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惊梦3素年不相迟-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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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都是他的那句:你这个疯子!
她疯了,是被他逼疯的。
她是疯了,要不然怎么舍得把那么贵的东西扔到了楼下?她只想用疯子般的思维逻辑和行为方式来告诉他,她是多么不想他离开。
他头也不回地走掉,那么决绝,背影都那么令人陌生。
她没得选择,只想着用一些方式来再次激怒他,哪怕他再冲上楼来狠狠骂她疯子也行!
然而,楼下的年柏彦没停留多久,在与她对视了仅有几秒钟后转身,朝着地面停车场方向走去,他甚至都没上前去看一眼摔得骨碎的屏风。
是谁说的夜色如墨?这个形容一点都没错,素叶的手指生疼,眼睛也生疼,全身每一处细胞都在叫嚣着疼,因为她看到年柏彦的身影渐渐地被夜色吞噬,眼睁睁地看着他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夜风呼啦啦地从四敞八开的窗子闯了进来,吹得她长发飞扬,她闻到了深秋的凉,每呼吸一口肺部都胀着寒。“嘭”地一声关上窗,她的身子靠着墙壁缓缓下移,最后跌坐在地上。
她哭得像个孩子。
她不知道年柏彦能去哪儿,或许回他自己的家,或许回公司,又或许他真的一气之下去找其他的女人?一时间她哭得更凶,心中升腾起难以言喻的恐慌,因为她发现,如果不选择打电话找他,除了办公室她竟然连他能去的地方都不知道,维系她和他似乎就只有办公室和电话,如果有一天电话打不通、办公室里他又不在,她又将会去哪儿能找到他?
她从没见年柏彦这么生气过,冷得像冰,寒得陌生,他不像其他男人似的暴跳如,亦没有对着她大呼小叫,却用了他一贯不近人情的方式来宣告他的怒火和不耐。
他看向她的眼神,是能让人凉到骨子里的情感。
他是开始厌恶她了吧……
连她都厌恶自己了,是她忘了,她忘了愤怒时所说的话就像是一把双刃剑,伤了他的同时也伤了自己,她忘了尤其是女人在争吵的时候千万别翻旧账,可她不但翻了,还以曾经那么严重到影响了彼此友谊的事件来攻击他。
她恨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走得迟缓,却从未停下脚步。
素叶像个凌乱的娃娃,倚靠在墙角,全身都凉透了也不见年柏彦返回的身影,她听不到走廊的脚步声,也听不到他拿着钥匙开门声。
是啊,她从未听到过,他说他配了她家的钥匙,她是那么想要听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当素叶终于扶着墙站起身来的时候,她的双腿都已经麻嗖嗖地不能动弹,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后,等恢复了知觉她才扯过件外套冲出了房间。
又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房门开了,她回来了,泪痕还挂在脸上,怀里抱着被她刚刚一气之下扔下楼的白兰屏风,屏风的骨架没了,摔得七零八碎的不能要,她拾回了白兰双面绣,上面还沾着深秋的霜露。
她是真的疯了。
平时都不舍得多碰一下的东西,在她心里那么那么珍贵的东西,却遭到了她的如此对待。
窝在沙发上,将那张双面绣平铺开来,泪眼朦胧时总是乍隐乍现在千灯镇时的情景,他在琼花飞舞间伫立含笑,英俊的侧脸是对工作的一丝不苟,她不就是深深爱着他这点吗?
泪水终究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滑落,她哭得比刚刚还要凶。低头看着白兰绣上面的字迹,那唯美的字句像是讽刺她似的,一滴泪水落下,在“未晚”二字上轻轻洇开。
未晚?
