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画妖-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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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女搂紧我的胳膊,扬起下巴眯着眼笑了:“树不会走路,枝桠却可以便长呀,当初你跟着我的兔子却始终捉不住它不就是有好多灌木拦着?我当然不能让你抓到,不然你肯定下山烤兔子吃了。”
原来还有这种事,我在山女的鼻尖上刮了一下,看来牛哥猜测没错,原先被我砍断的灌木如今疯狂的生长,那木魅反而给我们开出一条圆圈路来,可现在这样有什么
正想着对付木魅的办法,忽然脚腕一紧,一根拇指粗的柳枝偷偷从身后摸来,提着脚将我拽上半空中,忽如其来的力道让我失去重心,一下子咬到舌头上,疼的眼前一黑发出闷闷哼声。
柳枝力大,山女跳起来却没有抓住我,在她的惊呼中那柳条将我狠狠砸在一棵大树上,后背收到重击,心脏骤然间停止跳动,眼前乌黑一片不能见物,此时又感觉到脚腕用力,这木魅想活活将我摔死。
空中不能竭力,我拼命克服被它抽甩的力道从背后拔出牛骨刀砍在脚下,柳枝断后我仍被余力甩出一截却总归没有砸在树上,即将落地时面前的杨树也伸出一只尖锐的树干对准我的肚子,挥刀已来不及,我猛地将口中鲜血喷出,点点落在树干上后,那棵树竟然发出了如婴儿啼哭的惨叫,就好像被火焰烘烤一般慢慢失了水分,化为一根枯枝。
山女当面,我在空中使个鹞子翻身平稳落到地下,为了耍个帅差点将脚扭到,却好悬没有丢人。
收刀,我倨傲的负手而立:“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山女小跑来关切的问我有没有受伤,虽然脚腕仍累得疼,背上也蹭破不少皮,却坚持着搂住她的肩膀说:“无妨,宵小鼠辈怎能伤我分毫?”
山女吐吐舌头,指尖点着自己的脸说:“吹牛皮,刚才你的脸都吓白了。”
“我本来就白!”剧烈的起伏跟过山车似的哪个不害怕,我岔开话题说:“也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受伤,没想到这木魅真的能让树枝变长,不过也是一种阴魅,舌尖血喷上去就不行了。”
“他们不会有事,那些面具人的火气很旺,掌心一抹就烧死木魅了。”
她说的没有错,两分钟后陈春峰他们慌慌张张的顺着声音跑来,都是山女的尖叫惊动了的,问明了情况之后牛哥点头说道:“我们都遇到了,咱们太分散所以那木魅来不及堵住每个人的路便想逐个击破,可它一树木精华天生就是被斧子砍得命,露了行踪便是个死,它能对付的了咱们中的谁呢。”
又开始装大尾巴狼了!
山女莞尔一笑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却猛地一愣:“小碗哥呢?”
我转着头看了一圈确实没找到表哥的身影,急忙问王礼:“我表哥不是跟着你的么?”
“这树林太大,走到一半便分开了,”他转头看向王义:“司马王义,那位赵兄弟不是与你一道?”
真名为司马xx的王义赶忙解释:“我也不知道,刚才我发现有根树枝要勒他脖子,伸手去抓时他忽然大叫一声妖孽哪里逃,让小碗哥来降服你!然后就向另一个方向跑了,我被树枝缠着没来得及追,不过他拿着家传暗器,应该没什么危险吧?”
