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国妃-第2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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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叹过后李骁鹤忙低头看向前方的辛离辛雪,却发现横亘在眼前的那道深渊已经消失了,脚下的石桥也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脚下透明如水晶的东西,流淌着像水银一样的东西,与辛离辛雪躺着的地方连接成一片。
而白色的源早已消失在这明亮的空间里,好在辛离辛雪都在慢慢恢复生机。
她转头发现身后的长廊也消失无踪,两旁的暗黄色石壁也都变成了一个圆形的姿态,将他们包围在其中,这片空间突然变成了一个圆形的地方,而他们刚才走过的地方根本没有路,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个幻象。
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已转换了天地!
李骁鹤震惊地放下双手,但却发现脚下的阵纹依然没有停止延伸,甚至直接覆盖了辛离辛雪身体下的那块地方,直到这片巨大无垠的天地的中央。
他们所对的正前方处,这片有十个足球场大的空间里,一座巨大的雕像屹立在那里,如顶天立地的战将,如披荆斩棘的神明,一柄巨剑夺天下,一身战袍开乱古!
沧澜大陆的第一位帝王,乱古第一诸侯,观澜王!
李骁鹤猛的抓住了白袭的手,求证似的看向他,“这是……”
白袭的脸上也还残留着震惊,似乎对眼前的一切也感到不能相信。
尽管来的路不一样,进来的方式也不一样,甚至连模样也不一样了,但他却在看到那座雕像的瞬间便认出了此刻他们身处什么地方。
这个地方承载了他二人之间许多的回忆,比如他们的第一次生死离别,他们的坦诚相待,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会再次回到当日的那个地方。
“地下皇陵……”尚翼非乱的声音里也充满了震惊,却唯独没有怀疑。
他能感觉到,那座雕像传来的亲切,一种源于血脉的渊源,那是只属于观澜王一脉的感应。
“完全不一样。”
李骁鹤上前扶起辛离,分别察看了二人的脉象和体内的生源,确认无事后才打量起了周围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
无论是脚下如琉璃镜般的东西,还是四周的壁画,都跟当初他们看到的地下皇陵完全不一样,除了那座顶天立地的巨大雕像。
她几乎要怀疑这只是别人仿造出来的,但这种气息却又模仿不了。
“你只会看到他想要你看到的。”
她猛然想起从云曾和她说过的那句话,如果他们之前见到的地下皇陵的一切都只是观澜王让他们看到的幻境的话,那么眼前的才是皇陵的真正面目吗?
又或者,之前的才是真相,现在的才是幻境?
但明明之前皇陵已经被他们毁了,难道包括那一切都是幻象吗?那白袭所受的伤呢?
李骁鹤突然混乱了,接着她突然想起尚翼非乱曾经也提过地下皇陵的事,看来他也知道其中的一些隐秘,毕竟他是观澜王的直系一脉。
“用我的血打开的皇陵,这些不可能是幻象。”
尚翼非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这座皇陵只属于观澜王,因此也只有他的血脉才能打开陵墓的阵,否则就算外人闯入这里也只能如李骁鹤他们那般,看到重重幻象。
你以为是真的,下一刻便发现是假的,然后你以为接下来该是真的了,结果却发现,原来都是假的。
如此强大的阵术,阵中阵,已经完全超出了李骁鹤所能想象的关于阵术的范围,她已踏入创源九级巅峰,却从来没有想到过阵术原来还可以这么用。
如果可以达到这种能力,只要她想,完全可以创造一个虚幻的世界来困住所有人,让他们以为自己活在现实中,以为自己逃出了幻境,其实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甚至他们还会怀疑阵术之外的世界才是虚假的幻象,人本就容易迷失方向。
而这位强大的观澜王却已经将阵术运用的如此出神入化,让她由衷的感到钦佩。
她仰头看向数百米之外的巨大雕像,目光悠远,“他……还活着吗?”
