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请别红烧我-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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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看着趴在地上捂着眼睛痛哭的虞锦,面上不忍,这是怎样一种声音啊,像受惊的小兽,哀嚎尖利又嘶哑,不由将人的心紧紧的攥住了。
那散落了一地的蓝色头发,被血水打湿,显出一种紫色来,冷清,凄惨的紫色。
嬷嬷伸出的手,又放下了,匆匆出了密室,为虞锦拿纱布和药来。
白天刘蓉受了惊吓,也未差人给她换水,盐水里又流入了血,一缸水已是极为浑浊,下不去脚了。
虞锦就躺在白天躺着的空地上,左眼上裹着纱布,纱布上还在慢慢的渗出血来;四周的蓝发长的已经被嬷嬷收走了,短的还四散在各个角落里,散在她胸前,散在她背后,夜色里看不清,像一道道伤口。
“月光光秀才郎骑白马过莲塘
莲塘背种韭菜韭菜花结亲家
太阳躲进山里了
月亮挂在屋檐旁
月儿弯弯像摇篮
阿妈在耳边轻轻唱
月光光月光光……”
虞锦仰躺在那里,只余一只眼,望着光秃秃的没有窗户的墙壁,噙满了泪,嘶哑着嗓子,一遍又一遍的唱着,小时候阿娘哄她睡觉的那首歌:
“太阳掉进河里了
月亮升起在榕树上
月儿圆圆像明灯
把孩子回家的路点亮
月光光月光光……
呜呜呜呜呜呜呜……月光光……”
儿时她顽皮,一到夜里,两只眼睛便亮闪闪的,怎么都不愿睡,阿娘这时总笑戳了她额头,将她抱在怀里,用世上任何人都比不上的温柔嗓音,轻轻地,柔柔的,给她唱着歌,她便在那水一般包裹着她的声音里,慢慢睡过去了。
可她唱了一遍又一遍,却仍旧睡不着。左眼在突突的跳着,像一颗瘤子,是热的,活的,仿佛要跳出她的身体。虞锦连忙捂住了,眼睛眼睛你不要赚我不想变成瞎子。
记得有一个人,总赞她的眼睛好看:
“阿锦,虽然你没完全化成人形,但你这双眼睛,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了,像绿色的海,像凝结了月光的琉璃,像……”
“阿锦阿锦,你的眼睛真美,若能一直这般看着我,就好了。”
“阿锦……”
“阿锦……”
眼前慢慢出现一个绿色的光点,虞锦不由痴痴的伸了手去够,是阿真么……是阿真来寻她了么……
直到她右眼看清了拟点的形状,是个绿色的小纸鹤,她才恍然大悟,这是甄衍,这不是阿真。阿真救了她的命,而甄衍,要了她的命。
可是,无所谓了,只要能带她出去,是谁都无所谓了。哪怕甄衍带她出去之后,用她炼化元聘珠,哪怕他又夺了她的内丹,也好。无所谓了,都无所谓了,只要她能活着。
她不能死,不能死啊……
虞锦哭着,伸手去够那小小的纸鹤。泪水打湿了纱布,血迹在纱布上开出一朵花来。那纸鹤像感受到了她的诉求,飞了两下,便停在了虞锦的指尖上。
“你是甄衍的式神么……”虞锦将那纸鹤轻轻包在手心里,“你去叫他来救我,好不好……之后他想干什么都依他……可以么?”
那纸鹤有灵性一般,在她手心里扑了扑翅膀,便飞了出去,却在飞离她手心不久,被一双大手牢牢的攥在了手心里。
“他害你至此,你却还寄希望于他来救你?”
萧炎将那式神捏碎了,一脸沉痛的、小心翼翼的将虞锦抱起,脸色冷的可怕,“那个女人的命到头了!”
虞锦兀自还沉进在自己的回忆中,独眼看清了眼前人的容貌,眼睛里又流出了泪水,“萧炎……”
“是我来晚了,是我来晚了……”萧炎痛惜的将脸贴上虞锦瘦削的小脸,“我不管了,什么狐族纷争,什么修真正道,我都不管了,来,我带你赚带你回狐族。”
------题外话------
阿锦唱的歌是钟彩媚的《月光光》,亲们可以去听一下。
啊……听着那首歌写,简直不要太难受呀……哎……我是亲妈……
第九十六章 我好欢喜
之前他之所以迟迟不将虞锦带赚只因如今狐族内部割据,父亲留给他的势力他还未完全找到,偏偏狐族几个高长老都吃个啃不动的硬骨头。鲛人重现人间,势必引起纷争,若他贸贸然将虞锦带回了狐族,依他如今的势力,怕是不能保护她。不但不能保护她,还会给狐族带来不小的麻烦。他想着将虞锦安排到自己的人手下便好,待他安排了一切,便带她回家,会那个早在几百年前就建好了的,属于他们的家。
可谁知他只不过回去料理事情,一天的功夫,虞锦就不见了。他找遍了皇宫,终于跟着甄衍的式神来到了这间密室。却看到浑身脱水,皮肤皱皱巴巴的虞锦,眼睛盲了一只的虞锦。
他好恨,恨自己为何这么多顾虑,若不能护住她,和那宋清如,和那甄衍,又有何分别?!
