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前夫是太尉-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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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着,只是恐怕也能爱上老道姑!”
陆离横了叶睿图一眼,将信件烧了,道:“把地图看好,行动不容有错。”
想了想,他还是提笔将回信写了,让隼送回去。
于是,鹰隼又穿越九重层云,回到了京城。
御史府里,气氛凝重。
御史大夫江自流坐在主位上,手里端着明前茶,垂目用茶盖慢慢地拨弄着杯子里沉浮的茶叶。周围的官员们大气也不敢吱一下,皆暗暗提起了心。
半晌,江自流才将茶盏放下,叹了口气道:“也罢,落在无名小卒手中,终究比落在高崇祎手中要好。”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以官员道:“大人,依您看,此事……”
“是太尉手笔。”江自流道,“只怕其后还有手段,太尉一惯在军事上强横,少有插手朝政之时。此事却叫人不得不防,太尉恐怕……当真是要一争天下了。”
众人登时失色,问道:“大人,这却如何是好?”
江自流沉吟道:“关键还是尽早找回十七皇子,西南那边到底有没有消息?”
“惭愧,十年前鹂妃虽在泸州失踪,但十年来我们的人寻遍了巴蜀之地,也找不鹂妃与十七皇子的消息。”
“如此……倒是为难了。”江自流道,“看高崇祎那老匹夫今日的行事,竟是要将女帝惯成个庸君,随女帝的心意行事。”
一官员道:“女帝不过是个妇道人家,没有主意,左一个太尉以武力相迫,以情意相诱,右一个丞相纵容,庸君还是小事,只怕早晚要成昏君!”
而此刻,御史一派口中的昏君预备人选谢凝正舒舒服服地趴在美人榻上,让琼叶给她捏肩。
“陛下,您可还舒服么?”琼叶轻声问道,“奴婢的手劲可大了?”
“不,很好,就这样……”谢凝唉唉叫道,“你不懂,啊……就是要疼,才能舒经活络,朕的身子在道观里冻坏了,一到冬天真是哪里都疼。唉!朕还有那么多奏折要看呢,琼叶儿,你说皇帝这般辛苦,为何还有那么多人争得不要命呢?”
“那是因为陛下想做个好皇帝呀,所以才辛苦。”琼叶笑道,“陛下若是做个昏君,每日吃吃喝喝,看美人儿,那日子就舒坦多了。”
只是这么一来,她离死也不远了。谢凝笑了笑。
“陛下。”兰桡进来通传,“镇南王世子来了。”
“表哥?快请!”
段昀一进到暖阁里,便看到一副美人娇懒图。暖阁里地龙烧得旺旺的,谢凝下朝后还穿了件龙袍,长发挽成髻,上边一根碧玉簪,若不是她眉目间一片清丽,当真要以为是个纨绔子弟了。
偏偏谢凝听到动静还转过头来,看着段昀笑道:“瞧,看美人儿。”
琼叶看着面如冠玉的镇南王世子的脸唰的一下变红了,不禁抿嘴笑了。
第29章 筹措
谢凝看着段昀脸都红了,忙收敛神色,端坐起来,问道:“表哥先坐,琼叶,取朕平日喝的茶叶来。表哥,你此来可是有事要叮嘱朕?”
段昀坐下道:“回陛下,微臣不过担心陛下,愿为陛下一解旁忧。”
“旁忧倒是没有,不过想通了一些事情罢了。”谢凝接过琼叶奉上的茶,轻轻地划拉着水面,轻声道:“表哥,等朕将国库拿下了,这‘妇道人家’的样子,便做不出来了。”
段昀不禁点头。
自回宫继位,谢凝之所以能如此顺利,一哭二闹便能登极,不是因为她手段多厉害,而是满朝文武都将她当成个不懂朝政的妇道人家。她的所说所做,若有功便是太尉厉害,若有错,便是小儿女情态。现在将孙墨释放在户部仓司员外郎的位置上,也能说是陆离临走时的安排。但她一开始卡住各项支出,满朝文武都会警惕,知道这个女人不仅仅是个妇道人家,还是个皇帝。
“所以……”段昀温声问道,“陛下准备如何应对呢?”
谢凝笑了笑,道:“朕从前读书,圣人都说治大国如烹小鲜,不瞒表哥说,朕做了一手好菜,所以朕深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国库,朕是一定要拿下的。妇人当家时,第一件要拿住的便是钱,对不对?”
“暂且不能开源,便要节流么?”段昀点头,“陛下想的不错。”
“也不是朕想出来的,朕只是想打了从前。”谢凝噙了口茶,道:“表哥可知道隆昌二十一年那场东南平叛么?”