王义对表哥的信心也是源于表哥吹出来的牛逼,他给人家秦朝人看手枪,说是自己家传暗器,一枪在手连战国时期万夫不当的要离也不放在眼里,这样的猛人自然得秦军敬重,所以面具人没一个担心他安危的,反而安慰我说不要担心,赵兄弟一定能大杀四方。
出去探险就不能带表哥,他永远是第一个出事的!台纵余圾。
第三百八十九章 秦朝将士打鬼子15
救表哥还是上山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人命关天自然最重要,可我们不知道他是被山上的小鬼子抓走了还是出了其他变故,如果我们上山救他。他却有可能在半山腰被鬼折磨致死。
“方航,小碗不会如此不知轻重吧?”陈春峰认真的问道。
他的意思是说表哥虽然喜欢吹牛逼。可自己有几把刷子还是知道的,总不能吹出的话连自己都信了。台纵余划。
他只能被妖孽降服而不可能降服妖孽,所以无论在王义没注意到的位置发现了什么鬼,都没理由猴急的冲过去送死。
“哎,啥事一和赵小碗产生联系就他吗复杂到无以复加,”四十多个汉子连带一位美女就站在树林里思索表哥的下落。陈春峰与王义去到表哥失踪的地方探查,几分钟后回来时拿着他的手机。
“地上捡来的,小碗确实出事了。”
解锁一看,十五分钟前的通话记录有给我打过电话。只是今夜的杏桥山连信号的消失所以没能联系上,看这意思该是表哥去降妖伏魔反被伏后想让我去救他,结果没联系上便被抓了。
山女继续在手机里找线索,我和陈春峰商量后还是决定上山,既然不知道他被掳去了山顶还是留在半山腰那就去山顶吧。
木魅只是一种属阴的真灵。附在树木上就如当初的山女一般指使如臂,可毕竟是灵体的一种,陈春峰用黄符裹了几根纸条准备等事情结束后研究,牛哥持着青铜剑砍死一些。面具人烧了不少,想必那木魅再不成气候,而被催生的树枝后继无力,我们行路是总能看到原本很茂盛的灌木渐渐萎缩,那些露出缺口的空地正疯狂的生长着植物。
杏桥山不高,如果正常情况只要四五十分钟就可以走到,我们回到黄土路后重新上山,没过多久便听到叮当流淌的小溪,有水的地方雾气变得更浓,我们只好紧贴着溪边行路,深一脚浅一脚的时常踩在松垮的石头上打个趔趄,幸好这一行都非常人,速度倒也没有多慢。
小溪渐渐到了窄处,我估计那可以迈过的地方就在不远,而灰色的雾气已经浓到看不见对岸,便只好小心寻找,有个面具人忽然出主意说:“这样吧,咱们派几个人蹚水过去,两边用绳子连着,这样就不同担心找不到你说的地方。”
是个好主意,牛哥与陈春峰认同后面具人便抽了几根树枝编成绳子,尔后定定的望着我。
这是让我下水蹚过去的意思?
“成,陈爷爷帮我保护山女,你跟我走,没错就是你,出了主意就该身体力行,怎么能你出谋划策让我赴汤蹈火呢!而且这树林里可有许多鬼魅,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去望不到影子的对岸?”
面具人不喜欢水,他好似喝了草药汤一般苦兮兮的脱下鞋提在手里,又小心翼翼的挽起裤脚,那磨蹭劲跟个女人似的。
等他忙完了,我抓着草绳当先下水,水面不深只没过小腿,只是这水出奇的凉,直有种冻入骨髓的意思,我全身打着摆子小心的下脚向对岸走,而那面具人如猫儿一般在溪边伸爪子试了又试,最后带着一股上刑场的悲壮走入河中,一只脚刚落进水里却猛地身体一歪摔倒溪中,继而这缓缓流淌的小溪确如绝了堤的壶口瀑布一般变得汹涌一场,若非对岸的王礼死死抓住绳子便要连我也卷的摔倒。
“好胆!”陈春峰一声暴喝,猛地从溪边拔身而起向那被卷走的面具人追去,而牛哥也蹿到王礼身边将揪着绳子将我拖上来,他不是要救我而是要拿我胸口挂着的百宝囊里的符箓和牛骨刀,取出一张也不辨识效用,牛骨刀刺穿后跳入溪中猛地扎在淤泥里,额头青筋暴起,吐沫星子飞溅好似这一个动作如抗山一般艰难:“定定定,给你家道爷定住啊!”
陈春峰顺着溪水几个腾跃却始终没有追上顺流被卷下去的面具人,他气急败坏的捡起石头向那翻卷浪花的地方砸去,雾气中我看不清他砸住了什么,可湿润的空气中却传来淡淡的血腥味,而直到此时,余下的面具人才回过神来,大呼小叫要顺流去追,可陈春峰却冷着脸将他们拦住:“追不上,别费劲了。”
三五面具人不听,执意要去救兄弟性命,可王礼死死咬着牙将他们拦住,稳重高大的汉子双眼通红,不声不响的对着陈春峰鞠躬致谢,随后拉着面具人躲到树下,静等着我们商量出办法。
牛哥也从水里走出来,那张符竟然丝毫没有被打湿,可离水的一刹那便燃烧起来,而牛骨刀的刀尖上插着一条不停扭动的鲶鱼,足有我小半个手臂大。
黄符燃烧,烤的鲶鱼喳喳的叫,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鱼的叫声,牛哥一甩牛骨刀将鲶鱼砸在面具人脚下,冷冷的说:“报仇吧,虽然不是罪魁却也是从犯。”王礼点头,捧起鲶鱼与面具人转到树后不知做些什么恶毒的事,而刚才的一幕发生于电光火石之间,我此时才怔怔的问道:“什么意思?”
