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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表哥见我多妩媚-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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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个时候,闻蝉才反应过来李信方才借马时,丢了什么东西——“那是给我买的!是我的!你就那么扔了!”

李信不用轻功了,只需要辨别方向,他也拥有了无限精力跟闻蝉怼——“那也是我给你的。丢了就丢了。”

“那你怎么不把玉佩扔出去?玉佩呢?你还给我!”

“呵呵。”

话题又回到了最开始。

闻蝉摆明了要惹李信生气。她心里想他越生气越好,把她从马上扔下去,丢在半路上最好!她看到了自己的护卫,也看到了眼眶通红的青竹。之前没有希望,闻蝉便一直忍着。现在自己的人就在附近,闻蝉就是想要回去!

她将无理取闹发挥到了最高境界。

还被少年搂抱在马前,就扭转过身子,从他袖口抢她的玉佩。

李信驭马能力也了得,闻蝉都这样了,他仍然稳稳驾着马,没给闻蝉占到便宜。闻蝉看没办法从他身上下手,毕竟他武功高,躲避的功夫她都反应不过来。闻蝉眼尾往上一飘,身子又前倾,去抢马的缰绳了。

李信夹着马肚要马快跑,而闻蝉就拽紧缰绳往后撤,不许马跑。

可怜的马被他们两个争夺,头都开始晕了。如果会说话的话,这匹马一定要哭:你们商量好了再欺负我好么?

“知知,别闹了!”李信忽然手臂一抬,将她整个人紧紧箍在了怀里。闻蝉的两臂都被他困住,当真再动不了。而少年的手将缰绳用力一拽,马溅起四蹄,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嘶鸣,稳稳地停了下来。

停在了一处断壁前。

听到脚下轰轰如雷的水声。

水汽扑面而来。

闻蝉仰脸去看。

看到空中铺染的晚霞,也看到了脚下劈开一般横贯苍穹、穿越林海的宏大水流。

晚霞在天边绚烂铺陈,霞光漫天遍地,纱雾一样飞扬。颜色越来越浓,光也越来越广。少年们共骑一匹马,凭借少年高超的策马水平,险险将马停在一处天然断壁前。

而断壁下,一边有林海浓密,一边是金色的滔滔不绝的大水,被云海拖着。

视线变得豁然,太阳余光也变得绚丽。

而两个少年与一匹马,在广袤无垠的霞海中,渺小得像一根银针,一根落入大海中的银针。

闻蝉被自然景光所震撼,连李信什么时候下了马、连护卫们什么时候追了上来,也不知道。她震慑于自然的壮美中——她置身于红紫相间的万里霞光下,听着水花拍石的巨大声音。那水气势奔放张扬,从一匹匹烈马,从林木的尽头跑出,无拘无束地到了这里。

这样好看……

“弓箭手准备!”身后护卫不同寻常的说话声,终于唤醒了闻蝉。

闻蝉回到现实中,看到马下李信望着她、噙着笑的目光,也看到身后不远,排了一大片弓箭手,借着山石、树木草丛掩藏,冰冷的箭头,指着这个方向——自然不是她,是李信了。

闻蝉想,是了,对付李信这种武功高手,跟他硬拼是下下策。乱箭射死他,才是最妥当的。

闻蝉眸子闪了一下,低头,去看李信。她看到少年满不在乎的面容下,脖颈上的伤口,鲜血凝着。那是她刚刚咬的。她跟李信闹了一路,李信根本不理她,只吵不动手,一直到方才。到方才,他领她看到了最美丽的风光。

闻蝉问,“你紧赶慢赶,就是为了带我看这个吗?你知道这个风景很美?”

李信得意地说,“我当然知道了。”他抹把脖子上的血,暗想知知真是下得了口,口上只笑眯眯答,“我说了带你出来玩,说了带你看风景。说了你没去过的,没看过的,我都让你看。知知,满意吗?”

闻蝉说,“特别满意!”

李信怔了一下后,看着她非常认真的眉眼,便禁不住笑了。心中软成一片:她这么诚实,真是讨人喜欢的小娘子。

李信往前走了一步,勾勾手。闻蝉侧身,身子低伏,看他欠嗖嗖问,“那你觉得嫁我怎么样?”

闻蝉:“……”

又又又逼婚了!

“翁主,快回来!”身后护卫长叫道,“千万别被李信那厮骗了!”

李信和闻蝉一起回头,看到身后排排冷冰冰的箭头。李信偏了下头,扬眉看闻蝉,语气若有诱惑,“知知,你还想再杀我吗?”

闻蝉反问,“那你还喜欢我吗?”

