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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生活在明朝-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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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六婆们也都备了礼来贺,那些妇人是吃惯了酒水的,酒量极大。那林寡妇虽然得了四邻的恭贺,却觉没这些人与她贴心,她们这一来,她更在兴头上,这两三天来,林家的酒席从早摆到晚,那些妇人们在林家吃酒说笑,甚是快活,连带她们家铺子里的酒水也卖得极快。

苏瑾站起身子走到那堆酒坛边上,笑道,“奶娘不消担心,我方才已查得爹爹是在哪家进的酒水,若爹爹不及回来,到时劳奶娘与梁直跑一趟,单进些酒水即可。帐本上已写明了进货价钱,你们只说是北城苏家的,料那酒坊掌柜也不敢欺我们,胡乱加价!”

常氏也觉这是个法子,连连点头,“好,就按小姐说的。”

说着转头望窗外天色,“小姐,今天儿天色阴沉,屋里头暗,帐本看一会子便好,出去透透气,歇歇神儿,别伤了眼睛。”

苏瑾转头看窗外,早上还半阴半睛的天,不知何时已布满铅云,黑压压的,一副风雨将来的模样。苏瑾忙回去查看雨伞,仓房里还余十来柄大桐油纸伞,微微松了口气儿,一边去拿伞,一边笑道,“亏得爹爹多进了些伞。我们把这些伞拿到铺子里去吧。”

常氏忙叫梁直过来搭手,几人把油伞都抱到前面铺子里,刚将上面的灰尘清理干净,豆大的雨点便砸落下来,激起一阵阵细小的尘烟。

街上的有孩子们跳闹叫着,“下雨喽,下雨喽!”一边拿衣裳兜了头,往家里蹿去。

三刻钟后,雨点大了起来,密密的雨点驱散了街道的喧哗、嘈杂,不多会儿热闹的大街上,便是空旷旷的了。

苏瑾又在铺子里转悠了一圈,便立在铺子口看雨,心中算着苏士贞的归期。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刚要回院中,突然从大街南边驰来一辆马车,到巷子口便急急的停下来,片刻里面跳下个身着淡青色长衫的年轻人,手忙脚乱的从车厢中拖出一个什么物件儿,背在身上,匆匆付了车费,向巷子里冲去,在他身影消失在巷子口的一刹那,苏瑾强强认得出来,他背着的是一个藤制的书箱。

再细想那身形,好似在哪里见过。再一回想,原是那林寡妇的秀才儿子回来了。这么说那汪家的儿子也回来了?

虽然她嘴上说与汪家没关系,其实也很想知道汪颜善回来得知苏家弄那么大的动静去退亲,是个什么反应,会不会恼羞成怒?或者干脆找上门事儿与她理论一番?若真能亲眼看看他气急败坏的模样,也是一大快事。

苏瑾想着想着,笑了起来。

梁小青好奇问,“小姐,你笑什么?”

苏瑾眼睛盯雨帘,摇头,“没什么。那边儿有个人脚下打滑,摔了个狗啃泥!”

“在哪里?”落大雨没客人,梁小青有些无聊,赶忙从柜台后面转出来,苏瑾回头笑道,“人已走了。”

梁小青伸头往外一瞧,果然大街上空荡荡的,半个人影也无。又坐回到柜台之后。梁直不知哪里玩了一场,抱头蹿了进来,嚷道,“小姐,我听林家大哥说那姓汪的与他坐的是同一趟船!”

苏瑾失笑,“你什么时候瞧见林秀才回来的?”

“刚刚!我在他家东邻玩,听见他叫门,过去问了。”

梁小青斥道,“你问汪家做甚?他与咱们有什么关系?”

梁直不服气的嚷道,“那样可恶的人,我咽不下这口气!”

苏瑾笑出声来,一手拍在梁直头上,“小孩子哪有那么多气?你还咽不下这口气!”

梁直气哼哼的,梁小青一把拉着他,“你快回院中换衣裳,让娘听见你与小姐说这些,看不打断你的腿!”

说着将梁直扭送西厢房门口,推他进了院中,才转过身来安抚苏瑾,“小姐,你别听梁直瞎嚷嚷。”

苏瑾点头。

※※※※※※※※※※※※※※※

就在苏家几人在说汪家的时候,汪家的人也在说道苏家。

汪颜善一举中得秀才,自感脸上有光,到得家中,应付汪婆汪公的一番询问,回房换了衣衫,复到正厅里陪着说话,说了些路途风光,考场趣事,突的想起苏家来,便问陈氏,“娘,我进学的消息可说与苏岳父知道?”