“河童。”
河童这个称呼并不陌生,虽然在日本最为出名可中国也有过传说,有人说是两栖生物也有人说是一种鬼怪,但我们刚才遇到的便是真正的鬼怪。
我没想到这条小溪里会有河童,倒是几年前在上游中有个河伯,可这不是让我诧异的,百鬼夜行图都来了,出现个河童也不意外,让我的意外的则是:“什么意思?你们在说他死了?”
我问的是面具人,陈春峰点点头,凑在耳边小声说:“被我一石头砸死了,否则他会被河童吃掉,变成那种鲶鱼随河童作恶。”
这就死了?
沉默威武的秦朝将士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河童害死了?他也不是真正的活人呀,他才是害人性命的鬼物,竟然在杏桥山的山里因河童而死。
之所以诧异还是源自于心底里的伤心和内疚,有件事我一直很自豪就是跟在身边的朋友无论经历何种危险却始终无人丧命,可现在才发现一旦人数多了就连陈春峰与牛哥都无法护每个人周全,我与他虽然相交不深,可这一路走来他因我是李道长的孙子而颇为热情,最让感到内疚的便是如果我不叫他下水,他便不会被河童抓走了。
河童的头顶有个盘子,只要盘子里装着水便力大无穷,尤其是在水里的时候基本没人能对付的了,陈春峰想拦住它救人,可河童速度太快了,就如鲨鱼在海里一般迅猛,哪怕水面不高却也如快艇一般迅疾。
牛骨刀是河运役鬼牙子的宝贝,最能驱使天下水鬼,所以牛哥抢过去想将河童定住,可一来河童比水鬼更胜,再一个也是河童随身的鲶鱼挡着符箓与河道接触,而陈春峰说这些鲶鱼都是活人变得,河童将活物拖进水里啃食,他的身体里的甲片便长出肉须,肉须断掉便是一条鲶鱼,充满了人类所有的劣根,而这种鲶鱼只吃一种东西就是人的尸体,牛哥说像刚才那么大的,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腐尸。
王礼做完了该做的事,可报仇的人心里最希望的还是无仇可报,来时三十九,此时已剩三十八,他们的容貌再次刚毅,只有眼中留有浓浓的悲痛,他们挺直腰杆高扬着头,用这样的战士姿势来蔑视一切死亡。
对着王礼,我深深道歉:“对不起,如果不是我”
王礼轻轻在我肩膀拍打两下:“不怪你,他出的主意自然该他下水,如果你心有内疚,不如可怜我们这些没死的人吧,帮我们找到将军”王礼凄惨的笑着,露出满口森然的白牙:“我们是秦国人,死在这里算什么呢!”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道出了他们最大的心结,我们几人无不动容,这一刻忽然明白了屠睢对他们的意义来说不仅仅是偶像偶像,而是一种对故土的无法割舍的情怀。
那一句死在这里算什么才是最让人感到凄凉的问题,醒来之后,同一片土地不同的时空,谁能将这世界当成自己原先的那个?哪怕战死赵国,埋骨燕国,他们是为国尽忠的骄兵悍将,死而无憾,可死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那份孤独和怅惘就如同中国人葬身外星一般。
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故土再贫也是归根之地啊,他们不单单难以融入这片土地,最重要的是时刻有着性命之虞,道士和尚不允许五十万非人类留在尘世,而对国家来说,一两个秦朝遗人是古董是宝贝,可他们是五十万只会厮杀的怪物战士,最为关键之处,他们骨子里流淌的不是中华民族的血,而是独属于秦始皇的血脉。
“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给你们寻个出路。”即便找不到屠睢,我也要帮忙破解他们魂魄化为火焰的问题,只有这样才能顺顺当当的去投胎,秦朝人不是中国人,投个胎就是了!
面具人收起被痛我们继续前进,贴着小溪时万分戒备,陈春峰在前牛哥在后,只要那河童还敢出来,定要他血债血偿,不单单他会吃人,面具人吃起怪物来也很利索。
“应该就是这里了,”我脱下外套驱散面前的灰雾,身后的又是一片眼熟的树丛,这一路我已经发现好多地方很眼熟却始终不是能跃过的喝道,而随着灰雾渐渐飘走后,我终于看清了两米外的对岸。
雾气不仅仅被我扇走,真正让它们散去的还有对岸边忽然燃起的四堆篝火,每堆有三个小火丛成品字形摆放,而这火焰一亮,山女忽然张口:“业原火,百鬼夜行图中阳篇第三种鬼。”她望着我说:“我知道小碗哥为什么失踪了。”
第三百九十章 秦朝将士打鬼子16
山女说表哥是被鬼抓走的,这真是极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