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明朝-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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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妈妈连连点头,又笑,“表小姐,您若还不放心,便这么想:老太爷本就气陆家老太太,因而将表小姐接了来,正是为了等陆家派人前来说这事儿。他即这么做了,怎么可能主动去陆家?”
苏瑾听她这么一说,倒也有道理。本来老太太有些不想认她,如今女方再主上门儿,那陆老太太的气焰不更高了么?
这么一想,吊着的心终于稍松。
转眼间,几人便来到老太爷院门前儿,朱老太爷今儿身着一身诸色蕉布夏衫,新刮了胡须,整个人显得极精神。
他一见苏瑾这样子,眉头一皱,“你来做什么?”
“我来送送外祖父呀”苏瑾瞬间改了主意,笑呵呵地迎上前道。抬头望了望天空,又有些埋怨道,“现今正是天热的时候,新安江水正大呢,自杭州到徽州是逆行呢,水大可不好走您去访友,等入了秋也使得。路上万一中了暑气,可如何是好?”
“你管好自己便是。”朱老太爷撇了她一眼,也抬头看看,向叶妈妈几人吩咐道,“近些日子不准她出府。好生在家将养。”
正说着,大夫人郭氏与二夫人王氏闻讯而来,二人也一齐劝老太爷,要访友等天气凉些,路上不遭罪。无奈二人刚说了两句,朱老太爷便瞪起了眼睛。
刹时,郭氏和王氏一齐闭了嘴,直到将人送出二门,才立在马车外面说了些路上保重身子之类的话。
“大舅母,外祖父真的去访友么?”苏瑾望着消失不见的马车,和一众人往院中走,依旧不大放心的问道。
“嗯,是去访友。你放心罢”大舅母郭氏拍拍她的手安抚笑道。待进了二门儿又问道,“瑾儿生意上可是缺银子么?”
“银子?”苏瑾一怔,不晓得她为何突然问这个,笑着摇头,“多谢大舅母挂心。银子不缺呢”
“好,不缺便好。若缺银子,你只管与我说。莫自己闷头为难”郭氏笑着拍拍她的胳膊,“行了,你回院中罢,现如今天儿愈来愈热了,你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
苏瑾点头道谢,向自己的院中走去。只是心头很奇怪,大舅母为何提及银子的事儿。
走到院中,一眼瞧见明月正立在廊子下和小秀说笑,苏瑾一拍头,不好意思的笑了,“我一时慌张,竟把你扔在院中了。”
明月迎下台阶,微微一笑,“婢子又不是什么贵客,您有事儿只管忙。”
说说笑笑,众人进了屋子。明月又坐了一会儿,要告辞,苏瑾便想随她去丁府走一走,叶妈妈在一旁笑道,“这会儿日头升起来了,不若明儿早早动身,路上也少遭些罪。”
明月也劝她,一切以身子为重,反正现今儿的事儿都不急,早一日晚一日没甚么。
明月走后没多久,大少奶奶秦氏带着丫头进院来,苏瑾正窝在书房中看书,隔窗瞧见,起身迎到门口,笑道,“这么大热的天儿,大表嫂忙什么呢?”
秦氏拿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道,“还能忙什么?为你的事儿忙呗”说着接过小秀递来的冰镇酸梅汤来,自找椅子坐下。
“我的事儿?我的什么事儿?”秦氏这些日子来得极勤快,苏瑾也不与她客套,也自在她对面坐下,好奇的问。
秦氏一气吃了一盏杨梅汤,拿帕子沾沾唇角,笑道,“你前些日子是不是跟祖父说过想做茶生意,却没门路的话?”
苏瑾不妨是这事儿,有些惊讶,“是说过。大表嫂怎么知道的?”
秦氏笑了,“自是祖父说的呗。因我娘家有几个茶园子,他便叫了我去,问我那茶园子可能供茶给你。我这才知道地。不过,因我娘家的茶园子都极小,也有两家惯常往来的茶商,一时下不好与人说不再供茶的话……”
苏瑾听到这里,顾不上惊讶老太爷竟然私底下帮她问茶货的事儿。连忙道,“怎么能叫大表嫂家中为了我,断了以往的老关系?”
