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嫁到-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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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悦儿来到蔚园,见到跟她一头齐的另一位奶奶——沈烟霞。
“姐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都没看见妹妹进来呢。”
金悦儿娇笑,喊一声“姐姐”,不过是提醒这女人比自己年长。
往日对她私下没有好颜色的沈烟霞竟然不搭理她?呆呆愣愣望着对面发呆。
金悦儿顺着望去皱眉,就是一块留白的墙,有什么好看的?
不对,金悦儿仔细打量沈烟霞。
今日世子上朝没有按时回来,沈烟霞抢先一步出府去接,可恨自己却不好跟在后头。后来,下人来报,却是沈烟霞独自先回来的,世子后来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要了酒。
出了什么事?
见沈烟霞仍是走神,两只手握着一只半满的茶碗,粉彩小茶碗里水纹波荡。
金悦儿鬼使神差伸出手,温热的手指头碰触到白的不正常的沈烟霞的手。
“嘶——”金悦儿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冰?你病了?”
貌似关心,藏着的却是幸灾乐祸。
病了好哇,自己岂不是独宠了?
多年老对头话里熟悉的嘲讽和得意,终于使得沈烟霞回了神。
只见她白着一张巴掌脸,灵动的大眼睛此时显得有些突兀,凉飕飕的眼神,看得金悦儿心底直发冷。
到底怎么了?
沈烟霞忽然笑了,笑得跟哭似的,吓得金悦儿往后退。
“金汐儿,还活着,她回来了。”
第五章 并无相似
金悦儿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差点儿离了魂。
沈烟霞慢慢牵了牵嘴角,看吧,不只是自己没用,她金悦儿一样没用的丢人现眼。
“不可能!她不可能还活着!”
刺耳的声音让沈烟霞不适的摸了摸耳朵。
半晌,金悦儿挣扎爬起,冷冷对吓呆了的丫鬟低吼:“都给我出去,方才的事半个字不准透露!”
金悦儿坐在沈烟霞对面,从她眸子里看到自己此刻同样苍白无血色的脸颊。
“说,到底什么回事?一个字都不准隐瞒。”
沈烟霞讥讽一笑,却真的没有隐瞒,将自己在天直门前看到听到的事情一字不差全说了出来。
最后,她疑惑道:“真的,真的太像了,一模一样…”
金悦儿觉得身体冰凉,想喝热水,可袖中的手不停颤啊颤,她不想在沈烟霞面前露怯,死死掐住手心,睁大眼睛努力想啊想。
“等等,你说,她没有跟金家相认?”金悦儿眼睛一亮。
沈烟霞也费解:“按说,金汐儿是金家宝贝幼女,她爹娘把她疼得什么似的,怎么没相认呢?”
“她也没有认世子?”金悦儿眼睛更亮。
“是…当时世子他说的话,”沈烟霞止不住的冒酸水,自己这个表妹从没得到过世子表哥如此相待,不过眼前这人也没有,她就平衡些了。
“听者动容,可她没有一丝波动,她身边那个妖精,还骂世子…孟浪,可她…从头到尾没有异常,”沈烟霞仔细想了又想,肯定道:“是,没错,她没有异常。若不是顶着那张脸,就是一个从没见过的陌生人。”
说着说着,她的眼睛也亮了起来。或许,真的是人有相像?
金悦儿隐隐松了口气:“一定不是她。不说父母家人,她跟世子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为了早日跟世子在一起,甚至不顾她父母意见,早早嫁过来,就可知她对世子用情有多深。多年未见,便是不想相认,但乍见之下,不可能一丝破绽也不露的。”
“是…这样吗?”
“当然是。想当年,我只跟她说世子会去哪家店买纸,她都要立即跑去的,世子本人站在她面前,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是…这样吧。”
“就是这样。她已经死了,早就死了,她命不好,没福气常伴世子左右。”金悦儿不知是说给沈烟霞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姐姐。妹妹先走了,你好生休息。若是不适,让丫鬟去告诉我一声,我帮你请太医。”
金悦儿扭动着细腰袅袅而去,沈烟霞对着她青碧色的背影呸了一口:“贱人,就知道模仿她勾引世子,奶奶我请太医还要求你的?什么玩意儿。”
金府,安歇前,金夫人让人都退出去,问夫君:“你把今日情景详细跟我说说。”
“夫人——”
“我要听。”
金大人无奈叹气,只得将天直门前的事情叙述一遍。
金夫人听完怔怔:“老爷,你记不记得,你家祖籍就是淦州的?”
金大人无语,他家祖籍哪里他能不知道?
