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门农家女-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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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磕磕巴巴的说道:“那,那个家伙,竟然笑了?”
末了,为了证明自个儿没有做梦,还使劲的往脸上狠掐了一下,最后疼得呲牙咧嘴,直到这一刻他心中都不敢相信,那个面瘫脸竟然会笑?
……
“姑娘,您醒了。”
端着铜盆,推门而进的绿绮,绕过屏风一眼便看到,随意披着外衣,半躺在床上的顾清宛,脚下忙走快了几步,将手里的铜盆放在盆架上,三步并两步的来到床头边的衣柜前。
打开,捧了一叠衣服出来,转身走至床前,恭敬道:“姑娘,让奴婢侍奉您穿衣。”
“嗯。”倚在床头前假寐的顾清宛,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睁开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眼神恍惚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绿绮,之后掀开棉被,从床榻上下来。
绿绮抖开一件青色的裙子系在顾清宛腰上,再给她罩上一件玫红色的短袄,东一根带子,西一根带子系好,整个过程中,顾清宛都非常配合,站在原地不动,当个木偶由着她摆布。
穿戴好衣服,绿绮引顾清宛到梳妆台前坐下,伸手拿起桌台上的胭脂水粉,玉簪发钗,给她打扮起来。一会儿功夫,镜子里就出现了个眼睛大大的,长着一张精致桃心脸,垂发双髻的小美人。
绿绮满意的把一枝花玉簪别上了顾清宛的髻,侧着头瞧着铜镜中的小人儿,脸上露出了笑意,“姑娘像极了二姨娘,眼下就已经出落的这么水灵,长大必定是个美人儿呢。”
“唔,是吗?”听到绿绮的话,顾清宛对着铜镜左瞅瞅右瞄瞄,看了足足两分钟,也没看出来哪里美。
末了,轻叹口气,从穿越来的那天她就接受了这个事实,这具身体虽然清秀耐看,但跟那种倾国倾城的美压根就沾不上边,想来这丫头说她长得美,八成是奉承话。
看着顾清宛对着铜镜愣了半晌,时不时的还有一两声轻叹声响起,身旁的绿绮放下手中的木梳,回身,倒了杯热茶递过来,“姑娘先喝口热茶暖暖胃,早上天凉,姑娘也在这坐大半天了,奴婢去拿件披风来给您披上,免得冻到了。”
顾清宛回过神来点点头,抬手接过递到跟前的茶盏,双手捧着,送到嘴边,轻轻的啜着,不时发出一声声满足的喟叹,在微寒的早上,喝上一杯暖茶也算是一种享受。
来到这里已经两天了。那天,她从绿绮和绿萝两个丫头口中得知,这里是位于京城的宁国侯府,侯爷是跟她长得像的那女孩的爹,如今也算是她的便宜爹,她是庶女,亲娘是宁侯爷的二姨娘,上面有两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妹妹。
没错,偌大的宁国侯府没有男丁,所以宁老夫人为了想抱个孙子,硬是让宁侯爷除了正妻以外,又纳了五个姨娘。当然,这种事情在京城也算不上什么,毕竟但凡是有官职在身或者家里有些底子的福贵人家,没有不左拥右抱的。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这么多年过去,宁侯爷连半个儿子都没生出来。而之前绿萝提起她亲娘的日子不好过,那是因为在三个月前她那个娘被检查出了身孕,因此得罪了大夫人。
那边绿绮拿了件披风过来,给她披上后,就在一旁的小绣墩上坐下,配着以前绣好的荷包,熟练的打起了洛子,顾清宛放下茶盏,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别说,还挺冷的,随即又端起茶盏,一边轻轻的啜着,一边看着,半晌,啧啧称赞,“好漂亮的手法,谁教的?”
