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很坏综民间故事-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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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啦啦前后四个大门的仆役都来了,站得很直,一问,都摇头。今天除了你们两位,可没别的外人进来。
大师父很尴尬,下不来台了。还是年轻人脑子好,马文才救了场,“把我们关在门外的那小孩呢?怎么没把他喊来?”
“那就是个小孩儿,能干嘛?他就代他家大人看一会儿。”
“啰嗦什么,叫来叫来!”
小孩儿不多时被喊了来,这多人盯着,有些害怕,一五一十把从看门起看到什么人都说了。说来说去,都是家里认识的人,彼此也有人证。
祝父的怒火就快忍不住了。
大师父问:“小孩儿,你早上四更天就爬起来看门,不困吗?”
小孩子也不会撒谎,挠挠脑袋道:“困。正好是公子出门去官衙那会儿,有些管事哥哥姐姐就从我看的偏门走,我都困得不行了,还要开啊关的,索性开了一会儿,有个老太婆差点跑了出去。”
“什么老太婆?”
“我也不认识,佝偻着身子,裹着大衣服,不知道哪个院里害了病的,估计想偷溜出去,都走在门口了,我正好醒了,看到她背影,连忙抓住了赶了回去。”
大师父一拍大腿,“就是她!娃娃,那老太婆不是要出门,她是为了要进门,故意装作往外走。这只狐狸好狡猾,以为躲进了贵府上我们便不敢来搜查,可她万万想不到,我们与贵府可都是老熟人!快快,把祝家里里外外的老婆子全都请出来,一个不要留。”
不一会儿,会客厅里站满了老婆子,有的人不知道情况还奇怪,怎么着,这是要选美纳妾?怪害臊的。
“互相熟识的站到一起去,但凡有不认识的,就给提出来。”
不一会儿,婆子们三两抱团,都站稳了,只有一个,看上去步履有些蹒跚,走到这边不要,走到那边不准。大师父箭步冲上去,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一手泰山压顶般扣在那婆子头上。
众人皆惊,这和尚要打死人了!
祝父也惊,难道他也是世家出身?不然怎么能随便杀人呢?
大家又怒又怕又好奇,听得“嗷呜——”一声,似是野兽悲鸣,那婆子一身衣服像脱壳一样落在地上。那和尚拨开衣服,从里面抱出一只半死不活的狐狸来。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彼此看看,后怕不已。
这狐狸一身红毛,嘴角淌血,只有半条尾巴是白的。大师父也不客气,上手薅了一把白毛,疼得狐狸嗷嗷直叫。
“叫什么叫,你害人性命,老衲不过拔去你几根毛,让你也知道知道疼。”
狐狸口吐人言:“和尚你不杀我?”
“你要死也可以成全。”说着手上还在薅,眼看着就秃了小半条尾巴。
“别别别,圣僧、大师、活菩萨饶命,你可别再揪了,老狐就剩半条命了。”这狐狸修炼一年尾巴上长一根白毛,往后越长越多,修炼一千年,才长一条白尾巴,大师父下手之后,这狐狸就剩二百年功力,只勉强能说出人话来。
又从狐狸额头正中那一点白火毛中,拨拉出一根银色的,也不管老狐如何挣扎,一把揪了,好好收下,道:“狐狸,你以后要做好事,不要做坏事,修炼了五六百年不容易,老衲怜你美貌,不杀你性命,你回去可别再做坏事,不然老衲就烧了你的这根灵台针。”
狐狸落在地上,像人一样作揖,磕了十来个头,很虔诚,口道:“多谢大师绕我一命,小狐以后必定好好修炼,不再害人。”少了大一半的功力,又缺了半个内丹,本命灵台还被人把控在手里,这狐妖也算是知道被她把控的羊怪、婉娘是个什么感受了。
“行了,快回去吧。”大师父拎起狐狸,往天边奋力一扔,狐狸在空中还道谢呢。
“谢谢您嘞——”
祝父忍不住问道:“大师,这……她这以后要来祝家报复可怎么办?你为何不斩草除根呢?这种妖物不该怜悯,我听马贤侄说,她可还吃过俩丫鬟。”
“没你家吃得多。”后面连当了县令的梁山伯都敢打死,又何况卖。身在祝家的奴仆。“祝二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祝英台正因为自己的怪事心慌,见大师父真有几分神奇的本领,连连点头,带他去了一处水上之所,屏退了丫鬟奴仆。
大师父有伤在身,也急着回去救那可怜的老马,开门见山说到:“祝小姐,做男人感觉如何?”
