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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0章

我为阴阳命-第7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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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思凝低低“啊”了一声。

    “他急得就差没冲上来和我拼命了。我把他骂了一通,说他待你不好,留你下来,倒还罢了,若是不留,我就写份本章,奏给父皇,说使臣对我无礼,国主必定大为恼怒,两国邦交只怕有碍。”

    苏思凝恼道:“你怎么这样坏心眼,这不是要他的命吗?好端端的,拿这种事来吓人。”

    苏凤仪一笑,“我给你出气,你倒不高兴了。”

    苏思凝恼了,瞪她一眼,也不说话。

    苏凤仪笑道:“他倒是硬气,情愿回去蒙冤被斩,也不肯把你留下来,可见待你还是真心的。”

    苏思凝冷笑一声,“是吗?”

    苏凤仪轻轻一叹,“小时候,别人无论怎样薄待你,你都不放在心上的。”

    苏思凝淡淡地道:“那些人,不是我的丈夫,那些人,不是梅文俊。”

    苏凤仪柔声劝道:“少时,我们见家人争来斗去,倍觉好笑,我们无欲无求,反能超身事外。人有的时候,不能求得太多,否则只能自招烦恼。”

    苏思凝明眸如水,凝望着她,“你只会劝我,为什么自己却一直自招烦恼,不得开怀?你求的,是不是也太多呢?”

    苏凤仪为之语塞,默然良久,终是一叹,“罢了,各人自有各人的缘分,你我都各自珍重吧。”

    苏思凝也被招起离愁,轻轻叹息,过了一会儿才问:“这一次回去,二叔二婶那里,你有什么交代吗?可要我派人多加照顾?”

    “用不着了。”

    “什么?”

    苏凤仪笑道:“当年苏家获罪,因为我曾封公主,所以爹娘被从轻发落,如今我已贵为一国之后,我那位从没见过面的父皇大人该给的面子还是会给的,相信很快爹就会被赦回来,封一个没有实权的清闲爵位,享受富贵。你放心就是,有空啊,还是……”她的目光遥遥一扫远处,急得就差没抓耳挠腮的梅文俊,窃笑一声,“多想想你自己吧。”

    苏思凝又气又急,又羞又恼,啐她一口,再不搭理。

    *****

    扶余皇后没有在宫门止步,而是直送汉使至码头。扶余国主,对此也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对于妻子种种违法背礼,不符国母风范的行为,这位高高在上的君主,总是用一种异样怜惜和深情的目光凝视着她,任她作为,绝不干涉。

    纵然一直相携走到最后,登船的那一刻,两人终究还是泪洒衣襟。

    苏思凝一直站在船头,大船遥遥往天之尽头行去,她却只是凭栏遥望那注定永世分离的手足骨肉。

    直到那人影,遥远得再难分辨,她的眼泪,才无声地坠入碧海。

    有一个温暖的臂膀在身后把她圈住,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想哭,就哭吧。”

    于是,她放声痛哭,依偎在他的怀中,哭出所有的悲伤、所有的不舍、所有的委屈。

    从来不知道,原来她这样期盼着有一个肩膀,能让她在想要痛哭时有所依傍;原来她这样渴望有一个胸膛,能让她在悲伤无力时,支持着她继续去走未来的无尽岁月。

    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的手臂这样有力,他的胸膛这样温暖。

    文俊、文俊……

    10

    使团入京,面圣交旨之后,梅文俊和苏思凝重又回到了家乡。自然是满城官商士绅都隆而重之地欢迎,梅家又是连开欢宴,来往宾客如云。只是有一位故人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水月庵中,再也没有柳湘儿的踪迹,只留下了一封她临行前拜托转交的信件。

    她已经成亲,跟着她的夫婿离去。不知归于何方,不知去往何处。留下的,只有真诚的祝愿。

    看过书信,梅文俊和苏思凝都是长久地沉默。

    很久很久,苏思凝才道:“湘儿在水月庵中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她把附近没钱读书的穷孩子聚起来,教他们识字,如今湘儿走了,我想代替她教导这些孩子。”

    梅文俊眼神微微一动。要教导穷孩子,办个义塾便是,又何须梅家的少夫人亲自抛头露面呢?她要的,无非是避开他,不用和他在家中日日相对罢了。

    他笑一笑,点头,“这是好事,你想做就做。”

