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小女子-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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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没事吧？会吧！”多多浑身抖得跟触电一样，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那辆右侧被撞得凹陷下去的巴士，祈祷着，但心里的恐惧不管怎样都压不住——就像潘多拉魔盒。一旦开启，那些负面的东西就收不回来了。
“哦，嗯！当然。当然！我们要相信她！”林可彤把脑袋点得飞快，几乎要把颈椎磨出火来。
“我以为她会跟上，结果……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早爬出去……”大丽干脆哭了起来，为自己没能留在车上劝她放弃这种危险的行为而愧疚不已。
“她什么事都没有。你哭什么！”秦羽超呵斥着，攥紧了拳头。
大家都忧心忡忡的时候。只有孙舒最沉默，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她才试探着问道：“她怎么样了？车开了吗？撞上没有？你们快告诉我啊！”
……好吧，这种情况下，应该感谢她打破紧张的气氛。
同一时刻，林雪的巴士像一头出笼的猛兽，蓄势之后，咆哮着猛冲出去！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那样快的速度，在林可彤等人眼里，竟然仿佛慢动作般逐帧慢放；时间像突然停止了一样，被撞得漫天横飞的残肢似乎被定格在空中，把天际笼上一层灰败的血红……下一秒，车子狠狠撞在墙上，巨大的撞击力让车子由车头开始，像风琴一样折叠起来；然后，“轰”的一声，腾起一团红色的烈焰，带起滚滚浓烟，巨大的气浪掀翻了周围的一切——巴士，爆炸了！
林雪当然看不到这壮观的一幕，事实上，当那面墙离她越来越近的时候，她能看到的，只有一面墙而已——会注意到墙上的水泥刷得非常粗糙，甚至能看到一缕缕刷子留下的痕迹——而当车子与墙面接触之后，林雪突然很想骂人，因为这面墙要比高德柱想象的更结实！
对啊，就跟这辆军用巴士一样，军工出品，品质保证！
——她只来得及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然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仅存的一点意识，似乎让她听到了野兽的悲鸣？也许是黏黏……
昏迷对林雪而言不过是一场悠长而惬意的休假，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昏迷着，却无法清醒。耳边总是有些悉悉索索的动静，有些听上去像说话声，好像还有人在哭泣；她感觉到自己像货物一样被搬来搬去，有时还会被人握着手，或者亲吻脸颊。等一切都平静下来，林雪开始出现幻觉，大部分是前世今生的过往在脑子里“快进”。她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去分析——这只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而已，它自动调取记忆，目的在于刺激陷入昏迷的病患赶紧醒来……
她什么都明白，灵台清明、识海澄澈，只是，这样一个安静祥和的“电影院”，总好过末日里的东躲西藏、勾心斗角吧？所以，她不想醒过来，不想！
直到有一天，“电影院”里竟然开始播放“恐怖片”！血肉残肢什么的都可以忍受，最让林雪受不了的是一段短短五秒的“默片”：一个男人的下半脸，粗糙的皮肤，裂开他酱紫色的嘴唇，露出满口残缺的黄牙，领子上一圈黑黄的汗渍，还有那件陈旧的灰色毛毡风衣……一切的一切，让她都觉得非常恶心！
也许正因为这段记忆对林雪的刺激最大，所以大脑开始反复播放，甚至还逐渐“配音”，希望把“默片”变成“正片”。即便林雪把它藏在记忆最深处，初始的各种变音、变调、语焉不详，还是在大脑卓越的运作下被修复了，于是，林雪“看”到那个男人蠕动着嘴唇，一字一句地说：“我猜，你也不是那么刀枪不入嘛！”
“啊！——”林雪终于睁开了眼睛！
现在是晚上八点，末日里标准的入睡时间。负责守夜的大丽听到林雪的尖叫，立刻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到她身边，惊喜地大喊：“快来啊，她醒了，她终于醒了！”
