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见我多妩媚-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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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你在这里啊,知知。”
他以为闻蝉要拒绝很久,但其实并没有多久。闻蝉只拒绝了一回,自己想了半天后,就在李信的牵引下,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汗渍一手,碰到时又那般舒服。李信低头看着闻蝉的反应,看她睁开了眼,心中大喜,哑着声音指引她如何如何。
再过了小半个时辰,这次胡闹才结束。
李信起身去穿衣,并担忧地问坐在地上的闻蝉她能不能自己穿衣。闻蝉点点头,顾不上什么仪态,就囫囵穿好了衣服。李信刚穿好了中单裤,开了她的大匣子似要翻找衣服。他还没有找到更厚的给闻蝉穿的衣物,先看到了木箱里的各种奇怪东西。比如大大小小的药瓶,比如锁链,比如玉环……李信拿起玉环研究,若有所思,唇角勾起邪笑的弧度。
闻蝉丝毫没察觉自己的心思完全被李信所掌握了,她只想离开山顶。谁知她一站起来,腿窝一哆嗦,便往下软去。闻蝉尖叫一声,往下摔去时,被李信抱住。然去势没有挡住,李信抱着闻蝉,沿着斜斜的山坡往下滚去。
松涛滚滚,绿意浓卷。
郎君抱着女郎在山坡上一径向下,极为快。李信将闻蝉整个人抱于怀中,她一点事都没有,他赤着的上身却被一路的青草石子灌木割碾着。
有不知名的花树间停歇的鸟群被惊起,拍着翅膀振翅飞起来。群鸟黑压压地向着月亮的方向飞起,挡住了月色。李信和闻蝉终于缓住了往下滚去的趋势,要起来时,鸟雀惊飞的花树上一大簇红花落了下来,飞向二人。
艳艳飞花与绯红,铺天盖地,在月光下飞扬又落下。两人被埋于红花间,罩了一头一脸。
闻蝉先爬起来。
她坐于李信身上,之前被李信保护得太好,一点事都没有,只混沌地旋转。这会儿手忙脚乱地从花堆中爬起来,顾不上抖落自己身上的花,就紧张害怕地去撩下方的花,想把李信挖出来:“表哥,你有没有事?”
李信漫声:“这能有什么事?”
还没看到他的人,就先听到了他的声音。闻蝉破涕为笑,不害怕了。
她低头看身下的男郎,拂去他面上的花。她手指从他下巴往上拂去,先看到他唇角上的笑意。一片叶子落在他唇上,而他唇上还沾着鲜润的唇脂,乃是闻蝉的。闻蝉手贴着他的唇角,怔怔地看着月光流下来,郎君唇上的这份笑意恍人心神。
他被埋于花间,眼眸看不见,脸只露出一个上翘的嘴角。红色浸染,何等的妖冶。郎君坏坏的笑,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而李信正处于这般懵懂的年龄界线上,让他一时像男人一样沉稳,一时又有大男孩一样的笑容。
这是最让闻蝉心动的了。
她心中爱极了她的少年,以前属于很多人,现在独属于她。李信身上永不老去的少年身影,曾经走向所有人,现在只走向她。她爱她的少年,想要他永不枯萎,永远像少年般鲜活。
李信拂开脸上的花,担心闻蝉半天不吭气,该不会又掉眼泪了。他急忙撑着手肘欲坐起,下巴被捏住,人重新被推了回去。李信惊愕万分,万万想不到自己还有被闻蝉推下去的这一天。他眼睛上盖的花没有掠去,闻蝉已经俯下身,亲上了他的嘴角。
视线被阻隔,看不见,唇上的感觉会无限的放大。
李信兴奋无比,全心全意地投入这个吻。
……
这次又磨蹭了半个时辰之久,闻蝉和李信已经离开了山顶。李信站在山头看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处溪流,便带闻蝉先去清理身体。两人滚了一路,身上的尘埃倒还好,主要是里面得清洗一下。坐于悠悠小溪边,闻蝉先被李信侍弄得极好,很快整理完了自己。她的衣衫上当然沾满了草屑和泥土,打算回去再说。闻蝉迫不及待地要李信脱衣服,她也想帮他洗一洗,看一看刚才他有没有受伤。
李信笑着脱了上衣,趴于女郎怀中。
借着郎朗月色,看到郎君背上并没有多出来什么伤,闻蝉才放下心,开始拿浸了水的巾帕给他擦后背。李信背上凸起的肩胛骨与凹下去的脊骨呈一个倒三角,线条无比的流畅。清水泼上去,水珠顺着脊骨的方向向下流去。
明月下,他修长的身材在她怀中,发着光般好看。
闻蝉看得移不开眼,几乎忘了手中事。
李信这些日子没有打什么危险的架,背上的伤就全是旧伤。后背上从肩胛骨往下,伤痕深深浅浅,而最深的,应该是他后腰处的伤。明明已经过了很久,那道火烧烙印仍很明显。
闻蝉冰凉的手指摸上去,李信肌肉绷了下。
闻蝉第一次认真看他后腰上的这道伤。她知道李信不是真正的李二郎,期间过程听得一知半解,但每次与李信上。床,很快就被他弄晕过去。这还是闻蝉第一次清醒地看到他后腰上的伤。闻蝉摸了摸,轻声问:“疤痕这么重,当初你怎么弄上去的?”
