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二战-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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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吓了一跳,急忙缩手,直觉地想撤退。然而,他的动作更快,一把扣住她的颈脖,将她压倒在地上,用膝盖顶住她的腹部,让她无法动弹。
林微微想叫救命,可是他的拇指就压在她的声带上,手劲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喉咙。那双碧绿的眼眸释放出残忍的凶光,仿佛随时会将她吞噬掉,如果他再用力一点,她就真的要停止呼吸了。僵硬着身体躺在地上不敢乱动,只是睁着一双惊惶失措的眸子看他,被这种气势惊得一时忘了挣扎。
“谁允许你拿我部下的生命冒险?”
他的声音很冷,没有半分感情,林微微心里害怕,觉得自己要再不辩解,真的会被他掐死。
她一手握住他的手臂,另一手挡在他的胸口,想拉开彼此的距离,破碎的语句从喉咙里溢出来,“可是……我拯救了你的残部呀。”
弗里茨力道一松,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那双眼睛如同野兽般凶残地盯住她。这目光就好比刀刃上的白光,在她脸上划来划去,让人痛的面目全非。
他俯身凑在她耳边恶狠狠地警告,“算你好运,不然现在,你就是尸体了。下一次,如果你还敢出这种馊主意,我决不饶你!”
他一旦松开禁锢,她立即向后爬去,一直退到角落里,摸着自己的颈子大口喘息着,难掩心中惶恐。如果不是她林微微的这个馊主意,他们这一队人马可能早就全军覆没了!从未遇到一个人可以绝情寡义成这样。
望着这双绿眸,林微微突然意识到,不管如何物换星移,有一件事不会变,那就是弗里茨这卑鄙无耻的性格。她最好永远也不要去试探他的底线!
作者有话要说:下集预告:
她靠在墙壁上,胸脯微弱地起伏着,感觉到有人罩住了自己头上的那片阳光,不禁抬头望了眼。一见到是弗里茨后,脸上顿时露出了厌恶的神情,又靠了回去,闭起眼睛不去看他。
他半蹲下身体,撩开挡在她脸上的头发,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不禁有些失望,除了她眼底的那股倔强,长相上没有半点和简妮相似的地方。不过,就光凭那副眼神,已足够让他手下留情,暂时留她一条小命了。
无法容忍这肮脏的手在自己脸上触摸,她猛地张开嘴巴,咬了上去。弗里茨似乎早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手向后一缩,她自然就扑了个空。她恶狠狠地瞪着他,那目光早已将他千刀万剐了,看着她的棕色眼珠,弗里茨竟然没有动怒。
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逼她张开嘴,然后硬是将饭菜塞进了她的嘴里。但是她也真是倔强,他一松手,便噗的一声对准他如数吐了出来。
……
那双绿色的眼珠中扬起一簇小火苗,纵容她是因为简妮,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容忍她所有的挑衅。
一把掐住她的颈子,硬是将她按到地上,她的脸就在那些被她吐出的饭菜上。她越是挣扎,他越是用力,几乎叫人窒息。
“吃掉它!”他沉着声音命令,眼中露出那一股狠劲,让人在这一刻不敢靠近他。
178第一百六十八章 从地狱逃生(四)
天将要破晓,可太阳却没有升起的迹象;清冷的月光在枪身上反射出一道道蓝色光晕。除了站岗的哨兵;战壕里此起彼伏地响起呼噜声,混合着火堆的劈啪声,组成一个特别的交响乐。士兵们战斗了整整一个晚上;体能降到了零,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如果苏联人选择在这个时候;发出新一轮的突击,后果不堪设想。
通宵达旦的交战透支着两军的实力,也许是这残酷血腥的战争场面一再重复;连上帝也厌倦了。终于,连续几天的疯狂进攻之后,硝烟暂时消停了下来……
在战壕里,能够多睡一分钟都是奢侈,难得的安宁一直持续到清晨9点。终于,第一缕阳光照进了这个死气沉沉的世界,带来一丝温暖。人们还来不及从梦境中清醒,外面已经响起了第一声枪炮,就像一颗手榴弹突然滚进了人群中,战壕顿时炸开了锅。前一秒还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睡觉的人,下一刻已经跳了起来,他们甚至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已经扛枪上阵了。只要稍有半点风吹草动,战士们的神经就会被牵扯起来,开火进攻,这完全成为了身体的本能反应。
“什么事?”有人在那里问。
“尹万攻击了我们的补给团。”
“该死!掩护他们。我已经24小时没进食了,再不吃东西下去,就真的连屁也放不出了!”
