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二战-第14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校先生,请您填好签字。”
弗雷德接过看了一眼,没有和他多啰嗦,从上衣口袋中拿出笔在签名栏上直接签署了自己的大名,然后将空白的表格还给他。
“如果有问题,请随时来首都中央警局找我……的副官。”他微笑。
他沉稳的笑容让哨兵脸色一白,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鲁莽,解释道,“抱歉,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所以给您造成困扰。请您谅解。”
“这个自然。”他点头,问,“那么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兵小哥又端端正正地敬了个礼,走入控制室,将铁门打开。
回到车里,他对着林微微闲雅一笑,道,“我说过,他们拦不住我。”
车子缓缓驶入这座人间炼狱,不知是否心里作用,总觉得自己能够闻到空气中粘稠的血腥味。见她迟迟不肯下车,弗雷德索性走到副驾驶,替她拉开了车。
不情不愿,却不得不下车。
“将德国的共产。党一网打尽,这是上面下来的命令,我没有选择,只能尽快结案。”
他脚步快,林微微只能用小跑才能一路跟上,气喘吁吁地问,“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和你无关,却和你的同胞有关。”
“我不想去。”
“难道你不想帮助他们吗?”闻言,他脚步一滞,回头道,“你的那些被关在集中营里的中国同胞,或许比我更需要你的帮助。”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她无法说不。要花多少勇气,才能平心气和地走进这里?那些关押犯人的营房,依旧存在,是这样的熟悉。她深呼吸,想保持镇定,可一颗心还是不受控制地狂跳起。太多不堪的记忆,随着步伐的踏近,一下子复了苏。
空旷的大操场上,一回首,仿佛便瞧见弗里茨在太阳底下的笑容。举枪对着人们,一发发地将子弹送入他们的后脑勺,血溅了他的大半张脸,唯独面颊边的酒窝还触目惊心。
弗雷德走向几个骷髅看守,吩咐了几句。转身看见林微微还站在原地发呆,脸上满是仓惶的神情,便又几步走回去,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什么事?”
听见他的声音,她吓了一大跳,顿时回神,忙摆了摆手,道,“没事。”
“没事就好,你待会只要客观地翻译我说的话,不需要添加任何主观建议。不管他们问什么,都不必回答。”
“知道了。”她点头应许。
不出一会儿,整个集中营里的中国人都聚集在了空地上,人数并不多,加起来也就十来个左右。他们的模样非常狼狈,瘦得只剩下皮包骨,显然被繁重的工作压得不堪重负。林微微看了他们一眼,便飞快地移开了视线。想到2012年的中国人,再回首看看1942年的中国人,她鼻子一酸,心里很不好受。这些来自于祖国的同胞,在这里受人压迫虐待,而她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让她感到痛心疾首。
弗雷德将她悲痛的神色看在眼底,心里不由得也是一抽,不为别人,只因她。想和她说几句安慰的话,却发现并不是合适的时宜,动了下嘴唇,最终忍住了。
这些中国同胞看见纳粹高官背后站着一个中国女孩,惊讶、好奇、猜测、妒忌、求助……各种目光在同一时间向微微射来,让她顿时手足无措。
见状,弗雷德不经意地向前一站,挡住他们的目光,润了润喉咙,道,“我是来自于柏林的帝国党卫军少校,海因里希﹒弗雷德里希﹒施仑堡。今天来这里,是要了解一些事情,希望大家可以配合。”
林微微听见他的开场白,不禁一震。弗雷德用了尊称,并且向他们作了自我介绍,这虽然只是最起码的礼节,但仍让她感到吃惊,毕竟他所面对的只是集中营里低贱如蝼蚁的囚犯。没有人,就是那些没有官衔的看守们,也不会这样和颜悦色地和犯人说话。是他看出了她内心的慌乱,知道他们都是她的同伴,想顾及她的感受,才这么做的吗?
