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骄妃-第3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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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了眯眼,周鼎文再三交代小厮不准泄露此事半点,这才令其退下,筹谋起如何报仇来。
鸿胪寺,顾卿晚这些天小腹已有些微微凸起,腰身都粗了两圈,从前的衣裳都留在了礼亲王府中。庄悦娴倒是提前给顾卿晚置办了些冬衣,但当时并不知道顾卿晚已有孕的事,故此都是按照从前的尺寸做的,如今却都不能穿了。
这些日,鸿胪寺的婢女已在给顾卿晚做新衣,然则大燕离大秦万里之遥,使团所带婢女统共也没几个,故此做的很缓慢。
顾弦禛这日清闲了些,便提议带着顾卿晚和庄悦娴一道去衣裳铺多做几套衣裳。
顾卿晚对上次碰到秦御的事儿还心有余悸,迟疑了下便道:“还是大哥让人将我的尺寸送到成衣铺子去,让绣娘们随意做好了,不必那么麻烦。”
庄悦娴见她不肯去,便也笑着道:“我的衣裳改大点一样穿,也送了尺寸让慢慢做好了,离过年没几日了,外头指定到处都人多,我和妹妹两个孕妇,便不去挤这热闹了吧。”
顾弦禛却面露不赞同,道:“有我护着你们,不会出任何意外的,妹妹这些时日教导易容术也挺累的,出去逛逛,散散心总是好的,更何况,沈家的姑娘到了大燕,却一次门都不出,即便是有怪病在身,这也不合常理啊。反倒惹人怀疑呢。”
庄悦娴闻言看向顾卿晚,顾卿晚便也一笑起身,道:“好,好,都听大哥的。”
两炷香后,顾卿晚为自己和庄悦娴又遮掩了下妆容,各自戴上帷帽便登上马车出了门。
大秦京城最好的衣裳铺子便是金缕楼,顾卿晚如今做为燕国大将军沈沉的妹妹,要做衣裳自然得去金缕楼,不然岂不是要惹人奇怪?
故此,即便是早知道金缕楼是礼亲王府的产业,马车还是缓缓往金缕楼而去,还有四日便过年了,街上到处都是忙着采办年货的人,顾卿晚和庄悦娴坐在马车中,隔着车窗往外瞧,心情被外头喜气洋洋的人们所影响,也飞扬明媚的紧。
马车走的慢,到了金缕楼,两人互相整理了下,这才推开车门走出来。
马车上的装饰物,还要随行的下人的衣饰,明显都和寻常大秦人不同,加上顾弦禛脸上还覆着一张面具,故此早便惊动了金缕楼的掌柜。
其亲自迎了出来,笑着道:“来自大燕的客人,请里面走,已经为沈二姑娘和夫人准备好了雅间。”
进了雅间,庄悦娴将头上的帷幔取了下来,顾卿晚却依旧挂着,进来伺候的绣娘们也听说了她生了怪病,便也不奇怪了,出于对客人的尊敬并不多瞧她。
顾卿晚和庄悦娴挑选了布料,花色样式,又顺利量了身。顾弦禛付了银子,多付了两成,让加个急,做好了早些送到鸿胪寺,一行人便出了雅间。
谁知道刚出来,迎面就见礼亲王妃和徐国公夫人萧氏,带着徐玉冰和徐玉雪站在廊道尽头,瞧样子礼亲王妃应是刚来,要往楼上去,而萧氏带着女儿要离开,便正好在楼道口巧遇了,正做寒暄。
顾弦禛目光落在萧氏身上,微微眯了眯眼,眼神颇有些冷厉,以至于身上的气息都有些微变。
顾卿晚看到礼亲王妃竟在,顿时便脚步一顿,有些哭笑不得。她发现自己和礼亲王府还真是有些缘分,怎么出门不是撞上秦御,便是碰上礼亲王妃呢。
不过金缕楼是王府的产业,礼亲王妃这时候出现在此,倒也不奇怪。
庄悦娴也看到了两人,更是敏锐的察觉到了顾弦禛的情绪变化,她禁不住一手悄然握了握顾弦禛的手,一手挽过顾卿晚的手臂微微拍了一下。
那厢,萧氏正和礼亲王妃寒暄,突然就觉如芒在背,浑身一冷,她莫名哆嗦了下,转头看向了这边。
现在当然不能再退回雅间去,顾弦禛已是迈步在前,往楼梯口,也就是萧氏二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顾卿晚和庄悦娴也迈步跟了上去,到了近前,顾弦禛并不搭理萧氏,只冲礼亲王妃略点了下头,浑身寒冷的气质,简直能压迫的人喘息不过。
萧氏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其两个女人,大抵是听说了沈沉克妻之名,脸色有些发白,头都不敢抬的缩在了萧氏身后。
顾卿晚跟着冲礼亲王妃略福了福身,本是要错身而过的,不想礼亲王妃却冲顾卿晚笑着道:“早便听闻沈二姑娘也来了我大秦,今日沈大将军是陪妹妹来做衣裳的吧?可有挑选到合适的衣料款式?”