    苏思凝料不到他这样好说话,不觉一呆,方道:“爹娘向来疼爱我,未必会拦我。但是,梅家到底也是有头有脸,我若是日日出来教一群孩子,其中有男又有女,只怕会有些非议。”

    “你只管做你喜欢的事就好,那些闲话不用理会,有人要敢对你恶意诽谤,我自有办法来对付。”梅文俊微微扬眉,刹那间,竟似有剑气升腾。

    苏思凝深深看他一眼,不再说话。这男子,就这样宠纵着她,由着她做不合礼法的事,由着她用她的方式,将他推远。而他,只是默默地用他自己的力量,给她庇护,为她撑起一片可以带来自由的天空吗?

    *****

    苏思凝在水月庵外,圈了一块地方,建起几方屋舍,真的开始教导当地的孩子读书识字。看那些童稚的脸孔,明亮的眼睛,听着朗朗读书声,什么忧烦愁虑,都随风而去。

    数日之后,在她书舍对面,开始有人兴工弄木,用大青砖铺出一大片平整的地方,又开始放上沙袋,石担,木刀木剑。

    苏思凝怔然出房,不知出了什么事。

    却见梅文俊正在监工,见她出来,笑吟吟地回首招呼。

    苏思凝愣愣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觉得孩子们学文识字明理是好事,但也该强身健体,学习武功才好。你既然在这里教他们识字,我就教他们练武好了。”

    苏思凝张口结舌,“你、你、你是将军,你还有军务,你怎能这样不务正业,你……”

    梅文俊微笑着道:“海疆几股大的匪患都平定了,海上诸国也都向中原称臣,数年之内不会有大海战。与其在军中白拿朝廷俸禄,不如在这里多做些有意义的事,多帮些人。这些孩子,将来未必不能出几个能为国为民出力的英杰之士呢。”

    苏思凝怔怔望着他,她想骂他疯狂胡闹,想骂他胡作非为,想一巴掌打醒这个随便把前程官爵轻掷的男子;但最终却只是转过头,逃一般地回到她自己的书舍。

    于是,城郊的这一小片地方,渐渐有了无数孩子聚集。

    每天朗朗的读书声,和练武的呼喝声,此起彼伏。孩子们很自然地分做两班,轮流在两处上课。

    她在房中,教导大家执笔写字;他在场上,指点孩子们拳脚步法。她从来不出来与他说话,他也从不去打扰她。

    只是有的时候,在孩子们低头写字时,她会轻轻放下手中书册,从窗外去看,那男子带着一群小孩子一招一式练习的样子。然后,在他感应到目光,转头望来时,立刻低头看书,假装什么也没有做。

    有的时候,他会在孩子们自由练习时,静静从窗口凝视她教孩子们读书时温柔文静的容颜。然后,在她警觉望来时,更加深情地凝视她,直到她脸上发红,手足无措地转过目光。

    时光就这样,像水一样流过。

    *****

    “怎么回事?”苏思凝张口结舌,她出门教书,才一个白天,怎么傍晚回来,家就变了样?

    梅府门前,宴席摆得整条街都塞满了,所有的行人,随时可以入席吃喝。隔得老远,就听得喧天的锣鼓,震耳欲聋。高高搭起的戏台,居然有七八个,四面八方都有人潮向梅府汇集过来。

    苏思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思凝,你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

    苏思凝惊讶回首,梅文俊正微笑凝望她。

    她愕然道:“你疯了,这样炫耀,这般奢华,你……”

    梅文俊轻轻道:“我知道,你想在生日的时候有知己陪伴,我却是个逞勇匹夫,不敢称是你的知音人。我也不懂太多文雅之事,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俗事。我只是想,让你的生辰热闹一些,我只是想要告诉所有人,今天,是我夫人的生辰,就算被人笑做浅薄,也算不得什么!”

