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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水乡人家-第3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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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少爷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怔怔不语。

管家急道:“少爷。现在不是颓丧的时候……”

曾少爷回神,叫他“你且去前面,随他们要怎样。就怎样。”

管家见这样,也莫可奈何。只好转身又出去了。

这里曾少爷收拾了几样东西,拿了那封信,带着贴身小厮悄悄从一道暗门穿出,往街上去了。

到了外面,他将信交给小厮,又塞给他一包金子,“把这个送给谢大姑娘。你就走吧,别回来了。”

小厮红着眼睛,将包裹推回,道:“少爷等小的回来。”

说完揣了那信,转身就跑了。

曾少爷看着他的背影自语道:“一个下人,也这般有情义。”

谢家,观月楼,谢吟月从清晨起就独坐在二楼窗前。

没有心思弹琴,没有兴趣作画,什么都没心情做。

曾经永不言败的她,今日却没有勇气去锦绣堂。

朝廷给郭清哑颁旨,赐造贞节牌坊,她若去锦绣堂,亲眼看见郭清哑的荣耀和辉煌,她怕自己会承受不住。再者,她也怕那些人的目光,即便他们什么也不说,也能打击她、嘲笑她的失败。

她畏惧退缩了。

她觉得自己现在很脆弱。

她强烈思恋方初,思恋韩希夷,思念从前的灿烂岁月。

盯着窗外树梢上不停跳跃鸣叫的红嘴黑头灰翅的小鸟,她有种不真实的错觉,感觉自己化成那鸟儿,随它飞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正想着,就听观月楼外面有噪杂的说话声。

她也不在意,依然呆呆地坐着。

午时,锦绣端了一碗冰糖燕窝走过来,轻声道:“姑娘,吃一口吧。”

谢吟月没有回应。

锦绣看着姑娘,暗自发愁。

她在姑娘几岁时就伺候姑娘了,至今已有十多年,对姑娘的性情、心思,可以说非常了解,就没见过姑娘像今天这样,一点精神气没有。

她将燕窝放在桌上,道:“姑娘是个明白人,何苦自己颓废?姑娘不是常教导我们,凡事只要尽力了,便于心无愧吗。姑娘的聪明才智,那也是公认的。就算这几年郭姑娘站了上风,但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谁知将来怎么样呢?据我看,韩少爷也好,曾少爷也好,并没有为这个看轻姑娘一分半分;就是方少爷,也不是为这个跟姑娘翻脸的。趁着给太太守孝,姑娘且静心用功几年,也别去想什么郭织女了,也别想什么牌坊了。等孝期满了,和韩少爷成亲,那时再打算。”

她憋了这一肚子话,早就想劝姑娘了。

皆因姑娘一向有主张,她顾忌自己奴婢身份,不敢逾越,生恐姑娘觉得她不知分寸,想干涉主子的事,今天实在忍不住了。

谢吟月听了,像不认识她似的,看了她半天。

她问:“你早就想劝我了吧?觉得我错了。”

锦绣摇头道:“也就这两天。之前姑娘做什么,自然有姑娘的打算,不是我们做下人的能多嘴的。再说,谁还没点气性呢。姑娘一直憋着一口气,这未尝不是件好事。等哪一天做出成就来了,这口气出了,那些不痛快也就散了。姑娘又是极聪明的人,到时不用人劝,有什么天大的事想不通呢!只是这两天我见姑娘很萎靡,觉得这不该是姑娘的样子,所以才多嘴劝姑娘。”

谢吟月点头道:“你很用心。我知道了。”

说完,端起燕窝吃起来。

锦绣悄悄松了口气。

谢吟月吃了两口,仿佛才听见外面动静,问:“外面谁在吵?”

锦绣忙出去,叫一个小丫头去问。

一时问转来,回禀道:“是他们在搬东西。”

谢吟月问:“搬什么东西?”

小丫头回道:“说是老爷吩咐的,将主院后楼所有历年来的织锦都搬去作坊那边,一时要用,找起来方便。”

第617章 自杀

谢吟月蹙起秀眉,因见小丫头一脸懵懂,对她说也无益,遂挥手让她下去,一面心里想:“方便是方便了,可这些织锦资料都很重要,怎能放在作坊那边呢?父亲怎么想的?”

不等她去问谢明理,锦绣拿了封信来给她,说是曾少爷叫人送来的。她接过来,拆开观看。不等看完,就霍然站起。

“备车,我要出去!”谢吟月命令锦绣。

“是。”锦绣见她神色不对,忙匆匆跑出去。

曾家被查封后,颜侍郎得知曾少爷跑了,忙命全城搜捕。

方初、沈寒冰和韩希夷同时恼火:卫昭跑了,曾少爷也跑了,一个两个都跑了,躲在暗处时不时出来报复一下,谁受得了?