大燕和大秦素来算不得什么兄弟邦国,礼亲王妃也没必要和沈沉的妹妹寒暄客套,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姑娘却让她觉得有些熟悉,大概是其身形和顾卿晚有些相似,故此她才会觉得亲近吧,礼亲王妃如是想。
顾卿晚这段时日丰润的厉害,现在天气又冷了许多,她穿戴的严实,还披着皮毛斗篷,礼亲王妃这才不曾认出。但是声音却不会骗人啊,顾弦禛的脚步不由一顿,连庄悦娴握着顾卿晚的手臂的五指都禁不住重重一压,透出满满的紧张来。
☆、252 再度错过
顾卿晚可没有变声的本事,压低声音说话,其实人一听就能听的出来。她也没想到礼亲王妃会突然和她说话,略怔了下,倒灵机一动,略捏着嗓音开口道:“这金缕楼果然是名不虚传,衣料华美齐全,款式也都新颖漂亮,已经都挑好了,倒劳王妃过问了。”
她这一出声,众人皆是一怔,只因她说的就不是大秦的官话,而是带着浓浓燕国口音的腔调,礼亲王妃废了好大劲,这才略明白了她的意思。
脑子都在留意顾卿晚说的是什么,反倒忽略了她嗓音带来的那种略熟悉的感觉。
她笑着道:“沈姑娘喜欢便好。”
旁边的萧氏看了两眼顾卿晚,却忽而开口道:“这是燕国的官话吗?听着哇哩哇啦的倒也有趣。”
顾卿晚曾经有一次听到过苏子璃和使团的一个大人说话,讲的便是大燕的官话,倒是颇有些粤语的意思。顾卿晚一直生活在大燕,当然是不会什么大燕官话的,不过粤语她会啊,这会子情急一动,便用上了。
一来换一种语言难免发音就不大一样,音调说话习惯,停顿之类的都会有变,想要辨识出声音来就难了,再来她还略捏着嗓子,声音尖细了一些,礼亲王妃果然什么都没听出来。
听闻萧氏的话,顾卿晚看了眼萧氏,却并不言语。
虽然她脸上覆着厚厚的帷幔,但那姿态却好像在说,你是什么人,我又不认识你,你这人怎么这么自来熟啊。
萧氏一时脸色有些尴尬,还是礼亲王妃笑着道:“沈姑娘大抵不认识,这位是徐国公夫人。”
顾卿晚这才冲萧氏点了下头,却也姿态骄矜的没说话。
萧氏倒调整了过来,道:“听闻沈姑娘是生了病到我大秦求医的?说起来,沈姑娘可能还不知道吧,礼亲王府可是有位精通医术的顾侧妃的,当初王妃意外中毒,满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偏就是这位顾侧妃妙手回春,救了王妃的命呢。沈姑娘求求王妃,说不得能让顾侧妃出手帮沈姑娘治病呢,一准能药到病除。”
顾卿晚,“……”
她就不明白了,萧氏这么不遗余力的给她添堵是为了什么。
萧氏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王府,如今这么推荐她,无非是想给她找事儿,大抵是觉得天下名医都治不好的怪病,她若是应下了,将来治不好,可就要遭大笑话了。
就算是能治好,相信她这么抛头露面的,礼亲王妃也会不高兴。
不过她既这么说了,做为急着求医的人,便不好再无动于衷了,顾卿晚身影略动,只她尚未将一口大燕官话再说出口,顾弦禛便走了过来,挡住了顾卿晚和庄悦娴的身影,冲礼亲王妃又抱了下拳,道:“果真如此?还请王妃从中牵线,若能治好舍妹的病,什么本将军都可以答应,即便是无能为力,也会奉厚礼以谢。”
礼亲王妃有些怪萧氏多嘴,脸上露出谦虚之色来,道:“顾氏不过十来岁的姑娘家,能有什么绝世医术?上次解毒不过是多承蒙寂空大师教导罢了,可不敢给沈姑娘乱治。寂空大师是我大秦的医术大家,沈将军倒是可以带令妹前去拜会试试。”
礼亲王妃言罢,见那“沈沉”像是相信了她的话,点了下头,没再强求要见顾卿晚,这才略松了一口气。
顾弦禛冷冷的又扫了萧氏一眼,好似怪她不懂乱说,这才道:“如此,多谢王妃提醒,再会。”
他言罢,引着顾卿晚二人便往金缕楼外而去。
顾卿晚和庄悦娴登上马车,马车缓缓而动,刚离开金缕楼没百米,金缕楼前,秦御便御马到了楼外,他并不知自己错过了什么,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便快步进了金缕楼。
掌柜的慌忙从柜台后绕出来见了礼,道:“二爷是来寻王妃的吧,王妃才将将上楼,小人这便引二爷上去。”
秦御摆了摆手,道:“不必。”
他言罢,快步便登上了楼梯,刚走上台阶,还没瞧见人,便听礼亲王妃和萧氏的交谈声。
“大燕的人果然都缺乏礼教,好好的官家姑娘,眼高于顶,目中无人。和王妃说话,竟然还用大燕的官话,实在是有些不知所谓。到底还是我大秦礼数周到,贵女们莫不温婉恭歉。”萧氏如是说道。
礼亲王妃却笑了笑,道:“沈姑娘也许是不会说我大秦的官话吧,毕竟是闺阁女子,实在也没有学的必要。”
确实是如此,像是沈沉这样外头行走的男人,会说大秦的官话不奇怪。沈氏的姑娘,若无意外,一辈子都不会到大秦来,做什么学大秦的官话?
