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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佞臣与皇后-第2章

小说: 佞臣与皇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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菖蒲抢在履霜前道,“侯爷!这茶是姑娘亲自做的,奴婢们都没有经手。”

履霜闻言低下了头。成息侯温和地拍了拍她的肩,转头对窦阳明道,“听见没,府里的蜜脏成这样,待会儿你替我好好骂一骂管事的人。”

窦阳明忙应下。不想菖蒲又道,“。。。早上蜜送来的时候奴婢看过,是干净的。。。”

这一下,成息侯再也说不出话。

尚夫人尴尬地笑道,“这。。。”

她女儿窦萤更是快人快语,“我说,表妹是不是不愿来我们家啊?”

“说什么表妹,是堂妹。”成息侯严厉地看了她一眼,纠正道。随即摸着履霜的头,安慰,“今天你也累了,早点回去歇着吧。晚上爹来看你。”

履霜默默地点头。

“慢着。”窦宪忽然制止道。他从腰间抽出长剑,抛掷给菖蒲。

菖蒲不敢接。长剑铿锵一声落在地上,众人都浑身一震。

三公子窦笃“哟”了声,“二哥这是?”

窦宪不睬他,自顾自对菖蒲道,“把鼠矢切开。”

菖蒲满面疑惑,“公子这是何意。。。”

“切开。”

菖蒲看向成息侯。见他没有阻止,告了声得罪,捧着窦宪的长剑去切那颗鼠矢。很快,它就被分成了两半。

窦宪用脚闲闲地踢起长剑,重新握在手里,又拿着它遥指地面,“请爹仔细看,这颗鼠矢的里头是湿的还是干的?”

“。。。干的。”

窦宪挑眉道,“倘然是四妹放的,那从这盏茶做起到如今,怎么也有一个时辰了吧,鼠矢早该浸湿了。”

成息侯不由地变了脸色,扫视起场中众人。

窦宪笑道,“爹只想,方才谁的话最多,履霜进府,谁的怨言最大。如此,冷箭是谁所发,也就不言而喻了。”

尚夫人顿时花容变色,“宪儿,你可别血口喷人!”

窦萤亦上前一步道,“我娘不过是担心伯伯,这才多说了几句!”给胞妹窦芷使了个眼色。对方朝她微微地摇了摇头,示意别胡闹。她不屑地白了一眼,又飞了个眼风给弟弟窦笃。

窦笃眼珠一转,嚷嚷道,“大伯,二哥竟用御赐的长剑来切鼠矢,这也太。。。”

他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奇异的“嗤”的一声。

窦宪转动手腕,冷冷把剑送进了菖蒲胸口。菖蒲的惊叫还没有出口,窦宪便迅速抽出了剑,又给了她一击。

尚夫人母子四个都惊叫了起来。就连成息侯也变了脸色,“你。。。”

窦宪以剑柱地,优雅地欠身,“既然剑洗干净了,孩儿就先告退了。”

即便窦宪收场的话说得好听,可成息侯还是动了怒,大骂血染家庙不详,坏我窦氏者,必宪也!责他跪于家庙一天一夜。

窦宪也不反抗,懒洋洋应了声是便跪下了。

跪得久了,膝盖渐渐受凉,他仗着年纪轻,也不放在心上。不想傍晚时,天竟变了,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他两年前曾在一次马球赛中意外坠马,膝盖受伤,如此逐渐觉得寒气侵入膝盖,酸痛起来。

正咬牙硬撑着,家庙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他冷冷道,“我不吃,出去。”

不料来人没有像先前那样应声退下,反而踢踏踢踏地走近了他。他不免怒气上涌,转过脸呵斥,“窦顺,你听不懂我。。。履霜?”

履霜的头发上滴滴答答地掉着水珠,她轻轻地蹲了下来。

窦宪看的直皱眉,从袖间掏出帕子掷给她,“怎么撑伞的?”

履霜握住帕子,弱声道,“侯府的伞太大了。。。”

窦宪嗤的一声笑,“傻姑娘,那是他们哄你,故意给你一把大的。”

“没关系,以后我可以和窦宪一起撑。”

窦宪心里略舒坦了些,哼道,“这么大的雨,还出来?”

“。。。来看看你。”

“怎么,心里愧疚?放心,我不是为你。我本来就看不上他们那。。。”窦宪的话刚说了一半,便忽然觉得身上一暖,履霜整个人都靠了过来。她抱住他的腰,细声说,“你冷。”

她说的笃定,窦宪不免有些尴尬,“放屁。我是男子汉大丈夫,阳气不知道有多盛。走开!”

履霜固执地说,“你冷。”

“我看是你冷!”