闻言,绿绮抬起头来,脸色有抹羞赧,见顾清宛赞叹的眼神,不敢与其对视,赶忙的又低了下去,呐呐的道:“是二姨娘空闲时教奴婢的,想着以后让奴婢帮姑娘些,可是奴婢笨拙学的不好,不及二姨娘的一半。”
顾清宛听着二姨娘这个高频出现的词,有些怔住,想来那个二姨娘很是疼爱她女儿,事无巨细全都替她考虑到了,只可惜,她女儿恐怕早已经不在人世,要不然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想及此,顾清宛摇摇脑袋,如果有机会,她不介意帮一下,不过那个二姨娘要是个脓包,那就算了,因为她最讨厌,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嘿,这还不好啊,已经非常好了,肯定跟她差不多,你别妄自菲薄。”
听到顾清宛的话,绿绮的脸色更红了,头也低的更低了,“姑娘快别取笑奴婢了,您再这样说,奴婢都没脸在您面前了,奴婢的手法比二姨娘的还差的远呢,”说着,扭头往门口的屏风望去,换话题道,“绿萝那死丫头不晓得又去哪里混了,让她去厨房端个药,按理说这么久应该回来了。”
说到这里,顿了顿,扭头看向顾清宛,埋怨道:“姑娘,您可不能再这样惯着她了,等她来了,您可得好好说说她,整天没个正形,闯了祸还得姑娘给她善后。”
嘴上虽说着狠话,但一双灵动的眼睛里却闪现着浓浓的担忧,顾清宛可以看得出来,绿绮很关心那个头脑简单,心思单纯的小丫头。
外边,绿萝端着药碗绕过屏风进屋,正对上绿绮的眼神,听了绿绮的话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但没有生气的意味,只是撅了嘴道:“臭丫头,就知道一天到晚在姑娘面前告我的状,哼,你也不想想,你听到的那些八卦消息,哪个不是我从别人那里冒死打听来,再告诉你的?你这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冲着绿绮嚷完,又转身看着顾清宛,乐呵呵一笑,“姑娘,依奴婢看,您快别夸她了,就她这手法,可不就与二姨娘的相差太远了,您要是再夸,她今晚指不定就睡不着了。姑娘,您是不知道,每一次只要您开口夸她,不是拿二姨娘做借口,就是拿奴婢做筏子,奴婢都因着她的念叨打了好几个喷嚏了。”
绿萝的话一说出口,绿绮的脸就更红了,放下手中的荷包和洛子,站起身,作势就要起打她,却又怕弄撒了她手里端着的药,只得咬牙跺脚,“让你混说,我晚上睡不着觉,也不知道是哪个晚上打呼噜闹的,我念叨你,那是因为你做的不对,怎么?还不许我念叨?去了大半天没回,耽搁了姑娘吃药,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末了,冲着她冷哼一声,瘪了嘴,“再者说,连你自己都说你是驴喽。”
“你——”绿萝气闷的瞪了她一眼,之后,冲看热闹的顾清宛撒娇道:“姑娘,您看她,竟然说奴婢是……驴。”
说完,一张俏丽的脸上布满了红霞,自然是恼羞成怒气的,不过再对上顾清宛似笑非笑的眼时,整个心一哆嗦,放下药碗,赶忙解释道:“姑娘,您别生气,不是奴婢耽搁了,今儿是大姑娘回门探亲的日子,厨房里的人都忙着按照大夫人交代下的食谱准备着,把姑娘煎药的事情给忘了,这不,奴婢怕再耽搁下去,误了姑娘用药的时间,就亲自守在那里煎了才端过来的呢。”
说到这,稍稍停顿了下,咽了口唾沫,又接着兴奋的说道:“奴婢听说,这次大姑娘回门带了好多的礼物,将大夫人的屋子堆的满当当的,大夫人高兴坏了,给院子里的每个丫鬟婆子赏了足足三钱银子,全府上下今儿中午多加两个菜呢。”
绿萝口中的大姑娘宁雪兰是宁国侯府的嫡长女,也就是大夫人秦氏的大女儿,生得如花似玉,亭亭玉立,加之身份尊贵,在前年嫁给了威远侯的嫡长子,听说小日子过的还不错。
只不过威远侯的那个嫡长子喜好女色,在宁雪兰嫁给去之前,就与身边的贴身丫头私通,不仅如此,而且还珠胎暗结,如果不是大夫人秦氏不放心自家女儿,派人暗中去打听,说不定在结婚之前,她那个女婿就给她抱个外孙了。
这个时代,只有正派夫人的娘家才能叫做外祖家,其余通房小妾什么的都不能自称娘家。后来秦氏得知此事,自然不依,气得摔了她最心爱的陶瓷花瓶,当天晚上,就将此事说给了宁侯爷,第二天宁侯爷便借公事登上威远侯的府邸,两位侯爷在书房密谈了一个时辰,出来时,两人的脸色都不好。
而宁侯爷回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警告秦氏不许再插手此事,秦氏自是不甘心,埋怨宁侯爷不替女儿打算,硬生生的忍了好几天没搭理他,还是后来得知那个丫鬟不小心吃坏了肚子,流产了,才恢复笑颜。
咳咳,言归正传,这厢,听着绿萝的话,顾清宛没多大的反应,反倒是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死死的盯着放在方桌上那碗黑乎乎的药汁,眉头皱的都快能夹死一只蝇子。
这两天喝中药都快喝吐了,但为了不让两个丫头起疑心,就硬生生忍了,可谁能告诉她,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她是顾清宛,不是落水的宁雪沫,根本就不需要喝药,而且这药也根本不对她的症啊。
