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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穿书女配生存手札-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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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梨妆发身形晃动了两下,面上雪白几乎失了血色,那几道悉悉索索的讨论声响却无限放大,毫无留情的击中她的内心。沈梨妆再承受不住,脚步有些虚浮飞快离开,待走到一处营帐后面才身子发软的瘫坐了下来,不禁掩着面孔哭了起来。

她爹的案子一日不重审,就一日不能摘掉乱臣贼子的污名!

沈梨妆胸臆间犹如被刀绞着一样痛,浑身都在簌簌抖动着,想要翻案的念头更加急切了起来。

“兰馨!你听见了没?”

沈梨妆身后靠着的帐子里忽然传出了少女清脆的声音,她起先也没多留意,只等听见“谢大将军”这几个字才猛然打了个寒颤。

“方才殿前刺客,还是谢大将军亲自斩杀的,听说当时谢蓁也在场,那刺客已经那时候几乎要取了谢蓁的性命,只差了一小点……”帐中传出来的声音依旧不那么响亮,可仍然带着教人不容忽视的幸灾乐祸和惋惜。

“你小声些!”终于响起了另外一道声音,告诫道:“这是哪里,你还敢这样胡说八道!”

“哼!我说的也都是实话,刚才分明就是那情况。更何况,京中姐妹圈中哪有几个喜欢谢蓁的。从前是以为她是个蠢笨愚讷的,却不想心机这样深,上回昭王在南郡山庄……兰馨,我跟贺兰几个都替你不平,明明你跟昭王才更相配一些。”到底还是年岁不大养在闺中的小姐,不一会说的话就从刺客身上转移到了旁的地方。

沈梨妆听了片刻,也听了这出来,这方才说话谨慎的那个是秦尚书家的小姐秦兰馨,自己倒是跟她说过几回话,就是早前时候在宋显珩的府邸前也见过两回面,只是近来没再看见。

“什么配不配的!”秦兰馨抱怨着回了一声,继续开口语气又从容温柔了许多:“昭王和谢大将军一向在朝堂上政见不和,岂会跟谢蓁多做纠缠,之前那些恐怕也就只是抹不开情面而已。”

“也就你这么宽的心丝毫不计较这些。”那说话爽利一些的少女又回了一句。

“呵——我这是信任昭王殿下,王爷向来恪己守正,定然不会耽于美色而跟奸……”秦兰馨好似也一下意识到自己失了分寸,立即将余下的话咽了回去。

沈梨妆却好像从其中得到了启示,虚晃着身子站了起来,往另外一头去了。她才刚走到那座较为宽敞的营帐前,就听有人道:“王爷,还未找到沈姑娘。”

站在帐子外的沈梨妆依然是一身小厮装扮,年少未长开的清俊少年,又是在王爷帐内,垂首躬身倒也没人注意。此刻定了定神,将脸上的神情一一敛好了方才掀开帘子入了里头,莞尔轻声道:“珩哥找我?”

宋赟回头一见果然是沈梨妆,便知趣的退了下去,只留帐中宋显珩和沈梨妆两人。

“你方才去哪里了?”宋显珩也是刚回来,还未坐定,这会边问边转身去长案前坐了下去。“宋赟急得到处找。”

沈梨妆看他问得随意,仿佛并不是为了专门的什么而探究来的,也就语气轻快的回道:“我就是有点闷出去透了透气。”

宋显珩蓦然抬起头,目光直然的看着她,一字字道:“方才出了刺客,更加要万分小心。”

“……”话就在沈梨妆嘴边上,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只是她心思细腻早一眼看出了宋显珩此时并不愿多透露这事的神情。内心挣扎了许久,沈梨妆神情黯然凄婉,再开口连着声音都沙哑了几分:“现在珩哥连实话都不肯跟我说了吗?”

宋显珩慢慢皱拢了眉头,紧抿着的唇,似乎在等待沈梨妆开口解释为何会这样说。

可沈梨妆只是惨然笑了一笑,“珩哥怎么不直接了当的跟我说,刚才有人去给爹报仇去了!”

“梨妆!”宋显珩骤然拔高了声音喝止了她,二人目光对峙了片刻,他才沉声道:“你不要胡思乱想,那……刺客的事尚有蹊跷,待我查清楚……”

沈梨妆长睫低垂,两行泪已经不由自主的滚落了下来,只觉得一股冷意从脚底传了上来,“要怎么查?查出了什么才是珩哥满意的?是谢元一剑杀了他,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一切?”

“还是说……珩哥想劝我再等等?”

“梨妆!”宋显珩看出她现在情绪不对,这到底还是在行猎营地,倘若被有心人听见……他从长案后起身,三两步过去一把擒住了沈梨妆的肩膀,“别被这事乱了分寸!”