先前长随窦顺来时,悄悄地捎来了披风,窦宪为人强硬,怎么也不肯穿,是以一直搁在蒲团上,此刻他忽然想了起来,随手拿起,兜头兜脑地把履霜盖住,擦起她长长的头发来。

履霜手脚并用地挣扎着,“别盖我!”窦宪觉得好玩,逗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履霜带着哭腔喊,“我不要!黑!”

窦宪停下了作乱的手,鬼使神差地把披风掀起了一个角,钻了进去,“那现在呢?”

履霜停止了挣扎,一双眼睛亮亮地看着他。窦宪觉得有趣,握住她的肩膀笑,“喂,来亲我一下。”

履霜疑惑地看着他,一双眼睛干干净净的。

窦宪被她看的耳根作烧,只是强撑着绷紧脸,“呐,我救了你,是不是?如果今天没有我,你自己说你。。。”

他话还没有说完,履霜已经凑了过来,在他脸颊软软亲了一口。

窦宪脑中轰然一响,倏然掀开披风,吓的后退了好几步。履霜歪头看着他。

窦宪指着她道,“哎,窦履霜。。。你是不是个傻子?!”

第3章 花灯节上

四月初八,花灯节。

天才暗下来,整个城市的华灯便都被点亮了。

窦宪鬼鬼祟祟地拉着履霜的手,小心避着府里的侍卫们,往前跑。见履霜跑的跌跌撞撞的,他回头斥道,“想出来,你倒是喊的比谁都响。可你能不能跑快点啊?”

履霜指着裙子,委屈地说,“我也想跑快点,可我的裙子这么长。”

“嘿,一点点大的人,连耳洞都没有,学大人穿长裙?你下次能不能不穿啦?”

履霜委屈地瘪着嘴,“那你以后能不穿裆裤吗?方便。”

窦宪听后愣了好一会儿,才拍了拍她的肩,竖了个大拇指。

总算,两人有惊无险地跑到了围墙那儿。窦宪随口道,“腿抬起来。”

履霜愣了一会儿,下意识地并紧了双腿。

窦宪等了一会儿,见她始终不吱声,不耐烦道,“小傻子,你聋啦?”蹲下身去掀她的裙摆,手顺着探进去,一路往小腿走。

履霜顿感千万只虫子在小腿上爬,惊呼一声,想也不想地朝他面门踢去。

窦宪没有防备,惨叫一声,整个人往后跌倒。履霜松了口气,蹲下身去抚小腿处绸裤的褶皱。

然而窦宪很快就捂着脸冲了过来,“傻子,我问你,踢我做什么?!”

履霜见他来势汹汹,贴着墙,几乎要哭出来,“你,你乱摸我。”

“放屁。”窦宪听的气急败坏,想也不想就两手在胸口比划起来,“你有这个?”又伸到臀上去比划了一下,“还是这个?”他强硬地把履霜摁到墙上,蹲下身,抬起她左脚。

履霜咬着袖子一抽一抽的,正打算哭,忽听窦宪道,“。。。脚底还算干净。”放下了她的左脚,转而又去抬右脚,对着月光打量,“这个也,也还行吧!”放下了,利索地蹲在了墙边。

履霜迷茫地问,“。。。怎么?”

窦宪不耐烦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让你踩着翻墙啊。还愣着做什么?想让我踩着你上去?”

履霜忙说不要,一手握住近旁的粗树枝,一手提起裙子,往他肩上踩。

窦宪“唔”了声,“你倒不重。”话刚说完,便感觉履霜在他肩上原地踏了两步。忙伸手打了她小腿一下,怒道,“傻子,你干什么?!”

履霜怯怯地说,“我站不稳。”

“你脚瘸了?”

“不是。。。你肩上的肉太松了。”

窦宪冷冷地哦了一声,“傻子,抓着墙,我要站起来了。”慢慢地直起腰身。又道,“那上面有个螭吻,看见了吗?伸手去抓它。”等履霜抓住后,用力把她往上面一送,履霜忙连滚带爬地上去了。

“瞧你那傻样。”窦宪不屑地哼了声。后退几步,飞身纵掠而上。他自得于翻墙的姿势好看,正想夸耀,不妨上的太急,屋顶的砖瓦滴溜溜地被碰掉了好几块。不远处巡夜的侍卫们听见响动,纷纷侧耳道,“怎么啦?”“快去看看。”他忙按下履霜的头,提心吊胆地趴伏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侍卫们才走了。窦宪刚想舒口气,便听履霜撇着嘴,悄声说,“瞧你那傻样。”他被堵的说不出话,好长时间方讪讪道,“我先下去,一会儿你也跳下来。”说着,飞身而下。随即对着屋顶喊,“下来吧。”

履霜紧紧攥住身下的瓦片,摇头。

窦宪安慰道,“没事,这不高。”

