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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穿越二战-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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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那股子失望劲儿,都无法言语,一瞬间淹没了她,按住空空如也的胃,她不禁恻然。原来刚刚的美景不过是场梦,梦清醒,什么都没留下。

踢她的是弗里茨,见她睁眼,他随即道,“我饿了。”

她没好气地嘀咕道,“我也饿,如果不是你弄醒我,至少在梦里能够饱餐一顿。”

听她这么说,他有些好奇,“你梦见什么了?”

“吃的!”她叹了口气,补充道,“一桌子的美食。”

弗里茨抽了抽嘴角,仰头望向洞顶,嘲讽地道,“这一次我们的梦倒是不谋而合!”

话音刚落下,两人的肚子就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咕噜声,应时应景。见状,他转过头对着她,嘴角线条上扬,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她不禁怔了怔,这一次,他的笑容是那么纯粹而清澈,里面没有半点让她感到威胁、恐惧、或是害怕的物质存在,只是一个简单单纯的微笑。

翻了翻背包,清点了下食物。他们的运气不错,除了面包干之外,包里还有几个压缩过的肉罐子,是她从俄罗斯人的农庄顺手牵羊借来的。

弗里茨躺在地上,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突然道,“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将自己的粮食储备暴露在敌人面前。”

林微微一愣,好半晌才意识到他口中所谓的敌人是谁。她转过脸看了一眼,只见那一家老少都安静地靠在一起睡觉,不禁反驳道,“他们都只是普通人啊。”

他闻言笑了起来,将没受伤的那条手臂枕在头下,道,“你太高估人性了,饥饿会让人疯狂。”

“可是为了抢夺食物,而去动手杀人,这和野兽有什么区别?”

“走入绝境的人还不如兽,弱肉强食,这是天性,这一点人和兽也没什么两样。”

“人有自制力,有理智,有感情……”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冷笑着打断,“在这里,自制力、理智、感情都是奢侈品,我们消费不起!”

所以,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像弗里茨这种能够背弃人性道义、没有原则底线的人,总是更有可能活着爬出这座人间炼。因为,他唯一要顾虑的就是,如何让自己生存下去。

在这种时候和他争论人性没有意义,也许他是对的,为了能活下去,必须放弃很多。但,在关键时刻,也就突显出了人与人之间的思想、教育和文化上的差异。各自追求的信仰和人生观不同,采取的行动自然也不会一样,她虽然不反驳他,却并不代表她苟同。人性的丑陋,她不愿去相信,但后来事实证明,被鬼畜说中了……

林微微爬起来,哈着气走到洞外,弄来几根冰柱,放在锅子里煮了。本来想开一罐牛肉,可又怕味道太香会引起对方注意,只能作罢。将面包掰成一小块儿,然后扔进锅子,活在一起,煮成了面疙瘩一样的东西。

味道和梦中的小火锅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但至少能够填饱肚子,这一招还是她向战地里的士兵们学来的。据说,这样就能让食物在胃里呆得时间长一点。

她呼着气,向着天空举高了碗,自言自语地道,“微微,祝你新年愉快。”

这一句话她是用中文说的,所以弗里茨没听懂,一声不吭地看着好半晌,问,“什么意思?”

本来不想多作解释,可他的目光太深沉,出于对他的畏惧,她还是下意识地回答道,“中国人的新年。”

“今天?”

具体哪一天,她也不知道,只是梦中提起,不由感慨万千。每逢佳节倍思亲,本来一个人流落海外,就够孤单了,现在还身陷战场,更是胸中苦涩啊。

“你们中国人怎么过新年?”

弗里茨只是打发时间随口提一句,却还是让林微微着实震惊了一把,没想到这个严重种族歧视者,竟会破天荒地对他眼中低贱人种的文化感兴趣。

“吃。”

“哈。”听见她的回答,他抿唇笑了声,道,“我喜欢。”

他喜欢什么?喜欢吃?还是喜欢过节。

大概是被热汤灌饱了肚子,弗里茨心情和精神都不错,于是又问,“我的名字用中文怎么说?”

