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在1917-第7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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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们的运气很糟糕,刚走了一半,就被白军发现了,原来那座小小的土丘上也驻扎着一个班的白军。他们‘及时’发现了我们并朝我们猛烈地开火。我迅速地扑到在地,粘稠的泥浆糊了我一脸,都来不及去擦,我快速地举枪还击,一口气将弹仓里的子弹全部射了出去,嗯,似乎我击毙了一个白匪……”
“不过我的好运气也就到此为止,我正在用桥夹往弹仓里压子弹的时候,突然脑袋一震,我知道一定是中枪了。那时候我脑海里所闪现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完了。但是接下来我又对自己说,当你仍能思考的时候,那说明情况还不算太糟。班长立刻飞奔过来,检查了一下我的情况,笑着对我说:‘小子,你运气不错,只是今后耳朵不对称了。’”
“战斗仍在继续,在政委带头冲锋的激励下,同志们一口气冲上了那座小土丘。在我们登上去之前,白军的狗杂种们已经一窝蜂的逃了,借着月光,我能看到他们手脚并用的丑态……虽然拿下了土丘,但是战斗的突然性已经消失了,白军发现了我们的踪迹,这让我们后面的战斗变得非常艰难……”
库尔尼科夫也知道情况不妙,可是他又没有太多的办法,只能让小伙子们尽快的开展行动,尽快的向城里冲。而此时,顽强坚守在城内的柯热米亚卡也到达了最后的极限:
“人生总的有些事情是你永远都无法忘却的,即使是在经历了漫长的半个世纪后也依然记忆犹新——在4月27日那一天的夜晚以及随后悄悄降临的黎明。我和我的战友在那时看起来就像行将死去的一群人……我们依然在试图据守,当时,白军正从镇子的四面八方围攻我们这支不到20人的队伍。镇边位于铁路线边的一座三层楼高的旅店——也就是我们连部的所在地。由于旅店上层的大多数窗户已经在白天的激战中破损,而白军从镇外打进来的炮弹也使它周围的墙壁遭到严重的破坏,几乎可以说是四处漏风……”
“我和政委,以及几个负责维持电话线路的通信兵躲在墙角里试图休息片刻,在我们脚下的地下室里,还有镇长以及当地的党委书记,他们徒劳的摆弄着一台坏掉的电台,整整一个下午,他们都试图用这个破烂跟后方取得联系。不过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除了耳机里传来的吵杂电信号,什么也收不到。不过我们依然坚信援兵一定会到来,我们互相鼓励,小声背诵着列宁同志的语录,这使我们充满了力量……”
“虽然我们仍然能听到来自南面的白军炮击声,但镇子里却一片死寂。抓紧时间我打了一个盹,药品和弹药都要用完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们有足够的食物,配给给全连的口粮现在只需要分给不到二十张嘴,其中还有几位重伤的同志根本无法进食,这是我抵达米列罗沃以来头一次吃饱肚子……”
“由于头脑理思绪纷繁,我连盹也没有打成,不过这也无形中救了我一命,就在其他同志眯瞪的时候,我头一个发现了白军企图借助夜色的掩护偷袭我们……枪响了,子弹从我头顶嗖嗖的飞过去,打得天花板哗哗的响,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开枪!射击!打死这群狗日的王八蛋……激烈而短促的枪战之后,白军丢下了一地的尸体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这是我们第几次打退他们的进攻了?十次还是二十次?我已经不记得了,脑子里晕晕沉沉的……”
当天晚上这一次夜袭是由白军组织的所谓敢死队发动的,可让他们失望之极的是,筋疲力尽的柯热米亚卡们并没有被击溃,更没有投降,马上就给了他们迎头痛击。甚至他们的突袭行动还缓解了柯热米亚卡们弹药不足的燃眉之急,获得了弹药之后,他们的信心愈发的充分,也愈发顽强的坚守下去。
而且对于白军的敢死队员们来说,更糟糕的是,他们撤退的时候迎头跟杀进城内的一营撞了一个满怀,在红军战士的突击下,他们仓皇四散如丧家之犬。
“还没有联系上二连吗?”冲进城内的库尔尼科夫忧心忡忡的问道。实际上连他自己都没有做指望,指望一个连顶住一个旅一整天的狂攻,这太不现实了。
所以他立刻就转移了话题:“组织一次火力侦察,摸清楚城内的情况,让同志们赶紧构筑阵地,主力要明天下午才能到,我们要做好打持久仗的准备!”
