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控-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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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小手那么嫩,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指头尖儿就变得红红的,还沾染了栗子壳上的油、蜜酱和糖,脏兮兮的。
但是所剥不过三四个。
她浓密的睫毛扑闪了两下,就把栗子放在嘴里咬。将坚硬的栗子壳咬碎了,再用手指头来剥。
陆无砚从寝屋里回来,他重新换了牙色长衫,显得越发清俊。他走到方瑾枝对面,看着方瑾枝原本粉嘟嘟的小嘴儿乌黑一片,小手更不用说了,也是脏兮兮的。
还没等陆无砚说话,入烹急忙解释:“表姑娘要给您剥呢!”
果然方瑾枝面前的白瓷小碟上放了七八颗剥好的糖栗子。白白的,和她的小嘴、小手形成了鲜明对比。
“三哥哥吃!”方瑾枝把剥好的栗子往陆无砚面前推。她拿起另外一颗糖栗子放在嘴里,用牙使劲儿一咬。
紧接着,随着一声轻响,方瑾枝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瑾枝,怎么了?”陆无砚觉察到不对劲了。
方瑾枝将栗子从嘴里拿出来,那上面沾染了些血迹。
方瑾枝拿出帕子捂住嘴,一吐。雪白的锦帕上有一摊血迹,正中央是一颗牙。
入烹“呀”了一声,“表姑娘退牙了。”
她急忙转身去拿了温水,递给方瑾枝让她一遍又一遍地漱口。
“瑾枝,疼吗?忍一会儿,多含一会儿温水,等等就不疼了。”陆无砚心疼地望着她。虽说人人都会换牙,可是方瑾枝松动的牙齿是被磕掉的,又流了这么多血,一定会疼。
陆无砚不说话还好,他这么一说,方瑾枝眼圈瞬间就红了。
“疼……”她咧着嘴哭。豆大的泪珠儿一颗一颗掉下来,白皙的小脸蛋也涨红了。原本咬栗子就弄脏了小嘴儿,再加上掉了一颗门牙,显得分外狼狈。
“不哭,不哭……”陆无砚被她哭得心都要揉碎了。他用温水浸湿帕子,仔细给她擦嘴角的污渍和血迹,又反反复复给她脏兮兮的小手擦干净。
“是三哥哥不好,不应该让你剥栗子。”他转头吩咐入烹:“去厨房把所有栗子扔了,告诉订货的老何,以后都不许采买栗子了!”
方瑾枝“噗嗤”一声笑出来,“三哥哥,栗子还是很好吃的!”
“不哭了?”陆无砚揉了揉她的脸。他目光落在她少了一颗门牙的空处,觉得那么可爱。
“三哥哥不许看!丑!”方瑾枝忙捂住了嘴。
“不丑,多可爱。”陆无砚咬了一颗方瑾枝剥好的栗子。
方瑾枝垂眸想事情。
陆无砚轻笑,知道她每次这个样子就是又在算计什么了。
“三哥哥,瑾枝这颗牙可是因为给你剥栗子才掉的!”
“嗯,”陆无砚笑着点头,“那应该怎么补偿咱们失了一颗牙的瑾枝呢?”
方瑾枝扬起下巴,“如果三哥哥肯教我写字的话,那我就勉强原谅你啦!”
说完,她又悄悄打量了一下陆无砚的神色。
陆无砚忍着笑,说:“看来,只能这样了。那么先教咱们瑾枝什么呢?”
“那就先从名字开始吧!”方瑾枝开心地跳下椅子,小跑到窗口的长案旁,开始磨墨。
陆无砚拿了块干净的帕子,将方瑾枝掉下来的牙齿包好收起来,才走向方瑾枝。
这一幕看得入烹惊了又惊。
“给!”方瑾枝狗腿得将毛笔递给陆无砚。
“名字。”陆无砚沉吟了片刻,在方瑾枝为他摊好的宣纸上,一笔一划地写字。习惯写行书的他,为了教毫无基础的方瑾枝,便写了楷书。
方瑾枝看着宣纸上的字,念:“陆……无……”
方瑾枝瘪了一下嘴,指着上面的第一个字,说:“三哥哥……国公府里处处都有这个‘陆’字,我认识。”
她又指向第二个字,说:〃这个‘无’字我之前见过的,所以也认识。至于第三个字虽然我不认识也能猜出来是‘砚’字!三哥哥,这根本不是我的名字,是你的名字!〃
望着方瑾枝,陆无砚嘴角不由溢出一抹笑,他一本正经地说:〃你的名字笔画太多,先学我的名字。〃
“哦……”方瑾枝接过陆无砚递过来的短毛笔,照着样子描,写地认真极了。
直到她将这三个字写得合格了,陆无砚才教她“方瑾枝”这三个字怎么写。
“瑾”字笔画的确太多了,她写了很久也不好看。
“写字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慢慢来。”陆无砚温柔地望着她。
方瑾枝是个好强的孩子,拼了命也要把字写好,直到陆无砚看不过去了,才硬将她拉开,“别急,今天就到这里吧。”
“哦……”方瑾枝应着,可是情绪低落。
陆无砚揉了揉她的手腕,心道应该先从简单的字开始教才对。
方瑾枝回去的路上才发觉自己的手腕酸痛难忍,她吩咐阿星和阿月给她打热水,准备敷一敷。
她自己一个人上楼。
忽然听见一阵笑闹声从三楼传来,方瑾枝心里“咯噔”一声。
她小跑着冲进自己的寝屋,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拔步床的幔帐被挂了起来,屋子里或坐或站了好多人。
箱子被打开了。
“瑾枝回来啦?”
