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闲-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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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想,在你心里,原是事事不如意的!”
第二百九十九章玛姆
夜风轻拂、细雨微微,给炎热的夏日增添了几许清凉,毓秀刚刚沐浴出来,倚在美人塌上,由着宫女给她擦干长发。康熙正在灯下拿着几张纸看,脸上挂着讽刺的笑,让毓秀好让奇怪:“表哥,你看什么呢?”
康熙起身下炕,将手中的纸交给她,随手在香肩上按了按,意味深长的说:“秀儿,你有个好妹妹呢。”说完,也转进了屏风后,大大的浴桶里,水已打好,康熙看看左右,果然半个宫女都不见,抿唇一笑,动手除了衣服,自个更生吧。
薄薄的几页纸,很快就看完了,毓秀嘴角吟着一抹冷笑,自语道:“表哥说的没错,我果然有个好妹妹呢。”知道宫中有一直在关注着你们这些秀女,便放大声音,将心中的话说出来,借他们传给皇上和我知道,确实是个好办法。只是灵秀,你终究还是太嫩了些,千不该万不该,将想对我和对皇上说的话一起说出来。男人,尤其是做皇帝的男人都很自负,他或者可能因你的表白而心生怜意,却决无可能,怜你为家族牺牲,体贴你的苦衷,只会疑你别有用心。还有,你还算错了我,就算抬出玛姆,我也不会让你入宫的。
随手写满字迹的纸张放在一边的小案上,皱着鼻着,将牛乳端了起来,一饮而尽,毓秀苦着一张小脸,去摸糖。一只尤带水汽的大手伸了过来,捡了块她最喜欢的,塞进小嘴里。
毓秀回头,见只披了件薄薄寝衣的康熙,含笑站在她身后,不禁也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张开手臂,含糊不清的撒娇:“抱。”
康熙俯身点了点她的鼻子,“都是孩儿他娘了。还这么爱撒娇。”嘴里这么说,手却麻利的打横抱起她,往龙床哪里走,“秀儿,晚上别吃太多的糖,味道压下去就吐了,知道吗?”其时,某表妹这么爱撒娇。都是表哥大人事无巨细的宠出来的么。
毓秀嘟着嘴,把脸埋进康熙的颈侧,打算直接嚼了。
康熙对她的小心思了解得很,歪歪头。轻撞她的小脑袋,明明该是警告,语气中却满是笑意:“你那口编贝玉齿不想要了!”
毓秀坐在床上,不甘不愿的把嘴里的糖吐掉,又重新漱了口,才滚进床内侧,抱着被子团成个小球球,用后脑勺对着康熙。康熙见她孩子似的赌气,笑着摇头。挥退了宫女,自己把幔帐放下,转身抱了人在怀里,柔声哄道:“秀儿,等亲阅过后,我带你去畅春园住,那里修得差不多了。”
提到亲阅毓秀就想起灵秀。情绪大坏,转头抓着康熙的手啊唔的咬了一口,嗔怪道:“都是你,到处惹些烂桃花。”
“是是是,都是为夫的不是。”康熙连声道歉,他抚上毓秀较往日瘦了许多的小脸,怜惜的说:“郭罗妈妈他们让秀儿难过了,明日我去跟舅舅们说。免了佟家女孩的选秀资格吧。”旗下女孩子能够不参选,可是特殊的恩典。只是这个恩典在有些人家里确实是恩典,而在有野心的人家里,就是惩罚。
“表哥,我亲自去跟玛姆说,断了她的想头。”毓秀觉得康熙还真是顾念佟家。免了佟家女孩的选秀资格,算是格外的恩宠,也给佟家的女孩子们减少了几分外在的排斥。毕竟不用选秀,就不是竞争对手,有她这个姐姐在,佟家其余的女孩子们前程自然不会差,这样一来,在小姑娘们的圈子里,到是会很受欢迎。
“你打算怎么跟郭罗妈妈说?”康熙有了几分好奇,以他对小表妹的了解,这个说辞怕是不会太温柔。
毓秀笑得分外甜蜜,“当然是摆事实、讲道理了。”
康熙突然对觉罗氏生出几分同情,一看他媳妇这笑,就知道她要讲得道理该是如何的凶残。
自宫中再次送一些生病的秀女还家,康熙又给了旨意,撩了这些女孩子的牌子,给乱糟糟的京中泼了一盆冰水,霎时间所有的波动都安静下来。
觉罗氏接到了来自宫中的邀请,说是皇后娘娘病体渐愈,思念家人,皇上派他来接人入宫。
觉罗氏笑着请来人稍待,说是要去换衣服。借着换衣服的当儿,她暗中沉思,若是皇后思念亲人,怎么单只接了自己,没见宣老二媳妇进宫。难不成……想到此刻还呆在宫中的文秀、灵秀,她心中一沉,可是灵秀这丫头……唉,也怪她鲁莽了,明知道灵秀这丫头有些小心思,也没多加提点。如今看来,她怕是惹了皇后。
“娘娘,老夫人到了。”大雁进来回话,毓秀抬抬下巴,示意紫苏出去接。紫苏屈了屈膝,挑起帘子往外走,一见等在廊下的觉罗氏就笑着上前请安:“给老太太请安了,娘娘正眼巴的等着您呢,快跟奴婢进屋。”
觉罗氏自毓秀病中见过两次之后,两月余再未入过宫,也挺挂念这个孙女的。她笑着扶起紫苏,一边走一边问:“娘娘如今身体如何?真是大好了?”