    他忽然有些控制不住地上前一步,伸手搭在苏思凝肩上,那样有力的眼神,直刺入人心深处,“思凝,我就是这样发疯,我就是想要为你这样炫耀胡闹一回;思凝,我只是想给你一个世俗的、热闹的、浅薄的生辰;思凝,我……”他忽然间说不下去,只觉满心都是酸楚。

    很久很久以前的同一天,苏家的某位少爷为自己宠爱的小妾贺生辰,请来了三家戏班子,摆开了无数宴席,却没有人记得,苏家有一位小姐,也正值芳辰。她只能在桃花树下,以茶当酒,自敬自贺。

    这样的风雅,这样的情趣,却让他想来心酸。他要为她大肆庆贺,他要闹得满城皆知,他要做这个肤浅世俗的匹夫。他想要在她生日的这一天,家中的热闹喧哗,绝不停息。

    苏思凝慢慢转头,看向那高高的戏台,听到那无数的笑语欢呼,然后,眼睛慢慢地模糊了。

    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喜诗爱词,吟风弄月的小女孩,笑吟吟地在桃花树下,自己为自己庆生,听着遥遥的戏文曲乐,心中可曾有过期盼,能有一个人,为她铺排出这样盛大的华宴?那个自命无欲无求,明明也不是很喜欢听戏文、很乐意与宾客应酬的小女孩,却也在心底深处,有着这样浅薄而虚荣的愿望。

    “先生、先生。”清脆的声音响成一片,惊醒了苏思凝的回思。

    曾日夕教导的孩子们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何时围过来。把苏思凝围在当中。

    “先生,我娘一个月没让家里吃老母鸡下的蛋,让我攒了来,给先生贺生辰。”

    “先生,我爹让我把家里的鸡抱来了。”

    “先生,这是我娘三个晚上没睡,给先生绣的鞋。”

    “先生,我们每个人都写了字帖给先生贺寿,先生要看吗?”

    孩子们献宝似的,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

    苏思凝蹲下来,抚摩孩子们的头,微笑,然后,落泪。

    “先生,你怎么哭了?”孩子们惊慌起来。

    苏思凝忙笑道:“是沙尘迷了先生的眼了。”

    “少夫人在那里!”忙于听戏文,享受宴席的贺客中,终于有人看到了远远而立的苏思凝。

    随着这一声叫,一大群人潮水般地涌了过来。

    “恭喜恭喜……”

    “少夫人……”

    苏思凝看得脸如土色,就差没拔腿逃命。

    忽听得一连串呼唤:“思凝……”

    随着唤声,几个梅府的家人,分开人流,护着一对老年夫妇向她奔来。

    苏思凝全身一震,迎上去,“二叔、二婶。”

    苏夫人握住她的手,“孩子,我们日赶夜赶,可总算赶到了。”

    苏侯爷也微笑凝望着这个自己很少关注的侄女,眼中都是真切的关心。

    苏思凝惊道:“二叔、二婶,京城路远,怎么劳动你们二老过来了?”

    “自从皇上天恩,赦放你二叔,加封清远侯,又不给实缺,咱们夫妻在家里,日日夜夜清闲无比。听到梅文俊派人来传讯,请我们来参加你的生辰宴,可把我们欢喜坏了,总算能活动这一身筋骨了。”苏夫人笑吟吟地说完,又东张西望,“文俊呢?怎么没过来?”

    梅文俊连忙近前行礼。苏夫人笑吟吟地连连点头,满脸都是丈母娘看女婿的满意表情。

    “老爷,您这一辈子糊涂事干了不少,可给咱们思凝挑的这位夫君,却是挑得太好了。”

    苏老爷拈须微笑,这番落难沉浮,看多人情变幻、世态炎凉,才知这世间,什么最珍贵最难求。所以这位曾赫赫一时的权臣,此刻也是心满意足,看着眼前一对佳儿女。

    两位长辈的眼神,看得苏思凝满身冒冷汗,心中局促不安。

    倒是梅文俊笑道:“快入席吧,爹娘在里头等急了。”

    一句话解了围,几人一起入内。

    *****

    家中自然又是宴席不绝,曲乐不断。四位老人,亲家来,亲家去,一片和乐,个个用欣慰的眼神看着梅文俊和苏思凝。

    苏思凝暗自汗如雨下,一场欢宴下来,累得人都要软了。

    梅文俊把几位长辈送去安息,又去送一众贺客,等回到房间时,看到苏思凝几乎累瘫在床上,不觉有些心疼,“是我思虑得不够周到,本是想让你欢喜,反倒累你如此。”

    苏思凝没有回答。

    梅文俊对她的沉默也习以为常,微微叹了口气。外头酒宴散尽,还有偌大残局要收拾,他转身便要出房,身后却传来那低微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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