痛苦的盯着药碗,小嘴瘪着,微微酝酿了下情绪,眼泪汪汪的看着两个丫头,控诉道:“我已经好了,不用再吃药了,绿萝你把它端出去倒掉吧。”
☆、第四章:杀意
“好绿萝,你快去把药倒掉,你姑娘我的病真的好了,不信转两圈给你瞧瞧。”秉着先礼后兵,顾清宛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眼前的绿萝,无下限的卖萌。
反正卖萌这件事在顾家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压根就没心理负担,不过顺手拈来的事。
听到顾清宛软软弱弱的话,绿萝一时不适应,憨憨的挠了挠额头,笑的眉眼弯弯的,“姑娘,您的身体还很虚弱,大夫说了,一定要喝够三天的汤药才可以,而且昨儿晚上二姨娘派陈妈妈特意来交代奴婢,一定要好好监督您吃药呢。”
唔,怎么又是这个二姨娘,顾清宛轻轻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头,随后,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再接再厉,“汤药喝两天就够了,哪个大夫说要喝上三天的,摆明是庸医么,肯定是想多赚咱们的银子,绿绮,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就算有钱也不能乱花啊。”
经过两天的相处,顾清宛大概摸清楚了绿绮和绿萝两个丫头所管的事情。绿绮专门管闺房内的东西,比如月利,宁雪沫的珠宝首饰等,而绿萝则是负责宁雪沫的日常饮食和衣物。
一听自家姑娘说自个儿乱花银子,沉稳如绿绮,眼下也不由得急躁起来,刹那间,光洁的额头上便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她上前两步,走至顾清宛的面前,磕磕巴巴的开口解释道:“姑……姑娘,奴婢没有乱花银子,真的……姑娘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没有乱花银子……”
说着,眼圈便红了起来,仿佛顾清宛不相信她,下一秒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似的。
看着这样的绿绮,顾清宛顿时有一种欺负弱小的即视感。不由得开始自我反省,她刚才有说什么吗?怎么好端端的就把人家小姑娘吓哭了呢?
不怪乎顾清宛不知道,毕竟她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而且穿越的地方还是个鸟不拉屎的小山村,自然不晓得侯府里面的弯弯绕绕。
像绿绮和绿萝这样从外面买进来的丫鬟,跟府里的那些家生子可不一样,她们最怕被怀疑,故而平常做事非常谨慎小心,因为只要主子们开始怀疑你的品性,那么就离你出府不远了。
一般卖身契约期限不到,而这家主子又不想要她们,便可以再将她们随意卖给下一家,每个人都想要一个稳定的生活,绿绮自然也不例外,所以当顾清宛说她乱花银子时,她才会这么激动。
眼看绿绮的金豆子就要落地,顾清宛忙摆手道:“好了,好了,我又没说什么,赶紧擦擦眼泪,被外人看到像什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姑娘是个恶主子呢,传出去你家姑娘我还怎么做人。”
显然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番话,绿绮不由得怔了怔,就连旁边的绿萝也跟着愣了。半晌回过神来,绿绮低垂着小脑袋,满脸通红的挥手,“姑娘,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没有要……”
“打住,不要再说了,这事到此为止,OK?”顾清宛扶着额,无奈的说道。
这丫头也太死心眼了吧?,唉,自作孽不可活,古人诚不欺我也!
“哦,哦。”虽然不知道自家姑娘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她依然乖乖的点了点头。
哄住绿绮,又继续转战绿萝,“绿萝,昨天晚上临睡觉前都说了是最后一回,今儿怎么又冒出来了?大姑娘回门,有好好的热闹你不去瞧,回来给我们讲讲有趣的事情,非得在厨房里给我煎什么药啊?都跟你们说了,你家姑娘已经好了,不用吃药。”
虽然说从小就开始接触中医,但天知道她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喝中药,一闻到味就让人反胃,更别提喝下去了,尤其是这种黑乎乎的药,前两天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如果再喝一天,那岂不是要她的小命吗?
“奴婢是想去瞧瞧热闹的,可是一想,陈妈妈千叮咛万嘱咐的话,奴婢就只好乖乖听话的在厨房里煎药了,再者说,费妈妈肯定去了啊,回来定然会在院子里好一通天花乱坠,她说的可比奴婢说的有趣多了,而且奴婢保证,真就今儿一天了,奴婢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