这话虽然说得粗鄙,但也确实是不争的事实。因为战线不停改变,供给军团找不到方向,甚至有一次将食物和弹药送进了苏联人的阵营。这对德军而言,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灾难,弹尽粮绝,意味着他们的末日。
但所幸这一次,前来送补给的后勤没有那么傻X,至少摸清了正确的线路。一共来了三个,一个被苏军的狙击手当场击毙,还有两个拎着两个大桶,身后背着大包,费力地从破残的窗口里爬了进来。
“恭喜你们昨天打了胜仗,现在连里都在宣传这事,以你们为榜样。”补给军团的A君道。
维利伸手挥了挥,表示不值一提,而海德尔根本没工夫听他说屁话,直接将爪子伸向了食桶里冒着热气的饭菜。
供给军团B君拍开他的手,道,“拿食盒过来,这么脏的手你也真摸得下去。”
“他妈的我也想洗手洗澡,可你让我上哪去搞卫生?”
一句话顿时引起了悲愤的共鸣,他们后勤说这话无疑是找抽,所以B君索性闭嘴,让他们拿着食盒一个个过来排队领饭。一群躲在角落里的饿狼,顿时被被香味引了过来,虎视眈眈地站在那里围观,猛咽口水。
“咦,后勤良心发现,给我们加菜了?”海德尔。
“今天不是马尿了?”闻言,巴克也投去了一眼问道。
“请不要将我们辛苦制作的玉米浓汤叫做马尿!”A君生气地用勺子拍开海德尔的手,道,“今天是圣诞节,所以前线伙食改善一天。”
“卧槽,圣诞节!”一听到这三个字,大家的神色都是一变。
圣诞节,这本是一个家庭团聚日,现在却成了在地狱煎熬的等死日。
林微微饿得前胸贴后背,头晕眼花地靠在墙上,她没有饭盒去装食物,只能坐在地上干巴巴地看着。
这时,眼前一花,有人走了过来。两只食盒同时伸到她面前,那热腾腾的蒸气直扑脸颊,吓了她一大跳。
抬眼,闯入眼帘的是维利和巴克,见他们关切的目光向自己投来,她不禁微微一笑。被暖和的不是脸颊,还有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玄妙。因为一次偶然的出谋献策,让他们下意识地将她视作为同生共死的自己人,不再排斥她。
说了声谢,她伸出右手,接过了维利的食盒,选择他是因为巴克还受着伤。巴克见状,不以为然地耸了下肩,在她身边坐了下去。
分发完食物之后,勤务兵又开始派发邮件。在战争初期,希特勒还是比较在意军人的心理,他认为家人的信可以鼓舞战士们的斗志。所以,他要求尽量将信函、邮包送达前线。
海德尔收到了一件母亲编织的羊绒毛衣,维利收到了Marmorkuchen(一种蛋糕),巴克收到了老婆寄给他的保暖鞋垫……除了弗里茨,几乎每个士兵都收到了从家里寄来的信件。
气氛一下子冷清下去,各自认真地读信。所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啊!想起往年圣诞节时,合家团聚的欢乐场景,大家的思乡之情都油然而生。在这冰冷的世界里,没有亲情的滋润,感受不到家乡的温暖,只有战火的洗礼和残酷的纷争。
“妈妈膝关节的风湿又犯了,今年没有人照顾她了,她的两个儿子都上了战场。”夹杂着对战争的恐惧和对母亲的内疚,眼泪不由从海德尔的眼眶中流出来,“她在信里说,希望我们能够给她送终,而不是她给我们。”
这话说得一下子触动了很多人的心境,他们当中一些就像海德尔一样,刚满18岁而已。
“上帝保佑,你会活下去的,我们都能逃过劫难,平安回家。”坐在他旁边的一等兵恩斯特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安慰他的同时也在说服自己,道,“我们德军是最坚韧的战士,我们会带着苏联人的头颅回家。”
“真的吗?上帝真的会和我们同在?”
弗里茨扔过来一瓶酒,道,“如果我是你,我不会想这么多。”
海德尔擦了擦眼泪,拧开盖子灌了几口,问,“上尉,你难道不怕死吗?”
