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恨-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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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初怔了怔,面色里透出一点羞恼一点迷茫来,嘴硬道。“我只喜欢霍哥哥么。”
“去病?”他慢慢忆起记忆里意气飞扬的少年,那么年轻,桀骜不驯的脾气。光芒万丈。
可惜,过早的陨落了。
“初儿。”他道,“你要记得,去病已经去世七年了。”
如果那个少年还在世,光芒万丈地少年,自然配的起他的宝贝女儿。只是。他多半要头疼,分属陈卫两家之人,纵然世人看来是金童玉女,如何能相与嫁娶。
可是,霍去病已经死了。
他纵然万般喜爱那个少年,也还不希望,他最捧在掌心地宝贝女儿,将她的一生,系在一个死去地英雄身上。
“是啊。”刘初黯然低头。轻轻道,“霍哥哥已经去世很久了。”
刘彻看着女儿的神情,便渐渐知道。他这个女儿,多半心里有了一个新的人。
否则。她会更激烈。刘初。至少在性子上,还是很像她的娘亲的。爱恨分明。
刘初怔怔地想了想,又犹豫了片刻,终于问道,“父皇,你爱娘亲么?”
他啼笑皆非,还真的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连阿娇自己也没有,却没有料到,最先问他的,是他的女他以为他已经做的很明白,毕竟,如果不爱,他又何必把阿娇留在身边这么多年?而世间美人千千万万,他又何必独守着阿娇一个?
“霍哥哥死的那年,我问了娘亲这个问题。今天来之前,我又再问了娘亲一遍。两次,娘亲给我的答案不一样。我也问了哥哥,他爱不爱嫂子,哥哥给我的又是另一个答案。现在,我想问一问父皇。”
爱,究竟是什么感觉?
她看着刘彻眼眸中的意味,忍笑摇头道,“不行不行,我可不能出卖娘亲。不过,”她调皮道,“我可以偷偷告诉父皇哥哥是怎么答我地。”
“朕对儿子的感情生活没兴趣。”他扬眉,淡淡道。
而阿娇么。
阿娇初嫁他的那年,比如今地悦宁,还小得一岁。
那一年,他骑着马,穿过长长的长安街头,从堂邑候府,将阿娇迎娶入宫。
那一年,阿娇地容颜,艳压芙蕖。他掀开她地盖头,满心欢喜。
是的,一场盛大地欢喜。但也仅只于欢喜,罢了。
然后,他登了基,成为大汉的皇帝。再后来,他遇见了卫子夫。
连那份欢喜,都淡淡淹没在时间的嬗变里,了无痕迹。
昔日芙蓉花,翻作断肠草。到了元光五年,他毫不留情的,罢黜了她。然后,阿娇消失在他的生活中。再见面,已是七年之后。
他知道,七年后的这个阿娇,守着那一年的伤痛,刻在骨子里,想忘都忘不掉。他们回不到过去,用尽全力也回不到过去。
于是,阿娇再也不能如少年时那般,全心全意的爱他。
很多事情,仔细看,都有脉络可寻。当阿娇纯稚骄纵时,可以毫无保留的爱他,他在她的心头划了一刀,他为她爱的信念里埋下一棵不可信的种子,到如今,那棵种子发芽成长成参天大树,那么其实,他没有责怪的立场。
他们回不到过去。
可是,为什么要回到过去呢?
平心说,过去的时候,他也没有现在那么爱她。
于是,回到过去也不可幸福。将来的某一日,当他越来越爱她时,过去对她的伤害,便渐渐成为一种阻碍。
而他坐在天下至尊的位子上,不喜欢做那种悲春伤秋的事。他从不往回看,他只想着,这剩下的一生,他想和阿娇在一起。
长长的岁月作证,总有一天,阿娇会信他,真的很爱她。
他缓缓一笑,看着女儿,慢慢道,“朕想,是的。”
朕爱她。
刘初的神色便奇异,想了半天,方告退。
刘彻慢慢沉下神情,看着刘初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外,方沉声吩咐,“杨得意。”
“给朕好好查查,这几个月,悦宁公主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
而他,倒要看看,那个年轻人,够不够资格,从他的手中,带走悦宁。
推荐票,习惯性唠叨。听烦的,可以当作没听见。
第六卷:歌尽浮生 一四三:秋山秋水秋含情
呃,预先声明,这一章,采用的是倒叙手法。
就是说,前文时间已经进行到元鼎六年末,而这一章初始时,是元鼎六年九月。
为什么要采取这种手法呢,说的好听点,是因为我别出心裁。
说实话,就是,我久远以前已经想好这个情节桥段,却写着写着,给忘了。
所以,爬回来补救。以下,正文
元鼎六年九月,陛下膝下最受宠的悦宁公主刘初,正是芳华正茂的十七年华,侍女看着铜镜中与皇后娘娘相似的清艳眉眼,轻柔的为刘初梳着青丝,笑道,“公主如今已到了嫁期,不知道陛下和皇后娘娘千挑万选,会挑哪个少年来匹配公主呢?”