“夫人,那渁寨主除了与汐儿长相一样,声音,谈吐,神情,举止,都不相同。这世上的人长得一样的人多了去了。夫人——”
“老爷,当初汐儿就是在淦州水上出的事,那渁寨主,哪里?苍牙山?离着那个地方,远不远?”
“唉,我早想过了,淦州山山水水我都熟悉,苍牙山离着那处,并不近,隔了十几道山水。夫人,不要多想了。”
金夫人泪水涟涟:“我苦命的汐儿——”
金大人扶着她躺下,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过了许久,哭泣声渐不可闻,金夫人的呼吸变得平缓悠长,金大人才敢吁口气,琢磨着怎么把胳膊抽出来,压得发麻了。
“我想到了!”
金夫人忽然坐起,还推了脖子下头胳膊一把。
金大人咬紧牙关,直吸冷气,这胳膊,要麻死了。
金夫人没有注意到夫君的异常:“我想到了,药王庙!”
金大人僵着胳膊坐起来:“你想到什么了?”
金夫人一把抓住他胳膊,金大人又麻又疼,歪了嘴。
“老爷,还记不记得,曾经有一年,你在淦州哪一块来着,采风,有个山里的村子,村民得了一种什么病来着,缺了一味必须的药当地没有。咱碰上了,老爷出银子又出人,从外地紧急运了来,帮村民渡过生死关。我记着,当初那个村长说什么重塑药王庙,要按着老爷的模样塑呢。”
“有这回事吗?”金大人真记不清了,他也是文人雅士,当初外派为官或是能请长假时,他总要到风景优美的地方采风作画写文。淦州是他祖籍,又山水秀美,几乎年年都去,直到小女儿…
金夫人激动道:“有有,真的有,我想起来了,咱遇到村民那地方,可不正是渁水旁,汐儿正是在渁水上出的事,那渁寨主见过那里的药王庙,再没这么巧的事儿,老爷,她就是——”
金夫人捂住嘴,激动不能自已。
金大人叹了声:“夫人,你可知道,那渁水可是贯穿整个淦州的,东也是西也是,北也是南也是。这头和尾,划船都得几天——”
“我不听,就是汐儿,就是汐儿回来了。”
金大人叹气:“不管她是不是,如今她的身份太敏感——”
“你怕她损了你面子,你便不要女儿了?”
“不是,娅芝,你听我说,”金大人思索着:“不管她是不是,渁寨主招安,进京授官随即又出京,这里头的事情必然不简单。”
“什么意思?”
“唉,歇着吧,朝堂上哪把一个水匪寨主放在眼里的,不然能今天才得知她是女儿身的。都没上心,传出来的消息就少。明个儿,我去兵部走走。”
金夫人心一沉,不再问,心事重重随夫君躺下。
不远小院里,郭氏也在追问金诚。
金诚如实说了,郭氏扭着帕子发愣。
“睡吧。”
“爷,你说,到底是不是小姑?”
金诚看她一眼,摇头:“我也不知。”
“真一模一样?”
金诚先是点头,后又摇头:“怎么可能一模一样,毕竟时间过了六年了,便真是小妹,也会有变化。”
郭氏面有不甘,又问:“那说话,走路,神情小动作呢?你这个当哥哥的能看出多少相似来?”
金诚迟疑许久,摇头:“并无相似。”
“一点儿也没有?”
“一点儿也没有。”金诚不悦:“你是什么意思?”
郭氏笑道:“我这不是想弄清楚,不忍心母亲白伤心嘛。明早你先去劝劝母亲,这天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小姑她…母亲还有你这个儿子,还有宫里娘娘,保重身体为要。”
“好了,好了,知道了。”
“爷,我伺候您躺下。”
第六章 水寨娇儿
淦州,苍牙山下,渁竞天带着二女登上小舟,一道粗木头排排钉成的寨门被从水道中拔起,轻舟蹁跹而过,这才第一道水门。如此穿过七拐八拐的错综复杂水道,又过了几道水门,才在一座石头砌成的小码头停靠。
这周边群山林立,山多陡峭,水道繁多,不是当地人很容易在其中迷路绕不出来。
三人上岸,从山腰上的小路绕过去,便看到炊烟袅袅的寨子。一座座圆形的茅草屋顶,仿佛大蘑菇洒落山脚。
渁竞天思念女儿的紧,顾不得桃子杏子,顺着山势朝下跑。
山脚几道溪水绕出一块圆地来,圆地边上一块大石,石上一道豆绿色的小身影,娇娇小小。
越来越近,隐约能看到小女儿嘟起的小嘴巴,渁竞天不由笑起来,放声喊道:“俊妞儿,俊妞儿。”
豆绿色的小人儿猛的站了起来,从石头上跳下来,张开小手迎着跑来:“娘亲,娘亲——”
稚嫩甜美的小嗓子,把渁竞天的心都喊化了,速度加快几分,跑到一起,一把把小人儿抱住,脸颊额头脖子,亲个不停。
“可把娘亲想坏了,宝贝,想不想娘亲?”
