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门农家女-第3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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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腹部……痛……”宁雪莲蜷曲在地上,弯着腰抱着腹部,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惨白着一张脸,牙齿下意识的咬着下嘴唇,现在的她脑海里一片浆糊,只感觉腹部的地方如刀在割裂。这会子见三姨娘过来扶她,顿时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掉,一脸委屈的诉说道。
见此,三姨娘也不禁跟着急了起来,忙捡了地上的衣服给她披在身上,张了张嘴,刚想说话,一个夫人突然掩着口叫了起来,指着宁雪莲的小腿道:“她……她流血了……”
顺着她的手指,那些个夫人们方才发现,一缕鲜血正顺着宁雪莲的贴身里裤留下来,滴在了铺满了鹅卵石的小路上。
当即,三姨娘的脸色就变了,不仅是她,就是宁老夫人的脸色也变得越发的难看,宁老夫人在内宅里生活了一辈子,又岂会看不出来宁雪莲的情况,气得一双手都忍不住哆嗦了起来,一双浑浊的目光更是狠厉的射向宁雪莲。
感受到宁老夫人的怒气,三姨娘多精明的一个人啊,不等宁老夫人开口,便忙给自己的贴身丫鬟递了个眼色,那丫鬟会意,两人扶起宁雪莲就往外面走去。
这一连串的事故,看的那些个夫人们惊得有些呆了,直到三姨娘和丫鬟扶着宁雪莲想离开,方才反应过来,一双双看过去的目光就变得异样了起来,戏刚看到精彩部分,那些个夫人们怎么可能舍得三姨娘和宁雪莲就这么离开。
站在一旁的威远侯夫人和贝夫人相视一眼,后威远侯夫人转了转眼珠子,上前几步,一脸关切的问道:“哎呦,这是怎么了?怎的流了这么多的血?”
“是啊,瞧着情况不太好呢。”威远侯夫人的话音刚落,一旁的贝夫人就紧接着附和道。
这时候宁老夫人已经压下了心中的火气,眼下不是发火的时候,只想着怎么把这件丑事给掩饰过去,偷人已经丢尽了宁国侯府的脸面,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再传出未婚先孕的事,那宁国侯府会彻底沦为京城笑柄的。
这般想着,一双略微浑浊的眸子一转,垂眼看着宁雪莲衣裤上的血迹,眸光闪了闪,看向三姨娘怒斥道:“你这个姨娘是怎么当的,把二丫头教成这个模样不说,连自己的小日子何事来都不知道,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以至于让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说完,不等三姨娘有所反应,又一脸讪讪的看着一众夫人们,“真是不好意思,家门不幸,让诸位见笑了。”
失礼的事和未婚先孕的事相比,简直是小的不能再小了,所以躺着也中枪的三姨娘,只得咬牙将怨气往肚子里吞,她知道宁老夫人这么做也是为了莲儿好,故而讪笑道:“老夫人息怒,婢妾回去,定会好好反省,一定会好好教育二姑娘的。”
威远侯夫人和贝夫人虽然怀疑宁老夫人的话,但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笑笑道:“既然是小日子来了,那赶紧回房歇着吧,”话说到这里,顿了顿,眼睛瞥向宁雪莲衣裤上的血迹,一副十分担忧的样子,“一下子流了这么多血,一定要好好补补才是。”
☆、第339章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流了那么多的血,得好好补补才是。”威远侯夫人一脸担忧的说着,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宁雪莲的亲娘呢,只见她说完,又打眼看向一旁的大夫人,紧接着又瞥了眼宁老夫人,眼波流转,柔声细语的朝大夫人道。
“秦妹妹,虽然二姑娘做错了事,但毕竟年纪还小,你这个当嫡母的应当宽容些,好好教导才是,老夫人已经动了怒,若是回去你也发了火,我怕二姑娘会接受不了,万一到时候再出现个意外什么的,对秦妹妹的名声也不好不是。”
威远侯夫人才不会管一个庶女的死活呢,她之所以这么说,一来是表面功夫得做到位,二来嘛也好借机打压一下大夫人的气势,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她面前趾高气昂,不可一世。
本来两人同身为二品诰命夫人,身份上应是不分上下,可奈何郑侯爷没有宁侯爷得圣宠,故而大夫人在康氏面前总是给人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康氏早就嫉恨在心了。
再有就是,来之前宁老夫人已经派人去请了大夫,算算时间,估摸着也快到了,不定待会还有什么好戏上场呢。思及此,康氏眸底快速划过一抹异样的光芒,幸好今儿听了宁雪兰的话早来了会,不然岂不是要错过这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了。
啊呸!我怎么管教庶女跟你有一两银子的关系么?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大夫人听了威远侯夫人的话,第一反应便是在心里咬牙切齿的咒骂了几句,不过不管心里再如何的不屑一顾,烦不胜烦,面上却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康姐姐有心了。”
说完,又忍不住想起了别的事情,她记得以前曾和三姨娘说过兰儿来小日子的时候会疼,三姨娘还一脸窃喜的说二丫头身子好,每个月的小日子来的很规律,不会像别的女子那么疼痛,疼的话也只有一些隐隐作痛,可今日怎么突然疼成这样,好似小产一般。
想到这里,内心不由得一惊,紧接着把之前的事情串联到一起,举止可疑的市井流氓,自称是那小贱人的二丫头,像流产似的小日子?大夫人越想,心里越紧张不安,低垂着眼帘,轻咬着下嘴唇,双手下意识的绞着手中的帕子,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话,应该不会吧?
