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印亡座-第5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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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沈思杰。
夏娜从被一剑两断的假人模特儿中间穿过，往前踏出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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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主人……我要“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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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体的假人模特体内伸出一个物体。
是金锁链。
“唔？！”
锵啷一声，夏娜不经意高举的剑刃被锁链缠住。
迸散的浅白色火粉之中，浮现一个粗制造的玩偶，也就是“病毒”玛丽安。手上专门破坏武器的宇宙立方核心“泡沫锁链”不断伸长。
夏娜忆起她在一开始就拥有两层躯体，不由得慌张起来。
“咯，糟了！”
“‘沈思杰大人’？！”
发自灵魂的呐喊让思慕的人有所行动。
“玛丽安！”
手摇铃，响了。
（不妙！）
夏娜立刻放开被玩偶拉走的战剑。
玛丽安收缩，近距离的爆炸把夏娜炸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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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残留着爆炸余波的静夜里。
“……呜、呜……”
位在铁丝网被震飞的屋顶边缘，跪在地上遍体鳞伤的夏娜听见呜声。
“……呜呜呜、呜呜……我的玛丽安……我的，玛丽安！！”
呜咽来自枪口的另一端。
抵住眉间的枪口另一端，如同白色幽灵一般伫立不动的沈思杰不住哭泣。
“当然可以，一定可以，玛丽安！用尽我所获得的全部力量，说什么也要让你复活……而且……”
右手紧握毁灭火雾天使的手枪“幸福扳机”。
“我要让你成为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左手紧抓发动“吞食城市”的手摇铃“舞会”。
“……然后，我们俩人可以永远在一起，只有我们两人……”
沈思杰倾泻而出的悲痛之中，搀杂着狂喜。
直指的枪口之下有个遍体鳞伤、双膝跪地、令人深恶痛绝的火雾天使。
秘法“吞食城市”距离最后的完成，只剩下一两个步骤。
右手与左手。
歼灭火雾天使与“吞食城市”的完成。
沈思杰不惜排除一切阻碍，也要让心爱之人复活。
“……所以，现在，受死吧！”
整张脸充满了悲伤、狂喜，还夹杂了愤怒。
扣住扳机的手指开始使力。
“火雾天使……你这个，杀人工具！”
“……！！”
夏娜忍受着全身的剧痛，恨恨咬牙。
刚才在近距离遭受“病毒”的爆炸，全身遍体鳞伤，别说跑步，连站也站不起来。手臂顶多只剩一击的力道，再加上目前手上并没有战剑，眉间又被致命武器抵住。
（……根本无计可施！！）
焦急与怒气急速窜升，然而现在究竟该做什么，她也不清楚。
就在此时。
“领域！！”
从瓦砾堆中爬出的子龙发出叫声。
“什么？！”
沈思杰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戳破他计谋的一声顿时大感惊愕。视线稍稍转向子龙。
而就在这个稍纵即逝的时刻，夏纳已经按照子龙的指示采取行动。
“……！！”
灼眼竭尽全力。
世界被炽红的烈火所淹没，将他们孤立于这个世界的因果之外。
足以撼动整个H市的手摇铃“舞会”的铃声再也无法传至外界。
