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骄妃-第3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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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劳姑娘千里迢迢白跑一趟了。”
顾卿晚再不开口明显不行,她略压低了一些声音,用微细弱的嗓音,道:“小女也听闻了寂空大师的规矩,是小女无缘大师。今日劳诸位大人前来相送,请恕小女有恙在身,遮面相见,失礼了。”
顾卿晚说的乃是秦国的话,只因她根本就不会说什么燕国官话,她的那种燕国官话,糊弄一下礼亲王妃那些不懂的内宅女子也便罢了。
这些礼部官员,可是负责接待等事宜的,燕国官话他们就算自己不会说,也必定都听的明白,顾卿晚可不敢在这些人面前瞎胡来。
“没想到,沈姑娘秦国官话说的如此流利,招待不周,下次沈姑娘再来秦国,定好生款待。”
礼部尚书略客套了两句便笑着让开了道路,明显是再无疑心。
顾卿晚又福了福身,马车门关上,礼部尚书便道:“恪王殿下此去千山万水,惟愿一路平顺。”
“哈哈,多谢诸位大人吉言,告辞。”苏子璃朗笑着抬手为礼,带着人策马从城门奔驰而出,很快便行远了。
马车中,顾卿晚推开车窗,撩起窗帘来,回望了眼渐渐变小的城门,眼前翩若惊鸿的掠过当初被秦御抓回京城的情景,还有礼亲王府的一幕幕,眸光略动,只觉恍若一梦,随着马车越来越远,尘土滚滚,她觉得那些事儿好像也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她摇头释然一笑,松开车帘,钻回了马车。
☆、267 发现端倪
每年过年,京城的各大酒楼都格外的红火,官员们,豪商们,京城的纨绔少爷们,更甚至一些内宅的夫人们,都爱到酒楼中相聚吃酒听曲儿的。
京城中的各大酒楼,常常要提前多日预定雅间。
往年,仙岳楼是为首选之地,平日便非富非贵,消费不起,到了这年节时,更是非权贵不可入的。然而今年却变了,只因现如今京城最好的酒楼,说起来谁不知道,仙岳楼已经成了老皇历,最好的那是迎客来酒楼。
迎客来自从开张,每日都宾客满座,雅间平日里预定都要提前个三五天,这年节时就更是不必说了。
沈择和郭栋几个作为东家,自然是给自己留下了一个最好的雅间,这几日因秦御的事儿,兄弟几人也不四周走亲戚了,整日聚集在迎客来的莲台阁中喝闷酒。
莲台阁,城如其名,以莲花为主题,雅室中修建了一处蜿蜒的小溪流,循环一周,溪流下铺设了各色好看的鹅卵石,弯弯曲曲的池水中养着睡莲。
此刻雅间中清雅的环境却不能令屋中人心情稍好一点,李东哲率先狠狠将手中酒坛子往桌上一砸,道:“咱们难道除了等消息,就不能做点什么了吗?”
他明显已经喝的有些多了,浑身酒味儿,满身颓丧暴躁之气。
陈永砚也丢了酒杯,抬手狠狠搓了搓脸。
这些天他们担心秦御,前两日都是守在大国寺寂空大师的院子外,就差安营扎寨了,后来还是秦逸劝说,他们怕会影响寂空大师给秦御诊治,这才勉强答应秦逸,回到了京城等信。
如今已聚首在此等了三日,眼见着距离秦御受伤那日已经过了五日,却什么消息也没等来,也不知道秦御现在到底是死是活。
这种等人宣判死刑一样的感觉,当真是随时能让人发疯,他们真怕,下一刻就传来什么噩耗来。
“咱们能做什么?寂空大师是我大秦医术最高的人了,既然寂空大师收了二哥,那便说明二哥还有得救,现在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说明二哥还好生生的,咱们该高兴才是。”沈择说着站起身来,一把推开了窗户,深吸了一口外头清冽的空气,顿时觉得胸口的浊气去了不少,自己都信了自己的话。
郭栋闻言点头,道:“大夫从前不是也说了嘛,说我这身体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没得治,就算好生调养,也不过十二三的年岁,你们瞧,我这还不是活的好端端的。二哥是什么人?旁人不知道,咱们兄弟还能不清楚?便是真插了心脏,二哥也死不了。放心吧!”