李信心不在焉:“用烙铁烧的。”
“……当时很疼吧?”
李信笑了笑,没说什么。
闻蝉怔怔看着,脑中忽然想起来一个片段。她想到了当年大雪中,李信奄奄一息地靠在墙上,她凑过去亲他。而更早的时候,他开门迎接她,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那个时候……她脱口而出:“那天我在!对不对?”
李信笑而不语。
闻蝉忽的弯下腰抱他,心脏难耐地抽痛。她那天在的!那时候一墙之隔,他在门内受着多重的伤!他靠在墙上看她时苍白的面孔……闻蝉心如刀割,当时毫无感觉,事后想起来只恨自己为何不对他更好一些。
他抱着什么样的决心,才非要走那一步呢?
为什么人不能一开始就知道会不会爱这个人呢?如果她一开始就知道她喜爱李信,会嫁给李信。她当年,就会对他更好更好些。而不是总让他受罪,总是不给他好脸色……
他常年伤痕累累,有多少伤都是因为她呢!
闻蝉低声:“表哥……我想跟你说很多话,想说我特别的喜欢你。可是又觉得什么话说出来,都不能表达我的心意。我太喜欢你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信默了下,说:“我今晚很爽。”
闻蝉愕然,没想到他话题突然就转了。
李信在她怀中翻个身,抬头冲她撩眼皮:“以后还像今晚这样对我吗?你那个什么侠女、舞女,以后还有吗?”
闻蝉噗嗤一笑:“有!”
李信吹个口哨:“那就行了。”
他坐起来,又去亲她,声音缠绵:“知知……我求的,就是这样而已。”
月朗星稀,年华如水,天地静谧。
李信背着闻蝉下山,与背上明明困顿、却硬撑着跟他聊天的闻蝉说笑。
山下宅中,阿斯兰睁开了眼,醒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荡漾不~~啊剧情又慢了,真是一写起来谈情说爱我就灵感如尿崩控制不住自己,老是忘了走剧情~~嗯自我反省去!
☆、第144章 0。0。9
青竹等侍女等了一整夜,到后半夜的时候,靠坐在檐下打盹快睡着时,等回了男君女君。她们看到清泠泠的月光银辉铺成的小径上,李二郎抱着女郎,从府外进来。他的头顶上方,那只自由飞出去的苍鹰旋了一圈后,也跟着飞了回来。
一切都是静无声息的。
李信怀中抱着厚实鹤氅,大氅将年轻的女郎包得格外严实。回来的一路上,李信已经由背着闻蝉,变成了抱着闻蝉的姿势。李信动作又轻又快,压根没让睡过去的闻蝉察觉。她对他来说实在很娇弱,抱在怀里,跟抱着一只冬眠的小猫差不多。
李信抱着闻蝉一径回了房,青竹等女想跟进去,被吃了一鼻子门灰。知道李信不喜欢她们伺候,青竹也只能小心翼翼地等在檐下,过一会儿李信出来,跟她们说“去睡吧”,她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虽离开,心里却依旧挂念着翁主。等听到那边说烛火熄灭了,大家才放下心来。
闻蝉一觉睡到第二日午后,才悠悠起来。
她用午膳的时候,被坐在一边整理衣物的青竹说起昨晚的事。闻蝉低着头吃饭,默不作声,唇角却露出笑来。青竹便知道这是翁主和李二郎之间的秘密了,叹口气,不说什么了。青竹又顿了顿后,跟翁主闲聊一样地说起来:“那个,咱们救回来的那个……蛮族左大都尉阿斯兰,他醒了。”
闻蝉纤浓的黑睫颤抖了一下,手中箸子啪的一声掉地。她怔然不语,心中自是踟蹰万分。
当情深爆发的一刹那,她可以在燎燎大火中返身回去找阿斯兰,并握紧他的手,非要救他一命。她哭着喊他一声“阿父”,那片刻时间,丝毫不觉得别扭、不觉得难以接受。
他们从没有见过面,他却可以为救她而死,她怎么会连一声“阿父”都舍不得给他呢?