“娘娘真是大安了,您没看皇上都不守着了吗?”紫苏的话回得巧妙。
觉罗氏笑笑,紫苏殷勤的上前打起帘子,“老太太,请。”
进得屋内,就见毓秀穿着件水蓝色大镶边绣白荷的杭绸旗袍,也未带钿子,只梳了小两把头,鬓边簪了几朵茉莉花,清新秀雅,自有一股别样的风采。看她进来,起身笑语:“玛姆来了,皇上也不在,就别多礼了,这边坐。”随着她的动作,圆润的东珠耳坠在颊边轻晃,平添了几分妩媚。
觉罗氏谢了恩,在毓秀对面坐下,细细打量孙女。大病初愈,人清瘦了许多,只是精神看着还好,脸上也带了粉红的色泽,显然,被人照顾得很好。
“看娘娘身子好了,我这心也就放下了。”觉罗氏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角,声中隐有哭音。
毓秀一笑,慢慢的说:“人吃五谷杂粮,那有不生病的。我年轻,身体养得又好,虽说凶险些,到也挺过来了。”她看了觉氏罗一眼,亲自端了茶盏放在她面前,“到是玛姆、阿玛、额娘跟着担心,却是我的不孝了。”
“说句大不敬的话,老身是娘娘的亲祖母,老二和他媳妇是您亲身父母,咱们担心娘娘也是应该的。自古以来,为人父母者,那有不对儿女好的呢!”
毓秀端起杯子,慢慢的抿了口花露,暗道:这是话里有话呀!“可不,‘为人父母后,方知父母心’,这句老话一点儿都没错。病势沉重的时候,惦念最多就是大阿哥。他才三岁,我要撒手走了,可让他该怎么活呢。虽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但表哥断不至此。我若真有那么一天,他也会把胤祜护得好好的,看他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只是小小年纪,就失母爱,却也可怜至极。一想到这里,我就难受,再艰难也得挣扎回来。除了我和表哥,谁又能真对胤祜好呢。”
觉罗氏一凛,心想她怕是猜到自家的用心了。这个孙女太过聪明,以前到是她嘴不密,提到灵秀与大阿哥的时候多了些。“可不是,自家孩子自家疼。”
“除了我这个亲娘,谁又能全心全意的为大阿哥着想呢。就算表哥,他也有江山要顾。其余的人,就更指望不上了。我原想着,若是我不好了,就在姐妹中选一人替我照顾胤祜。可后来想想,这念头也太过荒唐可笑。她们若要代我照顾胤祜,必然得入宫为妃。做了妃子,若是没有自己的儿子还好,但凡有了自己的儿子,亲疏有别,总是得自己儿子打算的。到时胤祜,怕是人家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呵,我那个傻儿子,小小年纪看着就跟表哥一样,最重情意,到时也不知得伤心成什么样。就是玛姆、大伯和阿玛怕也会为难吧,一般都是佟家女儿生的皇子,一个有亲娘在,一个亲娘早逝,到底该维护哪一个呢?”毓秀的声音不高也不低,恍若自言自语,偏偏吐字清晰,让坐在对面的觉罗氏听得一轻二楚,惊得她出了一身的冷汗,脸色顿时不好起来。
毓秀一眼瞥见,连忙展颜而笑,“都是我胡说,吓到玛姆了。咱们佟家的闺女,自幼严格教养,是读着四书五经长大的,仁义理智信这五德都是自小就刻进骨子里,哪里能做出这般无情无义的事呢。”话到这里,底下却又自语了一句:“不过,利益当前,人大约也不能称之为人了,书上教的仁义自然也没什么用处了。”
觉罗氏还能说什么,能说直说你死了,咱们一定会支持大阿哥登基,就算灵秀生了儿子,咱们也不会支持?这种话只能想,不能说,说出来就是死罪!直到告辞出宫,觉罗氏才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自此将送女入宫的心思歇了。
宫里那个丫头太过凶残,送进多少死多少,好容易培养出来的女儿,还是用在别处联姻吧。就冲着皇后娘娘那凶残到底的模样,她短时间内决对死不了。
