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不相关-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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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如此难堪?”
到底谁让谁难堪啊?!宋若词气急,张口就道:“你分明是讽刺我长舌妇。爱说人是非,却说是什么夸奖?!”
“宋小姐怎么如此说自己?”徐怀祖皱眉:“就算你当真说了人是非,在下也没有看不起的意思,是真心想跟小姐好,所以说话哄小姐开心而已。”
一听这话,易掌珠立马转头劝道:“你这么小心眼做什么?很快就是一家人了,难不成玩笑都开不得?”
“他那哪里是玩笑?”宋若词委屈极了,眼泪成串地掉。从小到大谁给过她那种脸色啊,偏偏是自己未来的夫君,她一想起来就难受。
“差不多得了。”易掌珠皱眉,压低声音道:“先前你自个儿不也说,这桩婚事难得吗?现在怎么的,想自己破坏了去?”
“可是……”宋若词扁嘴:“他压根不喜欢我,看起来还很讨厌我……”
“那有什么,来日方长啊。”易掌珠摇头:“女人就该温柔体贴点,男人爱说什么,你让他说去就好了。时间久了,陪在他身边的人还是你,他自然懂得珍惜了。”
哭声缓和了下来,宋若词疑惑地看着易掌珠:“是这样吗?”
“是啊。”易掌珠道:“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亲,既然已经定下婚事,你也该多忍让。”
有道理,宋若词抿唇,连忙擦干了眼泪,抬头看着徐怀祖道:“既然是小女子误会了,那就在这儿给公子赔个不是。”
徐怀祖眯眼,看了易掌珠一眼,笑道:“易小姐真是善良体贴。”
“徐少爷过奖。”易掌珠眉目温和地道:“你们两个是天定的缘分,那就该好好相处。”
“可是。方才宋小姐那一顿哭,已经吓着了在下。”徐怀祖叹息:“在下觉得,宋小姐这样的女子,在下无福消受。”
心里一慌,宋若词连忙道:“方才是我不对,公子别往心里去……”
“已经往心里去了。”锤了锤心口,徐怀祖痛苦地道:“往后小姐就算嫁过来,恐怕在下也难以给付真心,日子也许不太好过。”
宋若词急了,扯了扯易掌珠的袖子。小声道:“我可不想嫁过去受冷落啊。”
“你自己惹出来的,怪得了谁?”拂开她的手,易掌珠低声道:“想嫁就低眉顺眼一点,不想嫁我也拿你没什么办法。”
要嫁人,必须得忍这么多东西吗?宋若词心里堵得慌。又开始拿帕子擦眼泪,低着头不吭声了。
风月默默地站到殷戈止旁边去,感叹了一句:“名师出高徒。”
“过奖。”殷戈止唇齿不动,声音模糊地道:“都是当师父的教导有方。”
这还骄傲上了?风月咂舌,心想原来这人脸皮的厚度是与日俱增的。
不过同样的事情。殷戈止也遇见过,处理起来比徐怀祖还简单粗暴得多。
当年想进殷大皇子东宫为妃之人数不胜数,皇帝千挑万挑,浓缩再浓缩,最后也塞了整整八个侧妃给殷戈止。据朝廷内部小道消息,殷大皇子站在皇帝面前冷笑了许久,最后以自己选正妃的条件,收下了八个侧妃。皇帝刚松了口气,打算夸自家这皇儿懂事了,知道体谅父皇的不容易了。结果八个侧妃一入东宫,殷戈止就接了战报,头也不回地上了战场,留下八个费尽心思到他身边的女人在宫里守活寡。
那还不如夜里送去大皇子床上的,起码有个一夜春宵。
感叹了一番,风月继续抬头看着前头的徐怀祖。
徐家少爷有脾性啊,看着人哭得那么惨也没打算说点什么,拱手就朝殷戈止道:“师父不是说,今日来将军府让徒儿看看轻功的最高境界吗?”
易掌珠一愣,看向殷戈止:“什么轻功?”
