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鬼妃-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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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竟还真有诸位大人们的熟人。卢大人,这是你的好友吗?”
卢大人此刻真是恨极了那该死的愣头青,这小子自踏入官场开始就没有干过一点好事,所以他当初与某些人勾结,也没有将他给算上,就是因为知道他会坏事。
没想到还是被这小子给坏了,而且他竟还丝毫不知道两天前与头领见面在怎么被这小子给看到的。
早知道竟被他看到,他就……
可现在好像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在面对着君修染的询问时,卢大人的冷汗顿时就冒了出来,连忙诚惶诚恐的说道:“三殿下明鉴,这是绝对也没有的事情!下官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此人,怎么竟会与他成了好友?况且此人生性凶残,无恶不作,下官身为百姓父母官,岂会与这等人为友?”
“这样?那……”君大神在太师椅上换了个坐姿,紫眸流转,轻轻的落到了那年轻人的身上,道,“本王还不知道,这位大人该如何称呼?”
还在纠结于到底怎么把城守大人给惹恼了的官员闻言连忙回神,受宠若惊的行礼道:“下官林想,任北伏城衙门判官,给三殿下请安。”
君修染闻言含笑点头,又看向了城守,说道:“既然此人并非卢大人的好友,卢大人在之前也从不曾认识此人,那为何林判官却说在两天前曾见到此人进了你的书房,还与你相谈甚欢?莫非是林判官冤枉了你不成?”
此话一出,林想当即下跪磕头,惶恐道:“三殿下明鉴,下官所言皆是下官亲眼所见,句句属实,不敢有半点虚言妄测。”
城守卢大人转身看他,满脸愤恨道:“林想!本官一向对你多有照顾提拔,将你当成了后生晚辈,你却为何竟如此诋毁冤枉,要陷本官于不义?”
这话说得义正言辞,直将林想说得满脸憋涨得通红,呐呐不知所措,嗫嚅着说道:“可是……可是我……”
他皆都是实话实说,没有任何诋毁冤枉的意思啊,他确实是看到这个人在两天前进了卢大人的书房,还与卢大人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君修染眼看着这一幕上演,看得神情愉悦,笑意盈盈,说道:“这么说来,卢大人是确实不认识此人,大概,可能,或许是林判官看错了?”
卢大人闻言连连点头,道:“三殿下明鉴,定是林判官看错了,下官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认识此等恶贼啊!”
林想嘴唇嗫嚅,又看了看那头领,看到他确实是被打得面目全非,脸都变形了,这也让他更添几分迟疑。
莫非真是自己看错认错了?
嗯,应该是这样吧。卢大人一向克己奉公,怎么会与贼寇为友呢?
如此想着,他自己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却在这个时候,又听君大神说道:“既然此人并不是卢大人的友人,不知其他的大人是否认识?若是熟人或是亲朋好友的,可一定要说,不然事后若再怨怪本王,可别怪本王不留情面。”
此时此刻,哪里会有人敢出来相认?别说只是利用与被利用,威胁与被威胁的关系,就算真是亲朋好友,遇到如此状况,也只能是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不知道,来个大义灭亲了。
诸官员一个个全都低眉垂眼,纷纷与这些贼寇们撇清关系,表示从未见过这些人,更别说是相熟有交情之类的了!
即便是那些本没有掺和进勾结之事里面的,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也多少察觉到了一点异常,更加的意图把自己置身事外。
君大神手指轻轻扣着桌面,再次问道:“你们确定,这些人你们当真是一个都不认识?”
“下官等确实是一个都不认识,还多亏了三殿下出手,才将这些危害百姓的贼寇给擒拿归案。”
“是啊是啊,三殿下真乃神人也,一出手便将这毒瘤给连根拔起,为民除了一大害啊!”
“以下官之见,当将这些恶徒斩首示众,以震慑那些不安分的人,也让百姓们以后能放心大胆的出入北伏城了,定当对三殿下感恩戴德!”
这一个个的马屁拍来,三殿下都似乎有些飘飘然了,笑容更灿烂,神情更温柔,说道:“你们占据着衙门官府,可当城外出现了危害百姓的贼寇之时,你们却竟然连他们长的什么模样都不知道。现在本王将人都给抓了来,让你们当面相对,你们甚至都无法分辨出他们究竟是真是假?”
