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满花香-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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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花儿笑出了声儿。
“先生就让我每天到县里的客栈寻他。我去和他学了一年多,他还教我识字呢。”
“不过先生很忙,常常就要出去,在平水州地方四处走,你奶奶听说了之后,就让我跟着先生一起去,见识见识。”李大继续说道,“你奶奶说她和你爷爷都硬朗,不用我天天在家守着孝顺。”
李花儿突然对那未见的奶奶,有了些敬佩。
还真是个有眼界的人。
“我跟着先生,把咱们州转了大半,那先生,当真很厉害,什么都懂,有时候说出的话,我都听不明白,还说什么要……”
李大说到这儿,回头看了看四周,仿佛在看有没有人一样。
四周只有无边的树木,与林深处的兽语鸟鸣。
“加强军务,四邻修好,开海通商。”李大小声道,“我都不懂说的是什么,就觉得很厉害,不过先生不让我随便给人说这话。”
“花儿你也别乱说。”他又加着叮嘱了一句。
李花儿听见这话,心里蓦然一紧。
又是这个事情!
“不过一年之后,先生就说自己要往北去了,不能再教给我很多,但是又说我有悟性,让我自己将他教的东西,好生记住,肯定就会好了。”
“从那之后,我就再没见过那个先生了。”李大说着,语气分明有些遗憾,“不过先生说的对,我把他教给我的,认真琢磨了一番,渐渐就到了今天了。”
李花儿听完,有些愣怔。
“那……爹知道这个先生叫什么名字吗?”
李大摇摇头:“先生只让我叫他采薇先生。”
采薇先生。
昔日家中,姐姐所住的院子就连采薇轩。
父亲说,那是旧家一见书房的名字,大伯小时候启蒙,就在那儿念书。
真的是大伯。
李花儿努力保持冷静。
“爹以后,真的再没见过这个先生了?”
李大点点头:“是。”
“那……那先生走的时候,就没给您留下些什么东西,当个纪念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李大摇摇头:“除了这身手艺,什么都没留下。”
李花儿偷偷看着李大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真假。
无奈什么都看不出来。
真的……什么都没有吗?李花儿有些恍惚了。
……
李大说完了这些,心情仿佛又轻松了许多,继续一边走,一边给李花儿说着山中的树木。
这个要做箱,那个要做柜;这个到时候拿回去,给你们做个摆件,那个拿回去,给你们做个碗筷。
说着,又说到了地里的事情。
“等我去地里看看他们的农具吧,”李大琢磨着,说着那善堂里的事情,“买地的事情我们再看看,总能寻见好的。”
李花儿一边点头应着,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
大伯在读书这方面的天赋,不如父亲,父亲成了金殿状元的三年后,大伯才考取了进士。
正好就是二十年前的时候。
金榜题名后,大伯就做了个出来游学的学子。
偏偏游学的地方,就在平水州,还认识了李大。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大伯来这里,真的只是为了简单的游学?
如果大伯二十年前就来过,那李花儿总觉得,十六年前,他不可能就这么不留片字地离去。
她看了一眼依旧兴奋地看着木材,不停地说着的李大。
如今的这个爹,说的真是实话吗?
第一百六十四章 说服
待父女二人回到家后,已近傍晚。
因着家中缺少东西,所以一家四口这两天,就在那地席之上铺上被褥,并排而眠。
入夜,当家人都睡着了之后,李花儿依旧辗转难眠。
她翻了个身,将李果儿身上滑到一半的薄被提了上去。
李果儿迷迷糊糊中,伸手抱住了她的胳膊,身子则往张氏的怀里缩了缩,依旧熟睡着。
李花儿由她抱着,继续想着李大说给自己的事情。
细想起来,李大二十年前的那场经历没有任何漏洞。
唯一的问题,只有十六年前,大伯再来平水州的时候,李大是不是真的和大伯一面未见?
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可是李大又不像是个会撒谎的人。
但是不会撒谎的人,立意要瞒一件事情的话,轻易是不会挖出来的。
李花儿反反复复地想着,怎么都没头绪。
屋子里,有李大微微的鼾声,李花儿轻叹了口气。
她到底要如何,才能从李大口中探知真相呢?
