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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

宋时明月-第5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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鞑靼少女怒气冲冲的走进酒楼,她发觉酒楼的人很少,偶尔有几名军官坐在桌边,但他们的桌子上却没有食物与酒菜,每位军官都神情紧张的按着腰刀,桌上常常摆着几只装填好的手铳。

整个酒楼没有对外营业,种师中在军官的引领下走上酒楼的五楼,这是顶楼,除了楼梯口坐着两名身材高大的黑人,整个五楼静悄悄的,丝毫不见人影走动。

引路的军官在楼梯口停住脚步,冲楼上的两名黑人点头。鞑靼少女没有见过黑人,好奇的打量这两位黑人的胳膊,她顽皮的伸手比量了一下,发现这黑人胳膊粗的,她两手根本抱不过来,她悄悄吐了吐舌头,此时,种师中已经越过两名黑人,回身叮咛其余的护卫队员:“都在楼下待着,自己叫点酒菜。”

种师中说完,十指勾了勾,示意那名鞑靼少女上楼,但他并没有等这位少女,而是毫不犹豫的迈步先行。

整个五楼只有一间包厢敞开着,种师中进门后,在门口站住脚,上下打量着屋内唯一的客人,赵兴正站在窗前,听到脚步,回身盯着门口。

按照官诰上的登记,赵兴今年该有四十岁了,但似乎时空隧道稍稍改变了赵兴的肉体,他依然是那种青春年少的模样,一点不像中年人。魁梧的身材依然肌肉坟起,充满了爆炸力。种师中是关西大汉,在陕西已经算大高个了,但站在赵兴面前,却显得略微矮了一头。

赵兴也在打量种师中,宋朝惯例以文御武,非文官不能担任统兵大将,出身西北的将领唯有折可家是例外,他家的将门是世代世袭的,而种家则是因为他家每代都出一名进士,这名进士继承了种家文武兵略,朝廷便依据惯例,把种家派到西北为帅,由此绵延成为了种家将。

按照正常的历史,在宋代杨家将是类似哈利波特一样的虚构人物,而种家将则是真实的历史,种师中被人称为“小种经略”,也意味着他被当作种家将的第五代传人,并且是种家第二位做到经略使的杰出人物。

种师中虽然出身西北将门,但他却显得很温文尔雅,一身士兵的打扮没有掩盖住他身上的文人气质,这也不奇怪,宋太祖赵匡胤曾经要求武将也会读书,这就是宋代所说“天子重文章”的由来。此后,大宋将门历代都保持读书的习惯,以培养自己的文人气质为时尚,所以,大多数文官都喜欢显示自己的风雅,而这时代唯有赵兴这名文官是特例,他一向喜欢显示自己的粗鲁。

种师中正打量着,那名鞑靼少女已经左顾右盼走进包厢,种师中看的专注,没有发觉她的到来,他拱手赞赏:“常听说太师身材魁梧,乃百战名将,今日一见,果然豪杰本帅。下官拜服。”

那鞑靼少女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赵兴,用宋语询问:“你就是我的主君吗,啊呀,你雄壮的出色,我族中最魁梧的勇士也比不过你!”

赵兴转向这名少女,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轻快的回答:“我们族人把我叫做‘早晨的云朵’,我知道你们宋人读不来我们鞑靼名字,所以我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做‘朝云’。”

赵兴听到这个名字,吓得跳了起来,连忙说:“这名字不好,改了,不如叫‘朝露’,早晨的露水,鲜嫩晶莹。”

那少女嘟起了嘴:“不好不好,我叫早晨的云朵叫了十多年,怎么你一见面就给我改名字。”

种师中轻轻提醒:“朝云这个名字是太师师母的名字,你用这个名字,未免亵渎,所以按我们宋人的习惯,你必须改名字。”

那少女歪着头,想了片刻,答:“好吧,你是我的主人,我就听你的。”

种师中点头:“这就好。”

那少女瞥了一眼场中的景象,活泼的问:“我族人都说你是汉人的大英雄,大酋长,瞧今天这个场景,似乎你要进行部族密会,我可以坐下吗?”

赵兴点头:“无所谓,我们今天商议的,你不会听懂。”

种师中一咧嘴,心说:“这鞑靼少女即使知道了今日的密谈,她孤身一人,恐怕也无法传递消息。”

种师中一点头,立刻有几名侍女川花一样摆上酒席,她们上菜的期间,包厢的气氛很沉闷,种师中保持沉默,那名叫朝露的鞑靼少女则东张西望,好奇的打量侍女的装扮。期间,她连续拽住几名侍女,拨拉对方的头看头上的首饰,还揪起对方的衣襟抚摸对方的绸缎。赵兴倒是很和蔼,他笑着问朝露:“我听说沿途的地方官送给你很多绫罗绸缎,怎么你今天穿的还是一身羊皮大衣?”

