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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妻控-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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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瑾枝吸了口气,道:“楚行仄,你别给我为老不尊!”

楚行仄快气炸了:“居然直呼其名!真是个野孩子!”

两双十分相似的大眼睛互相瞪了一会儿,楚行仄从地上爬起来,将手搭在方瑾枝的肩上,低声嘟囔:“野孩子!”

方瑾枝扶着他朝着前方走去,愤愤道:“楚行仄你这个老东西!”

……

楚映司看着手中的军情,整个人立在那里僵了好久。

“陛下,如今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候,您可得拿个主意啊!”

“陛下,如今燕国发动周边诸小国朝着我大辽全部发起进攻,而我大辽如今的兵马有半余不在国中,这可如何是好啊!”

“陛下,荆国和燕国这是早有预谋啊!如果不出兵支援,陆公子带领的兵马恐怕无一能回啊!”

“陛下,可是如果派兵支援陆公子,我大辽正门恐不保啊!陆将军已经艰难死守了两个月啊!”

陆将军是陆申机,而陆无砚虽然带着兵马,却并没有军职,人们为了分辨其二人,所以称陆申机为陆将军,而称呼陆无砚为陆公子。

楚映司摆手,让这些慌了阵脚的臣子安静下来。她慢慢转过身,不想让这些臣子看见她脸上快要绷不住的表情。

陆无砚遇埋,如果派兵支援,大辽正门恐不保,依着陆申机寸土不让的性子,他会死在驻守的边境。

燕国已对陆申机发起连续两个月的攻城,若支援陆申机,陆无砚生机渺茫。

这是让楚映司在丈夫和儿子之间做选择。

“陛下,对荆国的进攻可以日后再议,可是若陆将军失守,我大辽正门一开,燕军长驱直入,恐……后果不堪设想。依臣之见,应全力支援陆将军……”

大殿之内一片死寂,都在等着楚映司的定夺。可众臣子都知道,这个选择对于楚映司来说有多艰难。

楚映司深吸一口气,她缓缓转过身,脸上已没了痛苦、脆弱,只剩帝者的威严。

“准奏。”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映司抬头,视线越过黑压压跪地的臣子,望着立在大殿门口的陆钟瑾。陆钟瑾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正用一双黑亮的眸子望着她。

“钟瑾,到祖母这里来。”

陆钟瑾穿过伏地的臣子走到前面,他依礼跪地:“钟瑾参见皇帝祖母。”

楚映司招招手,将陆钟瑾招到身前,朗声道:“即刻起,封陆钟瑾为太子。”

楚映司将陆钟瑾抱在龙椅上,她大步走出大殿,回到寝宫之中脱下身上的龙袍,穿上多年未上身的戎装。

……

陆佳蒲脸色十分苍白,她吃力地下了床。她刚刚生产,需要扶着桌椅、墙壁,才能前行。

“母妃!”楚雅和急忙小跑着过来,“父皇交代了您不能下床的!”

陆佳蒲揉了揉楚雅和的头,说:“雅和听话,扶着母妃到前面去。”

楚雅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秦锦峰是前天来到这个海岛的,正是因为他的到来,楚怀川和陆佳蒲才知道外面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堂厅里,秦锦峰看着愁眉不展的楚怀川,道:“国中兵力有限,倾尽全力支撑已是不易。陆无砚那边恐怕是……”

楚怀川抬起头来,悠悠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秦锦峰有些惊讶,急忙问:“什么办法?”

“只要燕国撤兵,国中自然就能倒出手来支援陆无砚。”

“可是这个时候燕国怎么可能会撤兵?”秦锦峰还是不解。

楚怀川玩世不恭地抿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来,道:“引开不就成了。”

“引开?如何引开燕国的兵马?”

楚怀川还未说话,他目光一扫,就看见陆佳蒲站在门口。他立刻皱着眉迎上去,轻斥:“你怎么下床了!还要不要身体了!”

陆佳蒲呆呆望着楚怀川的眼睛,问:“陛下,您想做什么?”

楚怀川微凝,蹙眉看向陆佳蒲,自己好像被她看透了?

