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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我在春天等你-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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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挺聪明的女人,一点就通,悄悄把他送的付燕的照片拷进戚博远的电脑里。

那条,他在网上看到戚博远杀妻案的新闻,他一声叹息,戚博远的表现没让他是我。能够死在所爱的人手中,也是一种幸福。以后,她不必再疑神疑鬼,患得患失。

晚上,他特地打了个电话回家,钟点工阿姨接的,说付燕病了,在床上躺了半天。

有几缕阳光从厚厚的云层里漏了下来,但雨并没有减弱,这就是传说中的太阳雨,汤辰飞双手合十,默念道“走好!”然后重新发动了引擎。

路虎一直往前驶去,十字路口,一律左拐,很奇怪,这样子也能开到拘留所,可见有些缘分是注定的。

他把车窗摇下半扇,隔着密密的雨帘看向拘留所的大门,当然,钟荩的身影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汤志为用什么样的方式让她出来,还得做一大番文章,以后,她是不能在检察院待下去了。换个工作也好,她不适合做检查官,她是聪慧,但没一股狠劲。

莫名其妙,他想,如果她不是钟荩,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与他相亲的女子,他们的关系会发展成什么样?

没有可能发展的。她不是钟荩,他就不会和她相亲。他从来就没指望过任何女人能带给她真正的快乐与幸福。

爱情,痴人说梦而已。

阳光又躲回云层里,远处雷声隐隐,雨又大了。

一串水花溅起,银色的凌志噶的在路虎边上停下,一个身影从里面冲了出来,跑进了拘留所。

没打伞,头发蓬乱,衣衫皱皱的,给人的印象很不佳。

是那个卷毛律师,这么早就来看钟荩了,真挺仗义的。汤辰飞嘲讽的挑了挑眉,松开手,路虎慢慢往前滑下。

一把黑色的大伞挡住去路,伞下的人对着他微笑挥手,脸上写着,嗨,我等你很久了。

汤辰飞下意识朝后面的行李箱看了看。

车门拉开,抖落一伞的雨珠,“对不起,把你的垫子弄湿了。”那人抱歉的说道。

“我以为你会打电话给我的,凌瀚!”汤辰飞的心奇异的安定下来。

“面对面更方便交流。”凌瀚用指尖擦拭着窗玻璃,拘留所立出来一小警员,东张西望的,像在等谁。

“要不要进去看看她?”汤辰飞问道。

凌瀚摇头“我们走吧!”

他没有说去哪,汤辰飞也没问,仿佛路虎认识方向。路上的车和人都多了起来,渐渐有点堵。

“吃过早饭没?”汤辰飞扭头问凌瀚。

凌瀚笑笑,目光凝在后视镜上,拘留所已经看不见了。“我以前经常不吃早饭,但我怕钟荩跟着我学,我才坚持每天都吃。”

汤辰飞撇嘴“她不怎么吃糕点。”

“她只喜欢海鲜饼。”凌瀚眼中溢满温柔。

“我们这样说她,她耳朵该发烫了。”

“会打喷嚏吧!”凌瀚抬手抹了抹衣领,发觉车在向郊外开去。

岩土的站台挤满了人,一把把伞像花朵似的绽放在雨中“我很久没这么悠闲了。”汤辰飞说。

凌瀚淡淡回道“和你相反,我已经悠闲很久了。”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下来,专注的看着雨刷摆来摆去。

弯道多了起来,转的起伏很大,远处山峦隐隐。

“那是梅山,山上植满了梅树,因而得名,过去一点是烈士陵园,挨着的是公墓。”汤辰飞突然抬手指了个方向“我妈妈就葬在那里,后来迁过来,挺小的一块地,花了十万块,还真是死不起。”凌瀚抬头看他“汤少说出这样的话,有点奇怪,你在飞鸿的股份就近亿。”

汤辰飞的股份在飞鸿用的是一个化名,他现在在公司的身份是顾问,他意味深长的瞟过去一眼“写什么论文,你开家侦探公司算了,大材小用。”

凌瀚没理他,继续说道“宁城为了迎接X届全运会,大建场馆。那一年,省里城建预算比往年增加了三倍。你负责调研审批计划,很巧合,几个大项目的建筑商都是一个叫飞鸿的名气并不响的公司,总经理叫解斌,公司员工不到二十人。飞鸿很快把工程分包给真正名气响亮的大建筑公司,便在施工现场挂上他们的名称,这样就没人关注到飞鸿,这一年,飞鸿公司盈利八千万,后来,飞鸿又涉足药品、汽车、水利工程、城市园林其他方面,赚多赚少,解总向你汇报了吧。”

汤辰飞嘴角浮起一丝玩味“是的,他像我汇报了”当看到那张他开着路虎的照片,他就猜出这些事迟早也会东窗事发,只有解斌自欺欺人,以为万无一失。

呵!

