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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多情总被无情恼-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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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心的解释道,“不过我托了陈侍郎的堂兄陈颂帮忙牵线,他如果肯尽力,应该不是太难的事。你这几天耐心等着。”

方青梅使劲点着头,恳切的看着周渐梅:

“嗯嗯!我有耐心,我不着急。周渐梅,这都是你的功劳,多谢你了。”

“谢我先不必了。衣裳该赔我一件。”

“行,”方青梅笑道,“赔你十件都行!”

两人就这样相对蹲在厨房门口说起话来,正开着玩笑,方青梅无意的挪了挪,“哎哟”一声:

“我的腿麻了。”

两人才意识到还一直蹲在地上,不由笑了起来。

周寒先慢慢起了身,伸手去扶方青梅,却见方青梅蹲在地上定定的看着他的脚,然后抬起头看着他拍手大笑起来:

“哈哈哈,周渐梅,你鞋子都穿反了!”

☆、第25章 周寒诊腿伤

第二天周寒没有出门。

虽然前一天用药汤熏蒸左腿,有了些效果,但他的腿仍断断续续的疼,不动还好,走路走的稍久便觉得酸胀疼痛。

方青梅却因为昨日听到的好消息倍加振奋,连带着对他的腿伤也上了心,觉得他为了陈家的事如此费心,照顾好他的腿,当然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天刚刚亮就从床上爬起来,亲自去厨房为周寒煎药,然后端到书房,见周寒靠在卧榻上心不在焉的翻着书,高兴道:

“还没走就好。周渐梅,出门前你快先把药喝了。”

周寒看着药碗皱皱眉:

“我今天不打算出门。不急着喝药。”

“好,那就等吃了早饭吧。”方青梅把药碗放到一旁,“我怕你像昨天那样,没吃饭就出门。总是这样可不行。”

周寒放下书,看着她好笑道:

“记得我被父亲打那天,让你端个水你都勉强的很。我若此时能让陈侍郎平安无事官复原职,你见到我大概会高兴的摇尾巴吧?真是前倨后恭。”

方青梅笑嘻嘻走到书桌旁坐下:

“我这不叫‘前倨后恭’,叫审时度势——”

说着话,抬眼正好看到书桌上一张信笺,抬头“令姑娘”三个字。

方青梅的表情从来藏不住心思。

周寒看她目光往桌上瞟,一下想起桌上的信笺,脸色也变了变,随即起身走到桌旁,将那张信笺团起来塞进袖子。

方青梅看他脸色稍变,猜测他大概怪自己乱看,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便讪笑着给自己圆场:

“你……是在练字吗?写的什么啊,我刚才什么都没看见。”

边说着还摆摆手:

“我真没看见……”

周寒转头瞥她一眼。

方青梅认命的收起脸上的讪笑:

“好吧,我就看到了‘令姑娘’三个字……后头就什么也没看到了。”

周寒没好气道:

“纸上只有这三个字。你就是想看,也看不到别的什么。”

“我根本没想看的……”方青梅嘀咕着,看周寒不做声,脸色又冷下来,心中顿时暗自后悔。

自己放下药碗走就好了,干嘛还要坐下来跟他聊天呢?两个人最近相处的比之前融洽自在许多,这下好了,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看他一脸不痛快的样子,是不是又要恢复之前一脸冷漠对她“相敬如冰”的状态?这个周渐梅,什么都挺好的,就是刚认识的时候,那副冷淡的表情,让人看了心里就想敬而远之。

方青梅一心想要挽回失误,起身跟在周寒身后,亦步亦趋:

“都是为了我的缘故……让你离开扬州来京城,不能跟令姑娘团圆,我心里也十分过意不去……”

周寒顿住脚步,淡淡说道:

“是为了你的缘故,这话不假。过意不去就不必了。”

“……”

又是从前那副冷淡的表情,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方青梅正为难着,外头传来小海救她一命的声音:

“少爷,少夫人,前厅里来了一位李先生,说是来拜访少夫人的。”

方青梅一听,心里道一声阿弥陀佛,转身往外跑去:

“李先生?来找我的?是不是一位李涵珍先生?”