而且……
她睁着眼睛,又扫了一次自己看了已经快两年的房子。
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民居,靠着隔断隔出了三间屋子,只是因为有了不完美的团圆,所以多了人气。
着实找不见能藏东西的地方。
如果大伯真的留下了文字之类的东西,这十六年的时间里,李大又会把这些东西,藏在哪儿呢?
就这么想过了前半夜,后半夜李花儿才浅浅地睡了一觉。
……
待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李大因着还要去军中值守,所以早早地就起了。
睡眠轻浅,又有心事的李花儿也跟着醒了。
她坐起身,理了一下衣服。
李大隔着妻子和小女儿,看见大女儿坐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吵到花儿了?”李大小声说。
果然还是快些把屋子整理出来,不然自己每天早起,岂不是天天都要搅得女儿们睡不好?
李花儿笑着摇摇头:“已经睡好了,才醒的。”
话音未落,张氏也坐了起来。
只有李果儿,将被子搂在怀里,依旧沉沉地睡着。
李花儿调皮地戳了一下李果儿的小脸,起身到了院子里。
虎子听见屋中的动静,也已经坐了起来,看着李花儿,吐着舌头。
李花儿揉了揉它的毛发,就往厨房去。
但一如前两天一样,已经进了厨房的张氏,又把李花儿推了出去。
“你去歇着吧,”张氏柔声道。
自己则忙着准备早饭。
如今的张氏,仿佛对两个女儿有着深深的愧疚感,恨不能只让她们天天坐在那儿玩儿一样。
李花儿拗不过她,只得拿了个大笤帚,开始扫院子。
李大则将昨晚就备好的干粮包在个包裹里,准备赶到县里去。
“齐伙计来了的话,让他等等,我去城门看看,没事儿的话就回来,好和他们一同上山去看木料。”李大对张氏说话。
张氏将些洗净的野菜放在锅里,搅了搅:“嗯,你去当差,要小心些。”
她对着李大笑着,虽然眼角已经有了深深的皱纹,可依旧是透着柔美。
李大也笑了:“我看厨房也要重新修一番了,再垒个灶台吧。”
李花儿正在扫地,虎子追着笤帚,有些闹。
她听见这番对话,想了想,停下笤帚,问道:“爹,军士是不是都要住在军营中?”
李大点点头:“嗯,不过离家近的,不值守的时候,也会回家的,只要别每天误了岗就行。”
十二里,可不算很近。
而且军中还有个班次的问题,李大作为督卫,总不好天天只站白日的半天岗。
一天两天,别人体谅家中有事,天天这样,便是军法军纪的问题了。
李大拿到这个军职,并不容易,还有那藏在后面的人虎视眈眈的,李花儿可不希望她为了家人,而丢了差事。
“这样不好,”李花儿对李大道,“爹如今也算是城门军的头,头几日是家中事急,爹才总那么早回来,不能长此以往都这样,军中该如何规矩,爹就照着规矩来吧,出了事情,就不好了。”
李大听见,抓了抓头:“可是……”
“不会有事儿的,”李花儿抢在他前面道,“爹如今离得近了,还有本事,谁还敢找我们的麻烦?”
张氏听见李花儿这么说,又觉得说得有道理,忙也符合道:“花儿说得很是的,家里有我和花儿呢,还有邻居帮忙,大郎还是要好好做好军中的事情。”
李大听她们母女如此说,而他也深知,自己这个督卫来得不易。
陶家不就是因为有和县衙中人的关系,才能惹出了那样的祸,还能平安吗?