殷戈止颔首:“忘记跟你说了。我在教授他们轻功,没别的地方可以拿来试炼,正好这将军府守卫森严,所以想借来一用。”
眼里一亮,易掌珠道:“就是殷哥哥那来去无影的功夫吗?珠儿也想看。”
“那好。”殷戈止道:“就以院子里还堆着的那些书来当物。烦请给贵府守卫说一声,严加注意四周,稍后在下便一人将这些书归去原处。若是惊扰了任何一位守卫,那就是在下学艺不精。”
风月无语望天,这种还东西的方法都想得出来,当真也是因为易大将军不在府上。
易掌珠很是高兴地就应了:“那珠儿就在府里转悠,看能不能撞上殷哥哥一两回。”
徐怀祖也点头,拱手道:“徒儿尽量跟着师父。”
“只要你跟得上。”殷戈止一拍扶手起身,身影如雾,飞快地飘散去了外头。
第94章 他还没孩子
当真是飘散出去的,众目睽睽之下,除了风月,没一个人看清楚他的动作。
徐怀祖当即拎起衣摆追上去,易掌珠也连忙出门,两人跑得头也不回,就留下个还在嘤嘤哭着的宋小姐坐在大堂里。
瞧着人都走了,她反而轻松了些,擦了擦眼泪,目光怨毒地看了风月一眼。
风月耸肩:“与奴婢何干?”
她今儿什么也没做,话都是她自己在说。徐怀祖本就不喜欢多嘴多舌的女人,撞在刀口上,怪她吗?
“要不是你说我的坏话,徐公子会对我这么大的敌意?”宋若词冷笑:“你倒是好,置身事外。无辜得很!”
“宋小姐。”大堂里没什么人了,风月就笑眯眯地端着殷戈止的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然后道:“奴婢何辜?是做什么对不起小姐的事情了,还是德行有失,当着您的面儿勾搭殷殿下了?”
微微一顿。宋若词皱眉:“你一个青楼女子,跟将军府家的小姐过不去,是个人都看不顺眼!”
“所以,看不顺眼奴婢,小姐就大义凛然地赔上自己的婚事,末了当事人在外头玩轻功,您一个人坐在这儿哭?”风月摇头:“您可比易大小姐还菩萨心肠。”
身子僵了僵,宋若词反应过来,看了外头一眼,心里也有些恼火,但顾着面子,还是嘴硬地道:“姐妹一场,帮着出头是应当的。”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扎成堆。”风月咯咯笑道:“你们为着所谓的姐妹情谊,不分青红皂白就同仇敌忾。也太草率了。就算有手帕交的感情在,在不明真相之前,也不必为人强出头。况且,易大小姐哪里用得着你们出头。”
她动动手指就能直接捏死她这样的小蚂蚁。
宋若词说不过她,觉得后悔,忍不住又呜咽了起来。她是太冲动了些,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半点余地都没有了。
“想听听奴婢的建议吗?”看她哭得可怜巴巴的,风月便问了一句。
宋若词不哭了,抬头怔愣地看着她,抿了抿唇才道:“你说。”
“徐家公子不喜欢你,那就不必嫁了。”风月坏笑:“找个疼爱你的男人不是更好?本就是高门之女,找人家也不难,与其等着徐家来退婚,不如你大胆点,以今日徐家公子无理为由,硬气地退了他家的婚事。这样既得了徐家的歉意,又保全了小姐的名声。”
脸上一僵,宋若词目光又带了恨:“你就是巴不得我好!”
徐家的婚事多少人抢着想要?她怎么可能去退了?
耸耸肩,风月道:“那您就当奴婢没说罢。”
冷笑一声。宋若词道:“掌珠才是不会害我的人,这姻亲不能拆!你不要我嫁,我偏嫁,嫁得好人家,你自个儿气去吧!”
说罢。提着裙子就起身,进侧堂找镜子补妆。
风月失笑,觉得这种小气的世家小姐也挺有趣的,气起来一跳一跳的,又非得端着架子和规矩,可爱又可怜。
摇摇头,她慢悠悠地抬脚往外走,想去看看殷戈止那边进行的如何了,结果就见徐怀祖蹲在院子里那堆书旁边,很是生气的模样。
“怎么了?”风月问了一句。
徐怀祖恼怒地道:“压根看不见师父的人!怎么跟也跟不上,干脆不如在这儿等,反正他要回来拿这些东西!”
旁边的易掌珠倒是不气,反而有些骄傲地道:“那是你师父轻功卓绝,出入我这将军府都像无人之境。”
风月沉默,心想这位大小姐心真是宽呐,放那么个大魔王在自己家里晃悠,也不怕出事的!
事实上也已经出事了,易将军损失很惨重,等殷戈止把东西都归于原处,那更惨。易将军连怎么损失的都不会知道。
摇头叹息,风月帮着整理了一下院子里放着的书,没一会儿就见殷戈止飞了回来,潇洒地落在庭院里。
“还有一半。”他认真地看着徐怀祖道:“这次看仔细了,跟上我。”
徐怀祖黑着脸摇头:“跟不上。不跟了!”
