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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妻控-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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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方瑾枝冲过去,一下子抱住了方今歌,埋首在他胸前,眼泪涌出来,怎么都止不住。

方今歌满肚子责备的话一顿,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他“卧槽”了一声,急忙把方瑾枝推开,怒道:“你抱我干嘛啊?这事儿传回去,陆无砚能剥了我的皮!你想害我是不是!”

“二哥你还活着,我高兴……”方瑾枝又哭又笑,像个小傻子。

方今歌放缓了声音:“好了,好了,别哭了,走。”

“好。”方瑾枝哭着重重点头。

方今歌又看了她一眼,嘟囔一句:“都是当娘的人了,有什么好哭的,也不嫌丢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牵着方瑾枝,领着她往落在后面的马车走去。方今歌扶着方瑾枝上了马车,道:“他们一会儿就能追上来,安生在马车里待着,听见打斗声也别出来。听见了没?别给我添乱哈!”

“我晓得的!”

在方今歌关上马车门的刹那,方瑾枝忍不住说:“二哥,你小心一点!”

方今歌关门的动作一顿,道:“少啰嗦啦,烦!”

马车门被方今歌使劲儿关上,方瑾枝的心里却变得踏实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方瑾枝的错觉,总觉得赶马车的人回头看了她一眼,而这个人又给她一种略熟悉的感觉。

只是夜色很黑,赶马车的车夫头上又戴着斗笠,方瑾枝瞧不见他的脸。

没过多久,荆国的兵马就追了上来。荆国的兵马追上来的时候,方瑾枝的心里为入茶担忧起来。她好想让方今歌去找入茶,可是她知道这个要求太过分了,方今歌如今也是自身难保。

她只能在心里祈祷入茶没有被荆国人抓到。

方瑾枝靠在车窗边,掀开挡在小窗户前的竹帘,朝外望去。方今歌带的这队人马不到二十人,而追上来的荆兵却是越来越多,不断有人倒下去,情形十分不乐观。

等到黎明降临的时候,方今歌带着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打斗的声音就在近处,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人撞到马车上,鲜血染红了马车壁,从方瑾枝半开的窗户溅进来,溅了方瑾枝一手。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啧,居然想逃跑,也太不把我大荆放在眼里了!”

是荆召的声音!

方瑾枝微微将马车门推开一些,看见在荆召的身后是千余人的兵马!而方今歌这边的人手已经所剩无几了。

马车夫回过头来,道:“进去!”

他的声音也让方瑾枝觉得十分熟悉,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紧张的缘故的,方瑾枝一时之间完全想不起来。

车夫的斗笠下的脸庞一晃而过,他很快转过头去,方瑾枝只隐约看见在他的脸上有一道竖着的刀疤。

不过方瑾枝很快就收起了心神,没有再多想这个车夫,而是担心起眼前的情形来。

怎么办?

他们这边的人马这么少,根本就不是荆召的对手!

方瑾枝望着前方马背上的方今歌,心里开始犹豫,她是不是应该主动出去?只有这样才能不连累方今歌……

“二哥……”方瑾枝忍不住出声叫住方今歌。

方今歌连头都没回:“别烦我!”

方瑾枝一怔,心里的难受稍微缓解了一些,她也冷静了下来。如今的情况,就算她主动站出去,荆召也绝对不会放过方今歌、顾希这些人的。

方今歌着实是有些烦躁,他回头看了方瑾枝一眼,嘟囔:“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居然得和你一块死。得得得,黄泉路上,你别再缠着我了!讨债鬼……”

他又给车夫使了个眼色,才转过头来,他慢慢抽出腰间的刀朝着荆召“嗤”了一声:“少废话,看小爷的刀!”

他打马而上,朝着荆召冲过去,顾希带着其他人全部冲上去,尽是不要命的架势。

也就是在方今歌冲上去的瞬间,马车夫猛地抓住方瑾枝的胳膊,把她带上马,护在怀里,朝着方今歌杀出的豁口冲出去。

方瑾枝回头望去,方今歌的身影逐渐掩在密密麻麻的荆兵之中。那么多的荆兵,可是他毫无惧意,甚至脸上带着纵欢的肆意大笑。

“二哥……”方瑾枝眼里的泪珠儿一滴一滴地落下来。

“只要他能坚持半个时辰,援兵就到了。”车夫的声音猛地冲进方瑾枝的耳中。

方瑾枝怔了怔,才仰起头看向车夫。

天亮了,她能够看清他的脸了。在他的一边脸颊上,有一道竖着的刀疤,从左眼眼角一直向下,直到嘴角。

方瑾枝闭了一下眼睛,让蓄在眼中的泪珠儿滚落下来。

“十一表哥……”