祝英台还想辩解,支吾了两声,最后垂头丧气趴在了桌上,说不出话来。
“好了,虽不知你如何变为男,但想来与那兰草童子多少有些关系。那小童不像是千年修炼而成,也不知是不是哪里的幽魂附在兰草上成了精怪,他人呢?你把他喊出来,老衲还有事相求。”
“被……被我吃了。小童他自己跳到了我嘴里,没能吐出来。”
大师父很吃惊,捉了祝英台的手腕一搭脉,脉搏只有一个,脉魂却有两个,一深一浅,一个身体里住了两个魂魄!
“想哭吗孩子?任谁家大闺女突逢此祸,难免要哭两声。孩子别忍着,哭吧。”许是大师父难得声色柔和,有温暖人心的力量,祝英台竟然真在他面前哭出声来,眼泪滴滴答答顺着脸庞往下掉。
大师父连忙从怀里掏出小瓶子接了,接了小半瓶,凑着鼻子一闻,嗬,虽然味道淡了点,功力稍稍差了点,可这不就是灵药兰草童子泪吗?
“哭吧哭吧,人生如泡影,我亦是行人,哭出来就好了。”大师父还给祝英台抚背,接满了一小瓶。
祝英台也看到了小瓶子,不太明白大师父的用意,问:“眼泪水儿,你收着干什么?”
“灵丹妙药,以后你山伯兄要是重症不治了,你就哭两点泪花,给他吊命。别瞪大眼睛可怜兮兮看着老衲,天机不可泄露,你又不是女的。下面的话老衲只说一遍,小子你听好了。
“男人你就安安心心当着,哪一天觉得当烦了或者不能再当了,就来找我,老衲帮你恢复女儿真身。记住了,派人去红罗书院后山我那竹寮山屋的门口,挂一小白旗,老衲看到之后,便会赶来。
“好了好了,别哭丧着脸了,想想,你现在可真是男儿了,别的不说,出门去找梁山伯不是更方便了吗?去吧。”大师父一脸鼓励的笑容。
祝英台深受感动,用力地点点头,道:“大师,以前是英台不懂事,对您多有偏见。英台跟您认错,还望谅解。”
哎啊,这么乖老衲怎么坑你!大师父心中劝自己坚定棒打鸳鸯的信念,一合手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不必如此。”
告别了祝家,大师父与马文才二人日夜兼程,快马赶往鄞县马家。
马家都快急疯了,老爷快归西了,大少爷遍寻不到,耿氏急得嘴里长了三个口疮,一听到儿子回来了,连忙吩咐下去,遍开大门,让儿子赶快骑马进来。
一路纵马狂奔,一直到了内院中方才勒马下来,两人风尘仆仆进了内室,老太太并几位姨娘在一旁擦眼泪,等着马老爷上气不接下气地立遗嘱。屋内愁云惨淡,众人面色枯槁。
耿氏追进来问,“儿呀,你可找到了那几味药与药引?”
马文才差点疯了,“娘,儿子不是只需找到药引吗?合着药还没到?”
老夫人连忙过来道:“文才你回来了就好,快去娶了祝家小姐回来冲喜。”
马文才道了声“祖母好”,又拿眼睛示意他娘:祖母就是个糊涂人,你怎么也让她掺和进来了。
耿氏更无奈,她不是儿子不是闺女,只是别人的儿媳妇,还能拦着他们母子亲近不成?这老夫人还带上了几位姨娘过来,一群人坐在床边上哭,耿氏心说,我都没老夫人你这样盼着你儿子死!
再看一眼床上的老马公子,眼睛已经怄下去了,嘴巴微微开合,听不到声音,曾经给马文才举高高的手臂,枯瘦得如同朽木枝丫,整个人只剩最后一口气,再多耽搁一刻,便阴阳相隔了。
马文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大师父,你救救我父。”
大师父连忙扶起他,道:“亲儿,何必如此,尽管放心就好。”说着上前,伸手要救人,却被几位姨娘拦住了,一个个在老夫人面前都有了底气,纠缠着问那句“亲儿”是什么意思?难道马文才是耿氏与这大和尚生的?
马文才解释了一句,认的干爹。
那几位不依不饶,现在不说明白了,以后哪里见得着去?况且老爷的遗嘱也立好了,她们这些天时时在此伺候,老爷可感动了,给她们都安排了不少安身的银子,可不像那耿氏,老爷病了还霸着家中掌事之权不放,里里外外地折腾。现在老爷就算病好了,也不可能像原来那样龙精虎猛,可她们还年轻啊,没准说通了老夫人,谋了放妾书,还能有个好前程。
“不行,你得给老夫人说清楚!”