“今天我来这里的目的,是调查华人学生、华商勾结德国共产。党一案。我知道,你们在这里大部分人都是受牵连被冤枉,但是也不排除个别的知情者。我只是想说,不管是出于政治目的,还是经济目的,拖累家人、朋友在这里受罪,都是非常自私的行为。现在,我给你们一次机会,不管你们当中是谁,只要肯向我坦白,那么我承诺你们,所有在这里苦役的人,都可以得到释放。”
同声翻译不是微微的专业,但这涉及到同胞们的命运,所以她尽可能地贴近他话的原意。
“真的吗?这是真的吗?我们都是冤枉的,我们只是一些普通商人,根本不知道共。产党。”
“当然不是真的,德国鬼子的话不能相信。他们是日本倭寇的同谋,你看他们是怎么对付犹太人的?”
“这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要帮纳粹做事?说不定是汉奸,卖国贼,不能相信她。”
“……”
弗雷德转头望她,问,“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他们……”照翻还是不照翻?林微微第一次遇到这么艰难的处境,一时没了主意。
“还记得我刚才说过的话吗?你只管翻译,不需要加入主观想法。”
林微微点点头,照翻。
他听闻后,一挑眉峰,脸色不改,依旧笑脸迎人,道,“你们没有选择,但是,我却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在这里,和犹太人、战俘生活在一起,我想没有比这样更糟糕的处境了。是决定这样下去一直到死?还是,走出这里,重新开始,决定权在于你们。”
然而,这些同胞根本不在乎弗雷德说些什么,他们只是一味地盯着林微微,不是质疑她的身份,就是恳求她去求情。搞的原本就不太顺畅的翻译工作,更是困难重重。
她不是弗雷德,没有他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那份沉着,心里越是想帮他们,可越是被他们怀疑。各种不堪的话传入耳朵,她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这个地方,她本来就不想来,现在更是一分钟也呆不下去。
虽然弗雷德让她不要插话,但是,她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为什么你们不肯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他的话,却要将矛头指向我?”
“难道你不是中国人吗?不知道日本和德国同盟,正在侵略中国?你应该帮助我们,站在我们的立场,而不是帮他们!”
“我没有帮他,我就是想帮助你们,所以才来翻译。”
她的话很快被他们打断,他们根本不信任自己,而这个发现让她既沮丧又无奈。
弗雷德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从林微微的神情也瞧出了一些端倪,他咳嗽了下,打断两边的争论,道,“好了,我想你们已经弄清了我的来意,不必立即做出回答,我会给你们考虑的时间。”
弗雷德命令看守将囚犯带走,转身看她,道,“你刚才的行为很不专业。”
心中本就委屈加气恼,被他这么一说,更是雪上加霜,愤愤地道,“你根本就不该找我来。”
他笑了笑,知道她不爽,便不再说什么去刺激她。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了一会儿。
“如果,如果他们向你说了实话,你真的会像承诺的那样放他们一马吗?”她拉住他的衣服,忍不住问。
他没有立即回答,走在前面的步伐停了下来,林微微一下子刹不住,一头撞了上去。弗雷德回首,低头看她,抿着嘴唇,那目光深邃又沉着,闪灼出耀眼的光芒,好似一片缀着繁星的夜空,当头扣下。她不禁退了一步,不知道他的意图,心中有些彷徨。
“你信不信我?”他问。
她望向他的眼睛,蓝色的一片汪洋,那里载着他曾经对她的承诺,他拿生命守护她的承诺!不由自主地点点头,道,“我信。”
他笑了,伸手拂开她的发丝,“那你还问什么?”