林微微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洋鬼子。”

“Janggweitsi?”弗里茨用带着浓重德语口音的语调重复着。

见她点头,他又念了一遍,神色认真。

“怎么听起来和德语完全不一样?”他问。

这要是一样就见鬼了。林微微忍住笑,理所应当地道,“这是中文啊,肯定不一样。”

弗里茨听不识中文,无法辨认真假,最后只是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收拾起残局,她和衣靠在火堆边,终于朦朦胧胧地睡着了。夜里,她睡得非常不踏实,一方面是冷,另一方面是因为弗里茨之前说过警告的话,害怕这一家人真会对他们不利。林微微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兔子,浑身戒备着,虽然闭着眼睛,耳朵却保持警惕,稍有半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突然惊觉。

凑合了一夜,天终于亮了,她爬起来走出去一看,顿时傻眼。外面起了暴风雪,雪片飘得到处都是,盖住了整片天地。仿佛来到了一个异世界,这里没有生物,只有未消融的冰雪。这样的天气哪里走得出去?于是,只能向苏联人解释,他们不得不再留住一晚。

弗里茨靠在墙上冷眼看她,一言不发,末了,还特臭屁嚣张地丢下一句话,“我们想来就来,想走自然会走,解释那么多做什么。”

林微微被他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霸占了人家的家园,还一口理所应当的语气,当真是一副大侵略者的气派!——

谁也没料到,这一场雪足足了下了三天,而弗里茨的病情也反反复复。有时,精神好的时候,可以坐起来,有时糟糕的时候,一直昏睡。该打的针、该喂的药,一次也没少,可他的状况就是不稳,伤口的炎症也始终消不下。林微微很是担忧,这样不稳定,就怕他会感染上败血症。

好在她的医疗包里还有不少抗菌素,暂时能够控制病菌的侵入和繁殖。伤病员需要营养,于是,林微微打开了一个牛肉罐头,和冰雪、黑面包一起烧成一锅热汤,然后喂他吃了一大半下去。望着这个曾在集中营里叱咤风云的鬼畜男,她不禁感叹,再强悍再冷酷,也毕竟是人,是人就无法逆天。

弗里茨皱着眉峰,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即便沉浸在梦乡中,也显得很不安稳,身体肌肉绷得死紧,仿佛在经历一场恶斗。林微微放下手中的锅子,让他躺下来,替他按摩着太阳穴,嘴里轻声哼起了小调。

弗里茨浑浑噩噩地躺在地上,头痛欲裂,耳边传来的都是战场的激烈而又危险的枪击声和爆破声,回声轰隆,不停地在他脑中回荡。炮火划破长空,将午夜点亮,就像他小时候看到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梢。

斯大林管风琴,大家快撤!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双腿却被冰雪冻住了,眼见那些炮弹越来越近,就要降临在他头上。那一刻,他睁大了眼睛。原来,在死亡降临的那一刻,他也会害怕。

万念俱灰之际,突然时间停止了,有一双清凉的手放在了他的太阳穴上。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唱不知名的歌曲,很轻很柔,不像俄国人的口琴那样尖锐哀怨,曲调平稳而悠然,莫名让人心定。

那歌声离得远远的,仿佛隔了一个世界,唱歌的人有些吐字不清,他必须十分费力地竖起耳朵,才勉强能听清歌词……

IchglaubenichtanWorte;所有的语言都苍白,

Nurandaswassiebewegen我只相信生动的情感,

NichtandieKraftdesGeldes。金钱的力量并不能打动我,

NuranGefuehle;wennsieleben我只相信,那种真实存在的心动感觉,

IchglaubedranDirzuverzeihen我相信,只要我原谅你,

JedeChanceeinneuerWeg。任何希望,都是一把打开崭新未来的钥匙。

DeinPlatzinmiristunsichtbar不知不觉中,你在我心里占了一席之地,

DochichWeisseristda。但我知道那里有你。

IchglaubanDich…weilicheswill我相信你,因为我愿意,

Ichglaubedrandirzuverzeihen我相信,我会原谅

WeilDuesbist因为你就是那个人。

Ichglaubandich…sowiedubist我相信你,因为这就是你。

……

忽冷忽热地煎熬着,全身一松,他终于睡着了。这一次,没做任何梦——

也许,是牛肉的香味将那一家的饿虫都引出来了,他们终于还是忍受不住饥寒,将小白狗宰了。小狗的颈子被划开了一条口,血一会儿就染红了它胸口的白毛。它不停地哀叫着、挣扎着,那双黑眼睛无力地望着人们,是那么凄凉。可,他们只是舔着嘴唇瞪着它,没有怜悯、没有不忍、没有悲哀,只有麻木。