大堂之内,顿时再一次的陷入到了死寂之中,无尽的死寂蔓延,比刚才还要更加的沉凝诡秘,正张嘴夸夸其谈拍三殿下马屁的官员们,一个个都如同被扼住了咽喉的鸭子般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万万没有想到,三殿下竟又突然来了这么一招!
城外盗寇横行,他们身为官员却连那些盗寇长的什么模样都不知道,甚至当面相对也根本就不认识,其罪过,亦是十分大的。
一时间,大堂之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谁都不敢再贸然出声,生怕又被三殿下给找着了话柄,到时候死无葬身之地都怨不得人啊!
君修染的笑容渐冷,与满脸的血腥相衬,看起来便越发的慑人,宛如从炼狱而来的恶魔,让人只是看着便不自觉的胆战心惊,偏偏又在邪恶森冷中还有着那似与生俱来的尊贵优雅,在慑人之外也更加的妖娆,魅惑人心。
当端木恬进来的时候,她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血染俊脸,妖娆无限,嘴角微微笑着,眼中紫光流转分外璀璨,当真如同那妖孽转世,霍乱人心。
下方,让北伏城官员们一个个低垂着脑袋,噤若寒蝉。
再下方,一群男人鼻青脸肿浑身浴血的被铁链束缚,挤作一团。
离门口最近的一个从龙军士兵马上就发现了她,不由一怔,然后行礼道:“郡主!”
随着这一声喊,其他的人也都发现了她,君修染抬头砍过来,看到她面容清冷,凉凉的站在门口,顿时脸色一缓,站了起来说道:“恬恬?你不是去晋城了吗?怎么又到这儿来了?”
“我听说北伏城最近不是很太平,外有流寇窜行,专干杀人越货的勾当,且与官府勾结,横行无忌。”
话音未落,便听那卢城守人愤怒指责,道:“你是何人 ?'…'区区一个女子竟敢闯入官府,还如此大言不惭!”
端木恬连瞥都没有瞥他一眼,直接迈步进入到大堂之内,走到君修染的身边看着他,说道:“不仅如此,这些所谓的流寇其实是太子殿下的下属,派遣到北疆这边用以收买勾结各地官府,欲要对从龙军下手不利。”
此话一出,诸官员的脸色顿时就白了,那下方被捆作一团的贼寇们也脸色一变。
卢城守定了定神,指着端木恬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受何人所托?竟跑到这里来胡言乱语。污蔑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端木恬终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亏得你还是一城之守,却如此没有眼力见如此糊涂,当初是谁任命的你为北伏城城守?”
旁边有从龙军士冷笑,道:“除了端木王府的郡主,还有哪个郡主敢于行走在北疆之地?”
又有人说道:“没眼力见,糊涂也便罢了,竟还如此卑劣,胆敢与人勾结要对我从龙军不利,真是找死!”
“也不想想是谁守护了北疆这片土地的安宁,才让你等狼心狗肺之徒能够安然的坐在这里密谋对付我从龙军之事!”
“今日我等前来为战争征集物资,却竟遭到流寇的伏击,死三十六人,伤无数。被贼寇杀伤至此,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道为何竟会如此凑巧,又遇到这等胆大竟敢动我从龙军的贼寇,原来竟是早已埋伏在那儿,就等我们经过!”
众士兵皆都愤恨不已,战死的三十六名士兵皆都是他们的好兄弟好战友,却原来竟是被人陷害,冒贼寇之名,陷从龙军于不利!
他们看向那群“贼寇”的眼神已灼灼的升腾起了万丈火焰,满身杀气喷薄而出。
有人,却看向了上方的君修染。
君修染脸色微凝,冷笑着说道:“原来竟是如此吗?太子殿下,真是好长的手啊。”
那被捆缚的头领到了此时反而高高扬起头来,冲着君修染叫嚣道:“你们最好马上放了我们,不然就算你是三殿下,也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样的话出口,君修染突然笑得很和善,卢城守却是骇然转头死死的盯上了他。
该死的,这个莽夫,怎么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岂不就等于是承认了他们确实是太子殿下的下属,又确实与北伏城的官员勾结,意图对付从龙军?
该死该死的,太子殿下怎么竟会派这么一个混账鲁莽没脑子的家伙过来?