李信愣下,似明白她什么意思了,笑容冷淡下去,“当然!”

闻蝉说,“那我也当然还想再杀你了!”

她深吸口气,下了马。李信站一边,静静看着她,并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闻蝉反身走向自己的护卫,李信也没有拦。红霞在天边绚丽得如同一桩盛世悲剧,水声拍岸,而容貌甚美的少女,没有良心般的,走向属于她的位子。

李信看着她的背景,冷漠地想:我能做的,都做了。如果知知的铁石心肠到这个地步,我都打不破。那我以后也不可能再打破了。

翁主一步步走过来,李信从头到尾没有拦,让翁主如愿回到了安全的地方。等闻蝉安全了,护卫中便要下令放箭,而闻蝉站在一个护卫身边,忽然抢过了对方手中的弓箭。回身,提箭,闻蝉手中的箭,直指李信。

她箭对着他,高傲地说,“我给你十个数的时间。如果你逃不掉,我就下令放箭射杀你了!”

李信微怔,继而眸中光华一闪,有了亮色:她还是心软了。

从一步也不让,到给了十个数的时间。不过……李信衡量了一下,觉得以这样的距离,即使他们放箭,自己也能躲得过。他倒想试试闻蝉的心到哪一步。

于是他不动。

“十、九、八……”闻蝉开始数数了。

李信打个哈欠,抱着胸,大刺刺站着,等着她的箭。

闻蝉手指越来越僵,看李信讨厌的脸,就知道这个狂徒,又在试探了。他以为她不会杀他?自大!做梦!我闻蝉什么儿郎没见过?!比他长得好比他性格好的多得是!满大街多如狗!她从不留心!

“六、五、四……”闻蝉咬牙切齿,看李信的目光,像看仇人一样。

她冷笑:你以为你是谁?

舞阳翁主就是有魄力,当即加快数数,“三二一!”

嘣!

手指一屈一弹,带着恨意,举着的弓箭,刷的射了出去。闻蝉目不转睛地盯着,然箭枝才射出一尺外,就意外地失了力道,砸到了地上。还幸亏闻蝉躲了下,不然铜箭就砸到她脚上了。

“哈哈哈!”李信爆发出惊天动地般的笑声。

他翻身上了马,对这个结果满意得不得了。吹一声口哨,马听到他的口哨声,扬蹄致意。而他扭头,对铁青着脸的小娘子眨下眼。那副似笑非笑的嘴脸,恶心得闻蝉快吐了——“知知,你是在放水吗?我就知道你口是心非,心里是有我的。好吧,我等你。唔……小娘子脸皮薄,我也不为难你,你下次主动来找我,我就当你向我示爱了。”

“我心里才没有你!”闻蝉叫道,并气得全身都要发颤,“我不会去找你的!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李信冷笑一声,也不与她多说,骑着马,大大方方的,扭头就走。而舞阳翁主站原地,护卫们为难地站后面。闻蝉扭头,问身后人,“为什么你们不射箭?!没看到他都要走了吗?!”

“……翁主您不是放水,意思是不让我们射箭吗?”护卫长小心翼翼说,他是很识时务的啊。

“我没有放水!”闻蝉快被他们气疯了,“我就是手抖!我就是不小心!”

众人连连点头,但谁都不信。闻蝉看他们这个样子,更是怨念不已。

……李信!

她真是烦透他了!

还下次见面?!

滚蛋!

永不相见!

她嫁猪都不嫁他!

……

闻蝉带着一腔怒意,终于随自己的护卫们回到了会稽。她回到李府时,还没有从李信带给她的打击中回过神,显得精神恹恹。回去后,见了一圈子人,却发现有人无比忙碌。

原是她的四婶韩氏,见她平安归来,一颗上下不停跳的心,归了原处后,决定回雒阳去了。

闻蝉去院子时,正见四婶指挥仆从们搬运行装。四婶问她回不回家,闻蝉连连摇头。又好奇问,“四婶为什么要走?是四叔要您回去吗?”

自闻蝉来到会稽,多灾多难,估计是与会稽反冲,反正是都没怎么陪过四婶。

韩氏微微一笑,以一种微妙的语气说,“倒不是你四叔急着找我,而是……小蝉,其实婶婶建议你跟我一块儿走。”

“为什么?”

“因为,你二姊,与宁王回京过年。我得了你阿母的信,你二姊他们的车队,恐怕会经过会稽。你现在不跟婶婶走,到时候,就落到你二姊手中了啊。”

“什么?!我二姊?!”闻蝉尖叫。

她忍不住哆嗦一下。

她二姊……

蓦然明白:为什么四婶急着走了。

因为她二姊要来了啊!