方瑾枝仿若没有听见,她一步步走向大箱子。她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好像停了。箱子里是空的。
第24章 发誓
其实箱子里也不是空的; 一条小被子,一条绒毯,两三件小孩子的短衫、外衣; 一个布老虎,还有两只草绳编的蚂蚱。
“瑾枝; 你终于回来啦,让姐妹们好等呢。”陆佳蒲走过来,亲昵地牵住了方瑾枝的手。
她“呀”地惊呼一声,“表妹的手怎么这么冰?”
方瑾枝这才慢慢回过神来,她抬头看着陆佳蒲; 她脸上的表情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并不像发现了她的秘密。
除了四姑娘陆佳蒲以外,五姑娘陆佳萱、刘姑娘陆佳茵还有七姑娘陆佳艺都在这里。就连平时不怎么出门的三姑娘陆佳莲也在。每位姑娘身边都跟了个伺候的丫鬟,所以将整间屋子塞得满登登的。
方瑾枝的目光落在卫妈妈的身上,卫妈妈站在箱子旁边,先是对方瑾枝摇摇头; 然后又点点头,她又看了一眼床底。
方瑾枝松了口气。
还好……
“瑾枝这是怎么了?”陆佳萱也走过来拉住方瑾枝的手,“是好凉,卫妈妈去把炉火烧得更旺一些吧,再去拿个暖手壶。”
“诶。”卫妈妈应了; 她有些担心地看了方瑾枝一眼,才匆匆下楼去。
“哼,我看是不欢迎我们吧。”陆佳茵在一旁嘟囔。
最小的陆佳艺看看这个,看看那里; 笑笑不说话。
三姑娘更是假装没听见。
“是呢,外头可冷啦。我这是刚从外面回来被冻傻啦!”方瑾枝已经恢复了正常,“你们怎么都来看我啦?”
陆佳萱解释:“今天晚上曾祖母、祖母和伯母们有客人,就将咱们几个打发了,让我们回去自己吃。我就想起来上次来你这里瞧见小厨房可宽敞了,比我那处大许多。平时你也不和我们一同用膳,所以呀,姐妹几个就商量着过来找你蹭一顿吃。”
陆佳艺在旁边笑嘻嘻地添了一句:“表姐可不许赶我们走!”
“怎么会赶你们走呢?你们能来我好开心的。走,咱们去客厅坐吧。我这就让阿星和阿月做好多好吃的!你们想吃什么可都得给我说呀。”
“别去客厅了吧,我瞧着这里挺好的呀。”陆佳蒲说。
陆佳萱问:“瑾枝表妹,我们刚刚还在说你的这个大箱子是做什么的呀?”