“我怎么了？”林雪感觉喉咙干得难受，想坐起来，手脚却不听使唤。仿佛回到重生时的那一幕，也是大丽陪在身边，但那时候她的手里还有杯热牛奶。
秦羽超第一个跑了进来，他先是咬住自己的拳头，随即扑过来，俯身抱住林雪，在她额头亲了又亲，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瘦了好多，眼睛下面一圈淡淡的黑影，面颊凹陷进去，手臂好像瘦得只剩骨头了——林雪任他抱着，心里莫名的感动。
“你终于舍得醒过来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整整昏迷一个月了！”林可彤含泪跪在她身边，抱怨着，指责着，愤怒着，却把她的手掌贴在自己脸上，破涕为笑。她怎么这样憔悴？头发乱得跟草窝一样，脸上虽然整洁，肤色却暗淡无光，原本就不大的脸蛋又缩小了一圈……等等，她说什么？一个月？谁昏迷了一个月！
孙舒走过来，伸手摸着林雪的脑袋，林雪感觉有点奇怪，因为，她好像是直接摸在头皮上，指尖的凉意甚至让林雪打了个寒颤。
“你真吓死我们了！”孙舒也是笑中含泪，“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简直就是一块人形木炭！右侧肩膀被掀飞了巴掌大小的一块儿皮肉，全身上下80％以上烧伤，双腿、躯干、手臂、锁骨等部位共有十处以上骨折……知道老教授叫你什么吗？——‘凤凰’！他说，你虽然伤得很重，但恢复很快，右肩上的伤口甚至当天就痊愈了，身上的焦炭剥落后皮肤光洁如新，最神奇的就是骨折的地方，复位就能自行长好！简直就是奇迹！”
“你的头发都被烧光了，刚长出短短一层……没关系，慢慢长，人没事儿就好了！”多多还以为她脸上迟疑的表情是来自对发型的担忧，连忙解释。
“没关系，我比较习惯光头造型。”林雪说得是真话，却逗笑了一屋子的人。
屋子？
可能睡太久，脑袋发木，竟然总这么后知后觉！——这当然是一间非常整洁的屋子，屋里摆着一应家具，面积还不小呢。
“这是什么地方？”林雪在秦羽超的搀扶下艰难坐了起来，却没有力气自己坐好，只能任由秦羽超抱着，倚在他的怀里。
林可彤笑得更加开心：“都是借了你的光，我们现在住在中部基地的山顶别墅！”
山顶？林雪又被吓住了——她布局良久，确实想要入驻这里，但山顶这个位置，可是大大超出她的想象！
第九十九章 什么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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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是基地里最有权、有势、有钱的人才能居住的地方。
林雪本来觉得能住山脚下就够不错了，现在竟然一举登顶，不知该羡煞多少旁人。
看出她的迷惑，林可彤立刻解释说：“你那‘惊天一撞’真的撞出了声势，首先，福康正一先生被震惊了，突发奇想地认为你身上有失传已久的‘武士道精神’！所以，为了表现自己的崇敬之情，他在基地里调动了自己能用的所有资源，直接把咱们送到了富人区。”
“武士道精神”？真是个烂借口！林雪撇撇嘴，继续听下去。
“其实我们在山脚下的富人区就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就被送到了富人区的半山腰，是我姐姐帮的忙。”林可彤从床底下拿出一瓶没有任何标志的矿泉水来，只看瓶体就知道是“康”牌的，她用杯盖接了一点水，小心翼翼地喂林雪喝下去，“宋家三少很有势力，手下有一支基地里最精锐的军队——第四军，高连长他们回来就被归入第四军了，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
这水入口酸涩，尝着像过期了。林雪努力看着瓶子里的水，发现里面漂浮着很多沉积物，像柳絮一样灰白得晃动。原来，虽然是矿泉水瓶，里面装得却并不是矿泉水。
“基地里供水紧张，所有水源都被污染了，只能接雪水或者雨水。可是，这些天一直没下雨，我们的水也是三少从军队物资里扣下的。”林可彤见她把水含在嘴里，却皱着眉头不肯咽下，立刻猜到了她的想法。
屋里都是眼巴巴瞅着她的伙伴，林雪有些忍俊不禁。在她昏迷的这一个月，他们肯定过得是忍饥挨饿的苦日子，连喝的水都是馊的。好吧，既然醒过来了，这点福利还是有的。于是，林雪微笑着去转动她的戒指……
突然，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的戒指，不见了！