她本想说笑几句来讨好悦宁公主,不料刘初转瞬间板了脸,道,“瞎说什么,下去。”
刘初斥退了侍女,然而心事已经被翻起,她知道,随着她年纪一日日增长,终有一日,会面临这样的抉择。身为大汉公主,她算是很幸运,父皇疼宠,娘亲也很爱她。而娘亲初复后位,哥哥的储位亦坐的牢固,不需要她这个妹妹委屈自己来联姻拉拢什么权贵。就算形势没有这么明朗又如何,她自信,她的娘亲不是卫子夫,不会为了什么劳什子局势权位牺牲自己的女儿。娘亲最看重的,不是那些身外虚名,而是她和哥哥的幸福。
所以,年前哥哥择妃。考虑的只是那些女子本身,而不是她们身后所代表地意义。那可真是千般好了。可是,她依然迷茫。为什么女孩子一定要嫁人呢。如果可以,她宁愿当一辈子老姑娘。陪在娘亲膝下。
因为,她想嫁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霍哥哥,她翻来覆去的想,那个少年地眉。那个少年的眼,一直记得霍去病骑在骏马上回过头来地样子,笑容明亮如太阳赫然惊觉,到了十八,霍去病离开世间,已经有整整六个年头。
六年了,他墓边的青草,若无人清理,差不多。要长的齐人高了吧。
九月十八日,刘初瞒了娘亲,偷偷带了人。来到茂陵。
刘彻极重视身后事的盛大排场,因此。他亲自选中的茂陵。从他登基伊始便开始修建,到了如今。还未完工。本不允许闲人入内地,然而刘初是公主身份,毫不在意这些,径直找到冠军候的墓地。
冠军候墓乃是日后帝陵的陪葬墓,修的极盛大的,洁白的坟茔,经了六年的风霜雨打,还是巍峨。雄伟的祁连山脉形状墓冠下,埋葬着西汉一朝最耀眼的少年英雄。
“霍哥哥。”刘初拜祭了霍去病后,慢慢道,“你是英雄,若是还再生,定会遵守承诺。1……6……K…小…说…网我早就满了十四岁啦。若是父皇答应,我也许已经嫁给你了。便不用这么烦恼了。”
“不对,”她忽然想起来,苦笑,“你若是知道,你地皇后姨妈,因为陈家,失位自缢,只怕要恨死我了。便是不恨,怕是也不肯承认诺言了。从最初的时候,他们便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那么,霍哥哥过早的去世,至少保存了他们彼此心目中地美好形象,终不至翻脸成仇。
“霍哥哥,”她微微偏了头,若有所思的问道,“你在天上看了那么多年,可觉得哪家地儿郎好地,值得我悦宁托付终身?”
“公主,”茔心站在墓侧,看的心酸,想着要劝上几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不经意瞥见远处山道向这边来地人影,忙道,“公主,有人来了。”
刘初怔了一怔,起身相看,山道上藏青色衣裳的少年,牵着一个五六岁男童的手,慢慢上来,却是霍光。那男孩许是在说着什么,霍光侧耳倾听,便没有抬头,看见她们。
那,是霍去病留在世间唯一的儿子,霍嬗吧。
一晃眼,都这么大了。
刘初心中苦涩,满心满眼的思念那个人,便不想再见这尘世上与他最有牵连的两个人,低声道,“茔心随我来。”绕到了墓后,不肯见那两张和霍去病相似的面容。
只过了片刻,便听见轻轻的脚步声,停在了墓前。良久,霍光感伤道,“嬗儿,跪下,这墓里的人,便是你爹爹。”
“哦。”霍嬗的声音似懂非懂,奶声奶气,道,“叔叔,我听人说,我的爹爹,是个大大的英雄,是么?”