“萧炎……”像是找到了寄托,虞锦将脸在他身上小心翼翼的蹭了蹭,“我的眼睛好痛……”
“我看看,我看看。”萧炎将那纱布一层一层解开,就见虞锦原本的眼睛上,覆盖着一层狰狞的伤口,因为处理不当,已是溃了脓,泛着黄色的汁水,像一只烂了的柿子。
萧炎只觉胸中燃起了熊熊烈火,他的小锦儿,小锦儿,竟然遭到如此对待!登时哽咽了声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
“嘶……”
热气喷到伤口上,火辣辣的疼。萧炎见状,连忙从怀里掏出来一只瓶子,用牙齿咬开了瓶塞,对她说,“我先把伤口冲洗一下,可能有些疼,你忍一忍。”
虞锦乖巧的答应,如一只温顺的羊。
萧炎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自责,眼眶湿了许久,都被忍了回去。这时,他听见原本一直沉默的虞锦说:
“萧炎,你能来救我,我真的好欢喜啊……”
那声音飘飘渺渺,仿佛随时都会羽化归去,萧炎心下升起一阵不安感,“你休息,不要说话……”
“我要说……”虞锦半阖了右眼,“我知道……萧炎,你就是林贤对不对……”
感受到萧炎的僵硬,虞锦虚弱的笑了,“我还知道,你还是小六……”
萧炎讷讷的问,“你如何知道的?”
“嗯……我猜出来的,我很聪明对不对……你不知道啊,每次你一说话,就喜欢抱着手臂,人往往都是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可是你偏偏喜欢右手在上,而小六和林贤呢……恰好也喜欢如此……”
“我,我那么做……只是……”
“无妨……”虞锦此时已经快闭上了眼睛,“你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在乎……我只知道……小六悉心照顾我,还从侍卫手里救我……给我上药……林贤呢,咳咳,林贤……陪我说话,逗我开心……为我看病……”
“还有萧炎,”虞锦笑着流出一滴泪来,冲掉了上好的药粉,“萧炎,将我从刘蓉手里救出来,他……救了我的命……”
“小锦儿,”萧炎深呼吸了一口气,“你别说了,药粉会掉的。”
“不……我要说……”眼泪慢慢决堤,多日的脆弱仿佛找到了出口,顷刻间淹没了她,“我儿时,有一个朋友……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与你说过的,叫小红的……”
“火红火红的皮毛,化成人形的时候,像一个漂亮的小女孩……”
“他也是一只小狐狸……”
“萧炎,你可认识他?”
“萧炎,你认识他么?”
“你若认识他……就告诉他,那日我不适意失约没去找他……而是我家里发生了很坏很坏的事情……我真的不适意不去找他的……”
“没事,”萧炎用长指抹去虞锦眼角的泪水,“他知道,他都知道……小锦儿,我们赚我带你回家。”
回家?回哪儿去呢,她已经没有家了。
“回家?”虞锦怔怔的看着他,“我还有家么?”
“有的,怎么没有,”萧炎脱下身上的红色长袍,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将虞锦包裹起来,“你不是说过,若有朝一日修炼成人形,最希望去雪川上看看,你说南粤从没有雪……房子要建在最高处,要有花圃,要在门前栽满铃兰,要每日醒来后,阳光都能从向南的窗子射进来……”
萧炎抱着虞锦走着,如无物一般穿过墙壁,走到庭院里。碧波池因为久久无人打理,上面落满了杂物,浮萍一朵朵的在水里面漂着,呈现出一副破败的景象。今晚是残月,却因为没有星子,那一抹月钩,倒显得格外的亮。
虞锦闭上眼睛,感受着月光在脸上流淌过的脉动,“月光真好呵……”
“萧炎……若房子建在最高处,那会不会离月亮也更近一点?满月时的月亮,会不会如石磨盘一样大……”
“会的,都会的,”萧炎抱着她穿过庭院,穿过宫墙,对偶尔路过的太监侍卫视若无物,“等我们回去了,我就在院子里为你修一座秋千架,夜夜陪着你看月亮,不管阴晴圆缺,都有我,好不好?”