可是种种迹象表明,一切都如她想的那般,她派人去奸污小贱人,却阴差阳错的变成了二丫头,算算日子也有一个来月了,如果二丫头不是小日子来了,时间上也对的上,而且那市井流氓也说拿了荷包当定情信物,与红雀传回来的话分毫不差,思及此,大夫人不由得惊慌失措了起来。
如果事情真如她想的那般,只要老太太一审问,那人顶不住严刑拷打必定会招出幕后之人,她就完了!不行,死也不能让他说出真相,虽然那人未必知道她就是背后的夫人,但事情发生在宁国侯府,只要稍微一想,也能想得出来,再者他可是见过红雀的。
即使到最后查不出来她,那老虔婆是何等精明的人,一想也能想得到,依着老虔婆的狠辣手段,若是知道一切都是她在背后搞鬼,定然不会再将掌家之权归还于她,不行,她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必须想办法在老太太审问他之前除掉他!这般想着,大夫人眼底划过一抹阴狠的目光,转眼即逝。
只要一想到好好的计划被打破,大夫人浑身就像是抓耳挠腮似的痒。她本来打算只让那小贱人在今天寿宴上出丑的,燕窝粥里她多加了一味药材,老虔婆院子里她命人放了几盆合漪花,两相作用下,会产生一种迷情香,小贱人闻了之后必定会中毒,届时府里男客那么多,只要稍加用心将她引到男客那边去,她自己自会出丑。
她的目的只是想让老虔婆对小贱人失望,紧接着她再宣扬那市井流氓奸污小贱人的事情,老虔婆对小贱人印象不好在先,后面就会更容易相信小贱人偷人的事实。
当然,她做这一切并没有想着被外人知道,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若不然在桃花宴时,她便可以让那小贱人身败名裂。
她的目的只是为了除掉小贱人和她那个狐媚子娘,并没有想拉着整个宁国侯府做垫背,她又不傻,兰儿和玉儿若是想在婆家过的顺心顺意,还得靠着宁国侯府,如果宁国侯府出了事,或者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对她有什么好处?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宁国侯府的当家大夫人。
只是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并没有吩咐红雀放那人进来,那人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跟宁雪莲搞在一起的?还被人当场抓个现成,而且领路来的人还是她的亲娘?
