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满花香-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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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花儿依旧笑着,起了身:“反正主意就是这些主意,您要是信我,我就先去仁心医馆一趟,再回县衙工地上看着。”
柯掌柜又问他:“你又怎么知道,那章大夫去了,地痞的事情就能解决?”
李花儿看着柯掌柜的眼神,仿佛他问了一句很蠢的话一样:“掌柜的也是咱们州府大商贾了,这些小伎俩的事情,还用我说吗?寻个好些的大夫,去看了不就知道了嘛?”
柯掌柜皱眉道:“再好的大夫,人不信,只一口咬定是和我串通的,那可怎么办?”
李花儿摇摇头,笃定道:“没事儿的,章大夫去了,他们怎么都得信。”
柯掌柜看着李花儿,一咬牙,道:“好,那这事情,我就托付在你身上了。”
……
离开了铺子之后,李花儿就先到了仁心医馆。
那王大夫正举着本医书,站在柜里,摇头晃脑地看着。
李花儿走过去,礼道:“王大夫。”
那王大夫放下书来,打量了她一番,问道:“看病还是抓药呀?可有方子?”
李花儿笑道:“不看病也不抓药,我寻那个章太医,他可在吗?”
王大夫听见她对章太医的称呼,略微变了脸色。
“你……哦,我记起来了,你是不是就是清河村那个姓李的丫头?”王大夫仔细看了她两眼,问道。
李花儿点点头:“是,正是小女,”
王大夫一笑,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李花儿。
“我师兄说,如果你来的话,就把这张纸条给你。”
李花儿忙接了过来,恭敬道:“多谢王大夫。”
说罢,她就打开了那张纸条。
只见上面写道:“所求之事尽晓,将勉力为之,还救吾徒之义。”
李花儿笑了,将纸条收好,又对王大夫道:“多谢王大夫,如此,小女先走了。”
王大夫点点头,继续举着医书,摇头晃脑地读了起来。
……
这第二天,柯掌柜就对着李花儿,千恩万谢的。
“那章大夫将他们都治好了,”柯掌柜说着,有些咬牙切齿的,“却不想家里,竟然还藏了那样的人在灶上,要不是那章大夫去指认了出来,还不一样会如何呢。”
李花儿笑着听他说。
那毕竟是专门给仁德皇帝看病的太医,本事当然不一般了。
“如此,就算了了一件心事,只是那个下毒的人,掌柜的怎么处置了?”李花儿问。
柯掌柜冷笑道:“当然是扭送了官府,此时那些人还不知道如何憋着拿我的错处呢,我又怎么会让他们得逞?”
李花儿满意极了。
别看如今事情紧急,但是柯掌柜也当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还能不被人乱了手脚。
“那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柯掌柜先处置着吧,我先去县衙了。”
李花儿起身施礼,向着县衙去了。
如今这县衙里,还有一个人可以用呢。
第二百一十二章 县衙后院的事情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李花儿每天就和以前一样,官府、家里,两处走。
平水州各县的守军,就差没将平水州翻过来了,却一直没有太子的下落。
城门上天天戒严,所以李花儿每天进出城门的时候,比往日也要麻烦一些。
李大看起来,更是日渐消瘦的,兼之每天都要寸步不离地守在城门上,所以连家都回不了。
张氏心疼李大,就给李大或熬汤、或温热酒、或做点心吃食、或新做了厚衣厚袜、被辱软垫之物,或者李花儿送去,或自己送去。
李花儿去给李大送东西的时候,就发现他的神色,不但有疲惫,还有惊恐。
有好几次,李花儿都觉得李大有事情要交待自己,却看了自己很长时间,还是生生忍住了。
甚至又一次,张氏去见李大的时候,李花儿听见李大低声给张氏说了些什么。
有半句话飘在了李花儿的耳中:“又一个死在这儿了……”
那天往回走的时候,张氏的脸色都是惨白的。
李花儿揣测,关于大伯的那些事情,张氏也是知道的。
不过这个要紧的时候,李花儿也没办法定要问这对夫妻之前的事情,只能多多出言安慰。
除了要挂心李大之外,李花儿还在担心着那在路上的太子和吴大少爷,还有沈珩和小喜。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小喜了。
再有一个让李花儿挂在心上的,便是翁小姐了。
自从出了事情之后,李花儿见过翁小姐三次,就发现她的脸色,一次比一次苍白了。
显然是内心充满了惊恐。
和李大与张氏的样子,像,又不像。
李大和张氏是受人之托,不肯轻易将秘密说出来,以防秘密落在恶人之手;
而翁小姐,则是一直认为,自己掌握的东西,可以威胁他人。
但当她发现,自己掌握的东西,非但威胁不了别人,反而可能害死自己的时候,自然就怕极了。