库尔尼科夫下达这道命令的时候,布柳赫尔正带着主力部队做强行军,他站在马路边,向每一个走过的红军士兵发表鼓舞人心的演讲:“第一机枪团的全体同志们,你们正站在通往解放米列罗沃的道路上……你们从彼得格勒城下一直打到了波光灿烂的顿河畔……前方的道路是伟大而光荣的,米列罗沃的工人和农民兄弟正等待着我们去解放……让我们发扬英雄主义的精神,不怕疲劳、不辞辛苦,一定要歼灭乌克兰的白匪军,将代表无上荣耀的红旗插上米列罗沃的土地!”
一名参与急行军的第一机枪团士兵在他的家书中回忆了这次伟大的行军:“布柳赫尔同志的演讲让我们彻底的兴奋了,我们昼夜不停的赶路,一刻都不停。只用我们的双腿,20多个小时内急行军一百俄里,我的老天爷,我从来不知道我能走这么远,能走这么快……”
不过布柳赫尔的主力还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当他们还在路上时,米列罗沃的恶战还在继续。
柯热米亚卡一边清理战果,一边重新构筑工事,白军的敢死队被击溃之后,他们的炮兵重新开始发言,一枚又一枚炮弹落在了连部周围,旁边的一幢房屋似乎再也经不起这样的考验,晃了晃便整体坍塌了。
在炮击结束之后,白军的新一轮进攻又开始了,手榴弹不断地在空中飞来飞去,还不时有机枪从窗户和房顶探出头来进行一阵猛烈的狂射,到处都是爆炸的闪光和喊杀声。
在激烈的战斗中,白军又一次使用了装甲车,这回他们特意给轮胎附近加上了钢板,原先对付它们的战术已经不管用了。
柯热米亚卡回忆道:“白匪军跟在装甲车后面朝我们压了过来,我和几个同志朝他打了十几枪,但是根本奈何不了这个‘怪物’。不像后来,我们没有火箭筒、没有反坦克炮甚至连反坦克枪都没有,看着同志们一个个倒下,心里真不是滋味,政委的眼睛都红了……我最后一次见到政委的时候,他压低了身形躲在残垣断壁后面,身上、肩膀上背满了一圈炸药,他想干嘛?和敌人同归于尽?”
剧烈的爆炸再一次摧毁了白军加强版的装甲车,柯热米亚卡的政委用他的血肉之躯阻止了这个“怪物”,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那一刻眼泪夺目而出,他一边开枪一边嚎啕大哭,直到他被敌人的子弹击倒晕死过去。
当柯热米亚卡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一营简陋的医务室里,军医告诉他,他的连队除了他一个人侥幸余生,其余的人全部壮烈牺牲。
不过柯热米亚卡们的坚守还是有意义的,不光为一营赢得了时间,更是极大的杀伤了白军的有生力量,让克拉斯诺夫直接掀了桌子。
“一个小小的米列罗沃,打了一整天,死了几百人,竟然还拿不下来,你们都是饭桶吗?”
这位将军在他的帐篷里走来走去,嘴里不断地蹦出骂人的词句,让他的军官们根本抬不起头。
“我不要再听什么伤亡报告,我只要米列罗沃!”
是的,克拉斯诺夫改变了想法,红军的顽强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果以后碰到的红军都像这么难啃,那么北上绝逼不是一个好决定!
克拉斯诺夫开始害怕了,对于北上他再也不报盲目乐观情绪,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似乎向东方去更现实。如果能跟远东的协约国干涉军取得联系,有了外国的支援再跟布尔什维克一较长短,似乎这更加保险?
不过要想东去,米列罗沃也是个跨不过去的坎儿,除非他放弃沿铁路线撤退,用两只脚逃跑,否则非得拿下米列罗沃不可。克拉斯诺夫既不想走路,那太慢也太累,而且他更加不愿意放弃从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搜刮来的钱财和物资。
忙活了这么久,背了不少恶名,才搞到了这点收成,克拉斯诺夫可不想拱手让给布尔什维克。所以,他非得拿下米列罗沃不可。
“再调一个团投入米列罗沃,还有,把重炮也调过来,明天!我要求明天米列罗沃必须升起我的军旗!”