秦氏笑着道,“你别急因这事儿,我叫人回家问了问我哥哥,他听了后,说他也认得几个家中有茶山地,又说,若想长期做茶地生意,买别人地茶,不若买茶山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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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梁家巷子224章分号
224章分号
“买茶山呀”苏瑾心中微动,笑道,“多谢大表嫂指点。只是不知这茶山价钱如何?好茶山好茶园大多都是有主的罢?也不晓得好不好买。”
秦氏看她面色象是动心的,想了下便道,“你若有意,我叫他帮你留意着。嗯,咱们杭州府周边的茶山许是不太好买,价钱也高些。我听他说过,池州府那边的茶山不少。那边儿的山大约是小山包,山坡较缓,半山以下大多种有茶山。另外,湖州府有几个县也是多山……”
苏瑾听到“湖州”二字,眼睛一亮,“大表嫂不提湖州,我倒忘了,相公在归宁府的师长,补任了湖州府同知,我被外祖父吓得倒将这事忘到脑后了。”
“真的?”秦氏一怔,笑起来,“那感情好。在当地有个依靠,诸得皆好办。湖州离咱们这边儿也稍近些,若能在那边买几座茶山,当是不错地。”
接着她顿了一下,又道,“你若手边没合用的人,我叫我哥哥身边的人替你走一遭儿,先看看茶山的数量,再问问价钱儿。”
她肯帮忙,苏瑾自然大喜过望,连忙道谢。
自来杭州之后,苏瑾也听叶妈妈几人说过秦氏娘家的事儿,秦氏娘家也是读书人家,虽有几处茶园。每处多则几十亩,少则七八亩。不过也似朱府的水田庄子一般,只是为了维持府中的正常花销罢了。与正经的茶商之家的茶园子还有些差距。
从这这点上来看,她是与自己说了实话地。
人与人的关系有时候也简单。不过是坦诚对坦诚罢了。苏瑾也没打算将生意场上的那一套,拿来用在亲戚们身上。
即秦氏向她示了好,她便也要投桃报李。
待茶山的事儿说得差不多了,苏瑾话头一转,笑道,“我还有一件事儿想求大表嫂。”
“哦?”秦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起来,将手中茶杯推放在桌子上,“你且说说看。能叫你为难的,可见不是小事。不知我能不能帮得忙呢。”
“这事大表嫂一定能帮得”苏瑾笑嘻嘻地道,“我听人说松江之繁华不亚苏杭。便想在那边为我家的货物找找路子。您知道,去年毯子产量少,不愁卖。今年产量便大了起来,虽也可在忻州就地发卖,毕竟那边的行商还是北方商人多些。南边的商人大多走不到那偏远之地。所以,我一是要在杭州设个总号,中转这些货物。二来,也想在松江府开间分号。”
“我听府里人说,大表哥在那边协助舅父公干,对松江地头也熟。便想着,大表哥若能在那边开间铺子,帮我发卖毯子等货物便好了……只是怕误了他的正事,所以,我想来想去,还得求大表嫂帮我说合……”
秦氏先是微讶,随即便明白了,她这是知道府中境况,有意看顾的意思在里头。听她说到此处,连忙打断她的话,“你这话可说反了。我也不瞒你,你大表哥读书不成,心头烦躁地很,这才跟着父亲去了松江。其实哪里有什么正事儿?不过图个好听罢了。衙门众人各司其责,哪用他帮什么忙?”
说着一叹,“早两三年,你大表哥就与我商议,读书他是读得不耐烦,也不想再读了。想寻个营生,总不好就这么守着祖上留下的家底,混一日算一日。你说,男子除了不读书,余下就不是经商了么?”
说到此处,更是苦笑连连,“……每次与祖父提个话头,他便怒气冲冲,道是‘五十少进士’。说你大表哥做事没恒心,不许他多想,叫他依旧安心读书……可二弟一举中了举子,他这心怎么还能安下来?倒把读书考功名的心思弄得更淡了”
“这么说,大表哥也是想过做生意地?”苏瑾明知故问。
秦氏笑叹一声,“可不是。只是祖父不许,他也没奈何。”
“大表嫂,以我说,这事儿只管悄悄地办便好。不叫外祖父知道”苏瑾知那老爷子难说服,等他点头,要等到何时?“咱们就来个先斩后奏”
秦氏微讶,“到时候祖父知道了,不更生气?”
苏瑾不在意地笑笑,“嘿,他气肯定是要气地,可他也不会真跑到松江府把开好的铺子关了张罢?”说起来,她自到这时空,已干过无数次先斩后奏地事儿,比较有经验了。
若她当初没摆弄这一摊子,只等苏士贞同意才去做,现在与秦氏和朱大少爷也好不到哪里去。
秦氏看她满不在乎的样子,好一会儿轻笑起来,“因祖父对你格外宽厚些,我呀,先前儿还想请你到祖父面前替我们说说呢。”
苏瑾笑道,“不是我不帮忙,我去说,也未必能说得动他所以只有么办先瞒着他,能瞒多久是多久,等到他知道了,说不得铺子已上了道儿,每日大把银子赚着,难道他会硬逼着给关了?”