两人一起到了前厅,周管家正陪着那位李先生说话,正是方青梅前两天要找的那位李涵珍先生。

周寒便笑着迎了上去行礼:

“李先生,久仰大名。”

“周公子真一表人才。”李涵珍目光打量周寒走路的样子,站起身回个礼,又转向旁边上下打量着方青梅,然后笑起来,“方小姐变化不小,只有眉眼,依稀还能看出你小时候的模样啊。”

“李伯伯,”方青梅笑道,“您还记得我呢。你喊我青梅就好了,称小姐就见外了。”

“可不敢轻易忘了你,看到信就赶紧来了。这‘小姐’的称呼,更是马虎不得,”李涵珍抚着花白的胡子笑道,“那时候在玉门关,多亏了你时常关照我的生意,我才有幸得了方将军那么多好酒喝。可惜直到我走,还以为你是‘方小公子’呢。”

周寒在李涵珍一旁坐下,亲自为他斟了茶,笑看着方青梅道:

“青梅,这又是什么典故?”

他声音柔和,目光含笑,听得方青梅忍不住心中一哆嗦:这周寒变脸的功夫好厉害啊,刚才不小心看了他的信惹到了他,他就一副我跟你不熟的样子,转脸在人前就要跟她演恩爱夫妻,还演的这么像。

还没等她说话,李涵珍已经先笑道:

“方小姐小时候了不得,可真是玉门关出了名的调皮鬼孩子头!不是今日把脚崴着了,就是明日把手腕摔着了,还时常跟人打架受伤了。方将军隔三差五便要请我上门为她诊治,我为她看伤看了好多次,一直都以为她是位小公子,方将军也不点破。后来又到了京城见着了,我才知道,她竟然是个姑娘家。”

方青梅爽快的笑:

“小时候军营里哪有女孩子啊,我爹就总是打发我跟一帮小子玩,玩着玩着就玩野了。那时候我才五六岁,先生就别打趣我了。”

李涵珍感叹道:

“好像昨天还是个小孩子呢,今日已经嫁得了如意郎君了。方将军在天有灵,也该放下心了。”

眼见两人又要叙起旧,引起方青梅的旧思,周寒笑着把话岔开:

“今日多谢先生能来。青梅请你过来,是想为我诊治一下腿伤。”

李涵珍点头:

“我看到方小姐留下的信了。周公子,是要在这里为你看诊吗?”

说着便起身,丝毫没有摆大夫的架子。

周寒心里先添了三分好感:

“这里不太方便,麻烦先生到我书房来吧。”

一行人便起身。

方青梅也要跟上去,被周寒拦下,低声道:

“你在这里稍等吧。一会李先生为我看诊,恐怕有不方便的地方。”

周寒在前头走,李先生在后,后面跟着周管家和小海。一路上周寒已经不着痕迹打听这位李先生的来路:

“敢问先生贵庚?”

“虚长五十有五岁了。”

“先生是方将军的故友,又比方将军年长,我该称呼一声伯父了。不知李伯伯是怎么认识方将军的,现在哪里高就呢?”

“不敢称高就,家里在城东开着家药堂,现在是犬子在坐诊。”李涵珍笑着,“我这个性子,安稳不下来,隔三差五就背着药箱,到京城周围转转走走。年轻的时候也是爱走南闯北,跟人去了西域游历,颠簸了四五年,回来的路上在关外遇到了麻烦,蒙方将军救了一命。方将军用得着我,我便跟着他在军营里头为伤兵疗伤,呆了有一二年功夫,也在那里娶了妻生了子。后来方将军出了事……唉,我也就辗转又到了京城。也就凭着这点手艺,混口饭吃吧。”

“那李伯伯真是见多识广了。”说着到了书房,周寒先让了李涵珍坐下,伸出手臂,“您看是把脉还是?”

“把脉就不必了,看周公子的气色,就知道身子底子是不错的。”李涵珍盯着周寒左腿,“请周公子褪下鞋袜,我看看你的伤处吧。”

周寒从容在卧榻上坐下,褪下鞋袜,卷起裤脚。他小腿修长,骨肉匀停,只是露出的膝盖处骨骼扭曲,附近几处通红的疤痕,乍看有些可怖。

李涵珍伸手按按他的膝盖上方位置道:

“这里骨头歪了。走路的时候,是这里不敢用力吧?”

周寒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腿,目光中一丝嫌恶,然后飞快移开了目光,自嘲道:

“骨头长歪了,走路怎么会不跛呢?”

“周公子这腿是什么时候,怎么伤的?”