她和他真的未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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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深秋大多数都是阳光甚好,天空很高,颜色湛蓝,令人心情正好。但显然的,素叶和林要要都不在其中。
林要要的伤势恢复得不错,这是唯一能令素叶欣慰的地方。午后她找了个空闲来医院看要要,顺便将她推到花园透透空气。有银杏树的地方必然是美的,素叶便将林要要的轮椅推到了满是银杏叶铺落的地方停下来,抬眼看着不远处湛蓝的天空略有发呆。
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年柏彦在做什么。
距离上次争吵已过去了两天,她和他没有任何形式上的来往,或见面或电话,他没打给她,她也迟迟捏着手机没打给他。
多年的朋友心有灵犀倒是一点不假,林要要看出她的心事重重,轻声问她怎么了。素叶绕到她身边,直接坐在了厚厚的银杏叶子上,林要要一见赶忙呼,赶紧起来,多凉啊。
素叶一下子想到了在南非年柏彦中弹时,醒来见她光着脚第一句话就是要她穿上鞋子……
眼角和鼻腔同时酸胀了一下,敛睫,再抬眼已强行压下想哭的欲望,轻轻笑着说叶子落得很厚,没事。
林要要不是没看见她眼角一闪而过的光亮,继续追问。她则轻轻摇头,良久后盘起了腿儿抬头看着林要要问,你觉得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你呀……”林要要偏着头仔细想了想,“很要强,很聪明,对朋友很仗义,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刀子嘴豆腐心是夸我还是贬我呢?”素叶认真地问。
林要要思考了一下,“算是夸你的词吧。”
素叶“哦”了一声,“那说说我的缺点吧。”
林要要闻言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今天的素叶没穿职业装,浅红色碎小格子衬衫外套一件宽大到膝的米色针织毛衣,下身是一件十分贴服身材的牛仔打蒂裤,配有一双跟她里面衬衫颜色相搭配的平底秋鞋。披肩长发挽上了脑后,被她随意抓成了十分慵懒的丸子头。
阳光细碎地打落在她身上,她的肌肤看似更细腻滑腻,背后远远的都是大片的金黄色叶子,时不时的还有银杏叶从她身边飘落,如果林要要会画画的话,一定要把眼前这一幕给画下来。素叶一直都很美,在林要要眼里她不像个快要三十岁的姑娘,皮肤细腻得会令二十岁的姑娘都为之嫉妒。
只不过,今天的素叶眼角眉梢染上的寂寥,令她有一种格外说不出的怜人。
素叶见林要要笑得诡异,忍不住挑眉,问她怎么了。
“难得啊,自傲的你怎么有勇气听自己的缺点了?”
“自傲?是我吗?”素叶皱眉。
“有一点吧,不过你不是曾经跟我说过吗,自傲的人往往是因为自卑,小叶,你自卑吗?”
素叶听了后愣了下,她从未感觉到自卑,但遇上年柏彦之后就真的有了这种感觉。
“能说点别的吗?还有什么?”
林要要连想都没想直截了当,“你贪钱啊,钱就跟你的命似的。”
素叶噎了一下,要不要这么直接啊?
“还有,你这个人呢身上棱角太多,性格不够圆滑,不过这也能说得通,往往越是有才华的人性格就越是乖张。”林要要给了她个台阶下。
素叶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我谢你的高度赞誉啊。”
“客气什么,都这么多年朋友了。”林要要心情看上去不错,跟她开起了玩笑。
然后又问她是怎么了。
“真的没什么,我想自我剖析一下不行嘛。”素叶双腿伸直,伸手在腿上轻轻锤了捶,这一刻她才想到在爱情这个课题上谁都帮不了她,林要要是谈恋爱了,但也失恋了,甚至选择最极端的方式来缅怀爱情,她无法从她身上取经。
这样一来算下去倒是绝望,她身边竟没有一个爱情成功者,总不能让她去跟舅妈谈爱情吧?
林要要见她有心隐瞒也就不追问了,略有吃力弯身,轻轻拾起了一片银杏叶在手中把玩,看着叶子出神。素叶见状后心口有点疼,林要要经过这么一折腾真心是瘦了不少,尖细的下巴都快能成凶器了。又想起年柏彦冰冷回绝的模样,心底更加沉重。
“要要……”轻轻叫了一声名字后,她抿唇,想着接下来的措辞。
林要要看着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良久后素叶叹气,语气尽量放得轻松,“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工作环境又或者是,换个职业做做?”
林要要不解。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最好找个能令自己身心愉悦的环境来好好调养自己,鉴定师的工作太累人了,我之前在精石的时候就看见你经常加班。”
林要要闻言轻轻摇头,“其实我挺喜欢精石的环境,而且我也喜欢鉴定师的工作,如果有一天不做了我还能做什么呢?”