说着,偏头想了下,又笑嘻嘻地道,“到时,他硬逼着要关铺子,我再到他跟前儿去哭,去理论。表哥和表嫂可是帮我着我家卖货呢”
秦氏听了不觉动心。先前说想开铺子,也怕赔了银子更没脸面,因而不敢强着忤逆老太爷的意。现在听她的话头,竟是两家合在一处做生意,瞬间便没了赔银子的担忧。
苏瑾可不知秦氏对她有如此的信心。她想在松江府开分号,确有因这二人的缘故,二来松江府靠海,商贸发达,在那边开间分号,说不得能沾上些海外贸易的光。
不论是策略性的市场占领,还是从赢利的角度而言,松江府都是极不错的地方。朱大老爷在那边儿又是府尊大人,朱大少爷也算得上中等大小的衙内。
官商一体,这生意自然更好做。
“好,那我给你大表哥去个信儿,把你的主意与他说说”秦氏想了一会儿,微笑点头。又向苏瑾道谢。
苏瑾笑呵呵地摆手,“您不用谢我。实是我眼馋松江府那块宝地,也想扯扯大舅舅这块虎皮”
把秦氏说得笑起来。又细问了问,这羊毛毯子在其它地方售价如何,本钱如何等等。苏瑾在这上面儿却不含糊,因是亲戚加开拓新市场的缘故,将供货价压低一成,先免费供货,然后定期结帐。
看秦氏面色,也象是满意的。
二人直说到快午时,秦氏要去张罗各院的午饭,这才匆匆去了。
送她走后,苏瑾心情也极舒畅。一是茶的事儿,在与秦氏说话的期间,她也想了想,略有眉目。二是松江府的铺子若能开,那么,她家的羊毛毯子,西北有忻州这个大本营,中原地带有归宁府这个中转地,江南有杭州,靠海有松江府。
虽只有四地,却隐隐有遍布全国的架式了。愈想心头愈美滋滋地,羊毯子摆弄了一年有余,终于开始进入盛产与收获期。
午睡醒来,她在园子里转了一会儿,回到书房,将前世她记得的小镜子样式,一一画出来,一连画了十五六张才罢手。整理之后,叫小秀带画稿去丁府走一趟。
小秀接过画稿匆匆出去,不多时,又急急忙忙地跑进来,“表小姐,表小姐信,姑爷来信了”
“哎哟,终于到了”苏瑾笑呵呵地应了一声。自打知道朱老太爷不会太过莽撞之后,她反倒不太着急了。
小秀将信递到她面前,“还有老爷的。”
苏瑾接过来,一边和叶妈妈几人笑道,“我爹爹为人一向和善,也没在旁人背后捅过刀子,这回拿自个儿女婿开了刀,不晓得他见了相公会不会尴尬”
叶妈妈捂嘴儿笑,“我以看,姑老爷肯定见了姑爷必定会不好意思。不过,姑爷做事一向周全,也不会叫姑老爷太过自责了。”
“嘿嘿。”苏瑾一边拆信,嘴里说道,“我倒是想着相公应该做些什么事儿,好让爹爹认识到自己地错误,省得他日后再犯。”
陆仲晗写来地信很厚,通篇安慰她的话居多,叫她安心养身子,千万莫怒莫急,生意上的事情莫过多操劳,徽州的事儿,他已同时写了信给姚山长并陆老太爷早先的一位至父好友,请他们从中斡旋。信末又道,七月衙门无甚紧要公务,他届时会告假来杭州。
通篇对苏士贞和朱老太爷的此次行事,并无半字评价。除了告假来杭州之外,余下的倒与苏瑾想象的差不多。
又拆了苏士贞的来信看,他现今已到忻州府,已将各处生意都看了看,除了对苏瑾的夸赞之外,又叫她赶快将出海货物卖得的银子早早派人运过去,因去年做贡品的关系,今年羊毛毯子的生意格外好。现今已有不少忻州的行商贩货回到各地发卖。
“香草,备墨”苏瑾合了信,扬声叫道。
这几人一直留意她面色,不喜不怒,都好奇的问,“表小姐,姑爷来信说了什么?”
苏瑾调笑道,“说要来杭州找老太爷理论呢”
“啊?”几人惊讶张大嘴巴。
随即叶妈妈笑起来,“表小姐说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