“你都十七岁了,如果这还觉得高,那你就是个矮子了。我才十四岁,我还是个孩子,我不能跳。”

窦宪急道,“你怎么这么烦啊!”张开双臂道,“那这样,你跳的时候,我在下面接着。”

履霜扁着嘴说,“我不跳,摔断了腿就长不高了,我要抱。”

窦宪跟她僵持了好一会儿,见实在拗不过,才终于认命地去不远处的茶棚里偷了一把竹椅,踩上去,把她抱了下来。

窦宪提心吊胆地把竹椅还了回去,牵着履霜在街上随意走着。远远地,看到一座灯火通明、奏着丝竹之乐的楼。一个穿着水红色对襟长裙的女人叉腰站在门口大骂,“混帐东西,懂不懂孔门规矩啊?”一个瘦弱的、作书生打扮的男子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声音嗡嗡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女人不耐烦听,挥了挥手,身后的几个壮年男子顿时对书生拳打脚踢,完事后像是丢麻袋似地把他远远丢了出去。女人拍了拍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地重新回了楼里。

履霜咬着嘴唇,不忍道,“那人是不是被打死了?咱们去看看他吧。”

窦宪哼了一声,“落魄书生,有什么好瞧的?我最看不上这种人。”

履霜有些惊讶地说,“可是舅。。。爹也是文臣呢。”

窦宪淡淡道,“不然我还不这么说呢。

履霜渐渐反应了过来,试探性地问,“窦宪,你将来是想做武臣吗?”

窦宪不假思索地说是啊,“纵马驰骋、铁骑踏断,何等快意!。。。只是以我的身份,别说是武将了,便是谋个低微职位也艰难。陛下的为人很好,可宗室其他人,哪里会有他那样的心胸。。。”

履霜想也不想地接口,“有和陛下一样的人的。”

窦宪哼了一声,“小孩子家,说话倒轻巧。”

履霜有些发急,“有的,就是有。窦宪以后会变成霍去病那样的大将军。”

“好好。小孩子家,嘴这么甜。”窦宪揉着她的脑袋笑了起来,“一会儿给你买汤圆吃。”

履霜抱住他的手臂,很高兴地点了点头,又问,“你念的学堂,里面的女先生也这么凶吗?”

“啊?”

履霜指了指前面的楼,“她说孔门。。。”

“大晚上的,哪家学堂会开?再则学堂开在闹市里,那书生们还学个屁?瞧你那脑子。”窦宪没好气地举起左手圈了个圆,又拿右手食指伸进去,道,“孔、门,前面一个,后面一个。懂了吗?”

履霜茫然地看着他。窦宪被她看的尴尬,挥了挥手道,“好话不讲两遍。走走,带你去买花灯。”

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便来到了一间卖花灯的摊位前。

卖灯的老头儿笑吟吟地招呼道,“两位好啊,小铺的花灯,每猜对三个商谜便赠送一盏。怎么样,来试试吗?”

窦宪皱着眉问,“不能直接买吗?”

老头儿摇头笑道,“花灯节,拿钱去买灯那未免俗了。”

窦宪道,“那行吧,我猜猜看。。。。一月复一月,两月共半边。上有可耕之田,下有长流之川。六口共一室,两口不团圆。。。什么东西?有这个字吗?”

身旁的履霜歪头想了一会儿,轻声问,“是用吗?”

老头儿笑着说是,“姑娘再看下一个。”

履霜念道,“画时圆,写时方,寒时短,热时长。”

窦宪在手心胡乱地画着,“。。。阳?。。。人?。。。口?”老头儿皆摇头否认了。

履霜问,“日?”

老头儿笑眯眯地说是。

窦宪接连两次都没猜着,气的脸都黑了,对履霜道,“最后一个让我来!不许你讲话!。。。自东向西,自南自北,无思不服。”他沉吟了一会,扬眉而笑,“是蜘蛛吧,一定是蜘蛛。”

老头儿笑着点了点头,指着满墙的花灯道,“请两位随意挑一盏吧。”

窦宪满墙里瞧了一瞧,兴冲冲对履霜道,“拿那个葫芦!”

履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个花灯被做成了上下两瓣,通体涂了黄漆,看起来异常地蠢笨。她扁着嘴问,“你为什么喜欢那个啊?”

窦宪不假思索地说,“葫芦,福禄,多好的彩头啊!还漂亮,结实。”

履霜的嘴角抽了抽,“你还觉得哪个好看?”

窦宪又指了一个绘着三羊纹的花灯,“三阳开泰,吉亨之兆。那个也很好。”

“。。。。。。”

见履霜一直不说话,窦宪不免催促了一声,“快挑呀。”

履霜忽然灵机一动,问,“这满墙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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