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墨弯弯画-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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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50
太过阴暗,封荣转身起盏琉璃宫灯,光影如大放焰火。暗乌变色,焰火飞舞到帘幕中。
那里,只有面巨大的银镜。
镜子反射光芒过于刺目,封荣不禁伸手挡在面容之前,焰辉还是落在眉目间,水银的影,清晰潋滟,镜内境外模样的凌厉的神色,让寻来避在暗处的德保不由得个激灵,慌忙无声退出去。
封荣兀地转身步出侧殿,扬声喊道:“香墨呢!香墨呢!”
没有人敢耽搁,不多时香墨便出现在他的眼前。
还不待话,封荣把揪住的肩膀,饥渴的吻下去,力气大到将香墨的唇咬破……他蓄意的将那个伤口越撕越大。
手指伸到衣服里去,抓索着柔软硬挺起来……
欢爱是让他宁静下来的最好良药,眼前人的身体可以肆意践踏,疯狂的搓揉着,撕咬着,啃噬着……裸露的肩胛上已经带出血丝……
“痛……”
香墨略挣扎,便被推倒在黑暗的地板上,然后封荣贴过来……
晓窗外,顶上,浓云尚未散开,低低压着殿檐。他们的头顶,那盏琉璃宫灯歪倒,却还亮着,银黄间含着微红,晕黄的光线由暗及亮,红花。被扯在旁的碧色罗裙的层层折纹,暗红的绣花,墨绿的枝桠,隐在仿佛日色碎片的暗影中,被染得浓荫如墨。
欢爱本就没有什么贞洁烈意,情动跟心动背道而驰亦不稀奇。
封荣紧紧压住香墨,带着怒气的粗暴硬物触碰着……香墨呻吟着,把腿支起来,环绕住他的腰身。细细的吐着气息,蓄意的让自己和他的厮磨,随即分离,再厮磨……再分离……
耳边隐隐的还有阕厚重、平和的戏乐,大抵是奏到收梢处,突地就跳出管清脆、欢跃的笛音。
而就趁着抹余音,封荣用手抓住香墨的腰,硬直进入……
费力的呼吸着,容纳入他,腿如藤蔓般紧紧缠上他的腰身,将两人身缠绕贴合得更是严紧密,努力的适应突兀而至的涨满。
封荣也在呻吟,可那股怒火却仍没有消散,唇齿仍旧下着力随着腰身的动作撕咬,却更加的,慢慢地膨胀,慢慢地饱涨……犹如春日枝头花蕾,沁在靡水之中,颤抖着丝丝饱满起来。
呼吸渐渐无法自持……却执拗的找香墨的眼睛。可看不到,没有再看他,随意的歪着头。
抹烛光莹莹,闪闪,勾画出个寂静的颜色。周围的事物模糊,眼中香墨那刻般的剪影却无法形容地清晰,紧紧蹙起的眉间,纤细的淡蓝血脉,却连眼角也不曾看他眼……
封荣突然的无法呼吸。心里那巨痛的跳,有什么终究不能满足!
琉璃宫灯中的红烛放射着光芒,伸出只手拿出红烛,灭明描绘在细长的手指和洁白的肤色间,虽然微弱,却始终不会熄灭。
恍惚着,烛泪滴到香墨蜜色起伏的胸上,像血般耀眼;
痛慰的感觉瞬间穿刺胸腹,香墨激烈的弓起腰,往后仰起身子,似在凝聚所有的痛楚,清晰的看到高高挺起的饱满肌肤上怒张起来的青色的血脉。
“嗯……啊!”
毫不掩饰的叫出声来……那片刻间,身体的每寸都在紧缩又放开,再紧缩,几尽痉挛。
他低吟着深深埋在香墨身子里,久久不动……享受着痉挛……
两个人的喘息同时响起。
仰起头,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封荣的动作,胸膛不停的起伏,冒出层细微的汗珠。他将耳朵贴在颈项,可以听到血流汩汩狂乱的跳动着。
内殿墙壁是锈色的,四面挂有异常醒目的枣红挂毯,粉白粉红的杜鹃花沿着毯成簇成团,昏蒙蒙中,变成种阴惨惨的褐色,犹如干涸的血渍,刺的香墨轻轻的侧开脸,目光也不期然迎向封荣。
他的双眸亮而秀丽,仿佛在看着,又仿佛没有,眼神好象迷乱,手伸开着,索性整个红烛印在的胸口。
比之刚才更加剧痛袭来,香墨抑制不住的扭动起来,却仿佛不是挣扎,只是迎合。
手指滑过的起伏的肌肤,冰冷、细腻,用唇触摸起来时平滑到如同蜂蜜色的绸。
被烫的地方很快肿起个血泡,用舌尖轻轻的、舔着那薄薄的,犹带着火辣的层,猛的咬下,香墨再次震颤着,十指紧收抓住他的后背,无法自持的收紧全身,紧紧的箍紧那个深埋在身体里的异物!