怎么回事？戒指呢！明明就在左手中指上，怎么会不见！里面装着末日以来她到处搜罗的各种“宝贝”，更有宏光百货里的高档货色。还有最最重要的食物和水！怎么可以不见，怎么可以！林雪想掩饰自己的慌张，但倔强的嘴角却止不住地往下勾。任谁看了都知道出事了。
“雪？”秦羽超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迟疑着，呼唤她的名字。
“啊，我……”林雪赶忙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举目望去。大家都在充满渴望地看着她呢，于是着急之余又多了一份意味不明的愧疚，“我的空间还在，但是，东西，找不到了……”
所有人齐刷刷地倒吸一口冷气。林雪瞬间感觉自己都要缺氧了。
“你的空间……怎么会……没有吃的吗？你说的泉水呢？哪怕只有一点也可以啊……”林可彤结结巴巴地说着，却眼见就要流泪了。
林雪昏迷的这段时间，没人给他们开小灶。虽然生活在山顶，但根本没有任何收入。林可彤既要安排人手照顾林雪，又要跟基地的各方势力打好交道，而她手里又没有任何可以增进联系的“礼物”，就连日常生活也只能依靠军队的接济。
这些也就罢了。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一块压缩饼干是几个人一天的口粮，喝的水又腥又臭；生平以来第一次饿着肚子睡觉。第一次拉肚子拉得直不起腰，但分配的手纸却很少，上厕所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尤其是“小日子”来的时候，简直生不如死啊！
本以为林雪醒过来一切都会改变，结果……完了，忍不住了——林可彤的眼睛已经水汪汪的，想到伤心处时，豆大的眼泪立刻“扑簌簌”地滑落，因为，真的压力好大啊！
“别担心，只要我还活着，东西总会回来的！”林雪连忙安慰道，林可彤哭得像个孩子一样，任谁看了都知道她实在是忍耐到了极点。
林可彤哽咽着，擦了擦腮边的泪水，开始自我反省：“看我，怎么突然哭起来了！大家都一样受苦，我有什么好受不了的！和山下的平民相比，我们的日子也算不错了！只要你没事就好！”
“就是，宋军长带我们参观基地的时候，一区二区那些人连衣服都没有，破衣烂衫的，咱们至少住得暖和。今年春天来的晚，现在风还很硬呢！”胡子连忙凑嘴说。
林雪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我把队里的物品都收在空间里，你们过得会比现在好很多……”
林可彤破涕为笑，掐了掐她的面颊，说道：“你啊，总能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明明是我公主病犯了，和你有什么关系！对了，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住到山顶的别墅吗？”
“哦，为什么？”林可彤有点要开心起来的意思，不能不凑这个趣。
“这就要多亏学生们了！他们在下三区把你塑造成了救世女英雄，每个向他们打听你情况的人，都会被你的机智勇敢、冷血果断、美艳动人所震撼！民众的呼声非常重要，军方不能不考虑，所以，我们在这儿了！”林可彤高兴地舞动双手，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
“美艳动人？说你呢吧？民众的呼声是否重要，要看当权者需不需要！我猜，他们现在急需塑造一个英雄人物让众人景仰，以鼓舞整个基地的士气。只是这件事闹得比较大，他们才不得不选中我，如果人民真的重要，高速收费站就不会被封死了！”林雪从前世开始就瞧不起中部基地那些唧唧歪歪的当权者，如果是由军方直接领导可能还好些。
才说了这么一会儿，林雪就没劲儿了，估计伙伴们也没什么东西喂她，再加上都一个月没下床走动了，身体难免虚弱。重新躺下后，林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娄家姐弟才是无情的，真是白救他们了！求生者小队就住在咱们隔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竟然从没过来探望过！”林可彤的声音听上去好远好远，远得就像飘在云端……
到目前为止，几乎所有的棋子都发挥了作用，最后这步棋根本不是林雪执子，是高德柱决定的去留，所以，也不能强求娄兰回报什么。不过，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林雪这边，他们才能住到山顶；而娄兰又是依仗什么，才能让求生者小队也住进来呢？
不过，这和林雪没有任何关系，她现在只想睡觉，但还是强打精神，问了一句：“有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