“去年十二月。马受了惊从马上摔下来,又被马蹄踩断了骨头。”

“现在是八月,半年多了。这拖得时候,是稍微长了些。”

李涵珍仔细看着他的腿,然后起身蹲到他身前,伸出枯枝般的手,沿着周寒的小腿骨,一寸一寸细细摸索着,还不时将他的小腿抬起,一边活动,一边用手指捏着他的膝盖。周寒额上渐渐冒出冷汗,忍着痛道:

“李伯父,不瞒你说,家人也寻访不少大夫,都没什么效果。我对我这腿已是不抱什么希望了。有什么话,您不必太婉转,跟我直说就是了。”

李涵珍不做声,又仔细诊治了约莫一刻多钟,将他左右腿的骨头对比着仔细看了,才紧锁眉头站起身道:

“周公子,我也不是爱绕弯子的人。你要我说实话,那我便实话实话了。但我这么一说,您也就这么一听,治不治,还在您自己。你这腿伤的时间长了点,长歪的骨头想恢复如初,寻常的法子是不可能好了。但是我从前在西域跟鞑子学过一种法子,也许能管用。”

“……”

“但是这法子用起来,比不治还要受罪,寻常的只怕受不住。”李涵珍紧皱眉头,“而且就算治,只怕也就两三成治好的把握。”

周寒一边听李涵珍说着,一边穿着鞋袜,将衣裳整理停当,问道:

“先生请讲。”

“要将皮肉剖开,把这长歪了的关节错开,重新接好用钢针固定住,再让它重新长起来。”

“……”

听了他这番话,周寒还没做声,小海先叫起来:

“这不是活生生把腿截断吗?!”

李涵珍点点头,看向周寒:

“说白了,就是这么回事。”

说完了,他叹一声:

“这事不是个小事,受的罪也非同一般。我这大半辈子,这法子也才用过不过三五回,而且都是小伤。说实话,你这腿再熬过半年长好磨惯了了,就不会再天天这么疼了,也不碍着走路,不过就是有点跛。依我说,与其受这么大罪……周公子,你还是跟家里商量商量,先仔细考虑考虑吧。”

周寒慢慢站起身,对李涵珍道:

“不用多考虑了,李先生。我治。”

☆、第26章 香山香积寺

李涵珍从书房一出来,方青梅便迎上前去,眼神是掩不住的迫切:

“李先生?”

李涵珍回头看看周寒。

周寒看看方青梅,微笑道:

“多亏你帮我请来一位名医,李伯父医术确实不同凡响。”

方青梅顿时惊喜不已,先看看李涵珍,又看向周寒:

“就是说,你的腿李伯伯能治好了?”

只是看李涵珍欲言又止的表情,却不像是很笃定的样子。方青梅又待要问,周寒一边伸手请李涵珍往外走,一边打断了她:

“等回头我再跟你细说吧。”

等周寒送了李涵珍回到偏厅,方青梅便跟了上去,还没来得及细问,周管家又领进一位访客,说要见周寒。

周寒问了几句,吩咐将人带到书房等着,转脸对着方青梅:

“我已经跟李先生商量过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忙过这阵子,他也准备些药材,就定个日子为我医治腿伤。”

方青梅追问道:

“那他是怎么说的?到底要怎么个治法?是不是你要提前喝些汤药?”

周寒目光柔和,笑着打个太极: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爱操心的性子。陈家的事已经够你担心的了,就不要操心我了,我自己的腿,我心里比谁都有数。”

说完便又匆匆往书房去了。

方青梅愣了愣。

这是不要她管的意思了?明明是她为他请来的大夫,怎么反而不要她管了?

看着周寒匆忙离去的背影,她不好追上去细问,只好一个人慢腾腾回了房,百无聊赖靠在窗下,翻着一套从周渐梅书房拿来的画本。

长寿见她没精神,端了茶水到她手边:

“小姐,喝碗茶。你这一早上还没喝口水呢。”

方青梅接茶碗过去一饮而尽,又将茶碗递回来:

“刚才周渐梅送走了李先生,回来却不肯告诉我李先生是怎么说的,只说过阵子再细说。长寿,你说周渐梅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是不是李先生治不好他,他怕我不好意思,所以不肯告诉我?”

长寿捧着茶碗,在一旁坐下想了会:

“如果真的治不好,李先生大概就直接说了吧,也不用等姑爷开口。也许姑爷有什么难言之隐?”

“什么姑爷啊,”方青梅瞅她一眼,嘀咕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情的始末,当着人面喊姑爷就算了,背着人还老喊什么姑爷啊。”

“我这两天不是喊习惯了么。”长寿小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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