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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听说你喜欢我-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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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姐姐。”朱雨晨将本子收了起来。

阮流筝每一次去看她,她只有两个状态,要么在头疼,不头疼的时候就在写,好似她有写不完的内容。

“小雨有秘密吗?”阮流筝已经渐渐改了对她的称呼,叫她小雨。

朱雨晨摇摇头,将身后的日记本往枕头下塞得更深。

“小雨。”阮流筝坐下来,轻声道,“手术时间定下来了。”

“嗯!”朱雨晨点头,“是什么时候?我要做些什么准备呢?”

阮流筝看着朱雨晨满脸的笑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她是医生,她是来安慰病人的。

“小雨,我把情况先跟你说下。”她把手术的注意事项一一说给她听,当然也没忘记告诉她手术中可能出现的所有情况。

因为是朱雨晨,她又说了一些原本不该说的话,“小雨,不要担心,只是因为你是病人,你对手术有知情权,我必须把这些告诉你,但是真正发生这些意外的情况很少,现在,神经外科手术技术已经相对成熟了,而且宁医生技术又好,你不用太过担心。”

朱雨晨一直都很认真地听着,听完之后问特护,“请问你记住了吗?”

“我知道的。”特护是专门做护理的,常识性的东西她懂。

朱雨晨点点头,“你记得就好,我现在常常忘记事情,我怕我过会儿就忘了。”说完,又笑,“不过有件事幸好我一直记得,宁医生是最好的脑外科医生,有人告诉我的,所以医生姐姐,我一点儿也不担心手术。”

阮流筝笑了笑,“是,他是,所以相信他。”换成别的病人,这些话她是不敢说的。

“好,我相信。宁医生手术肯定没问题,有问题也是……”她停下了话语,笑笑不说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跟我说就是了。”阮流筝亲和地道。

朱雨晨的笑容像蒙了一层纱,“要有问题,也是我自己有问题。”

“小雨,别这么想。”阮流筝握住了她的手。

“医生姐姐,我知道。”朱雨晨很镇定的模样,“我是恶性的,对不?”

“……”其实,还没有任何人跟朱雨晨说过这个肿瘤的定性,宁至谦也没有,虽然宁至谦能凭着经验有初步的判断,但是确诊却是要等术后病理检查的。她笑道,“现在还不知道呢,要手术完做病理检查之后才能确诊,你不要担心。”

朱雨晨眼皮微垂,笑容空蒙,“我知道的,医生姐姐,我爸爸跟我一样的症状。他手术也很成功,但是,很快就复发并且扩散了。”

“……”阮流筝一怔,暗叹,这才是朱雨晨,冷静、理智、聪慧的朱雨晨,“小雨,你先别多虑,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治疗效果也是不一样的,这几天你好好休息,为手术做准备,保持最佳身体状况。”

朱雨晨微微点头,“好,姐姐你放心好了。”顿了顿,又保证,“我不写了,你放心,我会听话的。”

“嗯,听话就好。”阮流筝摸摸她的头发。好美的一头青丝,只怕是保不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文艺心理发作了,总觉得留这么长一头黑发的女孩,一定有一个跟长发相关的爱情故事,尤其想朱雨晨这样的女孩。

“姐姐,不过三千烦恼丝罢了。”朱雨晨轻声道。

这个小雨,真是太聪明了……

“小雨,不需要全部剃光头发的,我们讨论的手术方案,可以只剃局部。”此刻,她宁可希望他们这些医生的判断是错误的,朱雨晨只是良性肿瘤。

朱雨晨却格外冷静,“姐姐,剃了吧,我想剃了,在它还算健康的时候,反正,最终还是要掉的。”

她说的最终要掉,是指术后的化疗和放疗,她认定她自己是恶性肿瘤。

“姐姐,我想剃了。”她又重复了一次,不过,这一次是笑着说的。

“好……”阮流筝应了下来。

“姐姐,宁医生呢?他有空的时候,我可以跟他谈谈吗?”朱雨晨小声问,“如果没有空就算了,也不要紧。”

“他每天都来查房的呀。”每次宁至谦来查房的时候,她都没什么说特别的,当然,大多数时候是被头疼折磨着,但是,疼得不那么厉害的时候,她也只是默默地躺着,问她,她才笑着回答一些问题。