“呸呸呸!”汪婆陈氏一听他提苏家,气儿便不打一处来,苏家那一场大动静害得他们丢尽了脸面,亏得她动作快,在消息传到新城前,与潘家交换了八字,即便如此,那潘老爷知道此事,大感脸上无光,要毁了与汪家的亲事,亏得潘小姐坚定,执意要嫁她的儿子,亲事这才算是定了下来。

一想到苏家不但打了她的脸面,还差点毁了儿子的好亲事,刚消沉下去的怒气又涌了上来,怒声道,“别提那苏家,从此他家与我们不相干。那苏士贞也不再是你的岳父!”

“什么?!”汪颜善大吃一惊,惊讶问道,“娘这话从何说起?”

此事汪婆与汪老太爷原本是想一家人热热闹闹的用了饭后,再好好说与儿子知道,她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又见儿子这等神色,气势不由弱下来,转向汪老太爷求助。

汪颜善犹自步步紧逼追问,“苏家怎么了?不是岳父又是甚么话?”

汪老太爷瞪了汪婆一眼,重咳几声,端正身子怒斥,“你那是什么态度?还不快给我坐下!”

汪颜善仍是不坐,直直盯着汪家二老。汪老太爷无法,只好与他说了与苏家退亲,与潘家结亲的事儿。

汪颜善更是大惊,“爹娘怎的不问儿子,便私下做了此事?”

汪老太爷重重一拍桌子怒道,“什么叫私下做此事?姻婚大事本是父母之命,爹娘做主退了苏家,聘了潘家,有何不妥?那潘家比苏家强百倍!现下你进了学,明年便是乡试,与潘家做了亲,便是一家人,到时,他们还能坐视不理?有潘家钱财四处打点,你也用功些,明年定能桂榜题名,中得举子!”

汪颜善先听与苏家退了亲,又聘潘家,登时觉得脑中有春雷哄轰轰地炸响,一时呆住,又听汪老太爷后面地话,更是大为羞恼,把脚顿了顿,胀红了脸,嚷道,“我要凭真本事考,不要旁人帮衬!”

“呸!”汪老太爷重重吐了口唾沫,“没门路地才要自己考。你也不瞧瞧归宁府有多少穷秀才?连考五六届不中的大有人在。你当举人是好考地?”

汪颜善脸胀得血红,瞪大眼睛看着汪老太爷。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被儿子看得有些心虚的汪老太爷把心一横,反瞪起眼睛骂道,“你莫与老子瞪眼睛,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老子过地桥比你走地路都多!潘家亲事已是定了,你应也要应,不应也要应!”

说着顿了顿,把语气放缓了些,“我知道你嫌潘家小姐容貌普通,长的好能当饭吃么?再说,等你得了举子,有了功名在身,到时,随你挑捡你喜欢地纳小!”

“对,对,对!”汪婆陈氏连忙附合,扯儿子一把要他坐下,“你爹说地对。男人只要功成名就,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何苦在这等事上与你老子娘犯倔?”

汪颜善不理会汪婆的话,立着不动,仍然直直盯着汪老太爷。

汪老太爷又咳了一声,再次做出退让,“潘家的亲事你莫使性子,等你中了举子,还喜欢那苏瑾儿,想纳她为妾,爹娘也依你。断不会因苏家打了我们家的脸面而阻拦!”

汪颜善眼珠子因此话,不自觉的转了两下。

汪婆陈氏也知儿子早先和苏瑾儿一同长大算是青梅竹马,是有些感情地,连忙附和道,“你爹说的是,娘也保证将来你要纳她过门,绝不阻拦,也不故意难为她!”

汪颜善又转头去看陈氏,陈氏连忙说了许多保证的话。

汪老太爷又道,“你中了举子,自有乡绅富户来贺,到时送田的也有,送宅子的也有,送女人的也有。不但自身前程有望,也与你老子娘挣一份家业,我与你娘吃苦劳累一辈子,你莫只顾自己,忘了爹娘!”

汪婆汪老太爷你一句我一句,将那中了举子的种种好处,有的没的,听人说的,自家想的,林林总总说了一大通,愈说愈起劲儿,直说得唾沫四飞,口干舌燥。

汪颜色呆呆立着,神色不停变幻,突的猛然一顿脚,转身冲到漫天细雨中去,不消片刻便冲出家门。

汪婆陈氏正说得起劲儿,猝不及防,等她追到正房门口时,汪颜善已不见了踪影,急得直跳脚,“说的好好地,怎的又突然跑了?病了可如何是好?”

汪老太爷原以为说服了儿子,谁料半天功夫竟是白费了,一掌拍在桌子,怒气冲冲喝道,“病了活该!莫要理他,让他好好想想!”