越想,大夫人越觉得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推动。只要一想到她背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她不知道的人,将一切都玩于鼓掌之中,她就觉得脊背发凉,手脚冰冷。
正想着,此时秋香从不远处的一条鹅卵石铺满的小路上穿了过来,她身后跟着一个两鬓发白,鹤发皱颜,着青色长袍的老者,一直站在一旁花丛中的顾清宛好奇的看了一眼,虽然上了年岁,但两眼炯炯有神,不像是普通的大夫。
这名背着药箱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与宁老太爷私交甚好的吕太医,他因着年龄太大,已经辞官在家休息,今儿是宁老夫人的寿辰,便来凑个热闹,顺便看望一下老朋友。
说来也巧,秋香拿着帖子急急的往门口走去,刚巧碰到了在门口迎接吕太医的宁老太爷,宁老太爷见秋香神色慌张,猜出内院定是出了什么岔子,便喊住她询问了一两句,这一问方才知道是顾清宛身体不舒服,现如今顾清宛在宁老太爷心目中的地位不同往日而语,当即便请吕太医随秋香走了这么一趟。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宁老夫人身边,秋香行礼,小声的道:“老夫人,奴婢去请大夫的路上遇到了老太爷,老太爷听说三姑娘身体不适,便让吕太医随奴婢来了。”
宁老夫人一看是吕太医,顿时暗道一声不好,吕太医的性子最是耿直,万一让她给二丫头诊治,若真是小日子来了,倒还好些,可万一是小产……那就说不清楚了,当即便想阻止,可惜她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一旁的威远侯夫人抢先了一步。
本来大夫请来是给顾清宛看头晕症的,现在顾清宛没找到,宁雪莲却出了岔子,倒也派的上用场。
威远侯夫人本就心存疑惑,这会子见宁老夫人紧蹙着眉头,没有开口要大夫给宁雪莲诊治的意思,心里的疑虑越发的深了,眼波流转,抢在宁老夫人开口前,连忙有礼的朝吕太医开口道:“吕大夫,这是宁二姑娘,她腹痛难忍,您给看看。”吕太医做了几十年的御医,威远侯夫人自是见过的。
吕太医听了她的话,心有不解,不是说是宁三姑娘么,怎么变成宁二姑娘了,不过眼前的妇人他是识得的,是宁大小姐的婆母,不是外人,这般想着,便压下心中的疑虑,朝她点点头,背着药箱走过去就准备给宁雪莲把脉。
见此,宁老夫人握着佛珠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一颗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现如今威远侯夫人已经开了口,她有心阻止也不成了。人家一个外人都如此心急的关心二丫头,她身为亲祖母,若是在这个时候阻止,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其中有猫腻么,不然干什么不敢让大夫把脉。
不能阻止,只能在心里祈求宁雪莲是真的小日子来了,而不是像她所想的那般。想及此,手中的佛珠拨动的越发的快了。
站在一旁的大夫人亦是一脸紧张的看着,既希望三姨娘母女就此俩身败名裂,受万人唾弃,又担忧她的兰儿和玉儿会受到牵连,内心纠结不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只是这么好的机会,她也不想放过,她可没忘记,二丫头那个小贱蹄子害玉儿被老虔婆踹了一脚,颜面尽失的事情。
三姨娘一见大夫脸就白的更加厉害,额头上也因着紧张已经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心里连连叫苦,那日回来,她分明盯着厨房熬了一碗药给莲儿喝,为什么没管用?不应该的,大夫说了,那药很有效的,保证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可为什么莲儿还是怀了孕呢?
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当娘的岂会不知,距离她的小日子还有十多天呢,莲儿的身子底好,小日子也正常,皆是每月的月初,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行,她不能让大夫给莲儿把脉,这般想着,一把将吕太医刚伸过来的手打了开,皱着眉头,怒斥道:“你哪里来的野大夫,怎么从未见过你,我女儿可是宁国侯府的二姑娘,岂容得一个路边来历不明的野医随便把脉。”
此时的三姨娘眼里心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无论怎样都不能让大夫把脉,只要一诊,便会知道莲儿怀孕的事情了。一向精明的三姨娘净顾着想不能暴露宁雪莲怀孕的事,却忘记了大夫是宁老夫人派人请来的,而且也忽略了刚刚威远侯夫人跟大夫说话时小心翼翼的语气。
若是换成以往,三姨娘绝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可人一旦失去理智,便会容易犯错,三姨娘便是最好的例子。
吕太医身为太医院的太医,行医一辈子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当即冷哼了一声,“老夫一生行医,倒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骂我是野大夫。”语气里充满了桀骜,根本不是一般大夫能有的气势。
身为京城权贵世家里的夫人们,甚少有人不认识吕太医,这会子听了三姨娘的话,不少夫人都拿帕子掩着嘴讥笑了起来,宁老夫人更是沉着一张脸,一双浑浊的目光凌厉的射向三姨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过,三姨娘的态度确实证实了自己心中所想,恐怕二丫头真的是小产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