“小红,”虞锦抬起憔悴的小脸,右眼定定的望着他,面上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来,“原来你都记得。”
“小锦儿说的话,我自然是都记得的……”
阿娘总说,司命总诗平的。即使她一路走来,遭受过如此多困苦流离与颠沛,但在绝境之时,依然有萧炎来救她。她便觉得,这或许就是阿娘所说的公平。
就如同她现在虽一身狼狈,但抱着她的人臂膀坚实有力,胸膛里头的心跳重如擂鼓,她便觉得很好了,真的很好了。她很满足。
“萧炎,我不知为什么,却觉得好欢喜……好欢喜……并不是我因我逃出生天,只是因为我看见了你……可是,我好像总是要你来救……”
听着虞锦恍如呓语的声音,萧炎本有些害怕,怕她若是一不小心睡着了,便如阿娘一般再也醒不过来。再三探了探她的脉络之后,发现她尚无性命之虞,便微微放心了,手臂将她往上搂了搂,抱得更紧些。
“我倒希望我能经常救你……这样,才显得我有用些……”
不见答话,萧炎垂了眸子,就见虞锦靠在他胸膛上,呼吸均匀的睡着了。巴掌大的小脸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纱布,纱布露出尖的吓死人的下颌。
如此让人心疼的小人儿,却在遭受了如此难以忍受的折磨之后,笑着跟他说,‘我好欢喜’。怎么能让他不怜惜,怎么能让他不爱慕。
“小锦儿,你好好睡……”萧炎一步一步踏在地上踩得坚实,“这里有我呢,我陪着你呢。”
每次熟睡的时候,虞锦都会做梦,这次却没有,她像沉进了河底,安详又静谧,不受外界打扰,就那么睡着,一直睡着。
萧炎望着水面下影影绰绰的虞锦。她睡颜安详,毫无防备,宛若刚刚脱离母体的初生婴儿,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不受纷扰沾染,干净的像一捧清水。
第九十七章 扒皮追鱼
萧炎又趁着她熟睡,将她眼睛上的溃脓都给清了,他的小锦儿一如既往的乖巧,让他不禁心生怜惜。期间她皱眉,想要醒过来,被他施了昏睡咒,便又沉沉睡去。眼睛的状况很不好,被利剪狠狠的划了一道口子,幸运的是并没有完全穿透,仍有挽回之际。
虞锦无疑是美的,但她最美的,还是这双眼睛。碧汪汪的,像出生的嫩叶子,上面结了朝露,湿漉漉亮闪闪的。
但如今,她却只余一只眼了。
萧炎探出手,抚摸着水底虞锦的左眼,她带着他用贝母做的眼罩子。萧炎半跪在玻璃水缸旁爆痴痴的望着她,“小锦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的。”
“你睡吧……我在呢……”
虞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以后。连着几日未进食,虽说她是鲛人能抵挡一阵子,但她受了重伤,元气大损,早已是饥肠辘辘。
她刚一睁开眼,就对上一双通红的狭长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她,吓了她一大跳。
只剩下一只眼睛,视物有些慢,她定睛看了看,才呼出了一口气,“萧炎。”
见她醒来,萧炎脸上浮出一个微笑,“你终于醒了,你睡了三天了,我还以为你过去了。”
“过去?什么过去?”虞锦起身,才发现置身于一个长方形的玻璃罩子里,很小,堪堪容得下她,“我怎么觉得,这玩意儿很像棺材啊。”
“瞎说,什么棺材,”萧炎刮了一下虞锦的小鼻子,“这可是我花了大工夫用水晶石铸造的,狐族后面的青丘上统共就这么点,还都被我拿来了,你倒还嫌弃。”
“我哪知道是这么金贵的来历,要是知道,就再多睡儿。”
“说的好像以后就不能睡了似的。”
“咦,”虞锦瞟到了自己的尾鳍,被厚厚的白布裹着,“我在水里,你还给我盖被子。”伸手就要去掀开。
“别,”手却被萧炎抓住了,“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拿吃的来。”
“为什么不让我掀开?”虞锦试着动了动,脸色蓦地煞白。
“小锦儿……”
“我的尾鳍,怎么了?你为什么要包起来?恩?为什么?”
“没事的,只是有一点小伤,我怕你睡觉的时候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