“想娘亲,好想好想,娘亲不要俊妞儿了——”说着说着,被亲的咯咯笑的小人儿委屈撇嘴哭了起来。
渁竞天红了眼,搂着女儿的头放在自己脖窝里,安慰着保障:“以后娘再也不和宝贝分开了。乖,不哭了,不哭了。”
好半天才哄得小人儿破涕为笑,娇娇软软的抱怨:“娘亲怎么才回来?”
渁竞天笑:“没办法,马儿才四条腿,跑不快。娘的朝儿受苦了。”
渁朝儿,小名俊妞儿,头扎两只朝天小羊角,雪白小脸盘,黑黝黝葡萄似的大眼睛一转,小手捂着嘴巴笑:“娘亲,下次不骑马,骑天龙。”
天龙,就是蜈蚣,脚比马多多了。
渁竞天失笑:“淘气。你骑个天龙给娘看看?”
渁朝儿正色道:“娘亲,你等着,等我把天龙养得跟大马一样高,肯定比马跑得快。我带着娘,骑着天龙上京城。好不好?”
“好。”渁竞天暗道,养个三百年,蜈蚣也长不了马那么高,竖着也没那么高。但是,孩子的兴趣不能打击,要培养…只要她把那些东西看好了别乱跑。
桃子杏子这时跑到了,听了那么几句。
桃子比杏子爱说话,笑渁朝儿:“俊妞儿,天龙也跑不过。你看天上飞鸟才快,也不用翻山越岭绕着走。养个鸟不是更好?”
“是哦,”渁朝儿当了真,眨眨大眼睛:“那桃姑姑帮俊妞儿抓鸟好不好?”
“好,”桃子宠溺的笑:“俊妞儿想要什么,姑姑都帮你抓,”看到旁边的杏子又加了句:“杏姑姑也帮你。”
杏子笑眯眯:“当然。”
“你们呀,非得把她宠坏。”
“还不是寨主带头,咱们才有样学样。”
四人说笑着往村里而去,路上碰见人都笑眯眯问声“寨主好”,还有毛头小子在小路上飞奔,大声宣告众人。
渁竞天停下脚:“你们先去议事厅,我把俊妞儿送回去就来。”
一听“议事厅”,两人正了脸应是,便拐上另一条小路。
渁朝儿抱着渁竞天脖颈,不满道:“娘亲才回来就不陪我了。”
渁竞天爱听小女儿撒娇耍赖,一路走,推开鲜花围绕的竹篱笆,进到一栋精致的竹楼里。
南密四季并不分明,即便最北方的几个大州也鲜少见雪,位于西南方位的淦州更是四季如春,最冷的时节,也不过是夜里盖一条锦被,出外穿两层厚衣即可。这个时候,京里还有些凉,这里的孩子却个个光着脚丫穿着短衣裳到处跑了。
因此,这里房屋都是用粗大竹子搭建,底座离地半人多高,屋里凉爽又防虫。一般人家楼下养家禽家畜,渁竞天只母女二人住着,楼下便种了些防蚊防虫的花草,最高不到膝盖,芳香怡人。
渁竞天把女儿抱在铺着精美竹席的靠窗小榻上,一把捉起两只小脚丫。
渁朝儿咯咯的笑:“娘亲,我没下水,我记着娘亲嘱咐呢,等水被晒热了,才能下去耍。”
淦州到处是水,本地人个个一身好水性,渁竞天知道若是拘着渁朝儿不下水,反倒让她少了乐子怕跟这里的小孩子们玩不好。便嘱咐了她,等水被日头晒得不凉了,才准许她会玩。必须身边有人看着。
渁朝儿自己答应还不算,渁竞天还把周围人,渁朝儿所有可能涉足的地方都嘱咐到了。大家都知道寨主把这女儿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而且因为当年的事,渁朝儿还在娘肚子里就没少受凉受惊受寒,时至今日身子也没调养好,个个拍着胸脯答应盯着少寨主。渁朝儿一旦敢私自下水,立即就能有人蹦出来把她提溜出来。
“娘亲,小泽走哪儿盯哪儿呢,我不会碰凉水的。”
渁竞天轻戳女儿额头:“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