这恐怕是君修善也不曾想到的,毕竟他当初曾说无论任何的严刑逼供,都不得将他们的身泄露出去,这头领一口应下,斩钉截铁。
可现在没有严刑逼供,是端木恬道破了他们的身份啊。于是太子殿下也不会想到,他的这位下属是以为反正都被人知道了,干脆就破罐子破摔,兴许还能让三殿下有所顾忌,活得一命。
有时候,这人的思维,真是很奇妙的。
严刑逼供,对他可能不会有任何效果,到最后他或许就杀身成仁了,可如此刻这么一出,却反而让他自己道出了身份。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是作用在那些头脑简单没有弯弯绕绕的人身上,才会有效果的。
端木恬看着他,忽莫名的挑了挑眉梢,笑得莫名而又不怀好意。
君修染摸着下巴看着他,目光淡淡的从那些脸色大变的官员们身上扫过,冷笑道:“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就趁着这最后的时刻,一并说了清楚吧。”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将他们都给那啥了的意思吗?
大小官员们皆都神色惊惶,有忍不住“扑通”下跪的,朝君修染求饶道:“三殿下明鉴,下官对此事丝毫也不知情啊!”
“下官也是毫不知情,不然如何能容忍贼人欲要对从龙军不利?请三殿下明鉴!”
“定是卢谦和私自与贼人勾结,陷害从龙军的诸将士们!”
“是啊是啊,定是他人私自与贼人勾结,三殿下明鉴,下官实在不知情,冤枉啊!”
君修染看着一地求饶的官员,笑意轻扬看不出究竟是什么心思,端木恬忽然转身,拿了笔墨纸砚走到那些官员们面前,说道:“来,把你们今天所见所闻所知道的全部都写下来,并签字画押。不管你们究竟有否参与这件事,事后我定会查清楚还你们一个清白。”
众官员一怔,然后着急慌忙的涌了过来,夺过纸笔就认真的写了起来,生怕被别人给抢先了。
端木恬勾唇浅笑,说道:“不要夸大其词,只需实话实说就行。”
身后从龙军士兵们不由得一阵骚动,有人不满的说着:“郡主,您怎么能……”
她忽然转身,问道:“在路上埋伏你们,害得三十六位兄弟生死,大家皆都受伤的真正凶手,究竟是这些所谓的流寇和与之勾结的北伏城官员们,还是那在他们背后指使的人 ?'…'”
这话,她问得决然,顷刻间如风云卷起,在士兵们的心湖里卷起了阵阵涟漪,也让他们迅速的安静了下来。
有心思活络的,一瞬间就从兄弟们被杀的愤怒中冷静下来,并悟透了郡主的意思,当即站了出来,说道:“郡主,给我等纸笔!”
其他的人也很快就明白过来,纷纷表示也要上书状告太子殿下,有人弱弱的说道:“我不识字。”
“在下面画押就行!”
一直站在那儿看着他家恬恬施行的君修染,此时也终于开口,说道:“既如此,那么便我来写吧,将今日所发生之事全部详细写下来,大家都到下面来签字画个押。”
说着,他从旁边取了最大的一卷白纸,一捏便是满纸的血迹,他微挑眉,却也不理,只将那白纸在桌面上摊开,然后执笔细细的写了起来。
“天元二十二年十月十四日夜,大炎与连岳交战,从龙军中药材等物资紧缺,令三皇子尧王与王妃领兵三百离营征集物资,王妃端木恬独自前往进城,尧王君修染则令三百士兵前往北伏城,途径伏漠岭,遇袭,乃是最近盘桓于北伏城附近的流寇,足有三千余人……”
他执笔挥毫,不偏不倚不浮不夸的将所遇之事清楚呈现于纸上,状似平实淡然,却字字锋芒,从离开营地开始一直到遇袭战斗入北伏城再审问最后将目标直指太子君修善,洋洋洒洒将那巨大的宣纸写得满当当,最后落款,盖章,按手印!
这份状纸在两百余名从龙军士手中转了一圈,再落到君修染手里的时候,一眼看去,满纸的血手印,看着慑人,却带着士兵们的满腔愤懑和杀气凛然。
他们保家卫国,在战场上浴血厮杀,不怕流血,不怕牺牲,却害怕被所谓的自己人所陷害,害怕被那些他们用鲜血生命保护了下来的所谓贵人们杀害。
再没有比这还要更让他们觉得悲愤心凉的事情了!
官员们的诉状也纷纷交了上来,端木恬仔细看过,然后伸手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