“可是……我想单独跟她谈谈。”朱雨晨声音更小了,“看他方便,他有时间就来,没时间就算了。”

“那我去看看,我会转告给他的。”

“谢谢姐姐。”朱雨晨笑了。

阮流筝心情沉重地返回办公室,把朱雨晨的话转达给了宁至谦,“你去看看吧,她把银行卡那么重要的事都委托给你,一定还会在手术前有特别的话想跟你说。”

“那我去一下。”宁至谦于是去了病房。

后来,阮流筝一直都没有问他朱雨晨找他干什么,一直到回家的时候,他才在车上主动问起,“你不想知道朱雨晨跟我说了什么吗?”

她奇怪地看他一眼,“我为什么要知道?”

他不说话了,闷闷地开车。

而且,这一路都没再说一个字,不说话倒也不奇怪,他本身话也不多,当然,一说必然句句金句,但是他脸色都变了,又恢复到前段时间的冷漠了似的,所以,他这是什么毛病?间歇性春风吹又生吗?

她几次打量他的脸色,也仔细思考了很久,觉得自己今天没有得罪他,工作也没出错,所以,他这么沉重,是在思考朱雨晨对他说的话吗?还是在思考朱雨晨的手术?那个手术要全切,真的难度很大。

她想了想,道,“其实朱雨晨对你的医术很有信心,我也很有信心,既然你说你有把握能全切,那就一定能做到,我相信你。”

这算是狠狠实事求是地拍了他马屁了,该可以了吧?

他还是那副表情,那她就不知道是为什么了,大概还是在思考手术吧。

因为很晚了,早过了下班高峰期,车一路开得很顺利,他将她送到家门口,话也没说,开了门锁,意思是让她下车。

她其实还等了几秒的,等着他说点什么,但是他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她便只好去开车门,准备下车了。

手刚刚摸到车门,旁边的人就冷冷说了一句,“就这么下车了?”

“那……还有什么事?”她一路都觉得奇怪啊,但是他不说,她不是一头雾水吗?

她觉得,他一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被领导批评了?哦,事情是从朱雨晨开始的,莫非朱雨晨给他出了个难题?

她于是猜道,“朱雨晨跟你说什么了?为难你了吗?”

他臭着一张脸,“没有人能让我为难,除了一个人。”

“……”她不傻,当然知道他这个所谓的一个人指的是谁,当然就是她这个小徒弟了!可是她为难他看吗?“我……今天做错了什么?”

难道她真的做错了事儿不自知,以致于让他被领导训了?

“你还问我?”他凉凉的语气。

“大哥,拜托你告诉我吧,我可以改啊!”为什么她觉得谈恋爱到她这里还是颠了个个儿?难道正常不是该女朋友生气,男朋友使劲哄吗?她和他就这么一直不走寻常路啊?

第186章 你不在乎我

他憋了这一路,终于冒出一句话来,而且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竟然说,“你根本不在乎我!”

阮流筝愣了好一会儿,不明白他何出此言镑。

“比如,你跟薛纬霖单独在一起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会很想知道。”他给她举例说明。

“……”原来是为了这个!她简直哭笑不得,“拜托!朱雨晨是病人啊!”

“你跟其他男人说话我的感觉也一样!”

她真的开始慢慢领教到他性格里的霸道了,天生的少爷脾气,其实她早该知道的,他对他爸的态度就足以说明一切,当然,也只有在自家人面前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将性情暴露无遗栩。

忽然就想起了很多年前燕园的操场,他坐在高台上弹着吉他唱歌给董苗苗听,祈求她don’t/let/me/down,也想起了清晨的田径场,他低声下气地围着董苗苗跑圈请求她原谅。

那是她见过,却从不曾抵达的他,她以为,她永远也抵达不了的,可是,此刻竟然和眼前的他慢慢重合了,时隔多年,他竟然还会像燕园里那个青涩少年,好像中间的这许多年都人间蒸发,不曾存在过了。

心里有什么东西溢出来,满满的,很熨帖。

“宁老师。”她叹着气,内心里却享受着这满溢的熨帖感,“说好的没有青春,没有热情了呢?你这样到底是几岁啊?我看你越活越年轻了!我以后到底要带几个儿子?我得想想清楚了!”