林微微咬了咬唇,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道,“我想,我比你更了解自己的同胞,你这样问是得不到答案的。”
“那我应该怎么做?”他问。
“一个一个分开来问,然后告诉他,他的同伴已经妥协。”她说,“我们中国人讲究面子,谁也不愿当弱者。你当众问,即便有人想说,也会因为怕被同胞歧视而胆怯。”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她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道,“我相信,你不会陷我于不义,而我真的想帮助他们。”
弗雷德不禁一愣,不由被她的眼睛所吸引,那里有动人的色彩,装着一个神奇的世界,让他心动。
去了司令部,才得知这里的指挥官已经换了人,新任的负责人叫马库斯﹒施罗德,是党卫军少校。听到这个消息,林微微不禁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没有这个可怕的鬼畜男坐镇,集中营上方的阳光也灿烂了不少。因为官衔比弗雷德低了两级,所以对他们很客气,听见他奉命前来查案,自动让出了办公室,不准人去打扰他们。
林微微是他的翻译,自然要待在办公室里。弗雷德命人又将这些中国人带来,不过这一次不是一群,而是单独一个。
落单的中国人在面对纳粹的审问时,展现出来的也是非常不同的一面,羞怯而胆小,局促不安地站在办公室另一角。
林微微学医,虽然不是主攻心理,但也有必修的学分。所以面对他们,她心里还是有些谱。她碰了下弗雷德,指指椅子,弗雷德笑着应许。
搬了个椅子放在那个中国同胞面前,一改方才站在弗雷德身后的姿态,几步走到他面前,让他感受到自己真心实意想帮他的诚意,以及和他并肩作战的愿望。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听见亲切的中文,那个男子一愣,沉默了半晌,最终道,“我叫林沐晨。”
“林大哥。”林微微叫了一声,见他望向自己,不禁有些腼腆地笑了笑,道,“我叫林微微,我们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
她的小玩笑,虽然没能改变多少,但至少让他不再那么紧张。
微微看着他又道,“我是柏林大学的学生,父母都在中国,他们把我送出国,是希望我远离战争。可是,生不逢时,到处都难逃战争硝烟的洗礼。”
林沐晨还是不说话,也不肯坐,只是呆呆地看着地板。
微微继续道,“其实,我也希望战争快点结束,日本、德国最终会失败的,这是历史。可是,我们只是普通人,活在历史的洪流中,太过渺小,所以我们只能守住身边的人……”
“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么说,那么这个世界永远不会改变。”林沐晨打断她的话,突然说了一句。
“那么世界会因为你一个人而改变吗?”她不禁反问。
“至少我尽了我的那份力。”
“你尽力去改变这个世界,却不知道你改变的其实只是自己和最亲人的命运。”
林沐晨想反驳,却找不到话,最后讪讪地道,“林姑娘,我们立场不同,你在为纳粹做事,而我们为共。产党,各司其主而已。”
“错了,这个男人不是我的上司,他没有给我钱,没有给我任何好处,我来到这里,趟这个浑水,和你说这些话,是因为,我们都是中国人。我待过集中营,我知道这里是人间地狱,所以,我想帮助你们让你们出去。”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去求他?让他直接放了我们?”林沐晨。
“如果求他有用,我早就这么做了。”林微微。
他再度冷哼了声。
林微微不肯放弃,“你们只是在被德国的共产。党利用,这和爱国完全是两回事情。”
“林姑娘,你不必再劝我,我什么都不会说。”
看着他固执的侧脸,她不禁气馁。在林沐晨出门之前,弗雷德叫住他,又加了一句,“你不必立即给出答案,我给你考虑的时间。”
这些人远比她想象得要固执,那个年代人们的献身精神是林微微这个现代人无法理解。记得有人开玩笑说,幸亏现代不打仗,不然人人都要成了汉奸走狗,生活太过舒逸,所以谁也吃不起皮肉苦、精神苦。
叹了口气,林微微又打起精神面对下一个。弗雷德坐在办公椅后,悄悄地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心里不禁失笑,她比他这个正主,干活更卖力呢。
从头到尾,弗雷德说的话屈指可数,大多时候都是她在说话,苦口婆心地劝服他们。可是,几个小时下来,还是一点收获也没有,她叹了一口,一屁股在那个给囚犯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不禁暗忖,难道她想错了?是不是真的是她不够爱国,在帮着洋鬼子做事?为什么这十个人当中没有一个人能够理解她,赞同她呢?
看见她迷茫地坐在那里,全身被灯光吞没,身影模糊,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弗雷德不禁有瞬间的失神,心中一荡,突然站起来向她走去。等林微微意识到,他高大的身影已经挡住了她眼前的一大片灯光。弗雷德勾起她的下巴,弯下腰,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嘴唇印了上去。感受到她唇上的温度,才感受到她的存在,心里不由也跟着一暖。
她一惊,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