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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朕的前夫是太尉-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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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强悍精明的中兴之主。

“唉……”谢凝幽幽地叹了口气,“四皇姑这不声不响的看着朕,怕是真的要朕赔礼了。禄升,扶着朕,朕给四皇姑……”

“不不不!”容华长公主吓得几乎跳起来,立刻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个头,“叩见吾皇,吾皇万岁!”

第7章 守灵

谢凝双手拢在袖子里,将这一个磕头跪拜不慌不忙地受了,才对夏侯淳说:“夏侯淳,你是怎么带兵的?身为护卫皇宫的羽林卫,你跟你的手下竟然连什么人进入皇宫也不知,皇族中人也认不清。夏侯卿,朕的性命可是交给你保护的,你就是这样保护朕的?”

夏侯淳忙跪地道:“末将知罪!”

谢凝又道:“还有你,禄升,你是皇宫的大内总管,侍立各宫门的小太监都是你的管辖之下吧?通传里外乃是你的职责吧?结果你如何做的?朕的皇姑来了,你竟不知?敢情天冷了,小太监们都去炉火边喝酒了呢?”

“老奴知罪!”禄升也吓得跪下了,“老奴甘愿领罚。”

谢凝当然不会真的罚他们俩,不过就是做个样子,敲山震虎而已。她叹了口气,道:“罢了,此事到此为止,来人,将长公主扶进来,给先帝尽哀。”

话音未落,两个穿着孝服的宫女便过来搀扶容华长公主,刚将容华长公主从地上扶起,左边的宫女忽然咦了一声,面容惊疑不定。

“放肆!”禄升喝道,“御前是什么地方?也能容你咦来咦去的?来人,将这贱婢拖下去!”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宫女忙跪下哭道,“非是奴婢御前失仪,实在是……实在是……”

她仿佛说不出口,目光不断地在容华长公主身上来回,最后落在容华长公主的手指上。众人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容华长公主的手指缝里里还残存着蔻丹的颜色。再看看容华长公主脸上,乍一看铅华尽去,然而眉上还留着淡淡的黛粉痕迹,嘴唇上也还有淡淡的口脂。

显然,这位容华长公主在家还浓妆艳抹,听说自己儿子闯了祸才匆匆忙忙卸了妆进宫来的。

容华长公主登时脸色刷白,支支吾吾道:“陛下,我……”

“罢了。”谢凝疲倦地一摆手,“朕累了,您是朕的皇姑,朕不敢拿你如何。但,皇姑,里边躺着的可是你亲皇兄,你受君恩才有今日的泼天富贵,做人……不能忘本啊!来人,带长公主下去洗漱,再请长公主为先帝守灵。”

宫人们早有准备,立刻将容华长公主带到偏殿小室去,小宫女们将水盆端进来,两个老宫女在旁边站着,阴笑着说:“长公主,请吧。”

容华长公主伸手接帕子,宫人们却不敢动作,老宫女道:“长公主身份尊贵,如何是奴婢这等下贱之人能接触的?请长公主自行洗漱吧,免得出了甚岔子,回头奴婢们成了第二个孙员外郎,奴婢们只怕受不住呢!”

容华长公主只能自己去拧帕子,她将手一伸,登时浑身一抖,将水盆打泼了,骂道:“下贱的奴婢,你们竟敢拿冷水给本公主?本公主要你们不得好死!”

“长公主还是省省吧,您以为如今皇宫里做主的还是先帝呢?你且看看,太后如今还在为先帝守灵呢,难道太后不比您尊贵么?您让太后在那厢跪着,自己在这方闹脾气……”

“可别胡说了!”另一个老宫女道,“长宁侯府可比皇宫尊贵多了,仔细你的命吧!”

两人一唱一和,极尽嘲讽之事。容华长公主何时受过这等侮辱?只气得浑身发抖,但先帝灵前,太后与女帝就在外边,她一个人在宫中,着实不敢胡闹,只能忍着气道:“再去打热水来!”

小宫女忙忙地将热水给打来,容华长公主将脸上、手上的脂粉洗了个干净,对着铜镜检查无误之后,才转身而去。只是这心里的气实在咽不下,刚走了一步,又回身来一脚将水盆架子给踹翻了,脏水泼了小宫女一身,这才愤愤地离开。

老宫女等人看着也是心惊胆战的,等容华长公主走了才慌忙到禄升面前禀告道:“禄公公,奴婢们照您说的做了,只是这长公主……”

“由得你们多问?”禄升冷道,“下去吧。”

宫女们忙告退,禄升转身匆忙去了大殿,赔笑着叫道:“拜见长公主。”

容华长公主正要往太后身边去,闻言也不停下脚步,冷淡道:“做什么?”