他们也不用颜侍郎命令,各自带人去追曾少爷。

曾少爷离开时并未刻意避人,所以很快问明了他的行踪。

景江堤坝上,曾少爷坐在一棵大柳树下,眼望着前方的码头出神。

忽听左边马蹄声响,他回头看了一眼,那边来了几骑,前面好像是韩希夷;跟着,右边也传来马蹄声,看看好像是方初。

他笑了,自语道:“都来了。”

又叹一口气,喃喃问:“你还不肯来见我一面吗?”

随手从脚边拿起一玉壶,仰头喝了一口。

有脚步靠近,他没理会,又喝了一口。

再转头,已经是满脸含笑,正要对那两人说话,忽然瞪大眼睛,只见从对面街道过来一辆马车。样式十分熟悉。

马车到堤坝交会处,停了下来。

车帘掀开,锦绣先跳下来,然后伸手向车内。

谢吟月也顾不得端庄了,在锦绣搀扶下,跳下马车。等站稳,便看见坐在柳树下的曾少爷。还有从江堤两头逼近的方初和韩希夷。

她立即向曾少爷走去。

曾少爷笑道:“你来了。”

眼中热热的。湿湿的。

谢吟月问道:“怎么回事?”

问的是曾少爷,目光却从方初和韩希夷脸上扫过。

随方初一起来的捕头道:“钦差大人有令:传曾少爷前去问话。”

谢吟月心一紧,说不出话来。

曾少爷却若无其事。只告诉她道:“我喜欢这里。那一年,我就是站在这里望着码头,看见你从船上下来,跟在谢伯伯身后。那么远。我却看得你很清楚。后来在锦绣堂,我一眼就认出你了……”

他笑着。面上满是缅怀的喜悦。

谢吟月觉得视线模糊了。

捕头喝道:“别啰嗦了!大人还等着你问话呢。”

说完上前要拿曾少爷。

曾少爷神色一冷,道:“你别狗仗人势!你想拿我回去,那是做梦!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喝了毒药。你拿了我也走不了几步。你不好好听我说几句?回头大人问起来,你要怎么交代呢?”

捕头被他给震住,有些不知所措。

他看向方初。希望方初给个提示。

方初、韩希夷和谢吟月同时吃惊。

方初和韩希夷都没想到曾少爷会轻生。

方初对捕头使眼色,命他退后。

捕头忙退下了。

谢吟月急奔几步。距曾少爷还有两步远时又停下来,朝韩希夷看去,仿佛忌惮,因为这是她现在的未婚夫;眼角余光扫到方初,那是她从前的未婚夫,她要顾忌礼法,不能对曾少爷过分亲密关切。

她含泪道:“你为什么这么傻?就算犯了死罪,也能争一争,怎么就这样轻易放弃?你走了,曾家怎么办?”

“我走了,曾家才有希望。”

这话曾少爷没说出来。

曾家还在兴盛时,他努力了那么久,都想不出办法扭转败落局面;眼下这情形,他还有希望翻身、重振曾家吗?

韩希夷问:“你为什么要唆使刘虎诬陷郭大爷?”

他要趁着曾少爷毒发前问清楚内情。

曾少爷道:“自然是为了打击郭家,对付郭清哑。”

韩希夷指出:“曾家也曾向郭家求亲。”

怎么就转变为仇恨了呢?更不要说清哑对曾家还有恩。

曾少爷激动道:“那又怎样?一个村姑而已,居然敢拒亲!我就没看出她有什么好,引得你们两个都变了心,抛弃旧爱。”

方初讥讽道:“原来是不甘心。”

曾少爷没理他,先对那捕头道:“我早就谋划对付郭姑娘了。刘虎是我命人暗中唆使的,书生也是我命人联合聂无挑唆组织的。”

他又转向方初,道:“我最佩服你的勇气。我喜欢谢姑娘,却不敢像你一样义无反顾——”说着看向谢吟月,微笑——“今天,我终于也能为你义无反顾一回。哪怕为此搭上了整个曾家,我也不后悔!可惜我资质平庸、能力有限……”

他没有方初和韩希夷的能力,也比不了卫昭。

他不得不承认:上天生人,有清有浊,有聪慧有愚钝。

他早想替谢吟月对付郭清哑,奈何能力手段都不够。

那么多人都护着郭清哑,他无法下手,下手也以失败告终。

利用刘虎诬陷郭大全,是借夏家对付郭家的机会,想混水摸鱼,打击郭家,结果被化解了。清哑被指控为妖孽后,他料定她翻不了身了,便公然站出来落井下石,丝毫不惧人指责他恩将仇报,结果清哑脱身了。清哑脱困后,曾家受打击,谢吟月更受打击,这时传出清哑请赐牌坊的消息,他便决意破釜沉舟。

最终,他搭上了整个曾家!

