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生欢-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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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何等奇葩
舒悦快疯了!
她在自己的临时住处里来回踱步,心慌意乱,偏偏纪丹青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将衙役们从药铺内收集来的药材依次分类,该扔的扔,该晒的丢到簸箩里,让人拿出去晒,一派闲适安然的模样。
悄悄的从帘缝里往外张望,有一名佩刀衙役在外头来回巡视,蓦的转过身来,恰恰与她的目光对了个正着,舒悦被吓了一跳,有点神经质的抽了抽嘴角,慌忙挪开目光,又来回踱起步来。
半晌,她终于憋不住了:“纪……纪大夫……”
“什么事?”纪丹青没抬头,但语调仍然温和。
“这里头太闷,我想出去散散心。”
纪丹青终于抬起了头,看着她微微笑道:“外头人多病多,你要是出去,说不准会沾染了什么病症回来,不如忍耐一下,在里头安静歇着?”
他用的是商量的口吻,语气也柔缓到不能再柔缓了,偏偏听在舒悦耳里就是变相的威胁和断然的拒绝,她有些暴躁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那我要睡觉,有人在这里不太方便,请纪大夫您出去吧!”
纪丹青稳坐不动,同她大讲起养生之道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此时日头尚未落下去,歇午太晚,夜睡太早,很容易在深夜时走了困,使得肝火虚旺,伤及脏腑,在下劝姑娘……”
他话未说完,舒悦就已然捂着耳朵尖叫起来:“我不听我不听!这个不许,那个不许,你凭什么拿我当人犯看管啊!我要做什么,你管得着吗?”
她发泄似的嚷完,见纪丹青只是淡然的望着她,目光里带着些怜悯之意,立刻就有一种被人当猴看的错觉,再受不住,一横心,掀起布帘就往外走,却被那守在外面的衙役拦了回来:“舒姑娘,纪大夫说您病了,不能出去,请回去歇着。”
舒悦冲着他就发怒:“我要去……”
她原说要去解手,想借机逃跑,谁想话到一半,就看见顾熙然搀搂着舒欢走了过来,面色沉得有如万年玄冰,冷冷道:“要去做什么?”
舒……舒欢没有死,没有疯,甚至连身上的衣裳都完好无损……
舒悦慌得腿一软,差点瘫了下去,但她这样的人哪怕死到临头都仍会心存侥幸,于是不由自主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数倍的笑容,软着腿迎上两步:“姐……姐夫你回来了啊……姐姐……”
姐姐如何,她说不下去,顿了顿才勉强道:“你没事真好……”
其实呢,好个屁啊!她巴不得舒欢永远都别出现在她面前。
舒欢自然恨极这个“妹妹”,此刻再看见她这假惺惺的模样更觉恶心,压根不想同她说话,只看了赏心一眼。
赏心心领神会,走上前去就扬起了胳膊。
“啪”一声清响,舒悦被她这一耳光煽得头往左偏了偏,随后就听赏心道:“这巴掌是替我家姑娘打的。”
话落,反手再一巴掌,将舒悦的头被打得往右偏了偏。
赏心咬牙道:“这巴掌,是替我自个打的!”
舒悦被她这两个恶狠狠的巴掌给拍得懵了,一时怔在了那里,愣得好半晌才醒悟过来自己被打了!
这真是奇耻大辱!
她家里虽穷,但也是自小被惯养大的,许氏再跋扈泼辣,对自个的亲生女儿还是疼爱有加,因此她从来就只见舒欢挨打挨骂,至于她自己,可是连头发丝都没被爹娘碰断过一根,此番当着人连挨了这两巴掌,性格里无赖泼辣的一面就立刻跳了出来,至于其他那些害怕、惊惶、不安等等情绪都霎时就散得无影无踪。
她惊怒得一蹦而起,瞪着赏心就嚷:“你算什么玩意,竟然敢打我!”
要比狠,赏心自然比她狠,先不答话,正手反手再两巴掌,打得她那张俏脸红肿了起来,这才愤愤道:“你心肠恶毒,手段下作,竟然设计将自己的亲姐姐丢进地牢!打你怎么了?打你还算是轻的,我还不解恨呢!”
