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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寨主嫁到-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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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惨叫声已近到门边。

“晚了。”

长子脸色雪白,这么快的速度,分明就是怕他们有人跑了啊。

父亲究竟捅了多大的窟窿,张家就要销声匿迹了吗?

门帘一把拽下,黑衣蒙面人提着滴血的大刀,阴鸷泛着血丝的一双三角眼朝屋里一扫,众人不觉纷纷颤抖。

冰冷的声音宛如死神:“全在这了?女的砍了,男的带走。”

他们只十几人,带不走太多,只把男丁活着带回去就好。

女人们委顿在地。

张夫人仍坐的笔挺,高声喝道:“休想害我张家一人。”

她宁愿死在自己手里,也不愿被人碰到衣角。

长子红着眼睛,喊道:“你们休想!”

说完,掼了一只花瓶,拿了锋利的碎瓷片几步来到自己大儿子身旁,挥手就要往他脖子上割。

这竟是要亲手杀子!

黑衣人吓了一跳,忙要进去阻拦。眼角,张家另几个儿子也纷纷去拣碎瓷片了。

暗地里人也吓了一大跳,娘哎,这家子人狠呐。再不等了,一只冷箭嗖的射向要进屋的黑衣人脑袋。

“谁!”

黑衣人侧脸躲过擦着脸颊的羽箭,踏进屋里一只脚又收了回来,黑布下的脸颊泛出血痕。

屋里人一呆,被按着脖子的孩子们大哭出来。

暗地里的人手一挥:“全干!”

第二百零一章 抢劫

哗啦啦,只见从正堂周围跳出来几十个黑衣人,围向原来的黑衣人,三两个围战一个,提刀就砍。

张家人傻了眼,张夫人更傻了眼。

因为,从后头内室里也冲出一个黑衣人来,往门口跑,停在了门槛内,一下伏下身去,唯一露出来的大眼睛盯着地上瞧。

“作孽哟,这么好的砖,竟给弄脏了。”

张家人呆呆看去,啊,一滴血。

想来是方才那黑衣人探进来时,刀尖上滴下来的,正滴在五福康寿的地砖上。

这个黑衣人摇头叹息,突然伸出袖子来——擦地砖。

“差点儿糟蹋了。”

隔着面巾,张家人看见了他的痛心疾首。

不过是一块地砖…

镇定的张夫人白了脸,这人从内室冲出来的,她的小孙孙哟。

黑衣人擦干净地砖,满意点头,抬头外看,嚷了嗓子:“时间紧,别玩儿了。”

玩儿?

分不清敌我的黑衣人们动作一顿,忽然有人伸手扬了什么起来。

暗器?

先来的黑衣人忙伸刀去挡,可砍上的却是软绵绵一团。

不对劲儿!

再要跳出包围圈,却已经晚了,几团细网当头罩下,让刀势一缓。

就是这一缓,噗嗤噗嗤噗嗤,入肉声不绝,十几个黑衣人接连倒地不起。

带头的黑衣人又惊又恨,所有兄弟竟皆被砍断了腿。

跑不了了!

便是他自己,也不过是逃得断骨,腿上肉却失了大片。

“竟然围殴,不是英雄好汉!”

“桀桀,”蹲在门槛不动弹的葛根冷笑:“去你娘的英雄好汉,你才是英雄好汉,你全家都是英雄好汉。”

众人:“。。。”

苍牙山的水匪们怒目,寨主说了,英雄好汉当不得,不是身死道消就是众叛亲离的下场,咱是水匪,要的是实惠,虚名没什么鸟用。

寨主说的永远是对的。

黑衣人冷笑:“有本事单打独斗。”

来了十几人,眼下只有他一个还站着没被抓,他想激起这伙人的激愤,只对上一个他还有逃生的机会去给主子报信。

葛根:“咱从来不做单打独斗那种不要脸的事儿。”

众人再次:“。。。”

寨主说了,能群殴就群殴,最大程度痛贬敌人保全自己,孤胆英雄做不得。

黑衣人险些气闭,这是哪里来的奇葩?不像是老对手啊。

“敢问,兄弟你是哪一来路?若是…老朋友,奉劝一句,莫要赶尽杀绝的好。”

“你不就是想逃吗,成全你,来吧,赢了我你就走。”葛根说着走了出去。

随着他走出去,张家人有种屋里突然不安全了的诡异感觉。

兄台,留步,地砖全给你。

黑衣人眼里精光一闪,已经在计划虚晃一招逃命为上。

葛根脚步越走越快,走到黑衣人面前也不停留,黑衣人才举刀,他一把扔了过去。

一团白雾爆开。

“啊——生灰粉,你耍诈!”黑衣人怒吼,眼睛烧疼,睁不开了。

完了,跑不掉了。

葛根冷道:“去你娘的光明正大,不死你死谁。”

见他倒在地上翻了几下,忙上前要拿下他,扳过肩膀一瞧,脸色一变,大叫:“快卸下巴!”