李花儿默默地观察着翁小姐,想找个机会,同这位小姐好好说些事情。
……
且说这一天,李花儿依旧在县衙里监工了一天,及晚上要离开的时候,因着要解手,所以晚了些。
结果,她刚收拾利索,还没走出县衙三堂后面小花园,忽而就听见了陶县丞的说话声。
“小姐,这么急着,是要去做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戏谑。
“我……我没要做什么……”翁小姐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限的恐惧。
李花儿闪身躲在了半月门之后的树林中,探出头,借着树荫遮挡,偷偷地看着。
就看见陶县丞捏住了翁小姐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小姐说的话,我怎么不信呢?”陶县丞继续问。
翁小姐此刻,连甩开陶县丞手的胆量都没有了。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信我……”翁小姐吓得直要哭。
李花儿隐隐约约就看见,陶县丞的眼神里,明显带着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
“你要我信你,可又该怎么信你呢?我又不是什么气宇轩昂的书生。”他漠然道。
翁小姐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又被吓傻了,哪里还能明白他的意思?
李花儿觉得更恶心了。
翁小姐虽然聪明反被聪明误地蠢了一点儿,但是也不应该被陶县丞这样的恶人,如此欺负。
就在李花儿想着要怎么阻止陶县丞的时候,一抬头,看见那墙沿之上,趴着只黑白相间的大花猫,正昏昏欲睡的。
李花儿拿定主意,捡了根树枝,伸过去,用力捅了一下那只猫。
那只猫被人搅了睡意,当下“喵”地一叫,从墙上蹿了下去。
李花儿连忙重新躲回到了树林里。
外面的两个人,被那猫一叫唤,气氛立刻就变了。
陶县丞以为有人来了,忙往猫的方向张望。
而翁小姐也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挣脱开陶县丞,就往李花儿这面跑了。
陶县丞本来还想过来抓她,却被前面传来的一阵鸣冤鼓响打断了。
“呸!早晚都要落在我手上。”陶县丞无法,只得啐了一口,甩着袍袖,往外去了。
……
此时,翁小姐已经跑过了半月门,见陶县丞没有追过来,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然后,这位大小姐就地一蹲,捂着嘴,开始哭了。
全然不顾那新作的锦罗裙子,就拖在了小路旁的水洼子里,染脏了。
突然间,又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往树林里拖。
翁小姐吓得差点儿叫了出来,却被人捂住了嘴。
“嘘,别说话。”李花儿低声道,“那只猫可是我赶过去的,你现在要是叫出来,我们可能都难活了。”
翁小姐看见是她,登时来了脾气:“呸!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这儿鬼鬼祟祟的。”
横眉竖目的脸上还挂着泪,看起来不吓人,反倒很狼狈。
李花儿冷然一笑:“我是什么东西,我自己清楚,但是翁小姐有几斤几两重,可真的自知?”
翁小姐本来还想骂人,可是想起来刚才陶县丞的样子,打了个哆嗦,不敢说话了。
她如今也算明白了,自己大约……真的不自知吧。
李花儿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明白了,冷然一笑,道:“好了,那现在,翁小姐可以给我说说,你到底知道了什么秘密吗?”
翁小姐嘴唇颤抖了一下,旋即满脸的疑惑。
“你……你怎么知道的?”她问。
“从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李花儿笑容里带着淡淡的嘲讽,“也只有翁小姐这样自视甚高的人,才没发现陶县丞看你的眼神,真是恨不能让你死呢。”
听见陶县丞的名字,让翁小姐更瑟缩了。
“那……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了你,我更要死了。”翁小姐打了个哆嗦。
李花儿说得慢条斯理地:“一个人知道的秘密,那知道的人恐怕真要死了,但是如果很多人知道的秘密,那或许,就都死不了了。”
翁小姐现在的头脑很乱,全然绕不明白李花儿这话中的意思。
可当她听见李花儿说“死不了”的时候,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眼前一亮。
第二百二十三章 给个主意
翁小姐抓住了李花儿袖子。
“你是不是能帮我?”她急切地问,“你既然知道这么多,还认识公主,又不怕他,是不是因为你能帮我?”