陆无矶紧紧抿着唇,他沉默着握紧马缰,朝着前方冲去。穿过一片树林,陆无矶摁住方瑾枝的头,将她的头压下去,他弯下腰,将方瑾枝护在身下,穿过横着伸出的枯枝。

当穿过这一片树林,陆无矶直起身子的时候,风带来方瑾枝低低的话语:“对不起……”

她欠他一个道歉,欠了很多年。

陆无矶握着马缰的手僵了一下,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越来越近的追兵,终于开口:“翻过前面的那座雪山,你就能见到陆无砚了。”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陆无矶自嘲地笑了一下,“当年真幼稚。”

他将马缰硬塞进方瑾枝的手里,翻身下马。

“抓紧了!”他在马背上狠狠拍了一下,马儿吃痛,带着方瑾枝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陆无矶!”风带来方瑾枝充满哭腔的呼唤。

陆无矶扯动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方瑾枝不会骑马。

她伏在马背上,死死抓着马缰,任由穿过的树枝划过她的衣袖,在她的胳膊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口子。

“一定可以没事的,所有人都会没事,所有人都会没事的……”方瑾枝紧紧咬着嘴唇,直到嘴里一片腥甜。

马儿奔跑的速度逐渐慢下来,方瑾枝茫然地抬头,眼前是延绵不断的雪山。

积雪太厚了,马儿带着方瑾枝又走了一段,十分疲惫,不肯再走了。

方瑾枝从马背上下来,雪山上的积雪很厚,有的地方没过脚踝,还有的地方甚至没过了膝盖。

方瑾枝牵着马,朝着山顶走去,她记得陆无矶的话——“翻过前面的那座雪山,你就能见到陆无砚了。”

“无砚……”

无论是腹中的疼痛,还是胳膊上的伤口,亦或是全身上下的疲惫,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方瑾枝咬着嘴唇,深一脚浅一脚奋力往前走。

她走啊走,走到下午的时候,还没有登上山顶,反而听到了马蹄声。她以为是方今歌和陆无矶追上来了,她欣喜地回过头去,脸上的欣喜便僵在了那里。

梁一沣。

不仅是梁一沣,还有另外几个荆国的将军,以及楚行仄。在他们身后,还有几十个士兵,想来是雪路难行,还有很多士兵来不及追来。

方瑾枝长长舒了一口气,心中生出一种泄气的情绪。

梁一沣身上有伤,显然是经历了一番激战。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夫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联系救兵逃跑!本将军倒是不知道夫人是什么时候联系到那群人的!掘皇陵的事情是不是也是你指使那个方今歌做的!”

梁一沣以为方今歌那一队人马是和方瑾枝商量好了的,方瑾枝也懒得跟他解释。

梁一沣从马背上跳下去,冲到方瑾枝面前一个巴掌打在方瑾枝的脸上。

方瑾枝躲避不过,整个人跌倒在雪地里。她第一时间下意识地护住肚子,尽最大的能力保护住肚子里的孩子。

梁一沣是真的气炸了,是在他押送方瑾枝的路上出了这样的事情,荆国皇帝已经降了他的军职!

“孩子?你很想护住你的孩子?老子偏让你为你的逃跑付出代价!”梁一沣红了眼,抬脚朝方瑾枝的肚子踹过去。

方瑾枝整个人蜷缩着,用力护住自己的肚子。

然而梁一沣的动作停了下来,梁一沣愤怒地转身,瞪着楚行仄:“姓楚的,你想干什么!”

楚行仄深吸了一口气,他一手抓着梁一沣的肩膀,另外一只手垂在身侧握成了拳。他握成了拳的手松开,再握紧,再松开……

他猛地抬手朝着梁一沣的脸打下去。

用尽全力的一巴掌打下去,梁一沣整个人懵了一下。

“妈的!老子忍你们这群荆国狗很久了,真他妈够了!”

“楚行仄你不想活命了!”梁一沣一拳朝着楚行仄挥过去,楚行仄被打翻在地,他倒下的时候直接拉着梁一沣,两个人滚打在雪地里,你一拳我一脚。

“楚行仄!你疯了!你忘了你要借助我大荆的帮助夺位!”梁一沣一拳打在楚行仄的胸口。

楚行仄一个翻身,将梁一沣压在身下。

他骂了一句娘,拳头朝着梁一沣的脸上劈头盖脸而下:“老子打死你们这群荆国狗,再凭真本事造反!”