她看了看箱子里的小衣服,再看看方瑾枝,疑惑地说:“太小了,不像你的衣服呀。”
幸好那两件衣服都是叠好的,看不出来是两件小衣连在一起的。
方瑾枝忙过去把箱子合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哎呀,这个箱子怎么打开啦,让你们看笑话啦。这里的几件衣服都是我小时候穿过的。当初母亲亲手给我做的,布老虎也是。母亲身体很不好,所以很难得给我做了衣服,一直舍不得扔。搬到陆家的时候,就一并带来了……”
方瑾枝眼圈红红的,险些落下泪来。
“快别哭了,是我们不好,不该提起这事儿的……”陆佳蒲有些愧疚地说。
她们都是父疼母爱的千金小姐,可唯独方瑾枝是个没父没母的小可怜。
就连一向记恨方瑾枝的陆佳茵也闭了嘴。也不知道是一时心软,还是高高在上者对弱者的不肖。
姑娘们一时沉默。
方瑾枝笑起来,说:“没有关系的呀。你们还没告诉我想吃什么呢。”
正好这个时候入茶带着米宝儿和盐宝儿回来,方瑾枝就吩咐她们记下几位姑娘点的膳食。今日入茶是带着米宝儿和盐宝儿去认一认温国公府里的路和各处院落,所以方瑾枝回来的时候院子里只有卫妈妈一个人。
陆佳艺喊着不想去客厅,在寝屋里暖和。方瑾枝也不好坚持赶人,只好让下人们将晚膳端了上来。
虽然她们说只是一时兴起而来,可是方瑾枝看得出来她们是在结交她。若是往常,就算是对方瑾枝最为照顾有加的陆佳蒲也不会这般示好。
她们的示好,方瑾枝理应全部接受,趁此机会和她们好好打好关系,可是她心里实在记挂妹妹,一时有些心不在焉。晚膳桌上,众姐妹说说笑笑,她也跟着说笑。可是眉宇之间总是挂着一份担忧。几次让陆佳蒲以为她不舒服。
方瑾枝只好应了,说:“是呢,可能是被凉风吹到了,有些头晕。”
陆佳萱说:“我那儿有前阵子得的人参,一会儿我让人送过来给你补补身子。”
陆佳艺也说:“去年我母亲吹了凉风也头疼,得了个方子,吃了两回药就不疼了。一会儿我也让人送过来。”
陆佳莲、陆佳蒲和陆佳茵也都说一会儿送东西过来。
方瑾枝忙一一谢过。
“我看呀,还是早些休息为好。咱们也别在这儿饶了瑾枝。”陆佳蒲说。
“没事儿呀,你们能来看我,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哪里会被饶了。”方瑾枝口是心非地说。
方瑾枝虽然这么说,陆家的几位姑娘还是吃了晚膳就齐齐告辞。原本她们还打算在玩一会儿呢,可看着方瑾枝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
方瑾枝好不容易敷衍了她们,又微笑着允诺过几日过去她们的院子里玩,才将她们送走。
等到她们都走了,方瑾枝忙让米宝儿和盐宝儿将屋子残留下来的宴食都收拾了,又让她们都仔细关了门。
她急忙走到拔步床里,她跪在床边,低着头往床底望。“平平、安安,出来吧。”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的两个小姑娘才慢吞吞地露出小胳膊。并不是她们动作慢,而是这床底十分狭窄逼仄,也就是她们两个年纪小,身子骨又比同龄的孩子还小,才钻的进去。要不然,就连方瑾枝都钻不进去。
方瑾枝和卫妈妈忙拉着她们的小手,将她们往外拽。她们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床板磕坏了她们。
将两个小姑娘彻底拉出来,方瑾枝红着眼睛保住她们。她哽咽地小声说:“是姐姐不好,姐姐没有好好保护你们……”
两个小姑娘摇摇头,她们甚至伸出手来拍了拍方瑾枝的后背。
方瑾枝抱着她们后背的手觉得湿漉漉的,她将手递到眼前,发现全是血迹。她急忙将两个妹妹转了个身,心惊地看见两个小姑娘后背的衣服被划破了,娇嫩的皮肤上也有一道道流着血的伤口。
那床底那么狭窄,指不定还有不平整的木板和槽口,这才将她们两个划伤了……
卫妈妈“哎呀”一声,急忙转身去窗口双开门的矮柜里翻出治疗外伤的跌打药。
方瑾枝一边给两个妹妹脱衣服,一边哭。
两个小姑娘很茫然很惊恐地伸出苍白的小手去给方瑾枝擦眼睛。她们的手冰凉冰凉的。躲在床底下一定很冷,而且她们两个也一定吓坏了。可是此时她们顾不得自己,先是去给方瑾枝擦眼泪。
“姐姐,不哭……”
方瑾枝好不容易忍下去的眼泪,又因为这一句蹩脚的话泪流不止。她们的声音很小,发言也不准,可是这是方瑾枝听过的最动听的话。
“不哭,姐姐不哭了。”方瑾枝用手背使劲儿擦去眼角的泪。她擦地太用力,大眼睛旁边的白嫩肌肤都被擦红了。
“来,咱们擦药。”卫妈妈将外伤药拿过来,方瑾枝便和她一起为两个妹妹擦药。
卫妈妈说:“姑娘还没回来的时候,她们饿了,奴婢正给她们喂饭。府上的几位姑娘都来了。今儿不赶巧,入茶带着米宝儿和盐宝儿认各处院子,阿星和阿月又跟你去了垂鞘院。院子里只有我一个。奴婢把她们抱到床上喂饭,下去端茶水的间档,几位姑娘自己上来了。奴婢也吓坏了呀!幸好她们两个机灵,直接从床上翻下来,爬到床底下……”
“知道了。”方瑾枝点点头,越发小心地给两个妹妹涂抹药膏。冰凉的药膏涂到她们的后背上,引得她们两个挺直了小脊梁。明明疼得很,却不会出声喊疼。
“平平和安安不怕,姐姐在呢。”方瑾枝抱着两个妹妹,让她们两个靠在自己身上。
她又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