这时候,倒看出聪明了。
李花儿不置可否:“你先说事情吧。”
翁小姐依旧抓着李花儿的袖子,小声地说:
“我……我只是知道,他们用陶家的船往外运好多的银子……开始我只以为是陶家有钱,还是军饷案子爆出来了之后,我才知道他们运的可能是什么。他们有个账册子的,我见过的,每年春秋运两次,四艘船,三个往京城去,一个往南去的。”
她一边说,一边还在偷偷看着周围,生怕被人偷听去。
李花儿听罢,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位翁小姐一番。
这消息,探听得真是很全了。
她在心中忖度一番,又问翁小姐:“那军饷案出来了之后,你为什么不告诉翁县令?告到太子那儿,可是大功一件呢。”
翁小姐脸上起了飞红。
她低着头,半天才扭捏道:“我本来想着,能诈他们些银子呢。”
李花儿没有想到,是这么个答案,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位养在深闺的大小姐,竟然还打着如此与虎谋皮的主意。
更神奇的是,那样一个和事老般的翁县令,竟然能生下这么个胆大包天、异想天开的女儿……
这算不算造化之功?
李花儿看着翁小姐的表情,冷笑问道:“那,翁小姐如今赚了钱吗?”
翁小姐的脸,绯红成了紫红,撇着嘴,竟然还有些不服气的样子。
“看来,还真赚了些压箱底的嫁妆钱?”李花儿问道。
“七百两……我爹四年多的俸银呢……”翁小姐嘟嘟囔囔地说,“他又不是你们这些商贾的,好多钱拿。”
李花儿突然觉得,并不想继续和这个翁小姐说话了。
她吐了一口气,静静心,道:“如今翁小姐要是真个想活,也只剩一个办法。”
翁小姐听见,忙问:“怎么说?”
李花儿道:“去和翁大人说了实话吧,再让他带着你,去佟将军处,把事情说了吧。”
佟将军是如今清远县关隘上的守将。
翁小姐愣住了,想了半天才道:“怎……怎么可能,说了之后,不是更要死了?他们,他们连太子都敢杀呢……”
李花儿摇摇头:“就因为现在太子这等境况,所以整个平水州很多人恐怕都憋着劲儿,想找替死鬼呢。”
翁小姐听见这个话,打了个寒噤:“那这时候我去,岂不是……更糟糕?”
李花儿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好气又好笑。
刚觉得她有点儿不着调的小聪明,这又糊涂上了。
她开口问道:“翁小姐知道小沈公子吗?”
翁小姐点点头:“知道……就是那个发配来的人……”
李花儿笑道:“除此之外呢?”
翁小姐说:“说是老东海公的孙子,不过不是已经逐出门墙了吗?”
李花儿道:“逐不逐出门墙的,看怎么说。现在小沈公子……很可能是和太子一起出事了的,而佟将军是老东海公的麾下,又曾经与小沈公子同袍,现在大约憋着劲儿的,要给他报仇呢。”
翁小姐却依旧在发呆。
李花儿难得耐着性子,又给她解释了一句:“所以现在,如果你真个去说了,佟将军只怕还要谢谢你。”
翁小姐眼中,终于闪过了一丝生机的光芒,旋即却又熄灭了。
“可是……可是我没有证据了。”她低声道。
李花儿眉头一扬:“是因为书册库会水淹了?”
翁小姐点点头:“我知道那事情之后,陶县丞给了我银子,后来不多时,书册库就被淹了,想必那账册,也就没了……”
她越说声音越小。
到了现在,她才算明白了,这书册库被淹,都是因为她呢。
李花儿再一次,不想和这个大小姐继续对话了。
原来她是才明白这个道理。
“证据什么的,这时候反而不重要了,有你这个人证,那物证的事情,就让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