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骄妃-第3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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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若无其事的顾卿晚,禁不住开口道:“如今燕广王的亲事已经退了,晚晚,你若是心中真放不下他,暂且还是不要去大燕了,此一去,可当真是山高路远,再相见怕是遥遥无期了。”
顾卿晚看向庄悦娴,见她一脸担忧之色,不觉微怔,接着便微笑了起来,解释道:“早先我离开王府时,便清楚他和云瑶郡主的亲事成不了,这才并不惊讶。大嫂且莫多想。他如今是退亲了,可如今太皇太后也回来了,经此一闹,太皇太后怕也得重视起他的亲事,这回亲事退了,总还有更好的等着赐婚。大嫂,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是不可能再走回头路的。”
见顾卿晚言辞肯定,竟然半点犹豫都没,庄悦娴叹了一声,还没再言,外头便响起了朱公公的声音,“徐国公果真来了,大爷让大姑娘赶紧准备一下。”
顾卿晚闻言面上一喜,庄悦娴也顿时顾不上旁的了,忙忙起身,道:“妹妹此去徐国公府可一定要 多加小心啊,不能像从前一样,念及亲情便失了防备。”
顾卿晚应了,寻出药童的衣裳来,穿戴易容起来。
她收拾好,和梁太医汇合后,便一起去了顾弦禛的书房,刚进书房就见徐国公有些焦急的站在当间,正不住的往外张望。
见梁太医进来,他面上一喜,上前主动作揖,道:“还请神医救治老母,必定厚报。”
梁太医看了眼坐在书案后的“沈沉”,这才笑着道:“在下都听说了,令尊的病还得我见到人,把了脉才能断定可医,不可医。治病乃是医者本分,并不分国界,徐国公不必如此客气。”
徐国公面露感激,脸上终于因梁太医的应承而多了些笑容,道:“如此,事不宜迟,还请太医这便随我进府吧。”
梁太医看向顾弦禛,顾弦禛开口道:“治病时辰便是生命,耽搁不得,你便去吧。”
梁太医这才躬身应了,侧身道:“这是我的药童黄芪,习惯了带他带下手,还得让他随我一起。”
徐国公不过看了一眼顾卿晚装扮的药童便点头笑着道:“这是自然,府上早已为神医和小大夫准备好了住处。”
梁太医含笑迈步,徐国公再度谢过“沈沉”,紧跟了出去,顾卿晚走在最后,和顾弦禛对视了一眼,丢给他一个不必担心的眼神,便也提着药箱,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她身上穿着的药童衣裳略有些宽松,冬日穿戴本就臃肿,再加上小腹刚刚凸起,倒看不出任何不妥来。只顾弦禛看着顾卿晚的身影却还是有些担忧,可念着病重的外祖母,却又只得叹了一声,随顾卿晚去了。
这厢顾卿晚登上马车,摇摇晃晃的往徐国公府而去。
那边礼亲王府的秋爽院中,秦御重重的跪在了礼亲王妃面前,神情郑重的磕头道:“母妃,如今儿子的亲事总算是退了,儿子除了卿卿,再不想娶旁人为妻,还请母妃成全。”
礼亲王妃见素来桀骜骄纵的儿子,如此跪在地上恳求,一时间心中是五味杂陈。
秦逸坐在旁边,道:“母妃,顾氏总是要找回来的,她腹中都已经有了阿御的骨肉了,若是男孩,那便是我礼亲王府的长孙了。嫡长孙总好过庶长孙吧,母妃想必也是不愿委屈了自己的孙儿吧?”
礼亲王妃这些时日想的最多的便是顾卿晚的事儿,她觉得当初也许真不该强迫人家姑娘进府,如今人家带着孩子走了,明晃晃的打了王府的脸,也是王府仗势欺人在先造的孽。
想到顾卿晚的好,想到救命之恩,礼亲王妃是根本没想过要顾卿晚堕胎的,事实上她听到顾卿晚有孕的消息,是喜忧参半的,喜大于忧,既便有忧,也没想到要舍弃那个孩子。
且若没有身份的限制,礼亲王妃也是乐见顾卿晚成为自己的儿媳的,她看着秦御,站起身来,扶起了他来,道:“你皇祖母那边,母妃会去说,有什么事儿母妃都替你们挡着,你快将那丫头和母妃的孙儿找到吧。”
秦御闻言面上一喜,礼亲王妃便又道:“晚会儿,母妃会和你父王商量这个事情。母妃想,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总有法子让皇上点头的。”
秦御握着礼亲王妃的手,再度跪地,道:“多谢母妃。”
礼亲王妃不觉也笑了起来,倒觉得压在心头的事儿,总算是有了出路一般明朗了起来,秦逸见他如此开怀,也笑了起来,道:“瞧你那点出息。”
言罢,她又瞧向了秦逸,道:“你弟弟这亲事算是有着落了,你呢?总不能事事都让弟弟抢了先吧?”
