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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妻控-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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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你想不想知道上一个给他送女人的官员什么下场?”

“什、什么下场?”

那位官员抬手,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横,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色。

之前想要给陆无砚送妾室的那位官员转头望向陆无砚离开的背影,吓得腿都软了……

温国公府距离皇宫稍远,这次陆无砚来宫中要住几日,朝中的臣子这才起了心思,想要巴结他。偏生陆无砚又是什么都不缺的人,而且性子又古怪,还有令人咂舌的严重洁癖,想要讨好他可不容易。

不过两三日,送过来的礼物就堆积成了一座小山。

别说,陆无砚还真在这堆礼物里面挑出了一件十分中意的东西来。那些想要巴结陆无砚的臣子知道他的孩子就快要出生了,所以送来的东西里面有不少都是送给陆无砚还没出生的孩子。

而陆无砚中意的那件礼物就是送给他尚未出世的孩子。

小孩子大多数都会在小时候骑木马,陆无砚看中的这件礼物,面前算得上是木马。因为它虽然是木头做的,却并不是马,而是一只丑了吧唧的四不像。

“嘿,这个不错。等我回去的时候提醒我带回去。”陆无砚笑着吩咐身后的小宫女。

小宫女看了一眼那个丑到可以吓哭小孩子的东西,低声应了声“奴婢遵命……”

……

安安自从醒过来以后,大多数时间都是沉沉睡着,每日只会醒过来那么三两次。方瑾枝担心地问入医如何会如此,入医只是说刘明恕说这是正常的现象。

方瑾枝想了想,还是下了楼,去后院找了刘明恕。

刘明恕正合着眼倚靠在藤椅来,晒着太阳。

方瑾枝尚未走近的时候,刘明恕就睁开了眼睛。

“不好意思,是我吵醒了你。”方瑾枝停下步子,没再上前。

“无事,我本来就没睡。”刘明恕稍稍坐直身子,“你是要问安安的事情?”

方瑾枝点点头,忽想起刘明恕看不见,才又“嗯”了一声,说:“安安总是这么睡着,我有些担心她。我听入医说这是正常的情况,所以想来问一问,她什么时候才能彻底醒过来,不用总是这么睡着?”

“我给她加了助眠的药才如此。”

刘明恕说了这一句本来不打算再解释了,又想起上次方瑾枝的质问,才继续解释:“她睡着的时候会比清醒的时候痛觉稍钝。”

方瑾枝一想就明白了刘明恕的意思,她松了口气,感激地说:“多谢刘先生了。”

“不过是因为你们哥哥罢了,不必言谢。”刘明恕的口吻一如既往的平淡无波。

方瑾枝却坚持说:“哥哥是哥哥,我是我,就算你是因为哥哥的缘故才出手相助,我也还是要郑重谢谢你。”

刘明恕本来就不善言辞,倒也没再多说。

“还有就是……”方瑾枝的脸上挂了一层歉意,“上次是我太着急了,才那样说话,刘先生不要责怪。”

“你已经道过谦了。”刘明恕已经站了起来。

他本来就不善言辞,显然是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只是淡淡说:“把你哥哥欠我的十万两黄金,加上医治你妹妹的十万两黄金给我就成。”

说完,直接转身往小阁楼里走去。

方瑾枝愣愣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这人的脾气的确古怪。不过他既然开口要了二十万黄金,方瑾枝自然欣然答应,忙转身去吩咐米宝儿让吴妈妈在庄子里提前。

二十万两黄金……

唔,不能说是小意思,对于方瑾枝来说也就是中等意思罢!

刘明恕回到阁楼里的时候,安安刚刚醒过来,入医正在喂她喝水。

“刘先生您过来了。”入医急忙让开位置,如今她对刘明恕的医术可谓是佩服地五体投体。

“今天左边身子有知觉了吗?”刘明恕一边问着,一边摸起安安的脉来。

“没有……”安安小声说。

刘明恕也不意外,他放开安安的手,转身走到一旁的长桌上,继续配着药。他时常在那张长桌前一立就是一个下午。

“还要喝一些吗?”入医弯下腰,在安安的耳边问。

安安微笑着摇了摇头。

入医便笑着将水端到一旁,站在刘明恕的身边看着他配药。起先的时候,入医还担心刘明恕不喜欢别人“偷师”,小心翼翼地问可不可以帮忙,刘明恕直接点破了她的小心思——“无须帮忙,留下也可。”