晚了,水匪们动作时,才发现,抓住的十几个黑衣人全口鼻流血,死了。

一个水匪掰开嘴细瞧,骇道:“竟然真的有牙里藏毒的。”

马蛋,大意了。

此时水匪们有些恼,他们倒是听过卫家暗卫讲,死士有这般手段,可到底没见过,方才也就没想起这茬儿,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一怒之下,纷纷提刀砍黑衣人的尸体,未冷却的尸体在张家正院里绽开一蓬一蓬血色暗花。

张家人噤若寒蝉,不知该作何反应。

葛根一肚子火没处发,又进了屋,身上不觉戾气翻滚。看了眼众人,问:“你家人都齐了吧?”

没人说话。

张夫人额头冷汗滴落,祈祷小孙孙已经出了府。

“齐了齐了。”

却是内室里传来的声音,张夫人脸一白。

只见一个婆子抱着不足一岁的小男孩被推出来,后头跟着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人手里还扛了个黑衣人。

扛人的把被扛的扔在地上,气恼道:“竟然真有人吞毒,马蛋,白忙活一场。”

张家人一惊,原来外头还有放风的。

张夫人不由去看喂了药丸熟睡的小孙孙,长长一叹,站起身来,颤颤问道:“诸位——”

“先别问。”葛根摆摆手:“咱们时间紧,你们有什么贵重好带的赶紧收拾了吧,这就走。”

这话听着好像——

长子惊喜道:“各位是来救我们的?”

“受人之托,保你们一命。走不走?”

张家儿子对视一眼,再看老母。

“走。”

葛根招手:“兄弟们去帮忙着。”

便各有两个汉子跟着各房的人赶着他们去拿东西。

帮什么?

稀里哗啦,砰砰通通,吓了张夫人一跳。

厅里已然一片狼藉。

“这——”

“入室抢劫。张夫人,我们老大嘱咐了,张大人书房尤其要关照,不然,您先去拿些出来?”

张夫人一惊,压下心思,立即扶着婆子的手往外走。

葛根亲自跟着她。

到了书房,葛根随手将一块帐幔拽下铺地上:“时间不多了,张夫人别太讲究了。”

张夫人忍着心疼,将张大人的孤本珍本各样宝贝和往来书信扔在帐幔上,最后略一迟疑,开了书架后的暗格。

葛根也不避讳,见她拿出里头的东西后,立即上前在机关处留下敲打撬搬的痕迹。

张夫人看呆,不由道了声:“委屈你们担坏名了。”

葛根在面巾后头笑了声:“算是学学这机关了,以后用得着。”

张夫人努力不去想后半句是什么意思。

“都拿好了?我要放火的。”

一听放火,张夫人更是心哆嗦,又搬了几部书下来,老头子的命根子哟。

葛根熟练的一卷一背,走在后头燃了火折子一扔。

“张夫人,你倒对我们也放心。”

张夫人淡笑:“我看人还有几分眼光,你们虽然看着不羁,但眼神正,不是坏人。”

葛根不由揉鼻子,大娘您知道站在您跟前是啥人不?

“呵呵,您得练练眼神了。”

张夫人再一笑,忽然想起什么:“你…之前一直在…内室里?”

“是啊,有几天了。”

张夫人和婆子齐抽抽,那是睡觉的内室啊。

“您屋里那地砖可真漂亮,尤其床底下那几块更精致。”

张夫人没了说话的兴致。

“啊,您放心,我只白天爬过床底。”

葛根解释,知道京里女人规矩多,要名节什么的。

张夫人嘴角抽抽,白天她也小睡的好不好?算了,她也一把年纪了。

回了正院,众人都收拾的差不多回来了,人人背着包袱,没带大件。

“壮士,咱们这就离开吗?”

外院书房的火势渐大。

张家人很着急。

“不急,再干一单。”

嘎?什么?

张家人眼睁睁看着一半汉子们翻墙跨院进了——左邻居家。

第二百零二章 兖城

张家人齐刷刷坐在正院里,隔着几重墙几跨院都能听见左邻居家的鬼哭狼嚎,然后,左边冒了火光。然后,火光大盛,叫喊声,哭嚎声,喊救命的,喊灭火的,热闹非常。

那边抢劫放火做的顺手,这边水匪也没闲着,把张家人没收起来的顺手又收了不少。

张家人竟只静静看着,有左边的映衬,自家府里烧着的外书房也没人放在心上了。

背着大包袱的半数人又翻了回来。

“五城兵马司的人到门口了,走吧。”

张家长子大惊,官兵来了?怎么走?