陈永砚也深吸了一口气,道:“说的是,二哥可不是一般人,当日二哥的死讯不都传遍京城了?不都说看礼亲王府马上要办丧事的吗?这都多少天过去了,二哥一准是挺过来了。喝酒,继续喝酒。谁陪爷再喝个醉生梦死啊,来,来。”
李东哲见陈永砚冲自己举起酒坛来,却一巴掌推开他的手,拍了下桌子站起身来,道:“闷死了,老子再在这儿等着得疯,走,走,都出去找乐子去。”
他率先走了出去,其他三人自然也明白他的心情,其实说的再多,他们自己心中也怕是自欺欺人,屋里实在太烦闷焦躁了。
沈择几个也跟着出了莲台阁,一路往走廊尽头晃,谁知道还没走到台阶就听一间雅室中,正有人说起秦御来。
“都这么些天了,肯定早死了,都说是因为礼亲王妃伤心过度了,这才没有发丧。哎,我爹可看的清清楚楚,那匕首直接就插进了心脏,不偏不倚,当时就喷溅的到处都是血,说是燕广王当场就没气儿了!”
不知是谁感叹出声,声音有些稍大,清清楚楚传了出来。
这雅间中明显是几个公子哥在吃酒,立马便有人接口说道:“是啊,章院判都说了,无能为力。那么重的伤,这光是从皇宫一路颠簸到大国寺,人的血也都流光了,哪里就能得救?寂空大师便算是医术再高,也是人,不是神啊。”
“好在燕广王那侧妃有了身孕,还给燕广王留了后,也莫怪燕广王生前宠着这侧室,确实是善解人意啊,哈哈。”
“是啊,好歹没绝了后,这若是寻常,侧室有孕,还不得再被弹劾宠妾灭妻啊,如今倒成连皇上也称颂的好事儿了。”
“那可不,谁让人家燕广王是护驾而死的呢。只可怜了那顾氏,年纪轻轻,花容月貌,又才华出众,就这么成了寡妇,要一辈子守着孩子过活了。”
里头传来一阵笑声,说不出的暧昧。
外头李东哲和陈永砚最先受不了,李东哲上前一步,直接一脚踹开了雅间的门,陈永砚已握拳一阵风般冲了进去。
也不看里头都有谁,随手抓起离的最近的一个穿蓝色直缀长袍的公子,一拳便狠狠砸在了那人的眼窝上,将人打翻在地,便又挥拳去砸另一个,双眼猩红,道:“知道这是什么地儿吗?他娘的,在迎客来说这等话,爷看你是嫌命太长了!”
“谁死了?你们全家才是要死了!”
李东哲这会子也冲了进来,一把便将雅间中的一桌饭菜都掀翻了去,菜肴顿时便飞的到处都是,砸的对面坐着的三个公子哥,惊呼着狼狈逃窜。
一时间雅间中,乱成一团。
这里几个公子哥眼见是李东哲几个,知道几人和秦御关系极好,平日里又都是在京城地界上横着走的。今日也是他们自己嘴贱,灌多了黄汤,竟就在这地方乱说起来,此刻哪里敢有半点反抗和不快,低头哈腰的连连赔罪,弓着身从旁边往外逃窜。
“哎哟,再也不敢了,是我们胡说八道。”
“我等嘴贱,自己掌嘴了,几位爷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一个公子哥说着,自己抬手冲着脸左右打了几下,一边儿打,一边儿就要挤出雅间去。
郭栋却一把抓了他的后衣领子将他拽了回来,抬手便是重重的两耳光,道:“燕广王郡王妃也是你们能挂在嘴边上的?那是哥几个的嫂子,找死!”
“是,是,我们找死,真的是再也不敢了!”
几人连连道歉,就差没跪地求饶了,沈择才拉了下还要发作的陈永砚二人,道:“算了,往后再不准踏入迎客楼一步,都滚吧!”