“分寸?”沈梨妆眼中闪动着泪花,她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子惨然一笑,可笑中杂糅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讥讽和不信,“我是不如珩哥有分寸,可珩哥既然有分寸,却为何还会为了谢蓁一而再再而三的叫我推迟报仇?!”

她心中的怨怒和不满早已经积聚,这当口齐数被逼了出来。方才听那两人的对话,沈梨妆还觉得宋显珩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他向来公私分明、他答应过要给自己报仇的!可现在呢……呵,一切都成了空!

沈梨妆凝着他却抑制不住悲伤,心底清楚不过,再没一个人会全心全意的帮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0章

这边沈梨妆就是再想折腾已经被宋显珩囚在了帐内,由宋赟看守一步不离,更五内俱伤,伏在榻上心思越郁越偏。

宋赟对着服了软筋散的表小姐,命随行的心腹丫鬟喂她进食,却被她愤怒避过,一双美眸几乎烧出火来,咬牙切齿道:“快给我解开。”

他自小跟着王爷,与这位表小姐也算亲近,见状微是不忍,顶着那愤怒目光替自家主子辩解道,“王爷也是为了您好,待狩猎结束,这药效自然过了,委屈小姐这两日。”

沈梨妆闻言更是费力挣扎却全然提不起半点力气,这股子无力感逼得眼泪又一次溢出眼眶,依然挣着通红眼睛瞪向宋赟,眸中满满是不置信宋显珩会这般对自个儿,就为了……就为了那谢蓁罢!

难道一个仇人的女儿,就能抵消自己跟他这么多年来的相依为命、相互依扶?

沈梨妆堪堪是咬碎一口银牙,宋显珩同谢蓁她不是半点没有察觉,只是……只是没想到他会用情这样深!亦或许,只是谢蓁一味迷惑了他?沈梨妆心思微晃,接连重重打击已叫她失去了身为才女的气度和风仪,所以想法都狭隘执拧了起来。

可不论她如何猜测,这两人的感情已深,深到……宋显珩能委屈忽略自己!再回想昔日,怎叫她不懊悔至极。若是知道,若是知道她定不会……定不会什么?沈梨妆叫自己心中冒出的那念头骇了一跳,随后陷入更深的执念中。

那个在她满门丧亲孤苦无依时出现的少年,许她无忧无虞生活,说要好好照顾她的承诺呢!就为了谢蓁那些就都不作数了么!

沈梨妆默默垂泪,宋赟不忍看地别过眼守着一侧,帐子内只有低低的啜泣,几不可闻。

而帐子外因为方才刺客那遭加强了戒备,踢踏的脚步有节奏的巡回交替,一抹颀长身影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自暗处悄然无息地离开了宋显珩的帐子,来去如风没惊扰半个人。

正值冬月,晚上的朔风将帐子顶上与松柏上的雪花都吹得簌簌而落。

天子帐内暖意熏得人发腻,浓郁的药味充斥其中,叫人待得久了就有些气息不顺。床榻上,仅着了明黄中衣的中年男子束着白玉冠,面容凹陷,痴迷地嗅着金猊香炉飘逸出来的袅袅青烟。

“皇上,可觉着好些?”一只纤细玉手拿银簪拨了拨香炉里烧的只剩下小小一块的香料,拨弄完搁下,那涂了艳色蔻丹的手就被瘦得骨节可见的大手拽住,随即一身明艳宫装的万贵妃顺从地依偎进皇上怀中。

梁元帝温香软玉在怀,又有药香滋养,只觉得浑身龙气又回来了,抚着爱妃柔滑的手背,“朕无碍,方才倒叫爱妃受惊了。”

万贵妃伏低身子更是贴近,似是心有余悸,“那贼子也太过嚣张,光天化日竟敢行刺,幸好皇上身边有得力干将。”

梁元帝听她提及亦是心有所感,“皇弟与谢将军乃是朕的左膀右臂,有他们在,朕方能高枕无忧。倒是爱妃,受了好大惊。”

万贵妃倚着梁元帝眸色掩掩,刻意用修得圆润的指甲一圈一圈无意识似地划拉着男子胸口,“皇上是真龙天子,自有吉相,那些跳梁小丑不足为惧。臣妾有能庇荫,自然也能逢凶化吉。”

梁元帝得此一语更是舒心,被她那么一撩拨,心中欲火骤起,抓着那只不安分的手将人压倒在了床上,万贵妃娇嗔惊呼皇上身子,就让男子不服输的证明起来。

浮沉云雨几度,梁元帝餍足地拥着美人儿躺在榻上,要说后宫佳丽三千,独独宠爱万贵妃不无道理,真真是个妖精般的尤物。而那药香是西域术士所贡,有延年益寿,增强体魄之功效,今日一试果然名不虚传,也不由动了别的心思,听闻还有求仙不老之术……

