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夕花朝-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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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妈已经把饭做好了!是在这吃还是去妈那吃?”越爸爸看到越妈妈抱着越夕进门,赶紧端着盆到了些热水进去。
“夕夕,乖乖,醒醒!”越妈妈轻拍了越夕几下,将她摇醒。
越夕揉了揉朦胧的眼睛:“妈妈,干什么?人家想睡觉!”
“先吃了饭饭再睡,好吗?夕夕肚子不饿吗?”
被越妈妈这么一说,越夕还很觉得饿了。越爸爸抱过了越夕,给她细心的擦了脸,又擦了手说:“夕夕,我们先洗干净了再去外婆家吃饭。越爸爸给夕夕擦脸,洗手手,夕夕真乖!”听着凶狠的爸爸对着自己那么小心温柔的说话,越夕是怎么听怎么别扭,因为记忆里爸爸都是很凶的,还打她。
越夕不安的在越爸爸身上扭了几下就不动了,闻着爸爸身上带着烟草和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她想到,如果爸爸永远都这样就好了。
越妈妈这时也收拾好自己了,伸过手来抱起了越夕:“走吧,去妈那吃饭。对了,你把夕夕的衣服带上,我给收拾好了放床上,我要给夕夕洗澡。”
越夕家现在住的房子就这一间,既没厨房也没客厅,洗澡吃饭都是去外婆家,到后来他们家分到一间一室一厅一厨的家,才分开吃的。
到了外婆家,越夕一眼就看到了外公,40岁的外公很年轻呢,而且外公很爱笑,眼角的纹理和嘴纹有些深,但是笑起来很像个弥勒佛。
“我滴小乖乖,幼儿园放学哒。来爱爱过里!”据越妈妈说,自己刚学说话那会儿,外公每天都教她叫外公,但是这两字别扭很难连着说啊,就只会说外外,但是口齿不是很清晰,结果就变成爱爱去了。
外公从越爸爸手里接过越夕,亲了亲越夕的小脸蛋,越夕的小脸蛋其实被外公的胡子扎得生疼,但是为了让外公开心,她装出一副被哈到痒的样子,咯咯的笑起来,果然外公也哈哈的开怀大笑起来。屋子里传出了一老一小两个开心笑声。越爸爸则在越夕进了外公怀里后,就转身进后面厨房帮忙去了。
“爹爹,恰饭吧,夕夕把我,我喂她恰。”越妈妈要从外公手里接过越夕,越夕却扭过头去不看越妈妈伸过来的手,而是转身紧紧搂着外公的脖子。
“哈哈,小乖乖要爱爱喂啊?爱爱喂小乖乖啊!”外公也顺着越夕,越妈妈只好把给越夕准备的饭放到外公面前的桌上,让外公来喂越夕。
越夕并没有让外公喂她,而是自己在外公身上扭了几下,让外公把自己放到身前坐下,然后便自己拿起小勺子,挨着桌子吃起了外婆为她做的肉蛋丸子。小孩子总是家中最先吃饭又最后吃完的,所以小越夕作为家中最小的一个,当然就有这项先吃饭的特权,不过往常是大人喂,从今天开始她要进化到自己吃,而且以后也不坚决不要人喂(太丢脸了!)。
“哎哟,我滴小乖乖还会自己恰嘟,真是好乖好乖啊。”外公开心地摸了一下越夕的小脑袋。越夕回了外公一个大大的微笑,然后又接着埋头吃了起来。真是怀念啊,外婆做的肉蛋丸子最好吃了。丸子不是很小,对于小孩子来说,要两口才能吃完一颗,大人们看着一脸幸福吃着丸子的小越夕,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嘿!今尼晚松恰啥里(今天晚上吃什么)?”一个公鸭嗓子送门外响起,接着一个人咚咚咚地跑了进来。
看见桌上的菜,就伸手去拿。
“啪!”越夕都替他疼了。
“哎哟!恩妈,我里肚子饿嘟!”外婆在公鸭嗓子伸手的时候,用筷子敲开了他的手。
越夕抬头一看,很像小舅舅哦,十四、五岁的样子,左手抱着篮球,满头的汗,一看就是刚打了篮球回来,手都没洗呢就用手捻菜吃,真脏。