素叶垭口。
能重新激起林要要对工作的热忱是好事,这代表她的抑郁症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但同时的她也深深担忧,怕当要要在面对未来的工作变动后会再度引发她的心理问题。
连双面绣都不如
起风了,漫天飞舞的叶子,空气有一丝薄凉。
素叶起身打算推要要回病房,叶子飘落间便看到了丁司承从不远处走过来,素叶对他再心生怨怼也不得不承认一点,在黄叶飞落间,他看上去着实是迷人的。浅灰色高领套头毛衫,配同系炭色长裤,打远远那么一看犹若画中人物似的出现。
在以前,素叶是指在没有遇上年柏彦之前,每每见到丁司承朝着她们两人走来时她的心就跳得很快很快,可现在她除了对他还残留的不悦外就剩下麻木了,她的心不再狂跳,就这样,能够心平气和地看着他如画中人似的走过来。
心头不由感叹女人终究是薄情的,她就这样把自己的那份暗恋给葬送了。
丁司承出现在医院一点都不奇怪,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完全的把自己诊所的事情放下了,不管是愧疚也好,补偿也罢,总之只要是素叶来都能看见丁司承在,她知道他还是听取了她的意见,暗自治疗林要要的抑郁症,当然,丁司承也顶了不少压力,例如林要要的沉默不语,例如林家二老每每看到他愤恨的眼神。
所以当素叶看到林要要再次选择沉默后终于忍不住说道,“要要,你是怎么想的?”如果她不想看见丁司承,那么她就准备接手林要要的病情。
林要要安静地看着越来越近的丁司承,良久后才轻叹了句,“还是你告诉我的,凡事总要面对。”
素叶深吸了一口气,气管生凉。
很快丁司承上了前,他没看素叶,在林要要面前停住脚步后俯下身将她身上的薄毯拉高一些,温柔道,“该回病房了。”
林要要轻轻点了点头。
丁司承起身,站直后这才将目光落到素叶脸上,语气很轻,“交给我吧。”
素叶攥着轮椅的扶手,久久没松手。丁司承就伸手过来,从她手中不着痕迹地拉过轮椅,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下后推着要要就离开了。
秋风中,两人的背影越来越远。
素叶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两个,心底深处有说不情道不明的感觉,有点闷闷的,还有点窒息。轻轻转身,目光却不经意瞟到了远处一株银杏树下,那里伫立着男人的身影,颀长伟岸。
是叶渊,她连他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也许叶渊也压根没注意到素叶发现了他的存在,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远方,默默注视着林要要坐在轮椅上的背影……
素叶的心口像是有蚂蚁咬过似的。
爱情,果然是折磨人的臭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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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石集团的会议几乎是连轴转,从未来的品牌调整规划到马上面临的中秋推广,从M100…1的持续开采情况到M100…2钻石储量评估标准检测汇报,从利用投资来进行宣传途中所遇问题到接下来入驻BRIGHT商场一事,年柏彦事无巨细,见完了客户开会,开完会再去跟银行谈贷款,谈完贷款再去谈融资、谈完融资再去亲自盯柜台、盯完柜台再去D会所……
连续工作了近四十多个小时,许桐给他算着时间,足足两天没怎么合眼。
窗外又被夜色染浓,会议室的灯光依旧刺眼,已经十点半了,这是年柏彦下午回公司后的第五个会议,品牌部五组负责人挨个汇报工作内容,从中秋节到离之不远的圣诞节,每个节日的到来对于品牌部来说都像是一场战斗,而年柏彦是不允许他们打败仗的。
会议桌主席位上年柏彦面无表情地翻看品牌部上交的规划文件,连轴转的他眼睛里出现血丝,钛灰色衬衫领口下是若隐若现的抓痕,很细的两道,却足以引发众人的暧昧猜想。但汇报者当然不敢浮想联翩,见年柏彦在看到第三页时眉头皱了皱,声音顿时矮了一截,语气开始了小心谨慎。
果不其然,在下一秒时年柏彦便将手中的文件直接甩到了汇报者面前,纸张稀里哗啦响得人心发慌,汇报者一下子就懵了,止住了话。
年柏彦身子微微探前,双臂搭在会议桌上,双手交叉,幽暗的眼连同他眉间的川字纹暴露出他极大的不满和不悦。
“这就是你加班了7天做出来的东西?”他反问,不是咆哮的声音,是近乎水般平缓,却出了奇地令人不寒而栗。
汇报者大气不敢出一声。
许桐在旁停止了动作,下意识看向年柏彦,这一看着实暗惊了一下,他是极少这么怒火外露的人,今天他是真动怒了。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