“你什么时候换这辆陆虎的?”凌瀚问道。

“不记得。”

“花蓓印象肯定深刻,那辆黑色的奥迪,午夜的电话,寒冷的天气,她和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呆在路边半小时,不久,你就是开着这辆陆虎接她去碧水渔庄吃海鲜。”

“还有没有?”汤辰飞笑问。

“录像带收到了吧?”

“我没看。”他让解斌去过戚博远小区找过几回,凌瀚还是抢了先。他真没想到录像带这一块,不过解斌倒是学到不少东西,在酒店警告常昊、钟荩来第六街区时,早早就把摄像头弄坏了。

云层越来越坏,给人感觉是离天很近,路面上开始积水,前方是个急转弯的陡坡处,陆虎到底性能好,油门一踩,就冲了上去。

山下雨雾弥漫,置身山中,犹如漫步云端,回首处,宁城的高楼大厦远如村庄,汤辰飞兴奋的吹了声口哨。

凌瀚笑了,笑得有几分同情“以权谋私,索取高额回扣;撞车逃逸,找人顶罪;还有两起间接谋杀、陷害国家公职人员,涉及毒品交易。。。”

“凌瀚,你是挺有能耐的,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说一千道一万,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话放在法庭上是没人相信的。”

“你还有第二个选择么?”凌瀚语带忧伤。

汤辰飞把车停了下来,时间也像完全停滞,雨声啪啪击打着车窗,他的心跳也随之快起来,似乎置身在深寂的午夜里,浓重深沉的黑暗里。

“我提醒过你,一次又一次,你都没有理睬。”山道边一株白色的野蔷薇被雨水打得凋零了,这种花,越是阳光明艳,香气越浓郁。

此刻,香气散尽,残叶飘落。

“你还真把我当哥哥了?”汤辰飞戳着胸口吼叫道“我没你这样的弟弟,你要是个男人,别玩阴的,站起来和我斗呀!”

凌瀚无力叹息“都这么灰暗啦!”这城市,这风景,一切都没有变,而一切都已经面目全非。

汤辰飞突然萎了,眉宇间全无往日的张扬潇洒,声音越来越低“我没有办法,我回不了头。我这里有个洞,空着、黑着,我没有一天快乐过,我渴望有谁能真正的爱我,哪怕一天,我就不用走这么远了,我已经很累很累。”

“我们都患了病,只是我的病有药可控制,而你的没有药能医治。”

“悲哀的是,你亦没有真正痊愈的哪一天。”

“药物的作用是有限的,不然世上就没有离别了”

“但你比我幸福!钟荩她。。。很爱很爱你。”

两人再次沉默,直到平静。

汤辰飞突然大笑起来“我知道终有这么一天的,但是没想到会有人作陪,你呢,做过什么梦?”

“我梦到我会结婚,三间的平房,大大的院子,院门对着田野,春天看油菜花,冬天在院子里一家人打雪仗,有一双儿女,男孩有些调皮,女孩爱撒娇。我疼女儿多点,她偏男孩些。”

“可惜。。。”

凌瀚打断他的话“不可惜,我已很幸福。”

“妒忌你!”汤辰飞挤挤眼。

凌瀚居然点点头。

“妈的,这气氛让人心烦,听首歌吧!”汤辰飞打开了收音机,音乐台里有个女声伴着吉他轻吟浅唱。

“什么歌呀,唱的这么悲悲切切。”汤辰飞准备换台。

“就听这首吧!”凌瀚说道。

信箱出现一张美丽的明信片

那一句话是你离开的玩笑话

搁在我心里灰堆成了塔

你就这样的拨开了它

你说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

我们死也要在一起

。。。

“父母没得选择,我还是不要下辈子了。”汤辰飞头往后仰去,脚蹬向油门。

凌瀚开了窗,长长的吸进一口气。雨中的空气是那么湿润,元理论城市的喧嚣,带着山野的清新,他感觉到了许久没有的清凉,仿佛还闻到了花香。天空中掠过一道闪电,他看见前方的小径曲曲折折,不知通向何方,山雾散去,山峰露出一角。

哗哗的雨声从远处飘来,他说“我们走吧!”

