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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朕的前夫是太尉-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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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凝道:“可这朝堂是万万不能缺了丞相的,这样吧,丞相,朕与爱卿各退一步,丞相确然已年近知天,诸多事务确实不该再劳碌,好在朕还年轻,那许多事务便不再走丞相那处,直接交到紫宸殿。兰桡。”

“陛下。”兰桡微微躬身。

“你负责将事务归类,军务尽数交于太尉,其余的交到朕面前。”

“是,微臣遵旨。”兰桡应道,竟是以紫宸令史的身份说的。

群臣又是一呆,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便给削了?

谢凝恍若不知,又问道:“还有何本要奏?”

刑部一个侍郎站出来道:“启奏陛下,先帝体弱,许多大案要案累积在本部,如今刑部大牢尚有许多犯人未判,求陛下示下。”

卫府将军也站出来道:“陛下,十六卫府的大牢中也有许多人仍旧在押,别的不说,羽林卫大牢里还关着岑西王呢!”

“竟有此事?”谢凝吃惊,道:“既然如此,刑部侍郎、大理寺丞、京城府尹何在?”

三人出列:“臣在。”

谢凝道:“着尔等三人理清旧案,清点犯人,该怎么判的按照程序来,尽早将旧案都理清了。”

三人齐声应道:“是。”

大梁朝的审判制度是分级的,刑罚也分成伤、徙、斩、抄、诛五个等级。其中县府有权判处杖责、鞭刑等伤刑,州府才能判流放也就是徙刑,道府才能判决死刑,还必须是秋后问斩,不能是斩立决,秋后问斩也需上报刑部,经过刑部核实才能施行。刑部审核、皇帝朱批的才能抄家斩首,三司会审、皇帝朱批的才能判株连三族或九族。

所以谢凝点这三个人,京城府尹属于刺史一级,可以判定伤、徙、斩三种刑罚,已经囊括了大部分的罪行,若是当真有罪大恶极的犯人,再交给刑部和大理寺会审。如此一来,至少能做到大处不错。

而京城府尹也是个乖觉的,毕竟一个正四品官在京城这处处王侯的地方生存,为人必定极为圆滑。他接了圣旨之后第一个审的便是岑西王,当日岑西王在女帝继位时出言顶撞,如今被关了大半年,什么脾气都没了,最后被判了个削爵,将郡王削了两级,成了岑西伯,派人送回原籍去了。

而岑西王这事被提起,群臣才想起,如今已是七月,女帝登基都半年多了,眼看着就应该是颁布年号了。颁布了年号,便是向天下四海宣告女帝是王朝真正的主人,按照惯例,登基大典上册封皇室,颁布年号便该册封外戚了。

便是此时,尴尬了。

女帝的母族薛家只有薛明岫一个女儿,薛家再往上几代都是单传,如今已是香火断绝。而薛家的姻亲闻家则已经在隆昌四年被先帝抄家了。如今女帝若是封了闻家与薛家,岂不就是对不住先帝?可若是不追封薛家与闻家,女帝又怎么可能甘心?

一时左右难全,朝堂上提了要商议年号的礼部官员恨不得自己本是个哑巴,否则如何提起这个马蜂窝?

便在这时,陆离道:“陛下,当年闻家之事甚为蹊跷,臣觉得,应当重新审理,说不定先帝当年遭奸人迷惑,错判了呢?何况臣听闻,当年闻家被抄时,未曾有人见过圣旨。”

谢凝闻言登时大喜:“太尉说的甚是!大理寺卿,朕命你重新调查闻家之案,务必要将过往之事调查得清清楚楚,给朕一个满意的交代!”

大理寺卿应道:“是,微臣遵旨。”

这话说出来,朝臣们都明白,便是有罪也要找个理由说闻家无罪,各个表情都十分了然。只有一人,眼中神色沉沉,暗自皱了眉。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就要进入最后一个大情节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月底之前会完结~

嗯,就是闻家和造反的一系列。

第166章 〈〉

闻家的案子,重新调查的难度却不小,换做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大理寺卿于承泰。于承泰也算是女帝的人,但此人别有一份别扭,万事讲究追根究底,不追出个前因后果决不罢休。这也正是谢凝选他参与审理旧案的原因,别的旧案全都丢给刑部和京城府,这皇亲尤其是准太后的案子,必须让大理寺来调查。

于承泰接了刑部那边转来的卷宗,转手就誊抄了一份交给到了紫宸殿。

“陛下,这案子,不对劲啊。”

谢凝懒懒地翻了翻卷宗,问道:“怎么不对劲了?”