入医大喜,自那以后,但凡刘明恕配药的时候,她就在一旁静静瞧着。偶尔也帮他拿个东西。

安安躺在床上,偏着头,偷偷望着刘明恕。她不敢被人发现,每次入医转过头来的时候,她都会立刻闭上眼睛。

“刘先生,这儿有寄给您的信。”入楼里的一个小侍女急匆匆跑上楼来,将一封信交给刘明恕。

“我的信?”刘明恕皱了一下眉。

“是的,是寄给您的信,上面写着呢!哦,对了,是从宿国寄过来的信!”小侍女说。

刘明恕摸了摸信封,蹙起的眉头霎时舒展开。

在入医正打算询问刘明恕需不需要她替他读信的时候,刘明恕已经匆忙将信拆开了。

信封里装的不是纸张,而是一片片形状古怪的薄木板。

那些薄木板有大小不一、穿着不一的小人儿,还有凤凰、马车和一些其他零零碎碎的形状。

刘明恕小心翼翼地一个一个摸过去,等到他将最后一个薄木板放下的时候,他的嘴角慢慢流露出一抹带着温柔的笑。

安安呆呆望着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刘明恕笑。原来,这个人是会笑的!

安安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那些薄木板都是些什么东西,为了会让刘明恕有了笑容。可是离得太远了,她什么都看不清。

她心里又是欣喜又是怅然又是焦急。

刘明恕已经走到了床边,“安安,我不能再用以前那种缓慢的方法治你的伤了。我很快就要离开辽国,所以要用加紧治疗,你可能会更疼,更难熬一些。”

安安没听见他说什么会更疼更难熬,她只听见他说要离开。

“什、什么时候回来?”她小心翼翼地问。

“应该不会再来辽国了吧。”刘明恕十分随意地说。他说完就转身走向长桌,开始研制新的药。

安安紧紧抿着唇望着忙碌的刘明恕。

是呀,辽国不是他的家,又何来“回来”一说?

他那么忙碌,正是因为着急离开吧?

安安有点想哭。

刘明恕给安安换了药方,安安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整日沉睡了,取而代之的是撕心裂肺地疼痛。

一半身子疼痛,一半身子毫无知觉。

她疼得冷汗如雨,却连蜷缩着抱紧自己都不能。

“别、别让姐姐看见……”她咬着嘴唇忍着剧烈的疼痛,她的下唇早就被她咬烂了。

“罢了,”刘明恕叹了口气,“你若是忍不了就告诉我,换回以前的药方。”

冷汗流进安安的眼睛里,她费力睁开眼,看着立在床边的刘明恕,努力说:“不疼,一点都不疼的!”

她知道他着急离开,她不想绊住他的脚步,耽误他的事情。

刘明恕默了默,转身走回长桌,他从盒子里翻了翻,翻出个东西来,又折回床边喂进安安的嘴里。

安安以为又是药。

可是丝丝缕缕的甜味儿在她嘴里蔓延开,她咂了咂嘴,小声呢喃:“这药丸是甜的……”

“那是糖。”

安安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讶地望着刘明恕。

他……他喂她吃了一块糖?

安安的脸一点一点涨红了。

刘明恕走回长桌,摸着那个装着糖块的盒子。里面的糖只剩下一半了。

曾经有一个小姑娘只要吃药就会哭,却又能被一颗糖豆哄得开开心心。从那以后,他的药箱里永远放着一盒糖。

“明恕哥哥,我以后生病了都要你来医!”她伴了个鬼脸,“我连父皇都信不过!”

从那以后,他跟着她父皇更加努力学医。她自小就身弱,他想为她调理好身体,让她可以像她想要的那样爬树、下水、骑马……

刘明恕因早产的缘故,自出生起就什么都看不见,长到五岁还不会说话。直到有一天,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姑娘一口个“明恕哥哥”拉着也钻进花圃里,一个字一个字教他说话。即使她自己还不能把话说完整。

她不仅教他说话,还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教他写字。

那封信自然就是她寄来的,也只有她会给他寄信,她会把想要说的话刻在小木板上。只是几个小木板,他便足以知道她要告诉他的事情。

——明恕哥哥,我又病了。我有了身孕,可是宿国的这些太医都说胎象不稳,他们都是庸医!我不要他们给我诊治,你快来救我!