第三百章汉女
钟粹宫中,文秀、灵秀之间气氛有些别扭,两人各自翻着书看,并不说话,与往日里的亲密大相径庭。灵秀的心思并未在书上,一面暗自伤怀,一面又满怀期待,每次外间有太监进来传康熙的口喻,她的眼中都会带上几分神彩,听到传得不是她之后,光亮便分暗淡下去,多了几分水汽。
文秀见她这般铁了心的想进宫做妃子,心里越发的看不起她,偶尔想起自己哥哥鄂伦岱的话,不由得暗中点头,果然是姨娘生的,就算由玛姆和额娘养大,也脱不了自轻自贱的脾气。
日子在慢慢走过,没有几天,便传来圣旨,亲阅在后日开始。还在钟粹宫、景阳宫中留宿的秀女们,都开始忙乱起来,挑衣服、挑首饰,连鞋子、手帕、香囊等等,都要比对个半天才用。
听说康熙爱读书,便有人临进抱佛脚,拿着古诗猛读,想着多记下几篇来,到时也有个表现的机会。也有些姑娘看得是女四书,认为康熙会比较喜欢贤良淑德型的女子,再说御前亲阅,还能像考状元似的,问些制国安邦的策略,还是考较才子似的,做些锦绣文章?咱们都是女孩子,当然得问女四书中的问题了。
忙忙乱乱,亲阅日总算到了。早晨起来,饭和水都不敢多用,梳妆打扮,把自己最漂亮的一面显现出来,随着嬷嬷袅袅婷婷的往御花园里走。
女孩子们在降雪轩前等了好半天,才瞧见远远的一队人抬着肩舆慢慢走近,大约是皇上来了。女孩子们精神一阵,不自觉得挺了挺已经站得很直的身子,脸上也带了微笑。待肩舆至轩前停下,一起行礼,“恭请皇上万福金安!”再一看,康熙先下来,转到后面扶下了毓秀。又给皇后请安:“恭请皇后娘娘大安。”
康熙淡淡的说了一声:“都平身吧。”就携着毓秀的手。进了轩中,至首位上落坐。
一边的司礼的太监开始唱名,点到名的人,进入轩内,接受考核。说到考核,无非是琴棋书画、女功针织,若是康熙有兴趣,还会随意问上两句。至于该留谁的牌子。谁该落选,是早就定好了的。御前亲阅,也不过是走个形式,最后确定一下而已。
由于皇后也在。这些妹子们多了三分端庄,脸上十分的笑,也转了八分,不敢太过张扬。有心思的,也把眼中的情意又藏了几分,生怕被皇后看到而不是皇上看到。
毓秀手执宫扇,嘴角含笑,看着一个又一个各有特色的小姑娘进来出去。被留了牌子的羞涩喜悦,撩了牌子的眸中含泪。尤其是每个人离去前自以为隐晦的投给康熙的眼神,都让她看得一清二楚。悄悄的拿扇子挡住小脸,对着康熙皱皱鼻子、嘟嘟嘴,做了个鬼脸,让他好气又好笑,偏两人虽坐得近,中间也隔着一步远的距离。想偷偷的掐她一把都不行。
就在康熙跟毓秀玩眉眼官司的时候,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屋内响起:“皇上,咱们满八旗的秀女,都是拥有最纯粹高贵血统的女子,咱们大清先辈马背上得天下,骑射才是最基本的,为何反到要处心积虑去学汉人那一套琴棋书画或者女红针线来考教我们,岂不是忘本。再说娇柔如水似汉女做派的女子才是真正的祸害。都说上行下效。皇上喜爱娇柔如水的汉女,自然臣下也跟着喜欢,到时旗下的女孩子们,也学得汉女似的故作柔弱娇媚,只会让八旗男儿溺死温柔乡,血气和彪悍将不复存在。若是旗下的女孩子都变得芊芊弱质。风一吹就倒,生下的孩子也是多是病怏怏的,少有健康的。本来就娇弱的女子,又凭什么教养出铁血强悍的八旗儿郎?”
喵个咪的,这段话正中毓秀的暴点!让她当时就冷了脸,放在了手中的扇子,直视立在屋内,小脸通红,满眼倔强的少女。康熙也眯了眯眼睛,薄唇抿紧,却没有说话。一时间,屋内屋外都安静极了,立在屋外的秀女们瞪大了眼睛,诧异的盯着那个敢在皇上、皇后面前大胆进言的姑娘。还有人悄悄的往首位上的皇后瞧去,可不,皇后娘娘就是那种清丽秀美、身娇体弱又多才多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