他看着谢吟月,眼里没有不甘,只有惆怅。

很快他觉得腹内绞痛,这惆怅便转为眷恋。

他深深地凝视着谢吟月,无限眷恋这个女子。

尽管她从未将他放在心上,哪怕退一步,也宁愿选择韩希夷,但他还是眷恋她;方初韩希夷都喜欢郭清哑,他只眷恋她!

谢吟月发现他目光渐渐涣散,再无法矜持,叫一声“曾兄”,一步跨到他面前,蹲了下去,“你怎么样?我叫人扶你上马车,去找大夫……”一面说,一面泪水滚滚而下。

曾少爷笑了。

他无力道:“你不用……担心……没事了……”

笑容和话语都意有所指。

最后时刻,他不是盯着眼前谢吟月,而是努力转动眼珠,看向码头。恍惚间,码头上来了一艘大船。停泊稳了,一个小女孩被一群仆妇簇拥着从大船上走下来,走向锦绣堂……

第618章 跳江

“曾兄?”

谢吟月怕惊动一般,轻唤他。

然她发现那眼珠不动了,顿时失声痛哭。

痛哭了几声,便站起身来,对方初大喊道:“你们逼死他了,这下满意了?这下满意了?”又转向韩希夷。

方初紧闭着嘴,沉默不语。

死者为大,他不和谢吟月计较。

但他心里却没有半点愧疚。

没有人逼曾少爷死,是他自己要死。

清哑一个弱女子,比他遭受艰难百倍,却从未绝望轻生;夏流星从云端跌落,都被流放了,也没有放弃生命;还有卫昭,此刻不知躲在那个角落里发奋呢,曾少爷经历这点打击就自杀,谢吟月指责是他们逼迫的,难道说别人就只能任人欺辱?

刚想到这,谢吟月站了起来,脊背挺直。

她再没有流泪,只剩面上一道道泪痕。

她先看一眼方初,又看向韩希夷,然后又把目光转回来,盯着方初道:“当初,你们满口道义和道理,劝我不要对付郭家。你们呢?你们现在正在做的又是什么?你们用的手段,只有比我更狠辣十倍百倍!曾家毁了,人也给你们逼死了。你们做的都是对的?”

方初不再沉默,厉声道:“这就是你的想法?”

谢吟月凛然道:“怎么,你又有什么高见?”

方初断然道:“没有高见!就是从未想到你竟如此无知可笑!你仗势欺人的时候,却要求别人不能还击,无知!曾家恩将仇报,你却怪别人不该记恨反击,无知!你过往的年岁算是白活了!”

他不想再和她面对。指着曾少爷冲捕头道:“带回去!”

就算心里恼火,他也没有掉以轻心,他还怕曾少爷假死逃遁呢。将心比心,换做他,他是不会这样轻易放弃生命的。

捕头冲手下挥手,几人便向曾少爷走去。

这边,韩希夷也恼了。

他不像方初。少有声色俱厉的举动;再者。有外人在场,他也不想提几家的恩怨和他们四人之间的情感纠葛,只拿曾少爷来比。

他云淡风轻。仿佛闲聊般问谢吟月:“依你之见,曾少爷对郭姑娘恩将仇报、落井下石,郭姑娘如果轻生了,是她该死?再不然。郭姑娘被书生们当众羞辱,不堪受辱轻生了。你便觉得合理了?看来,你永远不会回头了,也回不了!”

谢吟月被方初喝出的“无知”二字砸晕了!

紧跟着,她又听见韩希夷一番话;忽瞥见锦绣在旁担忧地看着自己。不禁又想起这个贴心丫鬟之前劝慰的话,三者汇聚,她仿佛从一个长长的梦中醒来。还是被惊醒的,背上冷汗涔涔。

再回味他二人说话的语气、神态。忽然间她万念俱灰。

她幽幽对方初道:“你走了,我想找回你。我以为你在前面,今日我方明白,原来你一直在我身后,我越发力追赶,便离你越远。可惜,我无法回头了。但我可以让你从此不再烦恼。”

方初听这话大不寻常,狐疑又警惕——

她又想干什么?

谢吟月又转向韩希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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