舒悦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这事,顿得一顿,立刻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道:“姐姐……我知道我娘待你不好,打你骂你不给你吃喝,连带的让你恨极了我,可是……可是我到底是你的亲妹子,你怎能将旁人陷害你的事情,强栽到我头上……“
她哭着就想去拉扯舒欢,结果差点将舒欢恶心吐了,连忙退后几步,避让开来,她一转身又拖住了顾熙然的衣袖:“冤枉啊!姐夫我是被冤枉的……姐姐她怎能不顾姐妹情份,这般污蔑于我……”
顾熙然也觉得恶心,顾不上发作她,先忙不跌的甩开了她的手。
她就坐在地上接着哭:“这些日子我一直跟着姐夫在找姐姐,哪有机会下手去害姐姐?就有机会,我都不晓得姐姐在哪,再者说,好端端的我害她做什么,她……”
似这等无赖之人,还真是跟滩稀烂的鼻涕一样,一不留情就粘着人不放,教人说不出来的恶心。
顾熙然都懒待看她一眼,径直喊道:“来人,拖她下去,打到她不哭不喊了,再丢进地牢!”
其实哪里用打,光听见这句话,舒悦就打了个冷颤,立刻安静下来,只是她还不晓得那押舒欢去地牢的衙役已被拿了,一边害怕到发抖,一边仍然发恨挣扎道:“无凭无据,单只凭姐姐两句话,就是个官儿来了,也不能这样发落我,何况姐夫你还不是官!”
这话要是从旁的人口里说出来也就罢了,偏接她自个先前就做过这种无凭无据喊人将舒欢关押地牢的事儿!
这是何等的双重标准,何等的无耻无赖!
舒欢回望顾熙然一眼,哭笑不得道:“今儿总算见识到天下奇葩长什么样儿了。”
顾熙然闷哼一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这也算是冠绝天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说话间就有衙役上前要拖了舒悦下去,她自然明知这一被拖下去就是死路一条,偏偏又挣扎不脱,只好尖着声拼命的叫:“我不服!我不服!你们窜通起来谋害我!冤枉啊!杀人啊——”
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引得无数人往这边张望,只是碍于顾熙然在场,没人敢凑近前来看热闹。
舒欢心念一动,扯了扯顾熙然的衣袖道:“拖她回来!”
“怎么?”顾熙然微皱起了眉头,不解的低了头看她。
舒欢目光投射在那舒悦身上,淡淡笑道:“她口口声声嚷着不服冤枉,传扬出去,不知道的人还真当是她受了冤枉,我倒要问她个心服口服,让她自个低头认罪,再喊不出冤来!”
第193章最无解的毒药
顾熙然闻言微微一笑,这事原本就该让舒欢自个来发落出气,倒是他太过恼怒抢了先,此刻她既然已有主意,那再好不过,他当即就喊衙役将舒悦拖了回来,随后就一言不发的袖手旁观。
舒悦被拖了回来,还当事情有了转机,哭得一脸的鼻涕眼泪,不知反省,还对着顾熙然道:“姐夫……我真是被冤狂的,你别听我姐姐乱说……”
赏心气不过抢白她道:“这是人话吗?先不说你做了什么,单这话就混帐之极!二爷同我家姑娘是夫妻,你让二爷别信她,信你,你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呢?”
舒悦一翻眼道:“什么夫妻,早被顾家休了,还夫妻呢!”
她要说别的,顾熙然就当看小丑跳梁了,没想竟拿他最恨的休妻之事来说道,还真是蠢得无药可教。
他当即冷道:“既这样,你还喊什么姐夫?我可不认得你这样的小姨子!”
论口才,十个舒悦凑起来也说不过顾熙然!
舒悦被他说得顿时语噎起来,一时想不出要怎么圆回来,只好低着头咕哝道:“反正没凭没据的,我就是不服!”
对付这样的人,舒欢也没先喊那衙役来对质,因为就算喊来了,此人都能睁着眼睛说瞎话,编排那衙役是顾熙然的手下,自然听他的吩咐说话。
“你要凭据,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凭据!”舒欢只是微微一笑,对着赏心道:“搜她身上!”
赏心再不多话,上前就搜。
舒悦还待挣扎不让。
舒欢就道:“让丫鬟搜你就是给你留了脸面,你若不想要脸也没关系,我可直接让衙役们搜了!”
一听这话,舒悦知道强不过,这才不动。
赏心上前一搜,就搜出了被她揣在怀里的银簪和银镯。
舒欢接过看了看,问她道:“你既说不知道我在哪,没见过我,那我前些日子才打的银簪银镯,怎么跑你身上去了?
舒悦反正打定主意抵死不认,抹着泪一仰头道:“姐姐要陷害我,也别拿我的东西来栽赃,家里再穷,银簪银镯我还是用得起的,这分明是我娘前些日子给我打的,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东西了,难道这银簪银镯上,还利着你的名字不成?”