随着克拉斯诺夫下定决心一定要拿下米列罗沃,这里的战斗立刻就白热化了,整个城镇和街道都回响着炮弹此起彼伏的爆炸声,突突突的机关枪、轰隆隆的大炮和砰砰作响的手榴弹交织成一曲战争交响曲。
空气中充斥着滚滚的浓烟和飞扬的尘土,炮弹爆炸那一瞬间的强光不时从参战双方士兵的眼前闪过。呻吟声、叹息声、喊杀声让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仿佛就是在说:“这就是战争,不折不扣极其血腥的战争!”
战斗的间隙,库尔尼科夫在日记中写道:“我所处的位置还算不上最前沿,但一眼就能望见街道和路口滚滚涌过来的白匪军士兵,爆炸的红光和噪音刺激着我的神经。我不知道除了马上低下脑袋和做祈祷之外还能干点什么!当红褐色的尘土像波浪般朝我们涌过来的时候,当耳边时不时还能听见伤兵的声声惨叫,当你亲眼目睹一位倒在街头的伤兵呻吟着艰难的爬离战场的时候,求生的本能会让每个人都试图寻找一座安全的掩体……不断的有传令兵三三两两的向我报告坏消息,某某街口失守了,某某楼房被白军的重炮轰平了,要不就是某某排某某班的战士伤亡殆尽!这才十来个小时啊!白军的攻势太猛了,几乎就想将我们碾碎!”
库尔尼科夫和他的一营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白军不知疲倦不吝火力的狂攻让他们几乎无法喘息。整个米列罗沃都被火焰和烟尘覆盖了,坐在马背上的布柳赫尔哪怕不用望远镜,都能看到那股冲天的烟雾。
“离米列罗沃还有多远?”他不带任何感情的问道。
“团长同志,还有十公里!”
布柳赫尔再次望了一眼米列罗沃的烟尘,他不知道一营是否还能扛得住,也不知道白军加大了投入,他只知道一点,他必须再快、更快一点!(未完待续。)
309僵持
布柳赫尔并不是第一次抵达米列罗沃,一个星期之前他还视察过这座城市的防御,当时小城的景色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两条重要的铁路穿城而过,给小城带来了浓郁的工商业气息,城内杂乱交错的林荫小道,古典的石筑房屋、威严的东正教堂和集市上熙熙嚷嚷的乌克兰人、鞑坦人勾勒了一副美妙的画卷。
而现在,这些如诗如画的美景消失得无影无踪,城内到处浓烟密布,激烈的枪声和炮声此起彼伏,被炮击轰得歪七扭八的房屋和其他残垣断壁诉说着战争的残酷。街道上看不到一个活人,死人倒是随处可见。
正直壮年的布柳赫尔一脸军人的沧桑,望着一片混乱的米列罗沃,额头下两条板刷一样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联系上库尔尼科夫了吗?”
“联系上了,”通信员赶紧说道,“库尔尼科夫同志和他的部队被敌人压缩在城北铁路线一小片区域,正围绕火车站同敌人展开争夺……”
布柳赫尔举起望远镜,透过重重烟雾,找到了火车站的方向,旋即他铿锵有力地命令道:“进城!”
半个小时后,当布柳赫尔找到库尔尼科夫的指挥部时,这位一晚都没有闭过眼的营长,乘着战斗的间隙正在打盹,哪怕是轰隆隆的炮声也无法将他吵醒。
布柳赫尔的到来让库尔尼科夫松了口气,他的部队跟敌人鏖战了一夜,真心有些撑不下去了。
“南部城区已经完全失守了,敌人的兵力超出我们太多,最保守的估计也有一个旅,您要是再来晚一点儿,我就只能亲自带着警卫排去前线了。”
布柳赫尔点点头,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默默地审视着城内的情况。多年以后,元帅在他回忆录中写道:“在米列罗沃,从地上铲出几锹泥土,堆上几个沙包就算得上是个工事……敌人的突然袭击根本就没有给我们的同志留下多少构筑阵地的时间,紧急挖掘的战壕虽然遍布城市四周,但深度明显不够,膀大腰圆的斯拉夫汉子往战壕里一蹲,拱着腰有时也会把半个脑袋瓜露在外面……”
当布柳赫尔抵达米列罗沃的时候,白军新一轮的攻击又开始了,在漫天飞舞的炮弹掩护下,大批的白军压低身形向火车站猛攻,这里的战斗激烈甚至近乎残酷!
激烈的争夺战让早已面目全非的火车站变得更加的苍夷,候车大厅几乎每隔个把小时就要换手一次。冲进楼里的白军士兵还没等站稳脚跟往往就跟反冲锋杀过来的红军搅成一团。而当红军刚刚打退了敌人,准备乘胜追击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