汪婆陈氏犹自往门外伸着头,嘴里说道,“我本想着等他回来到苏家去闹一场,与我出口气呢。他竟因这事儿与爹娘闹上了,我们这样为他费心,他偏当成坏意!”

汪老太爷怒斥道,“你个死老婆子,又胡乱出主意!闹将一场传到潘家耳朵里,这亲事还要不要了?头发长见识短!”

汪婆陈氏一听,登时回头,“对,对,对,现下不能与苏家计较,待儿子成了亲,中了举,到时再出气不迟!”

说着又往外伸了伸头,“老头子,这春雨还凉着,派个人去找找吧,莫真的淋病了。啊,对,儿子刚才说,明日知府大人摆宴款待学子们,万一儿子生病了,这等好机会岂不错过了?不行,我得让人去找找。”

一面说一面出了撑着雨伞出了正厅,向二儿子的房间去。

017章府宴相遇

汪颜善心头如冲出家门,在雨中狂奔起来,片刻便奔出竹竿巷,没头脑的胡乱寻了个方向,奔将过去,遇上巷子便拐进去,雨丝细密,不多会儿将他的衣衫打得尽湿。

不知穿过多少巷子,拐过多少个胡同,他体力尽失,脚步缓了下来,在雨中慢慢走着,雨愈下愈大,有几个在屋檐下避雨的孩子看见,都叫,“看,那儿有个傻子!”

汪颜善置若罔闻,仍是呆呆愣愣的在雨中慢慢行走。又七拐八拐的走过许多幽深细巷,突觉眼前的景物有些熟悉,定眼细看,却是不知不觉中跑到原来与苏家比邻而居的钉子巷来。

他缓缓走到巷子口,向里面望去,钉子巷幽而深长,弯弯曲曲,一眼望不到头。那视线被阻处,便是苏王两家曾比邻而居的旧院。这里与两年前并无多少变化,有心去看看当年,脚下却如千斤重,挪不动分毫。

茫然呆立许久,脑中那纷乱如麻的思绪逐渐归于平静,身上传来的阵阵冷意,使他回过神来,低头看看身上泥点遍布雨水淋漓的衣衫,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巷子口,顺着来时路慢慢往回走。

钉子巷在城西北方向,离汪苏两家均不甚远。走至两个方向的叉口处,他停下脚步,怔立许久,刚举步往北城方向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汪婆陈氏尖利嗓门穿透漫天雨雾,在耳边异常清晰的回响着,“……那苏家退亲也便罢了,偏敲锣打鼓地来,叫我们一家好生受人耻笑,潘家的亲事也差点被搅黄,实在是可恶至极!”

又有汪老太爷的声音,“……你中了举子,自有乡绅富户来贺,到时送田的也有,送宅子的也有,送女人的也有。不但自身前程有望,也与你老子娘挣一份家业……我知道你嫌潘家小姐容貌普通,长的好能当饭吃么?再说,等你得了举子,有了功名在身,到时,随你挑捡你喜欢地纳小!”

良久,不觉长长叹息,“怎的才离家一月,便闹成这般模样?!”

脚下却拐了方向,向西城而去。

汪颜善回到家里时,汪婆陈氏正心急如焚。先前叫汪家老二与家中仆妇分头去找他回来,两人找了好些时候,均不见人影。下着细雨,街上行人又不多,问也没处问。二儿子特意去了苏家看了看,却见苏家铺子门大开,一个孩童立在门口无聊望雨,汪家老二认得那是梁直,不欲让他瞧见,躲在对面的巷子口观察了一阵子,不见苏家有半点异样,心知汪颜善是没来。

正在焦急时,突见儿子衣衫湿淋淋冒着大雨的回来,身形僵硬,眼睛发直,似是失了魂儿一般,惊叫着从正房里冲了出来,嚷道,“佛爷!你这是去哪儿了?怎的这副样子?”

汪颜善眼珠子转动一下,盯着汪婆看了一会儿,并不回话,错步越过她,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汪婆在他身后,即气恼又焦急,正要追过去问个究竟,汪老太爷从正厅出来,看着汪颜善消失的身影,转头与汪婆道,“你别理他,也别去烦他,让他好好想想其中的利害关系。再去叫人煮些姜汤来,将换洗的衣物拿与他。明日知府大人设宴,断然不能缺席。”

汪家原先与苏家比邻而居的时候,日子艰难些,苏家是前后两进的素雅小院,汪家却只是一进院子,仅十几间房。后来汪家老大老二逐渐成年,又各自学得一门做竹器的手艺,两个儿媳妇皆是娶自邱县老家的乡村姑娘,老实听话,两儿子挣的钱儿大多都给家中使用,慢慢的也集了些银钱,便搬离原来的钉子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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