斜他一眼,殷戈止手里拿了十本书,头上顶了五本,嘴里叼了一本,慢悠悠地往外头走。
这他奶奶的是看不起谁啊?啊!徐少爷怒了。刚刚还说不跟,眼下又“嗷”地一声扑了出去。
易掌珠忍不住赞叹了一声:“殷哥哥真是太厉害了。”
女人对男人的喜欢很容易从崇拜里滋生,风月点头,很是理解易掌珠的心情。
因为她当年也是用这种目光看着殷戈止的。
这人如同天神,无所不能,一把长戟威风凛凛,斩敌千万。偏生为人不稳重,很是嚣张邪佞,与别的端着架子的大将军完全不一样。
可是后来她就明白了,这样的人,只适合远观,不适合亵玩,更不适合对其有什么非分之想。
现在她得到教训了,易大小姐显然还没有。
同情地看她一眼,风月转身,悄无声息地出了主院。
荀嬷嬷的院子依旧一点声音都没有,但是上前扣三扣,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嬷嬷!”笑得甜甜的,风月道:“奴婢来看您啦!”
眼里亮了亮,荀嬷嬷笑了,拉着她的手进去道:“你这丫头来得正好,嬷嬷刚做了麻团,来尝尝。”
“这么巧?”风月道:“那奴婢就有口福了。”
拿了麻团给她,荀嬷嬷道:“我还以为下次见你要很久之后。”
咽了嘴里的麻团,风月笑道:“奴婢受嬷嬷所托,自然要早些来回话。”
想起上次自己让她做的事情,荀嬷嬷一震,眼眶突然就红了:“你……去找了?”
“去了。”风月眯眼笑:“奴婢一进村子就找到了那个叫阿虎的伯伯,他头发有些花白了,但精神很好。还能扛着锄头下地。村里的人都说,他一直在等媳妇回来,所以没有成亲,也没有孩子。”
喉咙一紧,荀嬷嬷嘴唇直哆嗦,好半天才哽咽道:“是吗?”
“是啊。”风月唏嘘:“他问奴婢小兰是不是出了事不回去了,奴婢嘴大,就说了说您现在的状况。阿虎伯伯说……没关系,人活着就好,他还有几十年可以等。”
面前的老人哑然。眼里骤然涌出泪水来,吓得风月连忙递帕子过去,柔声道:“他没有怪您,您别难过。”
晶莹的水珠从满是细纹的脸上划下去,荀嬷嬷张嘴呼吸了许久。终于是痛哭出了声:“是我对不住他!这么多年了,他一个人可怎么过的!”
伸手顺着她的背,风月道:“您不也是一个人过的吗?”
“可他娘亲一直想抱孙子的。”挺直的背弯了下来,严肃的荀嬷嬷哭得如同当年刚进宫时候的少女:“先前就一直念叨,说等我出去。一定要生个大胖小子给她抱抱。这都这么多年了……我……我连封信都没能送回去!”
哭声听得人心疼,风月抿唇,站起来抱着她柔声安慰:“咱们想办法送您出去好不好?”
“怎么可能出得去!”荀嬷嬷大哭:“都这么多年了,你真当我没想过法子离开吗?出不去的,没出去两步就会被抓回来!”
厚重庄严的衣裳下头瘦得只有骨头似的,风月吸气,拍着她的背道:“奴婢来想办法。您不会武功,自然逃不出去。若是有人带您,那就不一样了。”
哭声顿止,荀嬷嬷抬头。眼里像是点亮了整个天空的星星,像小女孩似的期盼地问她:“当真?”
“当真。”风月点头,握拳道:“您等奴家去哄人开心,那人开心了,带您出来便不是什么问题。”
荀嬷嬷愕然,看着这丫头松开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心里其实是不抱什么希望的。
然而,她是真的很想出去,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也会祈祷!
风月蹲在东院墙外,没一会儿就看见个影子从头顶飘过。
那影子在看见她的时候顿了顿,还是无声无息地进去了。再出来的时候,一把就将她捞起来,按在了角落的墙上:“找死?”
在这儿等他。引了别人看见他怎么办?
风月抬头,可怜巴巴地道:“实在是有事要殿下帮忙,不得已才在此处恭候。”
殷戈止眯眼,伸手撑在墙上,很是不耐烦地道:“什么事?”
“想请殿下,把荀嬷嬷给偷出府去!”
脚下差点没站稳,殷戈止愕然,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疯了?偷个嬷嬷出去做什么?”
“殿下就当帮奴婢一个忙如何?”双手合十,风月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帮个忙。”
冷哼一声,殷戈止转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