秦逸面上笑容顿时微僵,站起身来,笑着道:“母妃左右孙儿都要抱上了,还盯着儿子做什么?趁热打铁,儿子却瞧瞧父王回府没,若是回了,就赶紧商议出个策略来。”
他言罢,脚底抹油的便跑了,惹的礼亲王妃又是一阵叹气摇头。
☆、256 可以娶妻了
礼亲王很快便被秦逸拉回了秋爽院,再度屏退了下人,礼亲王妃看向秦御,道:“你和你父王说吧。”
秦御便站起身来,神情无比郑重的走到了礼亲王的身前,撩袍便直挺挺的双膝跪了地,膝盖触碰上大理石的地面发出一声微微沉闷的声响。
礼亲王并不知道他们的计议,此刻骤然见秦御如此,倒被骇了一跳,接着面色微变,看向礼亲王妃,道:“这臭小子又闯啥大祸了?”
秦御,“……”
礼亲王妃有些不快起来,维护儿子,道:“王爷这说的什么话,王爷且出去走走问问,哪个不说王爷福气大养了两个好儿子,阿逸和阿御都是可造之才。”
礼亲王自然知道这个,两个嫡子气老子的时候,虽然让人恨不得按着打一顿,但出去,却也都是能顶起一方,不容小觑的人物。
面上闪过自傲之色,礼亲王这才再度看向秦御道:“那你小子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说着,先扭头往外看了看太阳。
秦御知道自己平日对礼亲王的态度多少有些不佳,如今果然就报回来了,他脸上微红,神情略有些不自在,却磕头道:“父王,儿子有后了,您马上就要有孙子或者孙女了,儿子恳请父王给予他们嫡出的身份,求父王成全。”
礼亲王好容易见这个倔强的儿子向自己低头一次,正悠然的装模作样品茶,谁知道一口没喝下去,便听到这样爆炸的消息,顿时一口茶全部喷了出来,幸而身前秦御微微低着头,不然一口茶非得全喷他脸上不可。
饶是这样,秦御也被礼亲王给喷了一头茶水,模样顿时有些狼狈,礼亲王已经跳了起来,指着秦御,脸色难看,手指点了半天,这才又一屁股坐了回去,道:“顾氏怎么会有孕的?”
不怪礼亲王多心,王府不是那等没规矩的人家,妾室的避子汤是一定会送的,秦御还没娶妻,避子汤是定然没少的,顾卿晚又是如何怀上身孕的?
怀了身孕却还离开,弄的如今秦御要死要活的,还要给孩子嫡出的身份,迎娶顾卿晚。
礼亲王便不得不考虑是不是顾卿晚都算计好了的,不然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秦御听礼亲王口气不好,便知道他是误会了,脸色微沉的道:“是儿子偷偷让人换了她的避子汤,这事儿和她没关系!”
秦御的话掷地有声,说的好似多荣耀一样,礼亲王的脸色却变得更难看了,拍着桌子道:“为了留个女人,还要靠这种手段,你还好意思说出来?哈,可笑的是,孩子都有了,还是让人家姑娘离了你跑了,这也就算,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这儿还要死要活要将人找回来,还要为人家铺正妃的路,也不想想人家稀罕不稀罕啊。可真是,你的骄傲呢骨气呢?!老子养你一场,不是让你叫个妇人玩弄折辱,肆意作践的!”
礼亲王骂的难听,秦御双拳握的咯咯直响,身体也崩的像一张弓,一张俊面时儿涨的通红,时而又变得铁青,转而又苍白了下来。
只是到最后,他也没像从前一样,一言不合便甩脸走人,额头豆大的汗珠沿着眉骨往下滴,最后他身子颤了下,脊背又弯了下去,抬起的一只腿也再度跪了下去,又磕了个头,道:“儿子非她不娶,求父王成全。”
礼亲王见他如此,神情微动,眸中闪过些不可置信,旋即他道:“顾家的事儿,没有回旋的余地,她的身份不可能!如若本王不准呢。”
秦御身子一僵,却抬起头来,看着礼亲王,道:“那儿子只要不孝,等找到了她,儿子便随她在外头过她想过的日子了。”
礼亲王顿时便被气的浑身发抖,急喘连连,直想将手中茶盏砸到秦御脸上去。
这臭小子,这意思是,为了个女人,就要抛弃家族,抛弃父母?