是啊,是个大大的英雄。刘初在心中慢慢道。这些年,她想起霍哥哥,都已经忘记,他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
却原来,纵然他在生,纵然一切都安好,他们,还是不能在一起。
她的心里忽然腾起了一种想哭的冲动。霍去病死的时候,她倔强的道,“除非这世上有比霍哥哥更好的男子,否则,我谁都不嫁。”
这天下何其大,她却再也找不到一个像他一样好的男子了。
“是啊,是个大大的英雄。”霍光慢慢道。
霍嬗听了便欢喜,乖巧的叩了三首,叩在地上,犹咚咚有声。叩完了,便抬头看着叔叔,却在向来神情温和的叔叔面上看到和平常有些不一样的神情,心里着实有些奇怪。
“大哥,你在下面放心吧。”霍光的神情有一丝敬佩,一丝忧郁,“卫皇后虽然去了,长平候却没有受牵连。皇二子进了齐王,这年来,倒还平安。今年还娶了亲。也许,到了明年,你就会多一个表侄了。”
“嬗儿很好。他慢慢长大了,很乖巧。很聪明。浣莲也好,我……也算好。”
“至于那个女孩子,她也很好。嗯,她已经十七岁了,还是很受宠。前年在晋中。我又见了她一面,她越来越漂亮啦。还是很记得大哥。只可惜,我没有哥哥的俊功夫,她看不上眼。”
“叔叔,”霍嬗咬着手指,听得好奇,眼睛咕噜咕噜的转,问道,“你最后说的是谁啊?”
“是一个阿姨。”霍光淡淡一笑,“嬗儿没见过的。她是一个公主,你爹爹还在地时候。和她最是交好。”
刘初站在墓后,初时听的很是尴尬。渐渐的便听地入神。连霍光何时带着霍嬗离开的都没有察觉。荧心站在刘初身边。听着听着便红了脸,捂着嘴偷偷地笑了三分。过了很久,方道,“公主,奴婢听着,这位霍大人,多半喜欢公主呢。”
刘初骤然回神,狠狠的剜了茔心一眼,徉怒道,“胡说什么呢?”然而茔心跟着她多年,却是最知道她性子,半点不怕的,连眼神都变的笑谑,刘初被她笑的连头都抬不起来,匆匆走了出来,却不由一怔。
墓台之上站着一个人。霍光虽然走了,他却又来了。而她,躲在墓后,心思杂乱,居然半点没听到。
“呀,”茔心站在刘初后面,见了金日单,也很是惊讶,屈膝道,“茔心参见金大人。”
金日单看着刘初,朗朗笑开,“公主殿下也来拜祭冠军候,候爷地下有知,定会开心地。”
她不知道金日单到底听去了多少,讷讷不成言,勉强问道,“你怎么也来此?”
“日单说过,”金日单淡淡一笑,不在意道,“金日单平生最佩服的两个汉人,其中有一个就是冠军候。今日是冠军候的祭日,日单来拜祭一番,有何不可?”
“自然是可以的。”刘初嫣然一笑,“你慢慢祭拜吧,我要回宫了。”
“悦宁公主,”金日单喊住她,“秋高气爽的天气,公主好容易出宫,就打算这么回去了么?”
刘初闻言气结,转过身笑道,“依金大人所说,悦宁该如何呢?”
“,”金日单努努嘴,问茔心道,“你叫什么名字?他问的落落大方,茔心怔了一怔,方答道,“奴婢叫茔心。”
金日单忽然伸手拉过刘初,道,“你家公主我带走了。你在西司马门等,日落之前我自然会送她回去。”留着茔心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处,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刘初冷不防被他拉着走,恼羞成怒,发了狠要挣脱,然而她身子自幼就不好,力气如何敌的过金日单,还是被他拖下了山,怒道,“金日单,你好大的胆子。”
“我地胆子倒真是不小的。”金日单浑不在意,打了个唿哨,斜刺里一匹骏马便冲了过来,高大威猛,眼神睥睨,再不是刘初在晋中见过的那种温顺骏马,刘初霎时间脸色白了白,忍不住退了一退。
“怎么。”金日单翻身上马,居高临下,露出洁白地牙齿,言笑朗朗,“公主还是惧马么?”一把拉她上了马,大笑道,“我带着你跑一段吧。”喊了一声,骏马嘶鸣一声,霎时间跑的风驰电掣,不到片刻便出了茂陵。刘初躲在金日单地怀里,听耳边赫赫地风声,知再说也无用的,只抿了唇,一言不发。
马儿跑了片刻,金日单便吁了一声,勒住马,含笑跳下来,道,“到了。”刘初坐在马背上,看了看四周,便发现,自己完全不识。
“劫持当朝公主,”她冷冷道,“金日单,你到底以为你有几颗脑袋?还是你以为,和我这个嫡亲妹妹相比,哥哥会更维护你?”
“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