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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穿越二战-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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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天的事,太凄惨了,让神经大支的林微微也悲痛欲绝了好久。相爱的人擦肩而过,痛恨的人又时时在眼前晃动,简直度日如年。

一次被弗里茨欺负的时候,被正好找上门来的弗雷德撞上。两个同样强势的男人,几乎在一瞬间剑拔弩张。

“为了一个囚犯你要和我反目吗?弗雷德!”弗里茨看着他冷笑。

“这正是我要说的话。”弗雷德用同样的话砸回去,不甘示弱。

见他拉着林微微走出去,弗里茨冰冷的声音从后面追来,“这里不是隔都,不是可以让你们盖世太保为所欲为的地方!”

他当然知道,否则,他走出的就是这扇集中营的大门,而不只是司令部。

因为心中没底,所以心乱如麻,拉着她的手四处乱走。怎么才能救到她?怎么才能让弗里茨放手?

一遍遍地问,可始终得不到答案。就像他说的,这里是集中营,不是隔都,他说的话没半点屁用!

他沉默,她也跟着沉默。一转头,看见她惨白如纸的脸上透着痛苦的表情。一瞬的疑惑,然后目光向下扫去,这才发现她的脚不对劲,一双鞋子几乎被淋湿,而这绝对不会是汗水。那红色的是什么,是血?!

几步走过去将她抱了起来,放在园林里的石像上。林微微吓了一大跳,本能地要挣扎,天哪,坐哪里不行,偏要坐在希特勒的头上……

弗雷德按住她乱动的身体,蹲□体查看,从上往下俯视,只见他棕色的睫毛在阳光下闪出了灿烂的光芒。

她别开眼,他的认真,他的情意,让她觉得愧疚。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为她做了那么多,也是希望她能够回报,可是她拿什么来还他?

伤口愈合又裂开,裂开又愈合,几乎和鞋子贴在了一起。弗雷德不知道究竟有多严重,下手没轻重,在替她脱鞋的时候手一掀,扯到了她的伤口,痛得她差点没晕过去。

“你连死都不怕了,这点痛反而受不了了?”他嘲笑。

想自杀,那是被弗里茨逼上了绝路,好死不如赖活着,理智回来后,还是会畏惧死亡。林微微瘪了瘪嘴,心里委屈,却又不敢反驳,盛怒下的太保哥和鬼畜男一样可怕。

在看到她脚底纵横交错的伤口的那一刹,他脸上的笑容迅速冻结成了冰,沉声问,“是谁干的?”

谁干的好事,这还用问吗?总不会是她无聊自虐吧。

见她不答,弗雷德又问,“是那个疯子?”

她点头,苦笑着提醒他,“这里是集中营。”

以为他会说什么,可他只是沉默,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静而压抑。他向来情绪不外露,所以她也看不透他的思想。

放开她,弗雷德突然站了起来,背对着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却看见他起伏耸动的肩膀。他在生气些什么?这里是集中营啊,这种受虐、被欺负的事情不是比吃饭睡觉拉屎还正常?

“对不起。”他的声音传来,虽然已经压制,可还是听出了一丝情绪。

林微微看向他,不解,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道歉?是在为他没守住承诺而生气吗?

她在等他下文,可他却抿着嘴一言不发。

站了一会儿,直到他完全平静下来,才转回身,弯腰将她抱起来,道,“我送你去医务室。”

林微微听到医务室三个字,就条件反射性地想起鬼畜医生,小心肝猛地一跳,忙挣扎着要下地,“不要,不要,我没事。”

“这么严重,怎么会没事!你想变成残废吗?”弗雷德箍紧她,不让她任性。

见他跨步要走,林微微心中一时情急,口不择言地道,“快放我下来,打死我也不去!那个医生比弗里茨还可怕,你饶了我吧。”

“你说谁?”

“那个人你也认识的。你还记得,几年前发生在威斯巴顿的变态杀人医生事件吗?”见他点头,她哭丧着脸继续道,“就是他啊!你不是说他被抓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个鬼畜男不够,还要弄个鬼畜医生,这日子没法过了啦。

弗雷德也怔了片刻,道,“我也不清楚,那时他确实被判了刑。”

难道是因为他发明的甲基安非他命,所以被特赦了?他怎么来这里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从此以后前山有虎后山有狼,这里日子太苦逼!