禄升不得不挡在前面,“长公主留步。”

容华长公主大怒:“狗奴才,你敢挡道?!”

“长公主息怒,奴才是来领您到您的位置去的。”禄升陪笑道,“您是外嫁之女,行大功之礼,服孝九月,请这边。”

容华长公主的脚步一顿,她确实忘了服孝的规矩了,只想着离太后的位置近些,好跟太后讨些好处。但礼数不可废,她也只能随禄升离开。

禄升一直带她到大殿柱子旁的位置,才请她在蒲团上跪下,前面的小桌上放着念珠和佛经。

容华长公主四看了一下,问道:“怎不见其他姐妹?”

禄升道:“回长公主的话,章华、阳华、明华等三位长公主身在远方,未能及时赶回,您是最早回来奔丧的长公主。”

容华长公主脸上不禁又一阵难堪。先帝的兄弟都已尽去了,只有四个姐妹还在。她是先帝的四皇妹,上边有一个大皇姐明华长公主,下边有六皇妹阳华长公主、八皇妹章华长公主。容华长公主是她父亲启嘉帝最疼爱的女儿,不愿其远嫁,就许给了长宁候钟绍廉。明华长公主嫁得最远,是云南的镇南王,阳华长公主嫁得最苦,是西北靖西大将军,章华长公主则是嫁到了蜀中,丈夫是武侯世子。几位长公主里确实只有容华长公主离得最近,只是这奔丧的日子……

“长公主不必挂怀。”禄升轻声道,“女帝是个软心肠之人,到底是胳膊肘往里拐,您看世子之事陛下不是圆了过去么?长公主请放宽心,待女帝气消了,一切自然无虞。”

第8章 送归

第二天早上,谢凝还才刚醒呢,小宫女就来报:“启禀陛下,太尉求见。”

谢凝不用掐指算就能知道他是来干嘛的,便洗漱好传了进来。

“陛下。”陆离依旧不习惯跟这个人行君臣之礼,勉强抬手作揖。

谢凝看着他这勉强的样子就心情舒爽,连他的来意都能原谅了,温和道:“太尉来了?用早膳了不曾?来人,给太尉……”

“谢陛下,臣用过早膳了。”陆离道,“陛下,臣来是想问,容华长公主可还在宫中?您再不将容华长公主放出去,长宁侯府只怕要造反了!”

你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这么上赶着作死!

“什么?长宁侯府不曾接到消息么?”谢凝吃惊,问禄升:“你将四皇姑带到哪里去了?”

“回陛下。”禄升恭敬道,“长公主殿下在为先帝守灵呢。”

“你听。”谢凝无辜道,“朕岂能阻拦四皇姑对先帝尽孝呢?不过四皇姑也确实该回去了。禄升,去备车辇,朕亲自送四皇姑回去。”

“遵旨。”禄升使眼色让人准备去了,又道:“陛下可要用早膳?”

“混账东西,你没听见太尉的话?长宁侯府要急疯了,朕还吃什么早膳?”谢凝站起道,“朕亲自看看四皇姑去。太尉,可要同行?”

她叫着同行,却没有等人的意思。也是了,她如今是皇帝了,世上哪还有她要等之人?

陆离心里一阵发堵,又想到她方才妆模作样的样子,气得牙根痒痒的,恨不能像从前一样,将她捉住了按在椅子上好好地说一顿,直到她认错方止。他追上去,在她旁边低声道:“你给我适可而止!长宁侯府也是你能惹的?”

“太尉说的哪里话?”谢凝悠哉道,“朕如今不过是刀口上的一块肉,哪把刀不是刀呢?非得让太尉切开了吃才行么?朕就是喜欢自寻死路,这点太尉还不清楚么?”

是,她最喜欢做的就是明知不可为之,非要去风雨里闯,就不肯当个乖乖听话的安静人!陆离被她气得想撒手,更想骂人,而大殿已经到了,他只能将话咽下。

谢凝一眼就看到了柱子旁边的容华长公主,她几步上前,哀痛道:“四皇姑,跪了一夜,累了吧?”

容华长公主抬头看她,眼中满是愤恨,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动动嘴皮子。她一辈子没这么累过,竟然在大殿里跪了一整晚,膝盖以下全都没有知觉了!

谢凝见状不由得偷笑,脸上却越发地心疼了,叫道:“还不快将长公主扶起来?”