“他一直都活着,只要血脉不断,他就还活着。”尚翼非乱站在那里看着这座雕像,神情**而肃穆,从没见过的崇敬与仰慕出现在他的脸上,李骁鹤第一次知道,原来在这个狂妄的人心里还有着这样让他敬佩的人。
“当日我在地下皇陵石门关闭之后便坐在那里准备寻找那雕像的胳膊处躲避灾难,却没想到突然晕了过去。”白袭说道。
“晕了过去?突然?”李骁鹤听出了他话中意有所指。
“没错,接着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潮湿的山洞里,等我走出去发现已经是十天之后了,若非伤口还存在着,我也要怀疑那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李骁鹤哑然,她曾无数次猜测过白袭是如何逃出地下皇陵的,却都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真相。
“幻想破灭了。”她佯装失望道。
“怎么?觉得我应该飞出去的?”白袭忍俊不禁,“你当我是神吗?我再厉害也只是凡人而已,在那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逃的出去?”
李骁鹤心里一鲠,有些难受起来,酸溜溜地问了句,“那你就真的准备等死吗?”
白袭神色一柔,“怎么会?不是还有你在等着我吗?我就是爬也会爬回去的。”
尚翼非乱微偏头看着他们俩一来一去的对话,眼神幽暗,意味不明。
下一刻他低头看着旁边睁着大眼睛看着这一切的人,双方大眼瞪小眼。
最终小眼还是瞪输了,被那双漠然的大眼吓到了,一把扑进了身旁人的怀里。
“哥哥!”
辛离才悠悠醒转,差点没给她把一口气压了回去,连忙接住他妹妹安抚。
那边李骁鹤一听到动静就走了过来,又是惊喜又是责备,最终还是板着脸喝了句。
“谁让你们跑来的?谁让你们不听话的?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吗?”
二人一贯乖顺,也不说话,就那么低头站在她跟前,一副知错的样子。
李骁鹤也知道他们是因为担心自己,终是舍不得罚他们,摸了摸头说了几句后便开始问他们身体状况。
白袭在旁看的笑意盈面,而尚翼非乱却是转过了脸,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
“对了,你们知道什么是源吗?”李骁鹤忽然想起了之前古怪的那个景象。
“源?”辛雪一脸的问号,然后注意力便不知被什么给吸引了,开始东张西望。
辛离较为年长,懂事的多,虽然不知道源具体是个什么东西,但听李骁鹤这么问也大概知道她说的什么。
“从上次莫名昏迷后,丹田内便出现了一种奇怪的力量,不知道是不是源。”
李骁鹤低头沉思,看来还是上次莫名的昏迷引起的,但契机又是什么呢?
而那边辛雪一脸认真又茫然地仰头看着某人,而某人也低头一脸无波澜地看着她。
最终是尚翼非乱突然开口,看着眼前的小丫头他突然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来。
“你似乎捡到了两个宝呢!”
李骁鹤皱眉,“什么意思?”
尚翼非乱弯腰低头,抬起辛雪的脸说了句。
“没想到还有比尚翼皇室还要纯粹的观澜王直系血脉啊!”
第四百一十一章 观天下沧澜
李骁鹤一时没反应过来,楞楞地看着辛雪半晌,“你说…这两个孩子是观澜王的后代?”
辛雪眨巴眨巴眼,看着眼前这个笑着的俊美男人,又看看神情严肃的白袭,然后从他们身边跑开,站在了辛离身后。
“咳咳。”
她在害怕,因为他们忽然之间变化的眼神,辛雪一向对人的情感很敏感,李骁鹤知道,也不再用审视的眼神看着她。
而辛离则是垂眸看着脚下,不知在想什么。
“为什么这么说?”李骁鹤问。
“血。”
在尚翼开口之前,白袭忽然说道,“这世上能破解得了阵术的血只有观澜一脉。”
李骁鹤一下就明白了白袭的意思,尚翼皇室的血因为有着观澜王的血脉而成为了唯一能破解阵术的东西,而之前在白殿时她明明用阵术将辛离兄妹困住了,但是他们却逃了出来……
“我发现……我的血能覆盖那些白光,后来我就发现在我和辛雪的血面前,姐姐的阵术我也能出入自如。”
辛离目光有些茫然地缓缓说道。
他的话语让李骁鹤心头一紧,却不是因为忌惮辛离辛雪的能力,而且是看向了尚翼非乱。
所以说,这个男人拥有着让白殿乃至莫留山都惧怕的力量,也包括她。
对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虚弱到脚步踉跄的男人,李骁鹤的目光冷了下来,掌心悄然泛起点点银芒。
“在血脉本已稀薄的情况下,有时候反而会在后代出现返祖现象,甚至有可能出现是尚翼皇室更加纯粹的血脉。”
尚翼非乱毫无所觉地说着,似乎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辛离辛雪兄妹上,一点也没发觉身后悄然动作的人。
李骁鹤慢慢抬起身手,身旁的白袭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她的意图,但却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
“观澜王追随着神也得到了神的恩赐,无论如何强大的阵术,只要我们的血就可以破解,但神还是抛弃了他……”
尚翼非乱又抬头看向远处高大的雕像,脸上除了憧憬之外还多了一丝疑惑。
“到底什么是……爱?值得他如此不舍不弃地追寻,却又不愿留下她?”