爽慰的他不禁头又埋下去,啃噬着那颤抖跃动的颈项,感觉着那阵阵的收紧。
他们的的呼吸和他们心跳就响的要破碎……唇舌里弥漫着血的味道,血的咸腥……
陡地,他几乎疯狂开始移动。
快慰中又夹杂着疼痛,带着残暴的欲望从身体的最深处的爬升脚趾、腰身、臂膀、手指……几乎整个人都要麻痹掉般。
香墨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渐渐舒张开,异样的亢奋里似乎也忘记痛楚,好象在笑,好象起喘息呻吟着……在动动的随着他的喘息而抖动……
封荣觉得自己是要疯!就样的凌虐,是如此的快感!
汗水漫漫在封荣的背上,香墨的手指的顺着那些汗水在触碰着……
他的身体非常的瘦,人手指犹如麦色的纹身,攀爬在其上随意而动……背下是纤细的腰,然后是光裸的腿……直下去……抚摸着,直到他完全静止下来。
怒火终于消失,或者隐藏起来。
合51
杜江的寿辰时,因冬无雪而含苞不放的梅花,突地绽开。嫩白绯红弥的烟霞漫整个东都,连色都变得暖暖,风若春时,冬的阴悝似乎就不再存在。
李太后按照往年的惯例,将千锭刻有“寿”字的金锞子用的金黄和明红的绸缎包裹,装在锦袱朱红描金大漆盒里,送到杜江府第。
此时,大陈皇宫的角落里正悄悄滋生着李太后与李氏的流言,据闻李原雍已经舍弃太后,独自执掌李氏。但李太后阴狠跋扈已经年,样的流言到杜江寿辰时,仍只是流言,没人敢真正的去质疑李太后的权威。
东都官场突兀的平静中,杜钧梁顺利担任吏部尚书的职务,几日来在自家的宅邸陪伴杜江接受来自各地官员的拜访,又想出别出心裁的法子,请各人自渭河上,乘船入杜府拜寿。
精心装饰的笔锭如意船,紧随在御用龙舟之后,香墨站在船上,身侧迎风而立的就是封旭。是狩猎以来两人首次相逢,香墨尽量不去看他,转眼去看被京畿卫屏蔽的渭河沿岸。但,终究没有办法忽略掉封旭。
簇新团龙朱红长袍,腰间玉带青红相半,其末纯红,在日影中闪着金蓝色的光芒,衬着他本就白皙的肤色,益显得高贵冷峭。
顺着缓滞的水流,船经过相国寺,遥遥可见,塔林鳞次栉比,通体皆用水磨白石砌造而成,像豆蔻年华的少尖葱般的手指似地树立着。顶盖琉璃瓦浮雕飞、嫔伽,层层繁多奇妍,倒真是应前朝子的赞言——金碧辉映,云霞失容。
封旭出身凝望着,突地在香墨耳边低声:“虽不是夏时,仍是冬日,们终究是同乘船,游渭河……”
香墨陡然巨震,自攥着手不自觉时,用极大的气力。满腹倾诉,如烈岩翻滚煎熬。良久,终究抬首:“对不住。”
侧首时,竟是从未见过满眼温存,眼底却也有丝似曾相识的悲凉。
塔林中翼角皆悬持铃铎,风过时声曳而走,深远悠长的带过他所有已到唇际的慨叹与追问。静半晌,滞涩地:“陈瑞的两千精骑借着祝寿的名义,已到东都外,只是京畿卫盘查严谨,进不城内。”
香墨没有半惊色,默然颔首道:“到的么快?并不是个好时候,也并不是个好时机。”
封旭缓缓退开步,整整围于颈曲的白狐裘领,微微笑意犹在嘴角,眼底却是片戾气:“陈启……已把漠北的蝎蛛毒给杜子溪。”
香墨轻笑,不改颜色:“京畿卫三卫是皇帝亲随,两卫实是杜氏的朋党。那么慢的毒药……倒是便宜太后和李原雍。只是……不知道皇后有没有为准备分……”
绵长的渭河,贺寿的垂直蜿蜒更长,太后、皇帝、皇后的御舟,终于驾临杜府。等诸人行过三跪九叩首的大礼,便开始宴席。
正堂设宴的所有桌几都是乌木包金,上呈金镶绿玉酒杯,金镶的象牙筷。台上的戏班子,是李原雍专程买来送与杜江的,律是绸缎新裁的戏衣,真金足银的道具。
同是封王,陈启和封旭相携而座,陈启也不用特别避讳的附首,唇角笑意又加深许多:“三十万两的戏班子,李原雍好大的手笔。”
封旭望着台上刀马花旦武丑游走的流光溢彩,缓缓道:“盐课、厘金都归他收用,些不过是九牛毛罢。”
香墨位居两人对面,同上首的封荣样,幅百无聊赖地,心不在焉的样子,眼风扫过时,精巧细腻的勾檐画枋,青纱九层随风舞时,堂外四下隐蔽处跸警的侍卫的香麻飞鱼袍,若隐若现。
台上照例的场面戏后,出人意料的上百名垂髫之年龄的孩子,手捧寿桃,齐声祝道:“宝婺星辉延六秩蟋桃瑞献祝千秋!”