“微臣记得。”段昀道,“东南江夏王起兵造反,十日连拨十二城,势若猛虎。当年朝中无将,是年方十八的太尉主动请缨,费了半年的时间才将叛乱平定。微臣记得,便是此事,让太尉在军中站住了脚跟。”
“当时朕刚嫁入永定侯府,不怕表哥笑话,朕年少时傻得很,眼里心里只有一人,自然对他的事处处在意。所以,朕也清楚,太尉在行军时几次生死,都不是因江夏王凶悍,而是粮草没跟上,好几次,连他手下的士兵都造反了。”谢凝道,“从那时起,朕就知道,在朝中,无论文官武将,最重要的不过是一个钱字。”
段昀点头,轻轻看了她一眼,道:“陛下……在太尉身边,学到了许多事。”
“有所得必有所失吧。”谢凝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喃喃说:“是时候见见孙墨释了。”
事情总是宜早不宜迟,这天下午,孙墨释便被召进了宫里。
引路的太监将他一路带进紫宸殿旁边的暖阁里,孙墨释还以为皇宫处处都像紫宸殿的大殿那样金碧辉煌,没想到暖阁却是雅致得很,一水的紫檀螺钿。他走进去,只见上头的御案后坐着个纤细的身影,正在翻阅奏折。
这便是女帝了,孙墨释心中一慌,赶紧跪下,叫道:“微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孙爱卿请起。”女帝的声音温和动听,“来人,赐坐,赐茶。”
孙墨释认真地谢恩,忐忑地坐下,不知说什么才好,先帝在世时他就没跟先帝说过话,如今还是个女帝……
“孙爱卿,”女帝问道,“你到户部也有两三天了,可还适应?”
“回、回陛下。”孙墨释忙站起来,作揖道:“微臣愚笨,只认得几个员外郎、两位侍郎,还有尚书大人。其余的事,微臣、微臣还在学习。”
“能学习很好呀。”女帝问道,“朕看了档案,孙爱卿是隆昌十六年的状元,而且当年只有十五岁?爱卿聪慧,朕甚是欣慰,只是这十年来,为何不见爱卿外放的记录?”
“回陛下,微臣生性怯懦,不堪任一方父母官。再者,微臣家中只有乳母一人,乳母抚养微臣长大,微臣不忍舍弃乳母外放,是以一直留在京城。”孙墨释说到最后,已羞愧得满脸通红。“微臣愧对祖上荫德。”
“原来如此,爱卿孝心可嘉。”谢凝不经意般问道,“孙爱卿祖籍何处啊?”
孙墨释更是满脸臊红:“微臣、微臣是京城人士,祖上讳定。”
“孙定?”谢凝大吃一惊,“安国公孙定?!”
“回陛下,是……”孙墨释只恨不得一头撞死在祖宗牌位前。
谢凝脑中飞速地闪着念头,心中微微慌乱,不知如何处理才好。她不断地想着,安国公一族……陆离那混蛋怎么评价安国公一族的?当初她撰写京城世家名录时,陆离怎么说的?
安国公孙定,□□身边第一等谋臣,曾与镇国公徐泾并称开国双智,两者也该是世袭罔替的爵位。但是在谢凝的爷爷裕安帝年间,众皇子争夺太子之位,闹得血雨腥风,镇国公与安国公两个家族因为投向皇长子的麾下,站错了队。
谢凝清清楚楚地记得陆离在灯下说:“裕安三十八年,皇长子越王谋逆,越王府上下三百一十二口全部赐死,镇国公惑乱皇长子,抄家灭族。安国公为从犯,褫夺爵位,三岁以上八十岁以下全部处斩。”
这是大梁王朝开国以来最大的谋逆案,两大世家从此消失。谢凝还记得当日写下这等字眼时,她的手都在抖,不敢想这一笔一划里,多少条鲜活的性命便没有了。想不到的是,今日她竟然还能看到安国公的后人。
“孙爱卿。”谢凝叹道,“这么些年来,你过得艰辛。”
“陛下垂爱,微臣并不觉得艰辛。”孙墨释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微臣祖上虽是钟鸣鼎食之家,但微臣自小只记得宽大又荒芜的安国公府。当年……府中只剩下祖奶奶和父亲,祖奶奶养大了父亲便仙去了,微臣出生不久,父亲与母亲也去了。乳母是祖奶奶身边的小丫头,对孙家恩德深厚,微臣是有了乳母的教导,才有今日的。乳母说,先帝准许微臣参加科举,是天大的恩德,微臣当呕心沥血以报。”
“爱卿的乳母甚是深明大义。”谢凝笑了,问道:“孙爱卿,既然如此,你可曾想过如何报答先帝的恩德?”