他沉默着,转过头来看着她,眸光如梦一般,“我也不知道。”他伸出手来,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摩挲,“怎么就渐渐失控,连脾气都变了呢?”他是一个自律力非常强大的人啊……

她想说,你并没有变,你只是将自己完全释放了,没有再用控制力来强迫自己以非自然的状态生活了而已。

可是,这样的他,她很想奖赏一下,奖赏她的禁欲系男神,不不不,应该是纵/欲系男神……

她伸长了身体,抱住他脖子,在他唇上轻轻蹭了蹭,又舔了舔。

他僵直着,维持着他高冷的“尊严”,“你别以为跟狗狗似的来舔舔我,我就原谅你了。”

她觉得好笑,继续舔。

最后,把他的火舔了上来,抱紧她一阵暴风骤雨般的亲吻。

末了,在她耳边说,“想要我原谅你,除非……”

“除非什么?”她趴在他肩头,有些发软,她自己挑起的事,到底还是他更强一些,不过亲吻而已,她就软得起不来了。

“帮我……”他在她耳边提出上次提的要求。

她瞬间从他肩膀上起来,“我不跟你学坏!”

说完拿着包准备下车,开门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微笑,“至谦,我不是不关心朱雨晨说了什么,而是朱雨晨要跟你说的事情,可能有关她的隐私,她只跟你说不跟我说,有她的考虑,我不想多打听,最重要的是,我信任你啊。”

这番话并没有让他眉目舒展开,反而皱得更紧了些,“忽然觉得叫至谦挺不顺耳的。”

“……”难道不是他让她这么叫的吗?“那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叫?”

他拧眉深思状,“不如……叫老公吧?”

“老……”她慢慢地拖着声音。

他洗耳恭听的样子。

“男人!”她飞快说完,然后开门下车,留下一串笑声给他。

他看着她跑进院门的背影,唇角笑容扩散开来,只是叮嘱她,“你慢点儿!我不抓你!脚才刚刚好!”

她回头跟他挥手,进了家门。

其实,她在二楼一直看着他的车离开,直到看不见。

一个男人,他很强大,强大到可以为你撑住整个世界,可以引领着你走向通往未来的路,可是这个男人,偶尔又会像个孩子一样在你面前任性,这种感觉……

她轻轻一笑。

她以为这件事到此结束了,没想到她准备睡觉的时候,他的电话又来了。

“唔……”已经躺下的她,略微困倦的声音。

“睡了?”他在那边问。

“嗯……”她回来给他整理了那么多病例,早困成傻子了。

他于是叹了声气。

“怎么了?”他林黛玉附体了吗?怎么越来越悲春伤秋啊?

“你啊,你有没有发现,我不给你打电话,你从来不给我打电话?”他那语气,十足十地像怨妇。

阮流筝清醒了些,皱着眉觉得他抢是不是抢了她的台词?他们之间是这样吗?为什么和她记得的不同?她分明记得,只要不是年节生日,她不给他电话,他从来就不会打给她?

可是,再仔细一想,好像自她回来后,的确是他说的那种状况……

“那个……太困了嘛,没想起来……”她躺在被子里解释。

“算了!”他悻悻的,“还是想告诉你朱雨晨的事,她跟我说,如果她没能从手术室里出来,卡里治病剩下的钱就帮她建立一个老兵基金。”

“老兵基金?”这是一个24岁女孩的想法?

“嗯,她说她爸就是退伍老兵。”

“可是……她有很多钱吗?”阮流筝觉得震惊。

“嗯,我看了,还不少。朱雨晨说她没上过大学,因为喜欢看书,所以开了一家书店,开了很多年了,赚了些钱。”

阮流筝还在思索这个问题,他在那边又道,“流筝,我在想,不管朱雨晨怎么样,这个老兵基金我都想帮她建起来。我自己其实也有关注这个问题,零零碎碎地捐过一些款,但是没时间和精力去做基金的事,她能有这个想法很好,以她的名义建个基金,我自己也会存钱进去,找个代理人打理一下,专门找人负责料理常务。”

原来这里才是他要说的重点……

“当然好啊!”她只是觉得,朱雨晨这么说,不是在交代后事吗?

心中又变得沉重,第一次不像一个医生那样问,“你说,小雨她能完全治好呢?”

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一句人人都念过的话,“To/cure/sometim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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