（那家伙的计谋、领域、为什么还拿着手摇铃、灵火的跳动、“病毒”的爆炸、目的是？！）
领域的含义、沈思杰的企图，不断在夏娜脑海中盘旋，终于她恍然大悟。
“住手……！！”
沈思杰出声制止，扣下扳机。
刹那……
“喝！！”
夏娜挤出自己剩余的最后一丝力量，紧抓住地板上的玻璃碎片快速一划。
位于眼前的，有两个物体。
肯定会夺走自己性命的，握着手枪的右手。
子龙的叫声所暗示的，拿着手摇铃的左手。
“没错，我是火雾天使！”
夏娜带着自豪，使劲一划。
划向左手。
划向手摇铃。
随着高高飞散至半空的手指，手摇铃也裂成两半。
“咯！”
沈思杰望着自己飞散的手指，以及稀世宇宙立方核心“舞会”。
“唔！”
他明白这幅景象的含义。
即使解除领域，也无济于事了。
再也无法发动计划，发动“吞食城市”了。
玛丽安再也无法复活了。
包括自己跟，玛丽安的，永远。
一切全部破灭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思杰发出包含内心所有情绪的呐喊并扣下扳机。
子龙望着夏娜笑了。
夏娜也望着子龙，笑着接收枪击。
两人彼此都很清楚呐喊的含以及所采取的行动的含义。
同时面带笑容。
接着，胸口正中央被子弹击中的夏娜，整个人从屋顶边缘跌了下去。
她所设置的领域解除了。
她的躯体坠入再度运作的世界……
坠入失去震源，跳动随之停摆的街道……
坠入流经百货公司后方的真南川……
炎发的火焚飘洒纷飞，不断坠落。
“毁灭吧！！爆炸吧！！全部！！全部！！”
沈思杰声嘶力竭的发出疯狂的悲鸣。
K位于H市中心位置。
“圣火”但丁*斯特尔瞬间的显现所引发的大爆炸，究竟会对这座城市、人们还有火炬造成多大的破坏……对他而言，已经不再重要。
狂乱之中……
“……？”
沈思杰看见了意料之外的光景。
位于她理应坠落的，远在下方的，K的水面。
激荡出一道由炽红的火粉所形成的涟漪。
接着不断扩大。
越过河岸低，登上防波堤，包裹住铁桥，延伸至商业区，覆盖住宅区，越过大马路，赤红涟漪往远处不停扩散，最后在抵达地平线的刹那，顿时烈焰冲天，火势蔓延至整座H市。
火焰的颜色是，赤红色。
子龙知道这种感觉。
“……领域……？”
夜景之中，扭曲了远处星空的浓烈彩霞冉冉上升。
地面之上，火焰封锁一切，勾勒出诡异的图腾。
一个庞大的，庞大之至的领域正笼罩整个H市。
而在图腾中央，“那个物体”正从唯一火势猛烈的K宽广的水面缓缓地站起身来。
足以由高处俯瞰屋顶的巨大物体。
“……‘猎人’沈思杰……”
被点到名的沈思杰，面对这个如同远方雷鸣般的轰然巨响，宛若被五花大绑搬杵在原地动也不动。
瘫趴在瓦砾堆中的子龙，知道这声轰然巨响是出自何者。
包覆在一个庞大的、漆黑的躯体之外，形同一件炽热外衣的火焰化为某个形体。由于过于庞大，无法得知全体形貌。感觉就像弯下腰窥探屋顶似的，覆盖住整个视线前方的是翅膀吗？
充满压倒性气势的“末日魔王”……“圣火”但丁*斯特尔终于显现。
“卖弄自身拥有的宇宙立方核心，自掘坟墓的愚昧‘魔王’啊……”
再一次，足以撼动内心深处的浑厚低沉嗓音轰然作响。
“……你以为利用你的宇宙立方核心……一旦让我苏醒，便能进一步破坏和约人的躯壳……先前的提心吊胆、躲躲藏藏，事到如今都应该觉得可笑是吗？……‘唉呀’……”
语尾留下如同苦笑般的轰然巨响，但丁*斯特尔朝着定在屋顶不动的沈思杰，伸出看了半天才分辨出是手臂的火团。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势如燎原的猛烈热气席卷而来。
“……你可明白我的显现意味着什么……？我在苏醒之后仍能继续在此地显现的理由是为何……？你利用宇宙立方核心耍弄的雕虫小技，即使对其他火雾天使行得通，但对这孩子是无效的……”
但丁*斯特尔骄傲的夸耀自己所寄宿的少女。
“这孩子原本的未来……可能是万世流芳的艺术家、一国举足轻重的政治家、骁勇善战的沙场将领、犯下滔天大罪的罪犯……异或是这些人的母亲……这孩子，这孩子正是让足以容纳我‘圣火’之‘王者存在’的躯壳，横跨时空的‘崇高之人’。
沈思杰已经没有闲情逸致理解这些说明。在缓缓熏烤着自己的热气之中，他面无表情的抬望峨然耸立的对方。
“……你以为我‘圣火’不懂得筛选和约人吗……”
显现在这个世界的真正灼眼，定睛睥睨愚昧的“魔王”。即使能够表达情绪，即使能够自由行动，其压迫感并未稍有减退。