“皇上,该喝药了。”明黄帐帘外一名青衣太监低垂着眼,尖细着嗓儿提醒,实则掩过忧色,都说是奸妃,皇帝的身子刚有起色岂能这般胡来!晚些必然禀报到皇后那,必定要让皇后好生劝着。

万贵妃起身拢了亵衣,又仔细替梁元帝侍候穿衣,瞧见那脸色沉了几分,故作不察,待太监上了汤药,见梁元帝皱眉,还劝了一句良药苦口。方才被宠幸过的红唇启阖,添了惑色。

梁元帝凝着,虽然神情带着病态,却还是强撑着戏谑,“爱妃喂朕。”

万贵妃一怔,随即会过意来,脸颊染上稍许绯红,娇嗔了一声皇上,便在梁元帝的目光中败下阵来似的呷了一口药汁俯身贴在他唇上,这般口对口,方一凑上,就被梁元帝舔舐干净,“果然滋味好了许多。”

“皇上……”万贵妃似乎是被打趣的抬不起头来,作势不肯再喂,叫梁元帝搂着笑呵呵地安抚。

“皇上,谢将军来了。”外头一名太监进来禀报。

坐在梁元帝膝盖上的万贵妃一僵,却是极快,叫人无法察觉,而梁元帝也恰好松开了手,放任万贵妃在旁坐下,能让谢元这时候来的,怕是刺客的事情有眉目。“快宣。”

谢元进来后,朝二人行过礼,未有半分逾矩,只低垂的眉眼里划过的暗色泄露心绪,帐子内裹杂在药味中的气味以及明艳女子……只一眼就心痛难当,却偏偏忍不住,总是一眼一眼,这些年尝的都是剜心之苦,应该麻木,可每一次都是伤口血淋淋的撕开,就为了女子眉宇间那一抹黯然忧色。

“令皇上娘娘受惊,是臣失职,眼拙并未发现刺客藏身其中,罪该万死。臣已经将余孽悉数绞杀,并在方圆百里加强警戒,定不会再让皇上娘娘受惊。”谢元稳着声音一如往常道。

梁元帝此番遇刺受了稍许惊吓,也在万贵妃那儿缓和回来,再看谢元也就多了几分耐心温和,“谢爱卿办事还需仔细才是。”

“臣失职,自愿受罚。”

梁元帝摆了摆手,倒也没真的追究意思,此次行猎本来就是由昭王与谢将军负责,有惊无险,要罚岂不两个都得罚。梁元帝曾被养在熹妃娘娘身边一段时长,与昭王交情匪浅,对这个年纪差了十余载的弟弟甚是疼爱,何况眼下正是要出力的时候,只教二人手底下的领罚,那二人不过是口头训诫,算是轻的。

谢元领罚离开。

万贵妃方才插了话提醒梁元帝,“皇上,药快凉了。”

梁元帝经此一番没了与她嬉闹的心思,端起药碗喝着,心思转到了谢元所说的余孽上。

万贵妃察觉,轻轻抚着蔻丹,眉宇蹙起陷入忧色,“当年那案子就闹得纷纷扬扬,谁料到时隔至今,竟还有人……不知是沈青山的什么人?”

梁元帝闻言舀药汁的动作一顿,眸色更是沉暗。当年沈青山是他与昭王的太傅,亦是先皇身边的大红人,先皇弥留之际确有可能私传遗诏助绥王成事……

“不管是什么人,敢跟朕作对,都只会是死人!”就算是垂垂老矣的老虎,终究还是食人的猛兽,梁元帝吐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眸中闪过狠绝。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1章

到了第二日行猎开始,山坳前搭了供皇帝用的看城,黄幄帐翻飞。天未晓时,参加围猎的各王公大臣、世家大族子弟就陆续走了营帐,集结在看城附近。

皇帝近年来都未亲自下场,此时从御营出来也只是乘坐步舆巡视了一圈以振士气,旌旗猎猎,战马踏踏,声震草原。

等将做了记号为彩头的猎物都投入了猎场,鼔号声阵阵,狩猎正式开始。

谢蓁骑着马儿慢腾腾的跟在人群后,看着前面奋勇争先的围猎人群,更是自觉自己走个过场就是了。

大梁向来尚武,每回行猎非但男子可以参加,随行的女眷一样可以。只是围猎地点就在附近,以第一道蓝色包围圈为界,再不可深入。

谢蓁一个人骑着马悠悠哉哉,自然有人不容她清净,来的是光禄大夫李准的幺女李思琦。“蓁蓁,你去年还放了话,说是今年一定要射中彩头的。”

谢蓁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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