于承泰道:“陛下,我朝重法却也慎刑,越是重大的案子,越要详细,对于抄家这些大罪,更是慎之又慎。但闻家这案子,卷宗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只道‘闻如深窥视宫闱,龙颜震怒,判抄家灭族’,后边便是一连串的闻家九族名单,审核的部署是哪个,审理的官员是谁,何时处斩,竟然一个字都不写。这其中,必有隐情!”

“是么?”谢凝面露哀色,“于爱卿,闻家之事,你虚得查得清清楚楚,免得亡者不安呐!来人,将紫宸令取来。”

兰桡将紫宸令捧出。

谢凝道:“于承泰,朕赐你紫宸令,命紫宸卫青瓷协助你,这举国上下,无你不能查之人,无你不能查之事,无你不能过问之责,任何人有任何反抗,通知金吾卫、骁卫、羽林卫。还有,每一个证人,朕都要亲自审问。”

于承泰行礼道:“是!”

立刻与青瓷前往调查。

于承泰先将闻家九族以及旧家奴都调查了一遍,竟然真的有人侥幸逃脱,而那个家奴就在他们去调查的前一天,莫名其妙地吊死了。

“吊死了?”于承泰皱眉,问身边的衙差:“问问周围的人。”

而衙差调查之后报告道,所有的邻居没有人知道这人曾经是闻家的家奴,他们只知道这是个癞头铁匠,每天沉默不语,因为癞头,甚至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青瓷问道:“于大人,怎么办?”

“不需要怎么办,这人绝不是吊死的,通知仵作验尸。”于承泰面无表情地说,“对方这是心虚了,正好,本官还嫌抓不住他们的尾巴呢!”

而后于承泰也不再管是不是会死人,依旧一股脑地查下去,后果依然如此,几乎每查到一个当年的漏网之鱼,那条鱼就直接“自杀”了。剩下的都是些小虾米,虽然逃脱了,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于大人,你办事不力啊。”朝堂之上便有人发难了。“陛下,于大人大动干戈造成证人死亡,案情如今仍一头雾水,陛下,臣请陛下旨意,更换人选!”

群臣都知道这案子是个讨女帝欢心的好机会,纷纷道:“陛下,臣附议!”

谢凝看着依旧面无表情的大理寺卿,问道:“于爱卿,你怎么说?”

“臣还在调查中。”于承泰依旧只有这句话,“不过今日既然诸位同僚不相信臣,那臣便将案子的进展当着陛下的面说一遍。”

“抄斩闻家的圣旨是隆昌四年正月二十六下的,此前毫无预兆,圣旨的内容只道‘闻如深窥视宫闱’,随即被抄家灭族。但是陛下,臣翻阅旧存档,却发现如深公只在正月十五的元宵日匆匆被宣进宫。其时如深公虽仍是太史令,但已是半隐退,平日里并不在史馆当值,这也是三个月之内如深公唯一一次进宫的记录。”

“被召进宫?”陆离问道,“先帝为何将如深公召进宫?如深公在宫里见了什么人?”

“陛下,臣调查过当日的起居注,发现当日的起居注业已被抹去,再询问相关宫女,却发现当日服侍的宫女太监们都已被处死。”

“于大人!”朝臣中警醒的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当即喝止道:“案子涉及陛下亲族,于大人还是与陛下私底下禀告吧。”

于承泰却丝毫不觉,反问道:“诸位大人又责问我案情,又要我同陛下私下禀告,这案子是要公布天下的,如今当众禀告,有何不可?”

好几个大臣都心急火燎起来,闻如深被召进宫随即触怒龙颜,御前服侍的宫女太监全都被杀了,这说明闻如深根本没有犯什么错,只是不小心发现了什么宫闱中的事,所以先帝震怒,不仅杀了闻家也杀了御前服侍的宫女太监们。现在若是将这事明明白白地说出来,那不是一巴掌打在先帝脸上么?

可是有心拍女帝马屁的大臣,也有刚直不阿的书生,闻如深曾是当世大儒,门下弟子虽少,但每一个书生都曾以史馆闻家为榜样,一支笔写尽曲直也写尽风骨。就连号称书生之首的御史台,也曾对闻家毕恭毕敬。闻家被抄斩二十二年来,多少书生暗中含泪祭奠,如今听说闻家的冤屈竟然另有隐情,哪个书生能坐得住?