“就是,咱马家哪有随便认干亲的,不都得跟老太太商议了,长辈一起吃过饭吗?”
“哼,莫不是……公子,妾身们算不得什么人,可也要替老爷问明白了。”
马文才长剑一抖,剑鞘滑出把这几位推得堆倒在一边,清出一条道来,眼巴巴看着大师父。大师父掏出一小瓷瓶,对准了老马公子的嘴,咕咚咚全倒了进去。
老马深吸一口气,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胳膊上的黑气散了,眼睛也睁开了,颤巍巍喊了一句:“菩萨!”
大师父很满意,点点头。这样朴实无华的夸奖,很好。
老马公子只是回过了一口气来,若没有灵药相救,迟早还是要完。可千年野人参好寻,百年瓦上苔难得,十年寒露水更是千金难求,如何去找得?
大师父对众人道,后面这两样就交给老衲吧,老衲知道有一户姓梁的人家,不缺这个。
众人大喜。
马文才道:“大师父,我陪你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32章 梁祝化蝶传奇10
老马公子缓过了劲儿来,小马也要出去替父寻药,这亲事就暂时往后推一推了,只待寻回救命良药,马太守病愈康健,两家再结成秦晋之好,来个喜上加喜。话虽如此,可原先说好的日子不作数了,终究算是出尔反尔,马家是厚着脸皮去祝家说了这事的,没想到祝家人十分通情达理,几乎是喜笑颜开就答应了。
马家人越加确信,祝家是个好亲家。以后祝小姐嫁入家门,必得好好相待。
而作为事件中心的马文才,背上母亲爱的包袱皮,又跟大师父踏上了新的旅程。从鄞县到会稽,将近三百里路,两人一路好吃好喝,十天后到了会稽梁家。
梁家是东晋王朝南迁之时,随之而来的第一批士族。当年也是有钱有势的人家,在山清水秀的会稽也置办了一套好家产,广厦百间、良田千亩。然而富不过三代,两百多年过去,梁家一步步没落,如今除了当初的房子还有一些,再无其他家产,家中每日靠着梁夫人、梁家小妹并几位家仆做针线女红,拿到坊间去换一些家用,日子过得紧巴巴。
大师父上前叫门,开门的老仆以为是来化缘的僧人,颤颤巍巍道:“大师请进来吧,家里正好要开饭。”两人跟着老仆进了正屋,桌上正摆上饭,青菜、豇豆角、蒸芋头,几碗黍米,不见半点油腥,筷子也是用了很久,头上都掉漆了。
梁夫人落座,见大师父来了,连忙又站起身来,双手合十行了个礼,也不问人哪里来,便道:“大师可曾用斋?一起吃顿便饭吧。”
马子才心想,你家不会就是被大师父这种来路不明的和尚吃穷的吧?
大师父一看,四下连仆人带主人一共有四五个,菜就三盘,况且他与马文才在此,梁家的小姐避讳生人,也不敢上桌了,便连忙说已用过饭,推辞了。两人由老仆引了,在院子里赏花斗草。
梁家现在住的屋子是曾经梁家大宅的前院,厅堂很大,却没多少家具布置,厅堂外的庭院打扫得干干净净,种植的琵琶玉兰有人粗,十分茂盛。花圃里开了不少红艳艳的花,生机勃勃。
梁夫人煮了茶酒,在此处招待。
“老衲今日至此,乃是有一事相求,事关人命,还请夫人行个方便。”
“大师言重了,有什么小妇人能帮上忙的,但说无妨。我梁家几代都是信佛重道,以前有财力,还能去庙里布施,现在……若能帮上大师,也算是小妇人有幸了。”
大师父好欣慰,只要人人如梁夫人,世界将变成美好的明天!他把马家老公子马太守一事简要地说了一遍。
“这瓦上苔倒是不难,我家后院有些老房子也一百多年没打扫住人了,不过晚上可能有些不干净,大师乘着天光还早,多带两个人进去,上了屋顶刮来便是,只是那寒露水……”
“不瞒大师,我梁家三代单传,先夫在时,对我儿梁山伯尤为看重。曾经请高僧算过命,说我儿十七岁有一劫,需存着十年寒露水、百年瓦上苔,以待后用……”
大师父点点头,略略沉思。
马文才在一旁没有出声,若是以前,可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