即使她已经嫁了人,只要她需要,他当然会不远万里立刻去找她。

刘明恕敛了眉,他一直都知道,她只把他当成哥哥。

他将手里的糖盒盖子合上,放在安安的枕边,“若是再疼,便吃一颗吧。”

“好……”

等刘明恕出去以后,安安使出全部的力气握住那个盒子,小心翼翼挪到枕头下面,枕着它。

……

陆无砚从宫中赶回来的时候,果然将那个四不像带了回来。方瑾枝愣愣看着那个东西,转过头去问陆无砚:“你觉得咱们的孩子会喜欢这个?”

“会,一定会。”陆无砚十分认真地说。

方瑾枝看了他一眼,扶着米宝儿的手,直接转身进了屋。完全不想再看见那个丑了吧唧的东西一眼。

九月初十这一日,方瑾枝正坐在后院一边吃着入茶点出的分茶,一边瞧着花圃里争先怒放的鲜花。

她突然感觉到一阵腹痛。

那腹痛来得极快,好像在瞬息之间,就有一股热流弄湿了她的裙子。她在片刻地呆怔以后,偏过头来,望着坐在她身边闭目养神的陆无砚,说:“无砚,我好像要生了。”

陆无砚合着眼反应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问:“你说什么?”

方瑾枝没有再重复一遍,而是静静望着他。

陆无砚一下子反应过来,他直接从藤椅里弹起来,抱着方瑾枝就往屋子里跑。

自从当初方瑾枝为了两个妹妹分开的事情搬来入楼,她和陆无砚便在入楼住了下来。后来温国公又闹了一出将爵位传给二儿子的戏码。陆无砚更是没有带方瑾枝回温国公府。至于分家等一系列的事儿,都被他往后推了,只等方瑾枝平安产生之后再说。

产婆也是早就请好了。

陆无砚一边抱着方瑾枝回到屋中,一边吩咐跟着的两个小丫鬟赶快去请产婆。

方瑾枝一直很平静,被陆无砚抱着的时候,她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可是等到陆无砚把她放到床上的时候,她才一下子慌了,急忙抓住了陆无砚的手。

“别怕,我在这儿呢。在这儿陪着你。”陆无砚反手握住方瑾枝的手。

早就请好的两个产婆立刻就赶了进来,还有那先前挑好的六个奶娘也小跑着赶过来帮忙。

“不……”方瑾枝摇摇头,想要推开陆无砚。

“你还是出去吧,出去吧!”方瑾枝连连摇头。

那样的场景说不定又要引得陆无砚不适,让他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一想到这里,原本慌乱惧怕的方瑾枝忽然有了勇气,硬是不让陆无砚留在屋子里陪着。

产婆和乳娘也劝陆无砚离开。

陆无砚却始终坚持着,他坐在床头的位置,握住方瑾枝的手,说道:“不要多想其他事情,我在这里陪着你。”

他的语气是坚决的。

方瑾枝当然了解陆无砚的执拗固执,他既然这般说了,恐怕想要劝他出去还要费一番口舌。方瑾枝还没来得及再劝她,忽然一阵剧痛袭来,将她所有理智淹没。

她再来不及劝陆无砚离开,只剩死死抓着他的手,索取力量。

“羊水已经破了,夫人用点力气,很快就会好的!”产婆反反复复地说着这样的话。

她们的话有的能传进方瑾枝的耳朵里,有的却并不能被她听见。方瑾枝忍着一阵又一阵排山倒海一样的疼痛,努力配合产婆的话使劲儿。

疼得无法忍受的时候,她就抓着陆无砚的手,哭着说:“我不要生了,我再也不要生了!”

“好,再也不生的,再也不生了……”

陆无砚平日里见不得方瑾枝受一丁点的委屈,她皱一下眉头,他都要担心。此时此刻亲眼看着她忍受这样的痛苦,而他又完全帮不上忙,陆无砚仿若自己也经历了一遭撕心裂肺地剧痛。

“都是那个小东西惹的祸,等他出来了,看我不狠狠揍他一顿!”陆无砚生气地说。

方瑾枝一边和疼痛抗争,一边哭着摇头:“不许……不许揍他……我、我生一个孩子可不容易了,不能随便揍的……”

“好,不揍,不揍了!”

几个产婆和乳娘听着方瑾枝和陆无砚的对话,在一片紧张的氛围下,心中却暗觉好笑。

女子生产的时候本来就要避开,若说是服气感情和睦,女子难产,这做丈夫的倒还有可能进来陪着。哪里有像陆无砚这样一开始就在屋子里陪着的?

更何况,陆无砚不是号称有着几近病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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