“还好意思贡(说),你贡你刚搞啥子切咯,手过丝脏,先切洗一哈。夕夕我们不学小舅舅啊,小舅舅不洗手,不乖!”外婆先用H省话训了小舅舅接着又用Y省的方言对着边摸小越夕的头边说着,在得到小越夕的肯定回答后,才满意的往厨房走去。小越夕则是已经习惯家人这样不东不西的讲话方式了。因为越爸爸是Y省人,所以家里人和越爸爸说话用的是Y省话,而其他人说话则经常用H省,但是人在对话的时候就经常转不过来,所以有时候讲话就会出现这样一会儿H省话,一会儿Y省话了。
一阵忙乱过后,一家人围着一张大方桌开始了晚餐。
第四章一口一个蛆
越夕这几天过的简直就好比神仙般的日子,不用每天早起上班,不用周末加班,早上更是可以让妈妈伺候着穿衣、洗脸、吃早点,然后再被爸爸或是妈妈抱着送进幼儿园的小床上接着睡,直到她自己醒过来,这日子过的真是给什么都不换啊。
越夕盖着一床印着小碎花的薄被,在幼儿园的小床上醒过来,对着贴满了星星、月亮、小动物、花草的天花板发起呆。这是一间很大的卧室,占地面积有200平方米,挨挨挤挤地放着上百张小床,大部分的床上都睡着孩子,听到动静,越夕看了看周围的小孩子,有的已经醒了,只是躺在床上犯迷糊,有的还在小床上踢着被子玩,有的则还在梦中,但是基本上每天早上9:00保育阿姨就会来叫他们下楼做体操了,所以越夕也就差不多在这个点醒过来。
“咯吱!”木门被推开,阳光从门外洒进了这间充满童趣的卧室。
“小朋友,快起床了,太阳公公要和大家一起做早操哦,做完了早操就给大家发点心吃,今天的点心是面包和牛奶。”保育阿姨在说前面的时候,孩子们基本都醒了,但大多没什么动静,只有两三个坐了起来,但说到点心的时候,那一个个就像打了鸡血似的。从被子里跳起来,套上衣服,有的则是半天都穿不好在那着急,有的则是衣服都没穿好就想往外跑,有的则是怯怯地喊着:“老师,我不会穿衣服。”其他孩子见了,卧室里刹时想起了一片:“老师……”
保育阿姨们都很有经验,手脚麻利的给这个穿衣,给那个梳头,帮这个叠被子……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孩子们整整齐齐的在一楼的花园里排好了队,大班的一排,中班的一排,小班的一排。
越夕很悲哀的发现自己站在小班的队伍里,虽然她也很不屑站在大班的队伍里,但是站那也比站在这群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队伍里强。一大群小屁孩跟着前面的老师,跟随着音乐做着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动作,反正就是好玩,越夕为了让自己的身体能健康一点,不要动不动就生病,还是很卖力的动了起来,直到身上开始出了一层薄薄的汗,音乐停了。然后老师又带着孩子慢慢的走回各班教室。
这是要发点心了,也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时候,幼儿园每天上午10点左右会给孩子们发点心,每天的点心都不一样,有时是蛋糕,有时会是包子馒头,有时也会是其他零食,然后再配上豆浆、牛奶或是果汁,搭配得既营养又合孩子们的心意。
三个班的孩子吃的是一样的,就是分量不一样,面包和牛奶都是按着大、中、小来分的。
越夕拿着自己的那份,坐到了花台边的瓷砖上,边抬头看周围追逐打闹的小朋友们,边慢慢的吃着。恩,味道还可以,就是不够香,太甜太腻了,吃过后世花样百出的面包,越夕觉得手上拿的面包真是不怎么样!面包屑很粗糙不说,吃着还有股酸味,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像后世的面包心里还会夹些肉末啊、果肉啊、奶油之类的。
刚想到这,她突然看到面包心里有一条白色的虫在蠕动,那虫离她是那么近,仿佛就被她捧在手心里一样。
吓得她尖叫一声,把面包丢得远远的。
令老师听到了她的尖叫声,忙跑过来搂着她:“越夕怎么了?怎么了?”看着越夕一副被吓到的表情,她忙看了看周围,没发现什么,于是又问了越夕。
越夕盯着面包,仿佛要把面包看出个洞来,但是那面包上除沾了些灰尘,什么都没有,她又抬起手来看了看,手上也什么都没有。但是她很清楚自己刚才看到的绝对不是幻觉,这是怎么回事?