楚姓一族自小习武,楚行仄年轻的时候也是一身武艺。梁一沣这种东西,几拳就能轰死。只是他如今年纪大了,又一身的伤,才只能像个无赖一样和他滚打在一起。

方瑾枝坐起来,也顾不上脸上火辣辣的疼了,她望着滚打在雪地里的楚行仄,心里只有一种情绪——担心。

方瑾枝原本以为跟上来的那些士兵都是梁一沣的人,却没有想到有一半是楚行仄的人。在楚行仄和梁一沣打架的时候,两方属下也很快厮杀起来。

楚行仄和梁一沣滚打到方瑾枝脚边,梁一沣掐着楚行仄的脖子,怒吼:“老子杀了你这个辽国狗!”

楚行仄几次想要将他掀翻,却没能成功。他被梁一沣掐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一道身影闪过,梁一沣立刻尖声大叫起来,立刻松开了掐着楚行仄脖子的手。

方瑾枝爬过去,握紧手中的发簪一下又一下地扎进他的后背。

楚行仄看了方瑾枝一眼,骂了一句:“杀人都不会,这野孩子真蠢!”

他夺了方瑾枝手中的发簪,朝着梁一沣的咽喉猛地刺去。鲜血一下子喷出来,溅了楚行仄一脸。

楚行仄立刻闭上眼睛,免得血喷溅到他的眼睛里。他连脸上的鲜血都来不及擦,抓起方瑾枝,朝着雪山顶,一瘸一拐地跑去。

方瑾枝看了一眼他腿上的伤口,默默跟上去。

万里皑雪,一片苍茫,吹到脸上的风也是伴着雪粒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方瑾枝再也听不见后面的厮杀声了,好像整个白色的天地间,只有她和楚行仄两人。

快要走到雪山顶了。

前方有一棵已经枯死的树,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你这野孩子走路慢吞吞的,老子不管你了,自己走吧!”楚行仄甩开方瑾枝的手,骂骂咧咧地朝着那棵枯树一瘸一拐地走过去。

他终于走到了树下,楚行仄倚着枯树干坐下来,他抱着胳膊阖着眼,甚至打了个哈欠。

他走不动了。

方瑾枝看了他一眼,转身朝着前方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去。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一股脑走了很久,又突然一下子停了下来。

方瑾枝转过身去,望向远处那棵孤零零的枯树。楚行仄的身形显得那么小,在他的身上已经覆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方瑾枝抬手,使劲儿擦去脸上的泪,又一步步折返回去。

楚行仄费力撩开沉重的眼皮,看着站在他身前气喘吁吁的方瑾枝。

“老东西,你救我一次,那我也救你一次,从此两不相欠!”方瑾枝将楚行仄拉起来,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瘦弱的肩膀上,扶着他朝着前方行去。

楚行仄瞪大了眼:“没教养的野孩子!叫谁老东西呢!”

方瑾枝“哼”了一声:“我才不是野孩子!”

楚行仄比她更大声地“哼”了一声:“爹娘都不要的私生女就是野孩子!”

方瑾枝一气,直接把他扔到雪地上,怒道:“那还不都是因为你这个毫无良知的老东西!叫你一声老东西都是客气了!”

楚行仄也不起来,躺在雪地上咆哮:“老子在逃命!身后跟着黑压压的追兵!满门抄斩的罪!你哥你姐你七大姑八大姨全死了!你刚出生第一天老子怎么养你!我又挤不出来奶水喂你!谁都想要老子的人头换银票换官爵!能把你给谁!”

“借口!全都是借口!如果是你别的女儿,你才不会丢下不管!”方瑾枝也朝他吼了回去!

楚行仄不吭声了。他看了方瑾枝一眼,气势熄了下去。楚行仄也不知道当时若是楚月兮,他会不会丢下不管。

他手握兵权权势滔天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给他塞女人。他是不会允许那些外面的女人留下子嗣的。偏偏沈文娴是个意外,她若小产恐怕就得丧命,而楚行仄又得留下她的性命。

“对,你说的都对。就是借口,老子就不想要你这个野孩子!”楚行仄大大咧咧躺在雪地上,“滚滚滚!给老子滚!”

方瑾枝站在一旁看着楚行仄像个无赖一样躺在地上,心里恨得不行。她狠狠踢了楚行仄一脚:“老东西,你给我起来!”

“别再这么称呼老子!你个没教养的野孩子!”

方瑾枝吸了口气,道:“楚行仄,你别给我为老不尊!”

楚行仄快气炸了:“居然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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