朝露回答:“绸缎虽好,可是容易刮破,裘皮虽然笨重,穿上它却不拘束,走到哪里想坐就坐,想打滚就打滚,也不怕弄皱了。”

赵兴宽和的笑着,他把目光转向种师中,种师中摆手示意侍女们退下,等侍女们走下楼梯,整个楼中恢复寂静后,种师中按住酒杯,急匆匆的开口:“下官有八问,想起太师解惑?”

赵兴拱手:“请说。”

第三百九十四章 小种经略的八问

“刘仲武可与你有密约?”,种师中张口就问。

赵兴坦然回答:“没错,他在参谋本部征询对付吐蕃的方案,我与他有过一个约定……”

种师中似乎不想听具体的约定,他马上一跳,又问:“战争理由何在?”

种师中没有说战争的对象是谁,但赵兴知道对方问的是什么,他淡笑的回答:“西夏虽然与我们议和了,但每年小规模骚扰不断,这就是理由,想一劳永逸的解决陕西百姓百年之苦,就必须彻底消灭他们,理由嘛,我宋国与西夏相持百年,百年来西夏冤枉我们皇宋不止一百回,我们冤枉他们一回又如何?

把小规模骚扰说成是大举入侵,把没有骚扰硬说成有入侵,你说朝廷方面会信谁?”

种师中点头:“西夏出尔反尔已经百年了,若我们边境数路联合说西夏入侵,恐怕西夏人即使竭力辩解,朝廷也不信……渡河船只在哪里建造?”

“鄜延,只能在鄜延路。我们的战船要进入河套,在绥德、或者火山军,未免引起西夏与辽国的警觉,而黄河穿过鄜延路,在鄜延路建造,放舟直行无定河,可以袭击祥佑军司,左厢神勇军司,即使不从黄河过,鄜延路建立这样一支水军,对于当地防务也有好处。”

种师中深深吸了口气:“造船所需木料,需多久筹集齐全?”

赵兴轻松叹了口气:“陕西当地的林木已被砍伐殆尽,前不久道君皇帝建造延福宫,又从当地调集了一批木头,所以造船的木头必须从外地运入,我们所要造的不是一两艘船,而是上千艘,所需的木料不是柴火棍,所以,即使将木料从流东水河沿途送入洛水,在陕西要备齐造船的木料,也大约需要一年。”

种师中轻轻吸了口冷气,又问:“造齐进攻船只需多久?”

赵兴笑了:“那要看我们造的是什么船,一般木料经水路运输,这种浸泡湿透的木料需要三年阴干才能用于造船,但如果我们要造一次性使用的船,那么当年的木料直接用上,造齐一千艘战船,也需要一年?”

种师中仰脸向天,盘算了半天,这两人的谈话都没头没脑,朝露在旁边瞪大眼睛,她虽然听懂了对方所说的每一个字,但这些字连起来,整句话的意思她却无法理解,只能转动黑眼珠,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种师中思考半天,又问:“枢密院那里怎么应付?”

赵兴一跺地板:“由这里的地主负责!”

种师中点头。刘逵是韩忠彦推荐的,侯蒙既然安排了这场会面,自然不能置身其外,他预先与刘逵交通好,前期稍稍配合双方的行动,只要计划妥当,想必刘逵也能容忍。

种师中再问:“吾等与西夏相斗,必胜之机在哪里?”

赵兴似乎早有准备,他竖起一根手指,盘点说:“西夏左右厢十二监军司,其兵力分布与驻防任务是:“自河北至午腊蒻山(今内蒙古乌拉特旗东)七万人,以备契丹;河南洪州(今陕西靖边西南)、白豹、安盐州、罗落、天都、惟精山(今宁夏中卫南香山)等五万人,以备环庆、镇戎(今宁夏固原)、原州(今甘肃镇原);左厢宥州路五万人,以备鄜延、麟州(今神木北)、府州(今府谷);右厢甘州路三万人,以备西蕃、回纥;贺兰(今宁夏银川西北)驻兵五万、灵州(今灵武西南)五万人、兴庆府(今银川)七万人为镇守,总五十余万。

这兵力看似庞大,但夏人同样愚蠢,他们压根不知道从一些蛛丝马迹里已经泄露了他们的虚实——我给你看一份文件,这是我们的商人从西夏搞到的户籍簿。”

种师中愣了一下,脱口而出:“户籍簿能说明什么问题?”