看见她皱成一团的脸,他的心也跟着皱了起来,可偏偏一时又无计可施。不是隔都,不能越权,向来冷静的人也开始急躁起来。

弗雷德沉默了半晌,将她放回石像上,道,“你坐在这里,我去拿药。”

他去得很快,回来得也很快,拿着一个盆,里面装了一大堆的纱布和各种外敷药物。然后,去装水给她清理伤口。

“痛要叫出来,知道吗?”他反复说着这句话。真正是伤在她身上,痛在他心里。

好不容易等包扎完毕,她快虚脱了,而他也出了一身大汗。

包得那么好有什么用呢?待会回去,鬼畜男一个不高兴,她又要鱼池遭殃。但无论如何,她还是感激他的,明知道得不到,却还愿意付出,这样的人世间不多。至少当时她是这么想的。

看着他,林微微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一个一个集中营的找。”他说得轻描淡写。

“什么?”她吃了惊,40年德国已经建立了不少集中营了吧,照他这么说来,差不多要跑遍了半个德国。

他笑了笑,“跑遍德国倒是不怕,就是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去不容易。”

“弗雷德……”她的心一动,心底那股愧疚和不安更甚。

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他的手掌抚摸过她的头发,“不要这样看我,我的心会受不了。”

微微低下头,看着地板,两人皆不语。

坐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差点忘了说。”

“什么?”

林微微说,“好像有人想要干掉我。”

弗雷德一怔,问,“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被抓到集中营不是因为我乱跑,而是有人陷害。”说到这,她突然觉得有点奇怪。弗雷德被调去了柏林,他回来后,她就出了事。理论上,见了面后,他至少该问一下她事情的前因后果。可是,对此他却只字未提。难道他一点也不感兴趣,她为什么会被抓到集中营来吗?还是,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谁要陷害你?”他被动地问。

她斜着脑袋看他,不答反问,“在柏林,你有没有碰到西蒙准将和里宾特洛普?”

“没有。”他避开她的视线,眼光有一点闪烁。

她皱了皱眉头,然后说,“我收到了一封有鲁道夫签名的信,约我去咖啡馆见面。就在你打电话给我的那一天收到的。”

“然后你去了?”

“我不知道是个阴谋。”

“阴谋?”他挑眉。

“是的。我去了后不久,国防军和党卫军就包围了咖啡馆。如果不是弗里茨,我差一点死掉。”回想起那时的情景,她仍然心有余悸,生和死真正只有一线之隔。

“他救了你?”他问,觉得不可思议。

“理论上说是的,但事实上,他只是想把我当成玩具。”

“这符合他的性格。”他点头。

她又问,“你这次去柏林做了什么?”

“开会。紧急会议。”

“你说,谁最可能拿到鲁道夫的签名,并将你支开?”林微微望着他问。

她以为他会帮她分析,可是他只是摇头,道,“任何人都有可能。”

“可是不是任何人都想我这个小人物死。”她忍不住反驳。

他沉默半晌,道,“我不知道。”

对于他敷衍了事的回复,林微微很惊讶,这就是他的回答吗?他好歹曾是警察局局长,那些查案的热情呢?都去哪里了?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他岔开话题道,“过去的就让过去吧。不管过去如何,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让你孤身奋战。”

“你?”闻言,她笑了笑,突然觉得挺无奈的,“可我在集中营里,怎么脱身都是问题。”更何况还有个鬼畜男在一边虎视眈眈。

他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去,道,“确实,这次比较棘手,因为看守是弗里茨。他不好对付,而且一直嫉妒我的官比他升的快。我必须从长计议,或者和他静下心来好好谈谈,看他怎样才肯放人。”

“如果他要你的官衔呢?”她忍不住问。

他沉默了。

见他纠结,林微微忙道,“我只是嘴贱随便说说,就算他想要,你想给,也没那么容易。”