但那是情深之时。
现在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闻蝉没有那般浓烈的感情了。她既希望阿斯兰醒来,又怕阿斯兰醒来。她的父母在长安,她又该怎么面对身在蛮族的这个父亲呢?她喊这个父亲一声“阿父”,长安的父亲会不会失望伤怀?她离开长安的时候,明明答应说自己绝不会认亲的,要阿父放心。而今她却冲动之下将人带了回来……
青竹小声:“不如跟李二郎说,让男君帮您把这个人打发了吧?”
她自来跟着翁主,翁主拧一下眉,她都知道翁主在烦什么。
闻蝉舀了口甜粥喝,蹙着眉,摇了摇头。
青竹想了想,又问:“那您有问过男君,他是什么态度吗?”毕竟两国交战啊,阿斯兰还是敌国将领,和男君在战场上对上不是一两次。
闻蝉:“他没什么态度啊,他在等我给态度。我要救这个人的话,他就救了。我要是想赶走这个人的话,他也照做。他把问题丢给我了……”闻蝉低着头,她一点点长大的过程中,很多事情,都需要她自己拿主意。不再像小时候那般,大家都帮她拿好了主意,她只要乖乖照做就好。
闻蝉曾经对自己拿主意的事情非常激动又期待。每每李信吩咐她做个什么事,她都有独当一面的紧张感。
然这一次……闻蝉想到,总是拿主意的人,实在是非常辛苦的。你做对了,理所当然;主意错了,所有人都会来埋怨你。
而她夫君,她表哥,李信从来都是那个拿主意的人。也难怪不喜欢他的人那样多,与他作对的人数也数不尽。
闻蝉没心情用膳了:“先过去看看……看看他再说吧。”
午后时分,午睡的时间被闻蝉拿来排练。熬过了一个时辰后,她领着侍女们,硬着头皮去了阿斯兰所住的院子。闻蝉想无论如何,先过去看看再说。她因为心中不安,去的非常悄无声息,没让人通报。进了院子,还想在门外磨一会儿,先听到了屋中说话的声音。
说的是蛮族语,众女茫茫然,谁都没听懂。然语气中火冒三丈的斥责味道,来自那个阿斯兰。至少闻蝉是听出来了。
屋中,阿斯兰昨夜才醒来,今天就已经坐起来了。他靠坐在枕上,身前榻边站着笔直如杆的青年乃颜。阿斯兰正中气虚弱地训着乃颜:“你没毛病么?!天天在我这里打转,不知道帮我找个面具来?万一我女儿不经意来看我,被我的脸吓着了怎么办?”
乃颜:“……”
乃颜说:“没有啊。她都来看您好几次啦。”
阿斯兰愣了下,更加恼火,拍着榻木:“那为什么她现在不在?肯定是被我吓住了!我的面具呢?我的占风铎呢?你一个都没带回来?”
乃颜低头。想说本来带了的,然那晚天边泛绿烛龙到来时,李二郎从天而降。李信出了大风头,亲自来背阿斯兰。李信看到乃颜还兢兢业业地拿着面具啊铃铛什么的,随手就扔了,并且冷冷看了乃颜一眼,蛮族话标准得乃颜简直想给他跪下:“关键时候还只记得儿女情长,没死在这里算你命大。”
但是人在屋檐下,乃颜想到李信的脾气,再比较了比较大都尉的脾气。他默默咽下了实情,觉得还是不告诉大都尉的好。大都尉刚刚醒来,身体虚弱,万一没有在当日战场中死,反而现在被李二郎给气死了,这就不妥了……
阿斯兰继续骂乃颜:“那你这些天,有没有打听点我女儿的事?”
乃颜解释:“属下一直在照顾您。他们都是大楚人,对您没好感,根本不过来。属下怕他们下毒,怕李二郎趁此机会害了您,就……”
阿斯兰费解万分:“我不是吩咐过你很多次,要你跟着我女儿吗?你老跟着我干什么?你是我媳妇还是我老母亲?还是你指望我夸一夸你?”
乃颜闭嘴。
屋中的骂声不停歇,虽是蛮族话,屋外的人听不懂。但是听那声音,肯定是骂人啊!
闻蝉也听不懂,况且听她那个生父那般厉害地骂人,她听得肩膀颤抖,生了怯意,不太想进屋了。闻蝉觉得这个男人太凶了,自己恐怕应付不来,还是等她夫君回来再说吧。她转身正打算离开,屋中骂声陡然停住了,男人的说话声瞬间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