李骁鹤身子一震,下意识停住了动作。
她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但却为他话中的迷茫怅然而惊讶。
白袭按下了她的手,二人五指相扣,李骁鹤看向他的双眼,带着惶然无措。
尚翼非乱转身之后看到的便是这幅画面,那二人五指相扣,相互对望着,似乎再也看不到别人的存在。
白袭的眼神很淡然,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然而就只是这样李骁鹤却忽然心静了下来。
“他留不住神,也就不愿阻碍她的脚步,若不能给予她幸福,便为她守护这一方天地。尚翼非乱,这就是你不所不懂的爱。”
李骁鹤转过头去看向观澜王的雕像,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明明有能力掌控天下,得到一切,却就是得不到最爱的人。
“与其说你是观澜王的后裔,不如说你更像是空语王的后裔。”
她想起当初在幻境中看到的景象,那位空语王恐怕与观澜王是一样的心思,对那位神存着不同于众的爱慕。然而空语王选择的是偏执的追求,而观澜选择的却是看着她远去,为她奉上祝福。
“不懂么?”尚翼非乱自嘲一笑,随即讥讽地看了那雕像一眼。
“懂了又如何?他还不是照样什么也没得到,只能留在这沧澜化为枯骨?”
白袭居然也跟着嘲笑起来,“你错了,他并非什么也没得到,而他也是自愿留在这沧澜的。”
李骁鹤和尚翼非乱同时看向他,辛雪靠在辛离身上,二人一起坐在了琉璃地面上,认真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还记得神留下的那句话吗?”白袭露出一丝笑意。
“为吾观澜者夺天下,为吾执剑者定沧澜吗?”辛离忽然开口道。
“没错,这句话既是神对乱古时代后的预言,也是对之后的沧澜的预言。”
白袭对着那座巨大的雕像弯下了腰,再抬起头时眼中是一模一样的敬仰,“观澜者,观天下波澜,观沧澜之变换。这位观澜王不仅仅开创了乱古时代的第一个王朝,也一直都在为神守护着这个世界,为神看着沧澜大陆。”
“为神看着沧澜大陆?为神……”
李骁鹤突然心头一震,脑海中不断重复着白袭的这句话,与此同时浮现的还有另一句话。
“我是沧澜的神,即使不在了,我的眼也能代替我看着沧澜……”
李骁鹤的神色太过震惊,让其他人都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
“姐姐怎么了?”辛雪仰着脖子问道。
李骁鹤双眼紧紧地盯着眼前这巨大的观澜王雕像,微张的嘴唇都有些发抖,她忽然抬头看向头顶。
那巨大的穹顶如同数万年前的星图,无数星辰点缀在黑暗天幕之上,每一颗星辰都有其与生俱来的位置,与生俱来的规律,在凡人看不到的地方,无时无刻不在运动着。
就像他们所处的这个世界,这个由神所创的世界,万物自有其规律,一花一草一木从它诞生之日就有其自身的命运轨迹,有其生死荣枯。
就像这个沧澜大陆,即使是从神的手中诞生,但在这片星辰第一次出现在天幕之上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已经完全脱离了神的掌控了。
不为任何意志转移,它是独立的。
“天何言哉,四时行焉,天何言哉,万物生焉……”
李骁鹤忽然笑了起来,她看向那座布满沧桑痕迹的巨大雕像,看着那为神守护了沧澜数千万年的人,观澜王。
“你便是神留在这世界上的眼吗……”
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感,怎样的一种执着,让你为了她甘愿守护这世界千万载,生也好,死也好,作为她的眼,你竟为她做到了这一步,这并非是简单的情之一字所能概括的了。
即使死去千万年,这世界依然在受着你的影响,将她交给你的任务做的如此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