他嗯了一声,便不再答话。秋风起,枯叶落,掉在两人身上,怎么都觉得有些凄凉啊。唉……

她正叹息着,就听他在耳边破釜沉舟地道,“只要他放你,我交换。”

林微微一惊,“你不是开玩笑吧。”

“鲁道夫和我,你选了鲁道夫。官衔和你,我选了你。”

这一句话,即便只是口头说说,却也足以沉重。被他这么一堵,她顿时无语了。

“在我处理妥当之前,你先忍一忍。弗里茨这个人我还算了解,只要你顺着他,他会放你一马。但是记住,千万不要螳臂当车。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他就是越是想要。”

忍,忍,忍!心字头上一把刀啊!听他这么说,林微微不禁叫了起来,“那如果他再次强。暴我呢?”

“再次?”注意到她的措辞,弗雷德皱起了眉头。

一次被强,和N次被强有区别吗?微微低头看着草地,没瞧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自己不舍得动的宝贝,却被别人肆意糟蹋了。他想发作,但到底还是忍住了,愤怒只会使一个人变蠢。这一笔债,他会和弗里茨算,慢慢算,好好算。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他抬起她的下巴,汪洋般的眼睛中泛起了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伤悲、又像是悔痛。

“我会尽快救你出来。”

拉过她的肩膀,紧紧抱住。他手臂上的力气太大,箍的她全身的骨头都在叫嚣,感觉肺部的氧气都快被他挤压出去了。就在她打算挣扎之际,突然听他在耳边呢喃。

“对不起,简妮。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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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憋出这一章,唉,不容易啊~~~~~~~

108第一百零一章 出卖灵魂的人

弗里茨最近迷上了一种运动;叫做猎狐(Fuchsjagd),顾名思义就是在树林里捕猎狐狸。

去射狐狸总比在这里射人好。林微微暗忖。

可是;这个想法维持不到一天,就被哭着奔进来的苏珊娜给打碎了。通过她的哭诉;微微这才知道,他们根本不是去打狐狸;而是去打人。

从罪犯群中找出一些身强体壮的;让他们绑上狐狸尾巴,给出1个小时的逃跑时间;可以自由在林子里奔跑或者隐匿。然后;弗里茨和他的看守们会带着狼狗来追捕。他们把人当成狐狸;看见就射;整个活动在两个小时里结束;如果可以幸存,那么自由就属于他们。但,如果被纳粹发现,等候他们的就是死亡。

对看守们来说,这很刺激;然而,对罪犯来说,这何其恐怖!

很不幸,今早苏珊娜的儿子被拉进了充当‘狐狸’的队伍。

听她说完,一时没人说话,人人脸上皆带着恐怖的阴影。先是让女犯在玻璃渣子上跳舞,再是让男犯扮演狐狸被猎杀,各种暴行换着花样出现,谁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在集中营里真是前无出路,后无退路,只有死路一条。苏珊娜在那里恸哭,大家心里也都不好受,看着她,无奈,更没辙。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过,苏珊娜从之前的放声大哭,到后来的默默流泪,到现在的心如死灰。本来,被抓进集中营,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已经够悲苦的了。但至少人活着还有个念想,现在,连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泯灭了。

“也许,也许,他能够劫后逃生。”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安慰的话,让苏珊娜的眼中燃起一丝丝光芒,可只是短短一秒,随即又暗淡了下去,问,“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

她一连重复了三遍,其实答案在各自的心里已经很清楚了,不是吗?

当然不可能!只是现实已经够残酷,够无情了,就让彼此的心底再留存一点点幻想吧。

见大家都沉默不语,林微微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用力地点头,“一切皆有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一切皆有可能……”苏珊娜喃喃自语,内心极其彷徨,不禁反驳道,“可是,每次去的人都无一幸免。”

“你怎么知道无一幸免?”布鲁诺问。

“听说的。”她诺诺地回答。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要随便放弃。”他又道。

微微跟着点了点头,“要坚强啊。”

这话怎么都像是在和自己说。

要忍,弗雷德说过。

要微笑,银行家说过。

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不想过的坎。鲁道夫说过。

一句句激励的话,在微微脑中回荡,看着苏珊娜,她真诚地道,“活着是希望,死去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然响起的鼓掌声给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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