闻蝉当即也有跟四婶屁滚尿流逃回长安的冲动,但是她坚强地忍住了——她不甘心!她连江三郎都没有见过几面!见天跟李信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打交道!这样就回去的话,下次想逃出来,再不可能了啊!

☆、32|1。0。9

世人有言,长姊若母。

在闻蝉这里,她阿母还健在,二姊也并不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但他们家,哪里是长姊若母呢,分明是“二姊比母狠”。

曲周侯家的二娘闻姝,正是闻蝉的二姊。自小,阿父阿母阿兄,都十分疼爱闻蝉这个幼小的女儿。据说长公主生了小女儿后,身体便坏了,再不能受孕。闻蝉是家中最小、最得宠的孩子。

闻姝则是家中最严厉的姊姊。

她没有出嫁前,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来查小妹妹的功课。并且觉得妹妹自胎里娇弱,她便乐于训着妹妹去练一些武功架子。闻蝉现在活蹦乱跳,身体这样好,跟李信折腾那么久,在野地里过那么多次夜,也没病没灾,与她二姊的打小磨炼分不开。

闻姝是清冷而自持的人物。

她绝顶聪明,跟母亲学文,跟父亲学武,两者都可拿得出手。她的强悍,不逊色于长安的一众出众儿郎们。也就是她后来嫁人了,随宁王常年待在宁国,淡出了长安贵人的圈子,才渐渐被人淡忘。

但是别人能淡忘闻姝,闻蝉作为亲妹妹,可是一点都不敢淡忘的啊!

四婶一提起“你二姊”,闻蝉的小脸就白了,腿差点软了。

院子冬景清冷,仆从们进进出出搬运行装,韩氏站在门廊下和侄女说话。看小侄女娇俏小脸上尽是吓坏了的表情,韩氏心中好笑,宽慰闻蝉,“其实你也不用这样怕。说不定你二姊嫁了人后,修身养性,温柔和善了很多呢?”

闻蝉:“……”您觉得她温柔和善了,那您为什么急着走呢?您不就是怕我那凶残的二姊,过来“委婉”提醒您,不该带我来会稽吗?

韩氏又安慰闻蝉几句,闻蝉与四婶说,“前年她回京过年的时候,当着我阿母的面,还敢罚我写字。我阿母都不吭气呢!我去给她交功课时,看到她坐在窗口看书,我二姊夫跪在院子里的青砖上啊。”

韩氏:“……”

闻蝉心有戚戚,“我二姊夫是公子啊!她也敢!”

韩氏:“……”

闻蝉继续说二姊坏话,“我二姊夫身娇体弱!她也狠得下心!”

韩氏滞半天,也只找出一句回复:“……郎君不能用‘身娇体弱’来形容,你二姊知道你用错词,又得打你了。”

闻蝉悲从中来,颤抖着拉住四婶的手,忧心忡忡,“你看她连她夫君都不放在眼里,哪里会把我放在眼里?我预计她见到我后,又要折磨我了!”

韩氏干笑两声,与闻蝉唏嘘了半天。两人有这么个共同的凶残亲人,不觉凑一起讨论了一番。说起闻蝉的父母,看起来也不是多么冷厉,生的大郎也正常,怎么二女儿就这么奇怪?两人得到的结论是,大概闻姝不是闻家的孩子,是被抱错了,也未可知。

而闻蝉也没有多和四婶交流讨论她的二姊如何如何。因为第二日,韩氏就告别了李家众人,坐上了马车,坚定地返回雒阳去了。比她原本预计的归程,又提前了三日……闻蝉猜,大约是因为她们昨天回忆了下闻姝的后遗症。

四婶被她二姊吓跑了!

闻蝉只能给自己鼓气:小蝉,不要怕你二姊!你已经长大了,再不是被她打手板的年龄了!你如花似玉的一张小脸蛋,她难道还舍得再扇你吗?

最关键的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既然闻姝今年是要进京过年的,那两人迟早会碰上。闻姝想收拾妹妹,又岂在意那一时半刻呢?

况且!闻蝉来会稽,是有正当理由的!

她是为了追男人!

难道闻姝要耽误她嫁人吗?

要是二姊阻止她嫁人,她就可以理直气壮跟阿父告状,让阿父为她做主了……

清晨,青竹为坐在窗前发呆的翁主续上一杯热茶。她才屈膝跪坐,舞阳翁主终于恢复了精神气,吩咐她,“咱们出门找江三郎吧!”

青竹对翁主的决定,并不意外。二娘子要经过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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