自然没刻名字,她早查看过了,因此才揣在身上。
舒欢也不动气,一笑问道:“既是你的东西,那我问你,这簪子和镯子里有什么?”
舒悦一呆,那簪子镯子她是掂过的,单从份量上就能估出里面应该没藏东西,心想舒欢这是诓她呢,直道:“簪子镯子就是拿来戴的,里面能有什么东西!”
“你确定?”舒欢诡异一笑。
舒悦看见她这神情,有点不自信了,但真要她猜这里头搁了什么,她着实也猜不出来,只好咬着牙应道:“那是自然!”
“可惜。”舒欢摇摇头道:“你猜错了!这里头可藏着五千两银子,外带两张店铺的契书!”
自然,还有她从许氏那里诓来的卖身契,但这点她就不提了。
五千两银子!
舒悦一怔:“胡说,你哪有这么多银子!我不信!”
那银簪银镯的接口精巧无比,还饰着花纹,就仔细看都未必能寻到机巧将之打开,但舒欢却是熟知,不知怎么伸手一拨一拧,将那簪子拧成两截,再用尾指指甲轻轻一挑,就将一张银票给挑了出来,至于银镯也是这般,里头也藏着卷成细条的纸张。
舒欢将之取出来后,在舒悦面前晃了晃道:“到底是谁胡说啊?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我的银簪银镯,怎么会跑到你身上!”
舒悦尽管不怎么识字,但银票的样子还见过两回,眼见那张纸上书着各种繁杂之极的花押,就知道那定是银票无疑,不知怎的,心气一松,腿一软,她就狼狈的跪落到了尘埃之中。
心里百般滋味无法言喻。
一来是被舒欢问得无语可答,知道自己死到临头,各种的恐惧骇怕。
二来是惊,没想到这银簪银镯里竟有如此玄机,深悔她自己当时太过得意,没有仔细检索,若是早发现那银簪银镯里藏的银票,有了五千两银子,她还待在这里吃苦受罪的讨好什么顾熙然?早就带着银票远走高飞,去那没有受灾的繁华城市,吃香喝辣,享尽富贵了!
世上有后悔药可吃吗?
没有!
就有,像舒悦这样的人,也不会后悔她自己做下的事,她只会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银票!她的失魂落魄绝不是源于愧疚,而是懊恼自己没有好运气!
舒欢看了她一眼,再让人将那衙役带来,那衙役一见银簪银镯就将舒悦那时说的话当众重述了一遍。
这一回人证物证俱全,哪怕舒悦再厚颜无耻,再百般耍赖也济于事,在场的数人望向她的目光都无尽鄙夷,没有想到这世上竟有这般心肠恶毒之人,既无冤又无屈,好端端的就如此陷害自己的亲姐姐,还手段下作卑鄙,实是令人不耻到了极点。
赏心气愤愤道:“姑娘,你说该怎么罚她?”
罚?对舒悦这种人来说,罚字太轻,治罪才对!
舒欢道声请教,就问了另一名衙役:“谋害亲姐,该当何罪?”
那衙役实没见过舒悦这种毒如蛇蝎之人,真想脱口说个凌迟之罪,但事实没有这样严重,尤其是谋害未遂,只好实道:“杖击四十,关押流放。”
舒欢垂了眼道:“杖击二十,押入地牢,关上一年再放她出去!”
顾熙然抬眼看了看她,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舒悦原已蓬头垢面的软倒在地,听见此话却哭喊起来:“我不去!我不去地牢!你不能把我关到那地方去!”
舒欢冷冷一笑:“我都去过,你为何不能!”
“我是你亲妹妹!你怎能这般恶毒的待我!”舒悦哭骂起来,但不论她怎么骂,舒欢都无动于衷,她又爬过来求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不要把我关到那种地方,我会死的!我一定会死的!”
“放心,你死不了!”舒欢转过脸去不瞧她:“我没你那么下作,会给你一间单独的牢房!”
她话一说完,顾熙然对着衙役们使了个眼色,就立刻有人上来拖走舒悦,半途中她还在尖叫哭喊,但很快就被堵住了嘴,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及至舒悦被拖走,四周再次安静下来。
赏心咬了半天唇,忍不住抱怨道:“姑娘,你这罚得也太轻了!”
“杖击四十她挨不住,会直接死掉的。”舒欢微微一笑:“她这样的人,立刻死了可就太便宜她了!”
“那何不关她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