陆佳蒲从完全猜不透楚怀川的心思,到如今从他的一个眼神、一抹笑容里,就能看出他的决定来。

这大概就是夫妻情吧。

陆佳蒲望着楚怀川,眼泪顷刻之间涌上来。与她的眼泪相伴的,还有浓到彻骨的痛楚。

“您答应过永远都不会丢下臣妾的啊……”

“佳蒲……”楚怀川心疼地抚着她的脸颊,用指腹一点一点抹去她的泪,他望着她的目光,带着此生全部的眷恋,“这是朕欠无砚的啊……”

第196章 大结局(下)

雪虐风饕; 朔风凛凛,侵肌裂骨。

方瑾枝就要快走不动了,她咬咬牙; 将楚行仄快要滑下去的手臂又往上提了提。

楚行仄撩开沉重的眼皮看她一眼,“啧”了一声; 道:“你这野孩子力气可真小。”

“楚行仄你这个老东西能不能安静一会儿!”方瑾枝生气地甩开他的手,楚行仄受伤的腿几乎没了知觉,他直接跌倒在地。

楚行仄也不起来,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他仰着头看着气喘吁吁的方瑾枝,皱着眉说:“你这野孩子能不能不这么称呼本王?”

他顿了一下; 又说:“就像以前那样叫本王伯伯就成,或者称呼一声王爷也成!”

方瑾枝白了他一眼:“王爷?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像个王爷!”

楚行仄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他重重“哼”了一声,道:“等本王东山再起!”

“你居然还想着造反?”方瑾枝睁大了眼睛; 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造反怎么了?几百年又是一场改朝换代,哪个开国帝王不是造反得来的尊荣!这天下能者得之!”

方瑾枝斜斜地睥着他:“你有这能力?”

“你……”

楚行仄气得眼珠子快要从眼眶里蹦出来,嘴巴也半张着大口喘着气,白气一团一团从他嘴里呼出来。

方瑾枝有点担心他直接喷出来一口血,气死。她略微放缓了点语气; 说:“没那能力就不能安生活着?安安分分当你作威作福、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妻妾成群、子孙满堂的王爷不好吗?自己不惜命还连累别人!”

许是想起了那被满门抄斩的父母、妻儿,楚行仄喘息的动作一顿,那气焰也逐渐消下去。顿染一身老态。

方瑾枝又看他一眼,小声嘟囔:“还连累我哥哥……”

想起方宗恪; 方瑾枝又开始生气,她气呼呼地说:“出了这雪山,你是死是活我可管不着,你怎么去找死都随你!可我哥哥如今四海为家逍遥快活,你可不许再拖他下水!”

“你哥哥?”楚行仄皱起了眉。

方瑾枝蹲在楚行仄面前,十分认真地说:“算是我求你了,看在我哥哥为你卖命十五年的份上,你就放过他别再拉着他为你送命了!”

楚行仄眯起眼睛打量起面前方瑾枝的神情来,他缓缓问:“你哥哥如今四海为家逍遥快活?”

“那可不!上回哥哥还给我写信,说他去了陈国,见了万里河山的壮美才明白以前打打杀杀的愚蠢!”方瑾枝又加重了语气,“听见没,打打杀杀是不对的!”

楚行仄目光有些复杂地看了方瑾枝好一会儿,才“哈”地笑了一声:“你哥那么没用,本王才懒得拉他回来!等出了这雪山,本王凭着真本事自己去造反!”

“懒得跟你说!”方瑾枝搓了搓手放在嘴边哈了口气。她站起来,踢了一下楚行仄的膝盖:“老东西起来!赶路!”

听着方瑾枝一口一个“老东西”,楚行仄心里窝了一团火。他想再训她几句,可是一抬头,看着她小小的身子站在雪地里,缩着肩,不停搓着手哈气,还挺着个大肚子。

他就把顶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他撑着地站起来,解下身上脏兮兮的外袍扔到方瑾枝身上,嘴里还骂骂咧咧地:“什么鬼天子,老子要热死了!”

方瑾枝把身上的袍子扯下来,顿了顿,又给扔了回去:“谁稀罕穿你的破衣服!你也不自己看看上面有多脏!”

楚行仄气炸了,他不由分说把衣服套在方瑾枝身上:“太重了!老子不穿!脏你也得穿!你不替老子穿着,老子就不走了!”

方瑾枝想要去扯衣服,楚行仄摁住她的手。

两个人两双神似的大眼睛互相瞪了一会儿,楚行仄才慢慢松开手,他主动将手臂搭在方瑾枝的肩上:“赶紧走!”

方瑾枝也不再说话,扶着他往山下走去。茫茫雪途,只有他们两个人留下的一串脚印。

冬季的白天总是很短,很早就天黑了。

脚下的路逐渐由斜坡变成了平路,方瑾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们终于走出了雪山。

她抬起头来,望着远处的小村落里的灯火,心里一下子激动起来。

“我们终于下山了……”方瑾枝吸了吸鼻子,她还记得陆无矶对她说过的话,只要翻过这座雪山就能看见陆无砚了,陆无砚就在前方的小村落里对不对?