自己当了这个小小的兵头,好歹也能让人忌惮一下。
“嗯,好,听你们的。”李大嘿嘿一笑,“那做东西的事情……”
“有我呢。”李花儿说着,出来将李大推到了院子外,“爹快去吧,别误了时候。”
李大这才背好了干粮,忙忙地往县里去了。
……
李大走后足有半个时辰,李果儿才睡眼朦胧地爬了起来,叫了一声:“娘。”
张氏已经做好了菜粥,刚承了一碗给了李花儿,听见李果儿叫,略微高了声音:“娘在这儿。”
李花儿端着菜粥进了屋,将菜粥放在小几上,过去把又想赖回到床上的李果儿拉起来。
“爹娘一回来,就成了懒丫头了。”李花儿笑道,“娘已经做得了饭,去洗洗回来吃饭。”
李果儿睁着犯困的眼睛,对着李花儿露出了一个小孩子般的笑容,听话得去洗漱了。
菜粥是糙米加了些此地常见的野菜,虽然普通,但是味道清香,很对李花儿的胃口。
母女三人刚吃了饭,张氏在屋中收拾的时候,齐伙计就已经带着工匠们到了。
“婶子,李叔去县里了?”齐伙计隔着院门问。
张氏端着三个摞起的木碗:“嗯。”
李花儿已经整理好了衣服,将弓箭背在身上,笑道:“我爹去县里了,还有我呢。”
齐伙计煞有介事地一拱手:“是,李家大姑娘也是很有手艺的人。”
说得院子里的人都笑了。
“娘,那我先去了。”李花儿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 说事情
还没等李花儿走出去,张氏又不放心了,急忙说了一句:“牵了虎子去吧。”
虎子听见,突得就站了起来。
李花儿揉了揉虎子的毛,摇摇头:“不用的,我们最多也只到半山的地方,不往深了去,而且我带着弓箭,还有这么多人呢。”
边说着,她已经出了院门。
虎子听见不带它去,又趴了回去。
张氏只得大声叮嘱着:“到山上要小心些。”
“好,娘你放心。”李花儿应了一声。
自己是同这么多工匠一起上山的,但家里却只有张氏和李果儿。
虽然现在那些人陷入了麻烦,一段时间内不会再来找自己的麻烦了,但还是要确保完全才好。
……
因为今天是上山伐木,所以齐伙计带来的人,都是些铺子的力工。
李花儿昨天已经和李大先来过,所以一进了山,就先和这些人说了。
这些力工都听齐伙计的,看见他对李花儿有些恭敬,就忙都说:“我们都听姑娘的。”
李花儿引着大家到了地方,指着昨天就看好的树木道:“这棵,这棵,还有这棵,还有些要再往里去的。”
齐伙计听说,立刻点了几个人留下,自己和剩下的人,则跟着李花儿,继续往前走。
身后锯木之声响起。
待又到了一处,李花儿又指了几棵树,自己就站在一旁了。
齐伙计让人继续,自己则蹭到李花儿身边,小声道:
“李花儿,记得我们掌柜上次说的修县衙的事情吗?”
李花儿点点头:“记得,作准了?”
齐伙计拉着她往后站了站,远离了众人。
“真做准了,就是要我们掌柜带人去看看,要如何修。”他轻声说。
李花儿锁了眉头:“那营造册子呢?能拿来看吗??”
齐伙计瞥了一眼众人,见大家都忙着干活,没人注意自己,就声音压得更低了:“问题就出在这营造册子上了。”
“怎么?”李花儿知道事情有不妥,就忙也小声问道。
齐伙计凑得更近了些:“去年冬天雪大,化了的雪水毁了县衙的书册库,连一些案卷和税银册子都坏了呢,也泡了营造册,这可不就做不成了?”
李花儿听后,也吃了一惊。
怎么这平水州,总要出这样的事情?
“这也……太……”李花儿皱着眉头道,“案卷税册毁了,岂不是很麻烦?”
齐伙计叹了一声:“可不是嘛。本来这事情,咱们的县丞是要瞒下来,想着修复一下的。结果县衙又塌了一间,翁县令就要人来修,县丞着忙,才要急寻人,但又没人会,就拖了这么久。”
李花儿仔细听着齐伙计的话。
“咱们县令不高兴了,就叫来县丞问话,县丞见瞒不住了,这才说了实话。”齐伙计继续道。
李花儿眉头也皱得更厉害了:“然后呢?县令大人怎么能饶过县丞呢?”
“可说不是呢!”齐伙计依旧声音压得很低,不让那些力工听见,但语气则和那茶馆中说书的人一样,充满了惊讶与夸张,“翁县令立时就要拿了县丞,不过咱们县的县丞……”
齐伙计说到了县丞,似乎比说起来翁县令,更不敢放肆了一些,声音也更低了点儿。
“你也晓得的,多少年的根基了,哪里是翁县令拿得了的?”齐伙计继续道,“我听我们掌柜的说,前几天闹得有些厉害,县衙的几个捕快都在说情,偏偏军饷案子又发了,抓到的人还死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