“陛下,于大人说得有理。”一个翰林学士立刻便站了出来,“既然陛下有旨彻查,将来必定是公诸于众的,这遮遮掩掩,难道诸位大人想叫天下人都怀疑先帝么?”

其余的大臣差点没被噎死,忍住了才没翻白眼。本来没几个人怀疑先帝的,现在这么一吵,谁还能不想到是闻如深发现了先帝私德有亏才被先帝满门抄斩?

“陛下……”礼部与钦天监一群老顽固皆是额头冒汗,女帝与先帝感情并不亲厚,可治国孝为先,女帝哪能议论先帝的过错?

“陛下。”御史大夫江自流不慌不忙地站了出来,“既然诸位同僚不满于大人的调查,不如让臣与于大人一起调查此事,陛下以为如何?”

谢凝在龙椅上与底下的陆离对望了一眼,差点没笑出来。她让号称软硬不吃铁馒头的于承泰调查闻家的事,为的就是让于承泰当着满朝文武说出隆昌帝那个混蛋对闻家做了什么,一旦隆昌帝为了一己之私杀了当世大儒的事被书生们知道了……二十二年前的书生们只能暗中祭奠,二十二年后这些书生却已经成了各部要员,书生一脉有奴颜媚骨的,却也最讲究一个尊师重道、清名风骨,为此不惜性命。这也正是书生们只凭三尺微命却能与世家、武将,甚至叫皇帝也不得不忌惮的原因。闻家的案子是最典型的皇室仅仅为了颜面就将大儒满门抄斩,若是书生们不为之请命抗衡,将来朝中哪里还有书生说话的份?只管受皇室与世家的摆布得了。

她算准了朝中会有书生出身的大臣为闻家出头,没想到连御史大夫江自流都主动要求参与审理。既然江自流想为书生们争一口气,谢凝当然乐得其成,当即同意了:“准奏,御史,你可要与于爱卿好好地查啊。”

谢凝这个“好好查”的旨意一下,负责武力震慑的青瓷就接到了宁绾云传来的话。“孔傻蛋让我告诉你,网已经布下了,你们只管行动便是。”

青瓷点头,转头就将话告诉了于承泰,结果当晚于承泰就去找了某个传说中曾经均值的宫女,自然,也是有人在他前边的,只是这次对方在下手之前先遇到了金吾卫。

“胆子挺大嘛。”孔维道用剑鞘挑着那人的下巴,冷冷道:“京城是金吾卫的地盘你知道么?这么三番两次地在金吾卫地盘上杀了陛下要的人,你这是看不起咱们两万兄弟啊!”

那人张口便想自尽,却被附近一个金吾卫卸了下巴。

“不是咬舌自尽就是在牙缝里藏1毒,能不能有点新意?”孔维道嫌弃,挥手让手下将这人带走了,转身看了看城门方向。

这时候,羽林卫已经将人带进宫了吧?

第二天早朝,于承泰再次禀告案情,“陛下,臣找到了个证人,请陛下亲自审理。”

谢凝兴趣缺缺地问道:“谁啊?”

“前大内总管福海。”

谢凝的身子坐得正了点,“宣。”

福海正是当日谢凝在紫宸殿上为谢凝作证之人,颤巍巍地上殿来,谢凝的语气还十分温和,道:“福海,于爱卿有话要问你,你可要一五一十慢慢地回答,此事牵连甚广,若是有一句假话,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是。”福海应道,又对于承泰行礼。

于承泰问道:“福公公还记得闻如深如深公吧?”

“记得。”福海点头,“当年的太史令。”

“那二十二年前,也就是隆昌四年正月十五,先帝为何忽然召见如深公,福公公可还记得?”

福海的身体一抖,不由得看了谢凝一眼,道:“老奴记得当日先帝忽然要召见闻大人进宫,但先帝为何召见,却不曾说。”

“那先帝召见如深公时,你可曾服侍在旁?”

福海摇头:“先帝当日将左右屏退,未曾有一人服侍在侧,但……但……老奴在殿门处守着,确实听到了一句话。”

满朝文武,连同谢凝的心都提了起来,谢凝问道:“什么话?”

“先帝还未问话,老奴便听到闻大人说……”福海将当日的声音都模仿了出来。“闻大人问道,‘皇上,汝阳王妃是谁?贞妃当真死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回老家过中秋,爪机更新,所以字数有点少,16或者17号恢复正常~

第167章

福海的话一出,所有朝臣的心都是腾地一跳,齐声叫道:“要糟!”

他们都料到闻如深知道了了不得的事情,却不曾料到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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