“那边有巡逻的士兵。”楚行仄压低了声音。

方瑾枝收起情绪,扶着楚行仄躲在不远处的枯树后面。到了平地,树木便多了起来,可如今是冬日,树木都是枯的,幸好天黑了,才能藏住他们两个人的身形不被发现。

看着那队巡逻的士兵走过,方瑾枝脸上激动的笑僵在那里。

是荆兵。

因为她知道雪山的这一边是陆无砚,所以才能够坚持这么久,可如今等待她的并不是陆无砚,而是大批荆兵。好像心里涌出来的所有热情一下子被当头浇了盆凉水。方瑾枝扶着身前的树干,才勉强让自己站住。

楚行仄看她一眼,也皱起了眉。过了这么久,他的伤腿稍微有了知觉,他将胳膊从方瑾枝肩上拿下来,捏了捏自己的伤腿,想让它快点好起来,至少能自己走路。

方瑾枝的肚子又开始疼了,她捂着自己的肚子,逐渐弯下腰,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她的额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儿。

“不管怎么说,先进村子去!你这身子扛不住了!”楚行仄道。

“哎呀,这是要生了?”后背突然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来。

楚行仄警惕地回头,见是一个砍柴回来的农夫,应当是前面小村庄里的住户。

楚行仄立刻眯起眼睛,装出几分温和的笑容:“这位小兄弟,你可是前面庄子里的人?”

“是咧,这不刚砍完柴回来嘛。”他好奇地打量着方瑾枝。

楚行仄道:“你也瞧出来了,本……我女儿情况不大好。敢问你们庄子里可有产婆?是否欢迎外人借住一晚?不管如何,这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嘿,赶巧了。俺家婆娘就是产婆!你女儿这还没到月份吧?哎呦喂,这可够危险的了!快快快,快走!”

方瑾枝腹中的疼痛稍微缓和了一些,她抬起头望着农夫,虚弱地问:“请问这位大哥,前方庄子里怎么这么多士兵?”

“现在不是和辽国打仗嘛,辽国带兵的那个……陆公子为了救他的妻子闯皇宫,被乱箭射杀啦!这不怕剩下的辽兵作乱嘛,才四处巡逻……”

方瑾枝眼前一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整个人仿若呆傻了。

鲜血在她身下蜿蜒,渗进大雪里,不断向外晕开。

农夫大惊:“我的妈呀!这是要小产啊!可不能坐雪地上啊!你闺女这是怎么了啊?”

然而方瑾枝浑然不觉,就连腹中一阵又一阵的疼痛都显得没那么折磨人了。她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脑中一片空白。

“你起来!”楚行仄去拉方瑾枝,方瑾枝也没有反应。

楚行仄甩开她的手,他看了看,从农夫背着的木柴里抽了两根夹在伤腿上,又撕了衣服死死勒紧。

“你家在哪!”他忍着痛站起来,直接把方瑾枝抱起来,朝着前面的小庄子跑去。

“跟我来!”农夫也吓着了,跑着带路。

流血逐渐染红了方瑾枝的裙子,湿湿的血迹晕开,染在楚行仄的胳膊上。胳膊上鲜血湿热的温度让楚行仄觉得有点灼人,他抱着方瑾枝的手在发抖。

他低下头,看见方瑾枝缓缓闭上了眼睛。

楚行仄大惊:“孩子!你醒醒!醒醒!老子就剩你一个亲人了,你可不能再死了!你赶紧醒过来!老子再也不骂你野孩子了!”

楚行仄的话,方瑾枝都听见了。可是方瑾枝真的太累了,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守在村子里四处巡逻的士兵看见楚行仄和方瑾枝,他们急忙派了一个人回去禀告。

这个小村子叫做雪隐村,一共二三十户的人家,这里地处偏僻,他们靠着打猎、耕田自给自足,只在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才会离开这儿,去很远的集市采买。如今是冬季,连初一、十五也不出去了。

方瑾枝和楚行仄遇见的这个农夫叫张勇,张勇的媳妇儿是整个村子里唯一的一个产婆。

张勇家的媳妇儿一看见方瑾枝的情形,就道一声“坏了”。方瑾枝怀孕七个多月,如今这是要早产。路上颠了一路,还受了凉,眼下更是大出血的征兆。更危险的是她失去了知觉,昏了过去。

“你一定要救救她!你一定要救救她!你一定要救救她……”楚行仄反反复复地说着。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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