这简直是……
礼亲王气的砰砰直拍桌子,一脚抬起便踹在了秦御的胸口上,秦御被踹的身子晃了晃,勉强支撑住,又直挺挺的跪在了礼亲王的身前。
礼亲王妃见礼亲王气的还要踹,顿时看不下去了,她起身走到了礼亲王侧后,抬手按在礼亲王的肩头,道:“王爷明知道他的心思,何必非要言辞锋利的百般试探刺激他呢。”
礼亲王脸色到底好看了一些,却嗤了一声,道:“从前倒没瞧出这小子还是个情种。”
礼亲王妃闻言顿时收回了手去,道:“是啊,我这两个儿子,倒是半点不随他老子,个个洁身自好,情种总比滥情好,谁能想到,咱们礼亲王府也能养出情种来呢。”
自打刘侧妃死后,礼亲王又死皮烂脸的非要修复和礼亲王妃的关系,慢慢的礼亲王妃也扛不住了,夫妻二人的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
此刻见礼亲王妃甩了脸,开启了冷嘲翻旧账模式,礼亲王大叫不妙,忙笑着又拉回了礼亲王妃的手,道:“王妃说的是,情种也很好,既然他都非那顾氏不可了,你们娘三都觉得顾氏好,便冲着顾氏救过王妃的命,本王也得答应啊。更何况,本王这若是不答应,只怕好好的儿子都要离家出走了。”
他说着,到底又回头瞪了秦御一眼。
秦御见礼亲王应了,却是浑身一松,礼亲王妃心疼儿子,已是笑着道:“你父王都答应了,还不快谢了你父王,起来吧。”
秦御又叩谢了礼亲王站起身来,待他和礼亲王妃重新落座,礼亲王才揉着下巴道:“这事儿只怕不好办,皇上是说什么都不可能应下此事的。”
“顾家的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礼亲王妃微微蹙眉道。
她这么问,还是想弄清楚顾家到底是因何覆灭,虽然秦英帝万万不可能给顾家平反,但知道了原因,方能知道秦英帝对顾卿晚会是何态度。
礼亲王闻言看了秦御一眼,这才道:“当日顾家覆灭的很快,且毫无征兆,倒是没发现什么……也是顾家和王府没什么交情,便也没细查其中究竟。倒是前些时日阿御从顾氏手中拿到了半块传国玉玺,本王吩咐细查此事,才发现,当年皇兄驾崩前很可能召见过顾明承,那半块玉玺大抵就是当时皇兄交给他的,只是不知什么原因,顾家私藏了玉玺,加上周鼎兴动了不少手脚陷害污蔑,皇上明显对顾家起了疑心,加之顾明承好几次和皇上政见不一,随着皇上皇位越做越稳,比起顾明承这个有过大功的元老恩师,自然是周鼎兴更好驱使,皇上又不是什么深情厚谊之人,故此便动了手。”
礼亲王言罢,轻叹了一声才又道:“可惜顾家父子二人,对我大秦忠心耿耿,就这么便被莫须有的罪名抄家砍头。大抵皇帝心中也知理亏,不甚安宁,这才在皇长姐替顾氏姑嫂求情时,放了她们一马,未曾没入官奴。”
秦逸一直姿态闲适的坐在一旁品茶,闻言这才放下了茶盏,看着礼亲王,道:“父王,既然皇上不可能给顾家平反,那咱们便逼着他不得不为顾家平反,何如?”
他言罢,秦御骤然抬眸看了眼秦逸,双拳微握,神情微紧。
而礼亲王却是一怔,接着礼亲王的神情变得从未有过的严厉和沉肃,盯视着秦逸,道:“混账!谁给你这样的念头的!往后,此等话休得再提!”
秦逸闻言,眸光微闪了下,却不过淡淡一笑,“父王心里有数便好,儿子们总归还是都听父王的。”
礼亲王妃先开始还没明白秦逸的试探之意,只当他是在想法子为促成秦御和顾卿晚的亲事,顾家平反,皇帝不肯,那便只能逼着他没办法,不得不为顾家平反了。
这也不失为一个法子,可礼亲王的反应却过大了些,这才让礼亲王妃骤然懂得了秦逸的话背后的意思,一时间她轻呼了一声,脸色有些微微发白。
王府出面,逼着秦英帝给顾家平反,让秦英帝背负上薄情寡义,残害恩师的昏君罪名,然后王府还迎娶顾卿晚为儿媳,这是和秦英帝彻底撕破脸啊。
礼亲王府如今和皇帝处于一种比较微妙的地步,皇帝忌惮礼亲王府,但又还不到完全容不下的地步。而礼亲王府一直采取的是避让态度,但该强硬的时候,却也分毫不让,比如说这次秦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