小狗垂死前挣扎的那一幕,太深刻,叫人无法忘怀。林微微想说些什么去阻止,可张了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救小狗的代价,是拿出自己的食物和他们分享,她是个懦弱的人,所以只能捂住耳朵,低下头,假装看不见听不到。她不停地催眠自己,我们需要生存,我们也无可奈何,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空气中蔓延着淡淡的血腥味,但很快遍被洞口涌入的寒流倾覆,小狗哀号的声音终于低了下去。剥皮、入锅,最终什么也没剩下……

人有时真的很残忍,在危机关头,这些忠心耿耿的家畜曾不离不弃,也许还帮助过人类,可我们又如何回馈它们的呢?

她不禁又想起了弗里茨的话,不要太高估人性,有时人还不如兽。人性的底线究竟在哪里呢?到最后,我们这些人会不会开始相互残杀,食人呢?

越想越害怕,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停止胡思乱想。那家人很平静,安静地杀狗,安静地煮狗肉,安静地分食,然后再安静地躺下休息,从头到尾不吭一声,就连孩子都是沉默不语。尽管沉静,他们却非常提防林微微和弗里茨,仿佛她随时会扑过来和他们争食一样。他们那种警惕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和一群野兽关在了一起。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过得更艰难。那家子在吃完狗肉后,便什么也没剩下了。将狗骨头反复加水煮,用加热的雪水来果腹,饥饿的声音无处不在。他们的脸部深陷,只剩下一对大眼睛,比集中营里受苦的犹太人好不了多少。

而这边林微微的情况也不妙,食物在一点点减少,弗里茨仍旧没有好转的迹象。天空虽然放晴,可拖着这样一个病人,走不了几步,他们两人都会葬身雪原。

这一家已经开始窥视她的粮食了,尤其当她煮面疙瘩的时候,那两个小孩,就像野地里的饿狼,趴在她身边,一眼不眨地看着她的锅子。甚至有一次,乘她不注意之际,直接将手伸进了锅子去撩面包,那锅子里的水还在沸腾着……饥饿真的将人们逼上了绝路。

这个时候,微微不得不表现出强悍,什么礼貌、教养都要靠边站。苏联老头已经饿得昏迷,两个孩子也奄奄一息地靠在墙壁,只有那个女人虎视眈眈地瞪视着微微。也许她忌讳弗里茨的凶狠,所以不敢靠近,而现在他一直昏迷不清醒,这让她也开始蠢蠢欲动。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微微不得不紧紧地抱着弗里茨的步枪,虽然事实上她并不敢真的对他们开枪,但有武器在手中,让她感受了一点点的安全感,至少能给对方造成一种恐惧感,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林微微一边要防范对方,一边还要照顾弗里茨,弄的疲惫不堪。她已经两天没有好好合过眼,体能在崩溃的边缘。以前对弗里茨避若蛇蝎,现在她却希望这个魔鬼赶快醒来,救她于水火。

终于,抵抗不住倦意,林微微手一松,步枪掉到了地上。火堆就要熄灭,只剩下一片微弱的暗光,黑暗就要侵入这片空间,死神在降临。

角落里的黑影终于等来了她的机会。一个昏迷不醒,一个疲惫不堪,这将是下手的最好机会,她的目光溜到了微微藏在背后的包裹里。

拿起那把几天前杀过狗的利刀,她一步步走向他们逼近,然后,毫不犹豫地向微微举高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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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集预告:

沉默之后,弗里茨突然在她面前蹲下身体,伸手摸了下她的脸,她皮肤上的温度比他的手还要凉,却带着真实的存在感。

他板正她的下巴,侧过脸,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就像当初对待简妮那样,带着惯有的强硬,去肆无忌惮地掠夺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

睡到半夜,林微微只觉得腰上一沉,有人从后面抱住了她。她顿时清醒过来,回头一看是弗里茨,他半眯着一双绿眸,似醒非醒,就像是喝醉了的酒鬼。他的侵犯让她又惊又怒,下意识地想甩开他的手,不料却被他抱得更紧。

他的手潜入了她的棉衣,贴着她的里衣摩擦着她胸口的肌肤,那种轻轻的触摸,像是在挑逗,又像是引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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