几人如蒙大赦,哀嚎着逃窜离开,一时留下四处狼藉的雅间。
陈永砚甩开被沈择拽着的胳膊,咒骂了一声后,道:“不行,小爷受不了了,二哥是死是活总得有个准信啊,小爷这就再去大国寺一趟,这回小爷就住寂空大师院子外了,谁劝都不成。”
陈永砚大步流星的便冲了出去,李东哲紧跟其后,郭栋看了眼沈择,沈择也摊了摊手,道:“一起去吧,就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
几人到大国寺时已是傍晚时,天公不作美,竟然开始下雪,寂空大师的禅院他们进不去,索性便在禅院外的林子里暂避风雪,望眼欲穿的盯着禅院。
禅院中,寂空大师原是不管这些红尘琐事的,然而他自从对顾卿晚开了先例,好像便被缠上了。先前礼亲王府非说顾卿晚在禅院中学医,他自然不会专门澄清此事。
如今倒好,秦御死活要赖在禅院中养伤,秦御的伤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自然用不寂空大师诊治,因涉及徒儿顾卿晚,寂空大师被秦御搅扰的不行,便腾了两间禅房将秦御丢了进去便不再管他。
宋宁带着两个侍卫留下来伺候秦御,礼亲王和秦逸早便回了王府,这会子秦御正躺靠在床上,旁边放着个棋盘,自己和自己手谈。
宋宁便进来禀报了沈择几个又来了的消息,秦御闻言丢了手中棋子,略拧眉看了眼外头阴霾的天空,道:“你去带着他们进来吧,无碍的。”
秦御重伤,如今还晕迷不醒,生死未卜,就只吊着最后一口气的消息今日才传回了皇宫,这会子他确实不易见客,然而很显然,秦御对自己的四个外姓兄弟还是很放心的下。
宋宁应了一声,便转身出去了。他到林子时,沈择几个正商量着在林子里安营扎寨,见宋宁竟然这么快便来了,几人还有点不适应,陈永砚脸色微变,道:“二哥他不会是……”
宋宁看了陈永砚一眼,道:“四位爷请随属下来。”
陈永砚几个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发白。四人沉默着,跟随宋宁进了禅院,到了禅房外,宋宁推开门走了进去,沈择四个却站在门外,半天都没个动静。
宋宁见几个分明近乡情怯一般,不觉挑了挑唇,尚未言语,倒是靠在床上的秦御开口道:“都进来吧。”
外头陈永砚瞪大了眼睛,喃喃道:“小爷幻听了?”
郭栋却道:“可我也听到了……”
“二哥!”
几人同时反应过来,争先恐后的往里头挤,一时倒堵在了门口,谁也进不去,争争吵吵的声音传进禅房,秦御异色眼眸中持久不去的寒色到底融化了些,唇边也勾起数日来第一抹笑意来。
待到四人都进了屋,眼见秦御好端端的躺在床上,虽脸色惨白,也消瘦了一些,但精神还不错,半点要死的样子都没有,四人顿时就又惊又愕起来。
“二哥,这……这是怎么回事。当时我明明瞧着那刺客的匕首……”
陈永砚比划了两下,一脸的惊喜和难以置信。
四人身份都不同寻常,宫宴是都参加了的,也都见证了当时那骇人的一幕,因此这些天才格外的痛苦煎熬,此刻见秦御好端端的,自然都像是做梦一样。
秦御示意四人坐下,这才道:“你们二哥的心脏长偏了,虽擦伤了,但却不至匕首贯穿心脏,有寂空大师妙手回春,好歹拉回一条命来。”
秦御自然是死了不的,可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他被匕首插入了心脏,根本是必死无疑。自然不能欺君,那便只能是心脏长偏了这一个说辞了。
秦御虽让沈择几人进来见面了,但也不可能将内中究竟都告诉他们,便拿此说辞来解释。
四人闻言恍然大悟,陈永砚顿时又哭又笑,道:“就说二哥不是一般人,可不就应了那一句,吉人自有天相嘛!”
郭栋也点头道:“幸而二哥的心脏长的有异常人,不然可当真是凶险此次。”
李东哲连连双手合十,将各路菩萨都拜了一个遍,道:“二哥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一会子出去,我就给大国寺捐上一万两的香火钱!”
沈择笑着拍着李东哲的肩膀,道:“哟,李二爷如今当真是财大气粗,不同以往啊!”
李东哲白了沈择一眼,道:“那是,有二嫂拉扯着咱们兄弟开了迎客来,爷如今财源滚滚,和抱着个聚宝盆一般,这银子就用在二哥二嫂身上,小爷半点不心疼!你们也都不能省啊,寂空大师救了二哥,便救了小爷的命,这大国寺以后小爷虔诚敬奉!”
几人说笑一番坐下,沈择见秦御气色还不错,便问道:“二哥在此养伤,怎么不将二嫂接过来照顾着,二嫂精通医术,有二嫂照顾着,二哥这伤势也能好的快些。”
秦御听他提及顾卿晚,当即异色眼眸中便沉淀了郁色,宛若阴霾的夜色沉暗晦涩,他略低垂了眼帘,方才开口道:“她有孕在身,不宜见血劳累,还是在王府中好生安养才好。”
“是,是,二嫂有孕在身,是不能太过操劳的。”李东哲接口道。
郭栋双眸发亮,笑着道:“想不到二哥这么快就有了子嗣,如今二哥是娇妻孩子都有了,等到小侄子出生,可得让兄弟几个羡煞了去。”
秦御却掩唇闷咳了起来,见他这般,倒将几人吓了一跳,话题也便断了,待秦御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