赵兴又问:“你已经问了七个问题,刚才是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种师中摇头:“刚才那一问只是对你第七个问题的进一步求证,你还没有回答完我第七个问题。”

赵兴无声的笑了一下,答:“东西我没有拿来,但你回头可以查阅,西夏人对户籍簿并不保密,所以我说的数据你在鄜延路也可以查到——西夏之重在河西,河西人口已近80万。为了加强河西防御,(西夏)洪武年间的大移民,使大量的屯军及家属到河西安家落户。

西夏实行全民兵役制,其民一家号一帐,男年登十五当为丁,以户为单位,有二丁者,取一人为正军;每一正军配2名丁抄,从事后勤保障——那么,按西夏人口计算,它在河西总兵力不超过11万常备正军,加之凉州十一卫旗军(正规军队)与下屯旗军,再加上女抄(女兵)等役丁,也就是20万壮丁。

哈哈,西夏的人口基数摆在那里,按它的人口基数,他们所谓的擒生军10万、强弩10万、三万铁鹞子、20万步跋子、标牌军,负赡兵三十万——全是扯蛋。四定一兵,已经接近全民皆兵,除了家里走不动的老人,未成年的孩子,还有怀孕待产的妇女,四人供养一名士兵,已经是西夏的人口底线,所以我们要对付的只有二十万军队。甚至有可能只有十一万军队,这就是胜利的资本。”

种师中悚然而起:“二十万,还分布在十二个军司,而我陕西有十八万军队,如果合攻一路,怎能不胜——何时发动?”

赵兴反问:“这是你最后的一个问题吗?但我想,这个问题应该由你回答。”

种师中想了片刻,突然脱下帽子掷于地上,大呼:“百年大恨,当灭此朝食。”

赵兴举杯相邀:“来,这计划就叫‘垂直打击’,暗号就叫‘朝露’……饮胜!”

种师中豪爽的举起酒瓮,仰头凑在瓮口,畅饮起来,瓮口大嘴巴小,酒水淋漓的淌满全身,种师中却毫不顾忌,他一边喝一边忘乎所以的大喊:“百年大恨一朝而灭,痛快!痛快!”

这次会晤的经过并没有在任何笔记中出现,中宋一带,所有参与的官员都对此讳莫如深,但事后研究历史的人追寻蛛丝马迹,发觉这一年发生了一些看似不相连的事情,而事后这些事情都完美的组成了毁灭西夏的大战略。

二月,鞑靼族少女自登州登船向杭州而去,她前脚走,就有海商运载巨量的木材进入登州码头,这些巨木难以想象的庞大,粗细达到直径两米,长约二十米左右。据运送巨木的海商声称,这些巨木都是从极北之地砍伐而来,这些木材的生长地比倭国还要北,那里成年冰封,生长着无数难以想象的巨大木材。是赵兴出巡日本时新发现的土地,资助战争的宋商看那片土地便宜,廉价买下,花了半年时间砍伐了这些木材,艰难运到登州。

可惜,这些木材遭受的待遇却并不好。登州当地商人嘲笑该木材商痴傻,称:道君皇帝已经停了宫殿楼宇的建设,所以如此巨大的木头,已经无人购买,那商人白白花了钱,恐怕要赔了跳去跳海。

事情的后续果如登州当地商人所料,木材商人源源不断的运来无数巨木,那些木材堆积在登州港外,几乎将登州港的水道全部堵塞,然而购买木材的人却寥寥无几。

同月,秦风路快马报告吐蕃求和的消息,朝廷出于节省军费的目的,准备答应吐蕃的求和,在宋徽宗的要求下,朝廷召回了军中的童贯与高俅,高俅、童贯才出陕西,陕西方面鄜延路、泾源路、环庆路接连告急,报告西夏大举入侵的消息,据说鄜延路经略种师中暴病指挥反击战,战争打的很苦。

朝廷犹豫了片刻,原本准备让童贯与高俅折返陕西,实地监督陕西的反击战,但道军皇帝不依不饶,坚持要召回两名心腹,枢密院无奈妥协,一边下诏命令秦风路与吐蕃休战,并同意秦风路所请,许可鞑靼族在青唐立足;一边命令鄜延路、泾源路、环庆路进行有限反击。

与此同时,京城里,西夏使节喊起了“撞天屈”,他坚决不承认西夏入侵的消息,认为去年雪灾,西夏没有能力在开春时节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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