宫女们忙七手八脚地将容华长公主扶起。

谢凝又温和道:“四皇姑守孝辛苦了,想来先帝有知,必念着四皇姑的手足深情。长宁侯府只怕来不及接人,朕就亲自送四皇姑回去吧。”

容华长公主心中本气愤万分,听了这话却消减不少。新帝亲自送到门口,这面子大得,足以让长宁侯府在京城里光彩一阵子了。如是想着,容华长公主也安安静静地让人扶着走了。

他们未免太不了解谢凝的性格了。陆离冷眼看着,随同下了殿前台阶,等谢凝与容华长公主都上了銮驾,才翻身上了马,策马相随。

谢凝这个性格,不将借题发挥、大大地闹一场,那就不是谢凝了。她这般记仇,谁欠她的,她都会想方设法讨回来。

长宁侯府是□□敕建的府邸,就在宫城附近,禄升派了小太监先行通传。长宁侯钟绍廉正和世子钟铭之在书房里乱转呢,急得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爹,要不我叫上三哥,我们进宫去吧!有咱们长宁侯府和汝阳王府一起出面,我就不信那个什么女帝小丫头敢不放母亲!”

“闭嘴!”钟绍廉骂道,“还不是你这孽子惹出的祸事!你还敢出馊主意!”

“我……我哪知道那个女帝会这么蛮横,一句话不说就把母亲扣下?”钟铭之嘀咕着,心中对那女帝的愤恨都快溢出来了。

便在此时,管家急匆匆地来报:“侯爷!宫中太监传话,陛下……陛下要摆驾咱们侯府!”

“好啊!”钟铭之差点没跳起来,“咱们还没去找她的麻烦,她还敢来?”

“闭嘴!”钟绍廉头疼,他怎么生出个这么不懂事的儿子?哪有一点世子的样子?“跟我出去接驾!”

马车辚辚,明黄色的銮驾停下,长宁侯府门前跪了一地的人,山呼道:“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柔和的声音便传了出来:“都起来吧,来人,将四皇姑扶下去。”

两个穿着白麻衣的宫女将容华长公主扶下来,钟铭之看到母亲苍白憔悴的脸,差点冲上去,被钟绍廉眼疾手快地拽住了。钟绍廉躬身道:“陛下凤驾于此,长宁侯府上下不胜荣宠。”

“侯爷言重了,四皇姑既是朕亲姑姑,侯爷也是朕的亲姑父,朕送送姑母,有何不可呢?”谢凝依旧在车中道,“再者,四皇姑在先帝灵前守孝了一整晚,情深可嘉,于国于家,朕都该走这一趟的。”

钟铭之闻言当即色变:“你竟让我母亲跪了一整晚?!”

钟绍廉阻拦已来不及,只能喝道:“孽子!放肆!”

“呵……”车中轻轻一笑,随即车帘被撩起,车前之人全数俯首躬身。

一只白得几乎透明、瘦得腕骨嶙峋的手伸了出来,搭在禄升的手上,接着是素白的孝服帽子,最后才是那纤瘦的身影。钟铭之不甘地瞪过去,怒火熊熊的目光却落进一双极黑极沉极静的眼里,他登时一愣,眨了眨眼才看清,那个女帝不过是十□□模样的一个女子,瘦弱得一阵风也能吹倒,脸色比他那母亲还白上三分,眼下满是黑青的阴影,也不知多久没睡好了。

她那黑而寂静的眼望向他,问道:“这位便是表弟么?”

就这么一句话,钟铭之满肚子的火气全都撒不出来了——欺负一个女弱子,传出去他小世子还怎么在京城混?

第9章 示弱(捉虫)

钟绍廉差点被没自己这闹事儿子气死,忙应道:“回陛下,这正是臣之逆子,铭之,还不给陛下跪下请罪?”

钟铭之不干,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眼前这个娇娇怯怯的弱女子,竟然是皇帝!

钟绍廉见状更加着急了,好似想冲上去将钟铭之的膝盖打断,将他按在地上给女帝跪下一样。

谢凝看着不住好笑,这个长宁侯真是个人才,演戏的本事一等一的,这谦恭怯懦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是个混吃等死不惹事的侯爷呢。然而若真是这么胆小怕事,又怎么会养出钟铭之和容华长公主这种敢跟皇帝叫板的性格?

不过,对方既然打算一切糊弄着来,谢凝也不怕他们,只是温和道:“侯爷莫怪表弟了,表弟年纪小,心疼自己的母亲,也是人之常情。唉……说来也是朕的不是,先帝驾崩如此大事,竟忘了通知长宁侯府,昨晚四皇姑才得到消息,急匆匆地进宫去,一到紫宸殿面前就哭了,要给先帝守灵。”

一段话将长宁侯府说得颜面无光。

哦,长宁侯府果真是显赫,果真是贵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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