5。

上午,拘留所。

常昊的吼声差点把拘留所的天花板给戳个洞。

他对助理说,律师虽然也俗称打嘴仗,但并不是单纯的吵嘴,你说出的每句话都得占着理,镇得住对方,不能图一时的口舌之苦,更忌情绪失控。

此刻,他却有点控制不住。

“我不接受这样的解释,什么叫误会?如果你们误会而杀了人,是不是也不需要负法律责任?你们随意怀疑我当事人吸毒、非法持有毒品,不来回调查,这对我当事人造成了心理上、身体上、名誉上极大的伤害。你们必须向我当事人出具正式的书面解释,并作出精神赔偿。不然我将正式向法院起诉你们滥用职权。”

值班警官火大了,他还真没见过这么不知趣的人,都无罪释放了,快快令人滚吧,把这当假日酒店,想赖着呀!“随便,你想怎样就怎样!”

常昊眸光一寒,“你以为我在无理撒泼?”

“你这样的我见多了。”值班警官冷笑。

“不,你还是见少了,所以不知后果的严重性。拘留分三类:行政、司法和刑事。我想你们是把我当事人定义为刑事拘留,公安机关对于被刑事拘留的人,应当在拘留后二十四小时进行询问。若被拘留人被批准审理,则依据《刑事诉讼法》处理,若无罪释放,则被据六人可以要求国家赔偿。”

值班警官眼睛眨个不停,规定是这样,但从来没有人要求赔偿过。

“你以为赔偿是个天价?”他轻蔑地问道。

“不管,即使只要一元,只是一句话,那也是我当事人的权利。”常昊态度倨傲的俯下身签字“我该去见见我当事人了。”

值班警官朝傻坐在一边瞠目结舌的小警官呶呶嘴,让他带常昊去领人。

“常律师!”门卫又进来几人。

值班警官抬头,是认识的,忙笑着招呼“牧处长、景局长,哪阵风把你们吹来了?”

牧涛和景天一只轻轻颔首,没有作答,目光看向常昊。

常昊不知为什么,当时肌肉抽筋似的抖了抖“你们?”

牧涛先说的话“钟荩这件事不是个误会,而是被人陷害。”

“有证据了?”常昊冷冷的睨了一眼值班警官。

“这件案子涉及面之光之深,暂时不对外公布,只怕犹如推到了多米诺骨牌。上面紧急把景局长调过来,和检查院一同办理此案。”牧涛神情非常沉重“检察长现在让我来接钟荩检察官,让她一起参加这次调查。”

“犯罪嫌疑人是谁?”常昊才不管那么多,他只关心钟荩的清白。

牧涛抿紧了嘴唇,他侧过脸看看景天一。

景天一叹了一口气“汤辰飞全交待了。”

常昊惊住:“他自首?”

“凌瀚他。。。给我们留下了一段录音。”

“留下?他去哪了?”常昊心一沉。

牧涛无言,只是叹气,景天一也沉痛的低下头去。

灰暗有天空像是在哭,雨下个不停。

只不过近来三天,走出拘留所,钟荩觉得恍若隔世。

她似乎不能适应这样的气温,不住的打着冷战,脸颊却又怪异的红着“多少度?”她眯着眼,问常昊。

“三十四”常昊回道。

钟荩抓紧衣襟,头扭去,她看见牧涛、景天一,“你没有通知凌瀚?”

常昊沉默,或许是雨声淹没了他的声音。

“他大概在小屋等我,我爸妈他们?”

“牧处长没有惊动他们,只讲你出差了。”

“嗯嗯!常律师,这次又没法你了。”钟荩不下台阶,身子有些摇晃。常昊在后面托了她一把。

“不会白帮忙,我会寄账单给你的。”常昊瓮声瓮气。

钟荩回身朝他笑“打个折扣,太贵付不起。。。凌瀚?”一阵劲风吹过,落下几片树叶,她揉揉眼睛“哦,看错了。”

刚刚经过的知识一个形似凌瀚身影的路人。

“钟荩,你先回去休息,其他事我们稍后再谈。”牧涛说道,与常昊交换了下眼神。

常昊拉开车门,扶着钟荩上车,“先去趟小屋,我要看看我的生日礼物。”钟荩羞赧的皱皱鼻子。

“你在发热,我们先去医院。”常昊替她系上安全带时,感觉到她的体温异常。

“哪里惹,我明明觉得冷。”钟荩说道。

常昊轻轻摸了摸她的脸,眼神复杂,过了一会,他很文艺的说了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钟荩想笑,嘴角弯了弯,没有成功。她没再反驳,全身没一处是像被绳索捆绑,呼吸艰难,手脚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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