第30章 测试
孙墨释呆呆地看了谢凝许久,发现她并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要他报恩。孙墨释也没来及想一个皇帝为何要他报恩,既然女帝这么问了,他也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回陛下,微臣……微臣自当竭尽所能,呕心沥血,报效皇恩,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嗯,很好。”谢凝点头赞许,望着他的目光温和,“孙爱卿,你可知朕将爱卿调到户部的苦心?”
孙墨释摇头:“微臣愚笨,不敢揣测圣意。”
谢凝叹了口气,道:“爱卿,朕如今如履薄冰,处处艰险,爱卿可知么?”
孙墨释再木,也不过在人情上不懂圆滑行事而已,若说笨,一个十五岁就中状元的人,怎么会笨呢?他一下子想到了臣强主弱的局面,点头道:“陛下,微臣知道,微臣一定为陛下尽心尽力!”
“爱卿有此忠心,朕心中着实宽慰。”谢凝道,“爱卿呐,朕将你调到户部仓司做员外郎,乃是为了朕的国库啊。说来心酸,朕如今,连国库里边有什么都一无所知。前日登基大典的赏赐名单呈了上来,朕却不知这赏赐黄金万两之后,国库中还剩多少钱?唉……”
“陛下不必担忧。”孙墨释拱手道,“微臣既受皇命,自当履践职责,将国库管得好好的。”
“是么?”谢凝笑了,“那朕可就拭目以待了。爱卿,两日之内,你将国库的金银清点明白来,然后悄悄给朕一份单子,记住了?”
孙墨释不是很明白为何要悄悄地,但皇帝这么说了,他只管照做就是了。“微臣遵旨。”
“那就看爱卿的了。”谢凝一笑,道:“琼叶,你送孙爱卿出宫。”
孙墨释告了退,段昀从旁边的屏风后走了出来,道:“陛下,孙墨释加以琢磨,当是可用之才。”
“且看着吧。”谢凝道,“能不能躲过户部那群人的阻拦进入国库,还是个未知之数呢。若是能将这事办好了,朕以后就好好地琢磨琢磨他,让他君子如玉,振兴门楣。”
段昀笑了笑,没评价她这段话,只是轻声问道:“微臣看陛下眉间似有隐忧,不知何故?”
“没什么,只是对孙墨释的身世吃惊罢了,想起了从前。”谢凝垂首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银镯子。
段昀心中一痛,叫道:“陛下!”
他心中清楚,从前的谢凝虽是先帝之女,但母亲出身卑微,不过是掖庭宫中一个粗使宫女罢了。便是后来得到了宠幸,也始终没有封号。在十六岁之前,谢凝一直长在冷宫荒院之中,日子只怕比宫女还不如。什么昭和公主,不过是后来为了嫁给太尉才封的。看到孙墨释如此身世,她自然想到了自己,物伤其类。
“哈!表哥想什么呢?”谢凝见他满眼心疼,不禁笑了,摇头道:“表哥,朕从不为自己不曾以公主之身锦衣玉食地活着而伤怀,朕只是想到了从前在太尉府写的东西,若是那东西还在手边,朕今日面对孙墨释,也不必差点失仪。”
只是属于她的东西,只怕陆离已经让林翎儿砸光了吧?别说那本世家录了。
便在此时,禄升进来报道:“启禀圣上,永定侯府总管呈上一物。”
皇宫几时是一个侯府总管想呈上东西便能呈上东西的地方了?陆离不嚣张就不舒服是吧?一定要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身边有个禄升是他的人,负责看着她?
谢凝皱眉。“呈上来。”
禄升将一紫檀木螺钿的盒子呈上,上边还贴着封条,盖着陆离的私印。谢凝将封条拆了,一打开盒子,差点叫起来。
“陛下?”段昀见她满脸惊愕,不禁站起问道。
谢凝几下深呼吸,闭了闭眼,才终于平静道:“无妨,表哥不必担心,朕不过是吃惊罢了。太尉他……将朕从前写的世家录给送来了。”
一共二十四册,全部都是折件装,用的是印金花五色笺,细密厚实如板,百年不坏。犹记当初写下这些字,她还曾抱怨手酸,他也在灯下为她轻轻地揉着手上关节,道:“你认得自己的字,将来哪一天有人冒充了,记得同我说。”
谢凝将二十四册世家录一一打开检查,每一页都是她的字迹,绝无作假。合上紫檀木盒子,谢凝心中满是疑惑。
当年为何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