众人阵阵惊叹中,皇后杜子溪起身,抿得紧紧的薄唇在望向杜江时,方露出笑意:“父亲,莫嫌弃儿礼薄,儿敬您杯,祝您寿同南山不老翁!”
杜子溪手举起酒杯,今日并没有穿太过累赘的礼服,只着件大红织金妆花绣“洪福齐”夹衣,衣袖缠枝牡丹的折纹像水上的浮光绚丽轻软。
酒是杜府自酿的,埋放近百年,四溢芬香。杜子溪亲自执起酒壶,斟满两杯,杯呈倒杜江面前,杯自己仰首尽饮。
杜江见精神奕奕,难得的好神色,微微俯身,揖礼道:“臣叩谢娘娘恩。”
按例要喝尽杯中酒,杜江眼光略略转时,已有人上来用银簪试探,方饮而尽。
不过是寻常祝酒,可不知为何香墨心头突突地急跳几跳,似要撞出去般。却也不及细想,杜子溪转头又对上首的李太后笑道:“母后,今儿是好日子,儿臣也敬您杯。”
罢,又饮而尽。
李太后静静看住,杜子溪纤细的五指锢在凝霜白瓷杯子上,眼里是层阴寒,映不进满院的红彤喜色,幽幽的层青气。
将的表情收到眼底,李太后心底,心慢慢的往下沉,迟疑时,旁李嬷嬷拿出银针,在酒中探探。
过半晌,银针并未发黑,才呈给李太后。
李太后笑道:“大病初愈,就不陪满饮。”
便只抿少半杯。
众人冷眼旁观,见累累赘赘的五层锦衣,凤冠、翠翘,九钿样不缺,齐齐整整,可仍旧面色掩不住憔悴,遂知身子到底不曾大好,不过是不肯坠身份,强撑罢。
四周窃窃私语之声起伏,用李太后恰好能听闻的音量,汇作股股暗流。
封旭不觉用手指从杯壁上描金荷花瓣上抚过,入手细腻,唇上挂着的笑意轻飘,眼神不过是轻轻动,对上陈启,随即各自弹开,好似什么都不曾有过。
堂下乐师鸣钟击磬,乐声中,杜子溪款款行至李原雍面前,宝蓝裙堆叠十六幅,绕膝赤色绣波澜江山,步步之间清晰展开。杯中的酒似也被满堂喜色渲晕的绯红,散发出浓冽的香气,几欲窒息,胸口不禁微微急促起伏,但仍举杯道:“按例子溪应叫李大人舅舅的,您不嫌弃,就喝杯。”
李原雍倒不想杜子溪会给自己敬酒,言笑间皆滴水不漏,愣愣,忙起身道:“不敢不敢,折煞微臣。”
思量间,想着那边李嬷嬷已试毒,便口饮尽。
杜子溪含笑转眸,那双深若幽潭的眼睛里,只是透着层暗光,嵌在脸上,像珠子似的,和封旭的眼轻轻撞,便粘在起。
看不透封旭的心里,想必封旭也是看不透的心。
“青王别怨最后敬才好。”
温柔的声调。
只是太过温柔。
正堂内外灯烛早就盏接盏燃,浓光淡影稠密地交织着,将杜子溪笼罩在片妃色的光晕中。
封旭眼神飘飘,有些事情,他已经看不透……
样想,封旭顿时觉得闷得透不过气来,层层的汗打透身上的锦袍,仿佛蚕茧般被裹住,连呼吸都不畅起来。
迟疑的时间虽不长,但席宴之中的人皆察觉,不觉嗡嗡声四起。封旭手中紧,面上笑道:“不敢,臣谢娘娘恩。”
罢,以袖掩面,喝尽杯。
如昼的烛光如蝉翼般铺开,戏台上云鬓裁新绿,霞衣曳晓红,浓丽得刺眼。陈启本出着神,回过头来,不妨正与杜子溪的视线相遇,心头猛地震,忙梳平眉峰,扬唇笑:“不敢劳烦嫂嫂,自己喝尽便是。”
合52
杜子溪也不再什么,原不胜酒力,似有薄醉,便有些醺醺然。
落座时,封荣拉住道:“可别喝多。”
另只手却把玩着腰间的白纱长带,万寿无疆结的式样,每每费上小半个时辰方能扎成,透过光色,在地上形成若有若无的晕影,清水般,静静迂回指间。
周遭鼓乐热闹的境地,封荣那双眼睛明亮得逼人,温声笑语,听来那么清晰,却又那么遥远,仿佛隔着道看不到的屏障,无法触及。
立时,隐在杜子溪眼中那些个绵狠的,凄惶的,毒药似的戾气,彷若只是昙花现,散于无痕。
旧日时光冉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