被张夫人一瞪,才反应来,是到了邻居家门口了,他们能趁机溜走。所以,这是声东击西暗度陈仓?

葛根看着张家长子那佩服的目光,淡淡忧伤,为啥总有人把咱往高大上上推呢?

怪不好意思的。

要走了啊,不舍望了眼地。

张家长子忍不住道:“日后我送您一屋。”也没见您对别的这么感兴趣。

葛根点头,这个可以有。

水匪们护着张家人从后门出去,暗处接连驶出一辆辆黑布大车,把张家人和所有的下人都载了走,一百多号人就在夜色中消失了。

水匪们甚至把猫猫狗狗厨房里的鸡鸭都放了出来,衬着隔壁的动静,猫叫狗吠的,也挺热闹。

一夜之间,京中两大员家被抢。一家人全消失了去,只留一地血。一家烧了一半,死了人。甚至,才被流放的张大人家,是天亮后,五城兵马司的人路过太过寂静的大门口觉得不对才发现出了事。

皇帝别提多怒极了。坐在龙座上,冷眼瞧着那仨。

张大人前脚走,后脚家里就出了事儿,家人全不见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里头跟这仨逃不了关系。就说嘛,张铭清那个老狐狸,怎么可能空手而回,现在看来,分明是手里握了证据不敢说出来。

兹体事大啊!

可怜他宁愿流放也不发一言,还是连累了家人被害。

没错,皇帝认定了张大人一家是被他哪个好儿子给祸祸了。

至于死了人失了财的左邻居家,皇帝没怎么想,摆明了是烟雾弹掩饰张家人失踪的真相。

朕不是那么好骗的!

宁王淳王裕王欲哭无泪,天杀的黑手啊,对天发誓啊,张家人绝不在他们手上啊。个个脸上无辜,父皇,儿臣比窦娥还冤啊。可看向对方,眼里全是疑窦,就是你动的手!

皇帝呕的要死,还不能当着人面骂的,只得将五城兵马司和京兆尹罪责一番,众臣不时就要齐齐喊声:有罪,息怒。

才平息一下,转眼看见万绿丛中一朵花,渁竞天静悄悄站在中间,人家说什么她听什么,人家跪什么她也跟着跪。那张平静平淡的脸,怎么就那么扎眼呢?

胸腔里又堵起来,想咳,皇帝死死咬着牙,才压了回去,更看渁竞天事不关己的死模样碍眼了。

脑子一热,前些日子跟几个心腹琢磨的想法就冒了出来,就那么冲口而出。

“国朝版图已三年无更,近日便重新制了。”

这话题转的好突兀,众臣有些茫然,只几位心里一惊,真要那样做?太…大动干戈了吧?

按道理,版图是地方但有变动当即跟进的,但这变动又不是时时发生,几年十几年不变也正常。此时大多数人努力回忆,最近没发生什么事儿呀,哦,公制地图太旧了?要重新印制?吩咐内府一声不就行了,值当皇帝亲口说的?

皇帝点了一个老臣出来:“你来讲。”

讲什么呀?众人懵。

花白头发的老臣就讲了,讲完,众人既懵又了然,看着渁竞天眼神莫名。

卫同一手在背后捏紧了拳头,恨不得把手指头握断,真是太…胡闹,心里又羞又愤。

渁竞天有些傻,这皇帝昏聩了吧?不是来真的吧?

别的州地皆未变,只持萦脘浦萁唤绱Φ馁鸪牵淮映州划到淦州来。

这皇帝什么心思真是长眼的人都看得出来。

可怜的渁竞天哟,就要带着水匪当炮灰去了。朝官如此想。

可爱的老皇帝哟,怎么总是想法子给自己送民心呢?渁竞天如此想。

“众卿可有异议?”

谁敢说有异议?

小金大人心底愤怒,望了眼沉默的金大人,不免颓然,他有什么立场去说话?便是父亲此时也只能沉默。

卫同想跳出来说不行,可皇帝此时说的是州地界限,又不是要大军舍了兖城,他一开口,众人便会怀疑他与渁竞天的关系,更让皇帝戒备了她。

“臣等无异议。”

见渁竞天仍是平静模样,皇帝不觉诧异,她该不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非得说到她面上去?

可直白的话却不能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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