“死是解脱,有什么可怕?不死不活,生不如死,那才可怕!”他答道。
闻言,林微微不禁转头望向他。只见他斜着身体,靠坐在角落里在抽烟,嘴里吐着一圈圈的烟雾。轮廓分明的脸庞一半隐藏在阴影下,烟雾萦绕,显得朦胧而颓废,整个人呈现着一种叛逆的美,就像地狱门前的守门人。
感受到她的目光,弗里茨那对琉璃眼珠转动了下,目光朝她这个方向投来。林微微心一跳,急忙向后靠去,让巴克的侧影遮住他的视线。
海德尔再度喝了口烈酒,小声地嘀咕,道,“我倒是宁愿自己不死不活地活着,也胜过死亡的来临。”
每个人心里都一片不可触摸的伤,尤其是在这样的氛围中,度过节日。虽然周围满是废墟,一片荒凉,仿若坟墓,可大家的心里还是充满了感情。
科佩尔冒死从外面拖来一棵被炮火炸断的小松树充当圣诞树,他一边将松树放在火盆边用几把机枪架住,一边道,“真希望,一眼睁开就躺在自己的床上。然后妻子端来早餐,吻着我的嘴唇,说,早安,亲爱的。可现在迎接我的只有热情的尹万们,亲吻我的只是他们的炮弹和斯大林管风琴(一种火箭炮)。”
这话说得幽默讽刺,可是没有人笑得出来,只是看着火堆各自想着心事。弗里茨站起来,举起烈酒往火盆里洒去,碰到酒精,火苗一下子窜了半天高,瞬间映亮了他的脸。
他转头,四周看了一圈,然后扬起嘴角,露出一缕笑容,道,“伙伴们,圣诞快乐。”
这噼啪作响的火盆就像节日里的烟火,里面燃烧着众人的回忆和对将来的向往。谁都恨不得能够插上翅膀,立即飞回去守住父母妻儿,过一个团员的节日,这个愿望也许只能在午夜梦回之际才能实现了。
维利大方地将家里寄来的一只硬蛋糕割成好几份,分给大家。在节日里,能够吃到这样的蛋糕,也是一种奢侈。
小酒瓶凑在一起,发出了碰撞的声音,有人叫道,“为我们活着走出地狱而干杯。”
“为那些死去的兄弟而干杯!”
“为我们即将面临的战争而干杯!”
“为尹万们的灭亡而干杯!”
“为我老婆今年生个大胖儿子而干杯!”
“为我明年娶到老婆而干杯!”
“……”
屋檐上结满了冰柱,挂着冰霜,在阳光下一照,便是散发出五彩缤纷的光芒,仿佛圣诞树上的装饰,有人拿出了口琴吹起圣诞歌。
很快,对面的地方阵地也响起了风琴的声音,同样是圣诞歌,今天是圣诞节,这一点全世界都一样。
俄国人的风琴和德国人的口琴一起演奏,口琴的抑扬顿挫,风琴的沉缓恬静,两种风格相得益彰。真是不可思议,前一秒还拼个你死我活的两队人马,却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协调。
战士们开始唱圣诞歌,分成了多声部合唱,男低音低沉庄重,男中音浑厚庄严,低沉的男音,传达出了对亲人的挂念。
“你们亚洲也有圣诞节吗?”维利问。
林微微摇了摇头,道,“没有,这只是你们西方人的节日。”
“那你们也没有新年吗?”
“有啊,可是我们中国人的阴历和你们的农历算法不一样,新年不在1月1日。”
“12月31日不是一年的最后一天吗?难道你们一个星期不是7天,一个月不是30天?”
“具体我也解释不清,反正这是老祖宗留下的风俗,春节一般在1月底到2月初,就像你们的复活节,每年时间都不一样。”
“有意思。”维利笑了笑,对亚洲文化表现出了一丝兴趣,“看来战争结束后,不光要学太极,还要去中国走一圈。”
“欢迎你来。”她停顿了下,不经意地说道,“不过,只要不是196。6年就行了。”
“为什么呀?”
“在闹革命呢。”
“咦,24年后的事,你咋知道?”
林微微被他问得一愣,急忙捂住了嘴,矮油,一个不小心,给说漏了!她干笑几声,忙转移话题。目光看着右手边正试着用没受伤左手写信的巴克,低声问,“战壕里的信真的能够寄到家里吗?”
同样的问题虽然也问过迈尔,可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能。”维利回答。
“那纸和笔借我用用,我也要写信。”林微微。
“写给你的父母?还是丈夫?”
“男朋友。”她下意识地回答,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于是更正道,“男性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