萧氏是不快顾卿晚兄妹方才对她的态度,这才如是说的,见礼亲王妃竟然不同意,还反驳了,脸上神情便有些尴尬。
恰秦御此事走了上来,礼亲王妃一怔,道:“阿御怎来了?”
秦御冲礼亲王妃见礼后,方道:“皇祖母从行宫回来了,这会子已经到了城外不远,父王吩咐儿子来接母妃回去,一起到城外迎接皇祖母回京。”
礼亲王妃闻言诧道:“不是说明日才能到吗?”
说着却不敢耽搁,忙忙往楼下口走,走了两步才想起萧氏来,回头道:“我便先走了,下次给徐夫人下帖子到王府再一处说话。”
萧氏哪敢耽搁了礼亲王妃去接太皇太后的驾,忙点头道是。
秦御也冲萧氏略点了下头,紧随礼亲王妃而去,心里却难免想到了方才两人说的话。
上次兔兔非要扑人家沈姑娘的马车,当时虽然闹了些个不愉快,但是很快他也便丢开了此事,但这两日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想起那日兔兔扑车的事儿来。
本来还有些为此生疑,如今看来,确实是他太过着急,有些草木皆兵了。顾卿晚从没去过大燕,怎么也不可能会说大燕官话的。
秦御苦笑了下,甩了甩头,丢开了此事。以至于后来他终于找到顾卿晚时,真是恨不能诓这会子的自己两耳光,空耽误了那么多的功夫。
这些都是后话,且说那边顾卿晚和庄悦娴坐在马车上,难免也说起了方才的事儿来。
“这可当真是巧了,上次出门遇上了燕广王,这次却又遇上了礼亲王妃。礼亲王妃问话时,可将嫂嫂的心都吓跳出来了。倒是妹妹,何时竟学会了大燕的官话?也幸而如此,不然可真的就要露陷了。”庄悦娴轻轻拍着胸口道。
顾卿晚笑着道:“我哪里懂什么大燕的官话啊,不过是先前有次偶然听到大燕使臣们说话,觉得好玩便留意了下,方才我那都是胡乱说的,左右正宗不正宗的,方才那里也没人能听的出来。可不就被我糊弄过去了?”
庄悦娴再想不到她竟如此精灵古怪,一怔后,便伸指点着顾卿晚的额头,道:“当真是个促狭鬼!倒将我和你大哥都给唬住了!”
顾卿晚轻笑,抱着庄悦娴的手臂撒娇了两句,便道:“大哥对舅母好似态度冷的过分了些,是不是大哥知道了一些什么关于徐国公府的事儿啊?”
庄悦娴脸上笑意微微收敛,道:“你大哥被流放出京,一直以为就算没了顾家可依仗,咱们也还可以到徐国公府寻求庇护。外祖母和舅父舅母总会收留咱们姑嫂的,故此,他逃离流放地后,才没着急回到寻找咱们。却不想徐国公府的亲人,竟然也会落井下石。听我说了咱们去求助,却被驱赶的事儿后,他脸色顿时就不好了,说是会查这事儿的。这还是你大哥刚回来时的事儿,后来查的怎么样,嫂子倒没听他再提起过。”
她言罢想了想,又道:“不过方才,你大哥的反应好像是有些不大对头。”
顾卿晚拧了拧眉,她觉得大哥一定是查到了什么,而且肯定和萧氏有关。
顾卿晚倒现在也不相信,那么疼爱她的外祖母会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不管她的死活。
回到了鸿胪寺,顾卿晚下了马车便拦了要离去的顾弦禛,问道:“大哥是不是知道外祖母不肯接我们进国公府的缘由了?”
见顾卿晚和庄悦娴都紧紧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