“受死吧……天诛之火！”
他轻轻吹出一口气。
一个简单动作，便把百货公司的屋顶整个掀开。
子龙看见沈思杰纤细的脸庞开始粉碎。
眼前的景象就像是浅白色火焰化为飞鸟形状，被炽红的火焰碾碎、吞没。
他在临死之际所发出的细微呻吟，其实是一个名字。
却已无人听见。
位于经过修复，解除了领域的百货公司顶楼，子龙现在几乎就要熄灭了。
瘫软无力、全身轮廓逐渐转淡的躯体仰躺着，右手抚住胸口。
（……但丁*斯特尔真得好厉害啊……沈思杰那家伙还乱盖说，他有办法防范火雾天使的火攻呢！）
“结果当场破功……”
这句话并未针对任何人，只是自言自语。
这么做是为了确认自己现在还活着。
子龙的手指握着沈思杰被砍飞的手指……正确说来，是手指化为火粉消散无形之后所留下的，驱火戒指“蓝天”。
当时会落在她的面前究竟是偶然呢？还是夏娜的执念所致？……算了，已经不重要了。
这时，颤颤巍巍、似乎要松脱的手被人接住。
子龙仅以目光望向来人。
“……嗨。”
黑衣衣领扣得整整齐齐，伤处已经治愈的夏娜就坐在身旁。背后矗立着不知何时收回的战剑。
身子略往前弯，凝视自己的表情充满杀气尽褪的平静。几缕黑发似是依依不舍的紧贴在脸颊。
（……好漂亮……）
子龙由衷的如此觉得，带着陶然的心情问道：
“……怎么样？我还有救吗？”
夏娜缓缓摇头。
再次回到她体内的但丁*斯特尔，透过胸前的“但丁”表示：
“你已经不能算是残余的灵火，而是逐渐消失的彩霞……你现在还能与我们交谈，只是你与我们长时间接触下所得到的额外收获罢了。
“是吗？”
意外的，心情非常平静。因为再加入战斗之后，早已立定决心了。
更重要的是……
“夏娜。”
“什么事？”
“有件事我思考了很久，终于……找到答案了……我什么时候会消失，这种事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我能够做些什么。”
“……”
子龙断断续续地发出声音，而夏娜只是静静等着。
“……不管自己是什么人，会变成什么样，我只是一心想做些事情，如此而已……”
见子龙把话说完，
“无聊的烦恼。”
夏娜用一如往常的语气嗤之以鼻。
“说得也是……我的表现实在很丢脸。”
子龙笑道，这并非自嘲。
“是啊，丢脸到家了。”
夏娜也笑着回应，这并非嘲笑。
随即，附加一句。
“不过……你在最后，对我笑了。”
表情安稳平定。
“谢谢。”
“……嗯，因为我，听见了你的心跳声……”
夏娜略显诧异，接着酡红着脸颔首。
然后漾出微笑，就像那个时候一样。
可以稍微得寸进尺没关系吧？子龙心想。
“夏娜。”
“什么事？”
“夏娜这个名字…”
“……？”
“以后能不能……继续使用？”
夏娜并未回答。
只是笑着点头。
子龙说不出谢谢两个字。
他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夏娜的笑容逐渐模糊。
感觉到自己也在笑，于是子龙了无挂碍地闭上双眼。
……这就是、死亡吗？……
……其实……感觉还不坏……嘛……
……
……
……这里是哪里？
我死了吗？
可是，我不是赵子龙。
不是人类。
死了以后，会到哪里去呢？
如果我死了。
好像不会只是消失而已吧。
没想到消失以后还有知觉。
感觉真不可思议。
可是，我听得见。
那是什么？
我听见了。
一直动个不停。
心跳？
没错，就是从刚刚就一直听得见的声音。
从哪里传来的？
不对，是在我体内。
在跳动。
规律正常的，一成不变的。
这是什么？一直动个不停。
……
……
第696话
“……咯咯…”
一个极力压抑的笑声，很快便爆发出来。
“啊哈哈哈哈哈！！”
天真爽朗的笑声乘着夜风，回荡在月夜中。
听得见。
子龙睁开眼。
“………………呃？”
看得见。
“哈哈，啊哈哈哈哈！！”
“呵、呵、呵…”
连但丁也忍俊不住，发出窃笑。
呈半茫然状态的子龙缓缓起身，看着自己的手。
手还在，没有变淡。接着看向胸口，灵火又恢复成原先的明亮程度。
“吓一跳对不对？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等待攻击的时机？”
“呵、呵、这个措施是为了预防万一，不过想现在这样的场面跟时机正好撞在一起，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