“虫、虫……”越夕边用另一只手指着面包,边想到刚才自己居然还咬了两口,就觉得胃里一阵一阵的胃酸在冒,想到自己如果像其他孩子一样狼吞虎咽的吃面包,那白色的虫子和面包屑差不多,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还不就吃进肚子里了……
想到这,她一扭头就开始干呕起来。这下可吓到令老师了,以为越夕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忙抱着越夕去卫生院。
卫生院里,越夕的胃已经平静下来了,卫生院的老医师张医生和令老师都围在床边。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吐了起来,今天幼儿园的点心不干净吗?”张医生边给越夕检查身体边问。
“没啊,其他小朋友吃了都没事啊,也不知道越夕怎么了就吐了起来,是不是她早上吃的早点不干净。”接着又去问看着已经好很多的越夕“越夕还记得早餐吃的什么吗?”
越夕点了点道:“早上吃的是米粉。”
“米粉?是路十字路口那家的吗?”得到越夕的肯定回答后,又说:“我早上也吃了那家的米粉啊,没事啊!而且我也看到有几个小朋友也在那吃的米粉。”应该不是米粉的原因。
越夕忙道:“老师,是面包里有虫虫。”边说边做出一副我好委屈可怜的样子。
“乖哦,不怕不怕,虫虫已经没有了。”然后又转身对张医生说:“可能是小孩子看错了,以为自己吃了虫子,所以在犯恶心呢!”张医生也深以为然,不过还是说:“这孩子体质有点差啊,经常生病,你让她家家长多注意一点孩子。”也没给孩子打针吃药什么的。
“知道了,谢谢你啊,张医生。”令老师抱起萎靡不振的越夕回了幼儿园。
“小令啊,你不知道,这面包真有问题,小越夕刚丢的那个面包被刘洋拣起来了,小孩子嘴谗,就想拣起来吃,还好小赵机灵,把面包抢过来要丢掉了,那刘洋就哭,小赵没办法,只想着面包丢了可惜,孩子要吃就把表面沾了灰的地方去了,结果把面包一撕开,好大一条蛆啊!恶心死人!怪不得小越夕犯恶心,肯定是在吃的时候,看见那蛆了。”大班的吴老师一看到令老师抱着越夕回来,忙凑上前去说道。
“哎哟,真的啊,那可不得了,其他孩子的面包里发现没?”这下令老师也顾不得其他了:“你说这厂务后勤的买的这什么面包啊,居然还生蛆了,如果让孩子家长知道,不定怎么闹呢,最要紧的是孩子别吃了出什么事!”
“嗨!你担什么心,现在这面包早进孩子肚子里了,谁知道哪个面包里有啊,就算有也让他们吃进去了,再说了,这面包养的蛆也没毒啊!”虽然吴老师这样说,但是幼儿园各班的老师在下午的时候还是密切地关注了孩子们,往常她们都会抽空在一起聊天的,今天可是在孩子中间不停穿梭着,直到下午下班,家长来接孩子的时候,除了有几个拉尿在裤子里的,衣服脏得不像话的,还有就是被其他大点的小朋友欺负哭的,也没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几个老师放心了。但是场里的后勤采买却被狠狠地罚了两个月的工资。这些都是后话。
而越夕则是被吴老师左一个蛆右一个蛆的给恶心到了,平复下来的胃好象又开始翻滚了。忙从令老师怀里跳到地上,噌噌噌几下就跑到楼上去了。
越夕站在二楼的围栏边,看着楼下快乐地跑来跑去的小屁孩,努力不让自己去想刚才的面包事件,看着这群无忧无虑的小屁孩,不禁撇了撇嘴,满脸不屑,殊不知她自己也是一副很臭屁的孩子样。她在想如果能让妈妈不要送她来幼儿园就好了,接着她双眼放光的望着离幼儿园仅有200米远的子弟小学,如果能直接就把她送去上小学该有多好啊,可一想到她现在的年纪就泄气了。就算妈妈同意,估计小学的校长也不会同意的。
她背过身子,靠着围栏,低头边把玩着手指头边想,她该为家里做些什么呢?她记得越妈妈说过。越爸爸就是从今年开始认识一些朋友学会了赌的,但是越爸爸的事业也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越爸爸跟老家借了些钱,然后到离本县不远的K县去开发煤矿,K县的煤矿在以后都是有名的,很大一部分人都因为这煤矿发了财,本来越夕家在初期也是发了点财的,但是经不住越爸爸赌啊,没两年就把家里能输的都输光了。
要怎么样才能让越爸爸既能把事业发展起来又不染上赌呢?现在看越爸爸还是很和蔼可亲的,不像前世的爸爸,把家里的东西全输光了,没吃的就抢她的吃,没钱买烟了就让越夕到街上去拣别人丢掉的废烟头,拿回家之后,用纸将还没用完的那截烟草收集起来,做自制的烟吸。一遇到不如意的事就抽腰上的皮带打越夕,甚至还打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