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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听说你喜欢我-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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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我还是要继续走的!”他拍了拍身上的沙,可是,瞬间又覆上了新的沙。

“你……你是不是疯了?你走路去啊?还没走到你的小命就没了!”大叔着急地来拉他,“小伙子,你听我说!有专门负责救援的人在救!如果他们都找不到,你怎么能找到?你要理智一点!”

他也告诉自己要理智,可是,此时的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算黄沙埋骨,又如何?

“大叔,我没有质疑救援队的能力,我只是有一种感觉,她在呼唤我,在绝望地呼唤我,每一次她遇到不开心的事,我都能出现在她身边,这一次,我不能让她失望。大叔,她没看到我,她会哭的,会的……”他眼前浮现出那晚凌晨两点,她被噩梦惊醒后的画面,视频里的她哭得像个孩子……

田大叔怔怔地看着他,“可是我……”

“大叔。”他阻止田大叔继续往下说,“我明白,我自己去,辛苦您了,不能让您再涉险,您回去吧。”

“那……那你要怎么去?走着去吗?”大叔看着这个年轻人,声音都哑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眼中有一丝茫然,更多的却是坚定,“可我知道,我每往前走一步,离她就近了一步。”

田大叔深深叹息,将行囊交给他,“这里有睡袋,有干粮和水,还有手电打火机等等小东西,我给你的那张图你收好。”默了默,又道,“祝你好运。”然而,凭他的经验,能有好运的机会真的不多。

“大叔,那你……”此番回去善县,也是黄沙漫途,大叔把东西都给了他,自己怎么办?

田大叔摇摇头,“我没关系,能走回去!你快上路吧!”

接着大叔给他的沉重背包,背在了肩上,“谢谢你,大叔。”

田大叔挥挥手,“快走吧!”

一个人,一个背包,一张图,就这么上了路。黄沙吹得几乎睁不开眼,仍是拿着田大叔留给他的图,按照田大叔教的方法辨识,计算,比照。虽然生涩,却也极为细致,不敢大意。

模模糊糊的,看到前方隐隐绰绰的暗影,听见驼铃声或高或低。

他朝着声音的方向而去,看见的,却是一只独行的骆驼,也不知道如何会出现在这里,然而,不管怎样,这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他没驯服过骆驼,费了好一番工夫也没能骑着它按他要的方向走,最后索性牵着它步行,直到一会儿熟悉了之后,才骑上去。

第274章 是她

这真是一段艰苦而漫长的旅程。

从中午开始独自前行,一直到天黑,都没有发现任何迹象。

而他从早上开始就粒米未尽,也不曾喝水,饿倒是没感觉了,却很渴,嘴唇干燥得开裂了,鼻子里也燥得难受,但是他始终没有打开背包喝一口水。谁都知道,在这沙漠里,水就是救命的宝贝,可谁又知道,这样的寻觅什么时候是个头?在没有找到她之前,他怎么敢自己喝掉一点点水戛?

环顾渐渐被黑暗笼罩的沙漠,仍然看不到一点希望…窒…

黑夜再一次降临了……

气温也低得惊人。

阮流筝缩在沙堆里,只觉得冷。

她已经在沙漠里度过了一个夜晚,是今早醒来的。

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任何人,只有沙堆,她被埋在沙堆里。

她大概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她晕过去的时候天是黑的,而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位置,也不知道和她同车的人去了哪里,就连那辆车也无影无踪。

沙漠有多么可怕,她如今是知道的,也许他们已经被救走,也许他们连同车一起都被掩埋了。所有的物资都在车上,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水,也没有食物,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试着站起来,浑身痛得如同散了架,头晕目眩,脑门子更是疼得要炸裂一般。嘴很干,她本想舔舔唇润一润,然而却不敢,只怕越舔嘴唇会越干。

她想着是不是要往回走。

然而,极目远眺,看到的除了黄沙,还是黄沙……

每一个方向都是一样的景象,没有任何标志和提示。

她该往哪里走?

她现在连自己是否还在出事点都不清楚了,也许被流沙和风卷去了别的地方,也许她又还在原地,只是车和其他人不见人了。

她忽然意识到,在这个沙漠里,她就跟盲人差不多。

她想了很久该怎么办,她也想到了太阳的位置,她记得自己出发时是背朝太阳的,到了后来,便开始面朝太阳,现在是早上,她只要朝着太阳的方向走就是回去的路。

尽管身体上的痛苦已经到了极限,但是她还有最后的力气,她决定往回走,就朝着太阳的方向。

她也知道自己仅仅朝着这个大概的方向走是会有很大的误差的,可是,她希望能走回有人烟的地方,就算不是善县,只要能走到沙漠边缘就行。

然而,她还是高估了自己,也把沙漠想得太简单了。

没有食物和水的补给,她很快就精疲力尽,蹒跚着前行,最后脚下不稳栽倒在沙子里。

当她终于觉得站起来都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时,她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全身上下唯一还有一点点灵光的就只有大脑了,大脑耗着最后的能量运转,告诉自己不能再这么继续走下去,完全没有补给的她是走不了这么远的路的,更何况,她还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她的方向是对的,更重要的是,她真的全身提不起力来,即便想走,也是有心无力了,而若勉强自己,只会加速身体能量的耗损,同时也在加速生命的耗损。

她想,应该是有人知道他们救援队出了事的,那么会有新的救援人员前来救援,他们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也许,她该留着能量和力气用来等待,等待救援人员发现她。

她只希望救援人员能快点到来,这样她还能赶得及给他过生日,再耽搁下去,说不定他就知道她遇险的事了,那他会多担心?他会不会奋不顾身地跑来找她?依他的脾气他一定会的,可是她不要他来!一定不要来啊!

她静静地坐在沙堆里,渴望地望着天空,渴望看到直升机飞过,直到后来,连坐着也变成了负累,她便躺着,蜷在沙堆里。

眼睁睁看着太阳从东到西,她感觉自己要变成了人干了,最后太阳沉落,黑夜再一次降临,寒冷侵袭,她又觉得自己要被冻成冰。

她已经熬过一个黑夜了,这是第二个,意识清醒的她比前一晚更深刻感受到了冷。

她是有预备的,知道沙漠里晚上奇冷,所以出发的时候穿的就是羽绒服,然而,显然,这羽绒服也不够抵御寒冷。

她渐渐地被冻木了,她感觉自己真的会这样被冻死。

她不甘心,在快没有意识的时候用力掐自己的大腿,用力搓手,只不过,透支的她即便拼尽全力也感觉不到力度,她知道,自己太虚弱了……

她勉强支撑起来,往回走几步,只是为了不让自己被冻僵,在没有力气的时候停下来,保存体力,如此反反复复,到了后来,终于是不支,一头栽倒在沙里,再也爬不起来。

好累,好冷,意识好模糊啊……

她很想,很想就这么睡过去,可是她不能,她模糊的意识里还有个声音在说:千万别睡,你这一睡就真的永远也醒不来了!一定不能睡!

她继续掐自己,然而掐着也感觉不到痛了,她迷迷糊糊地咬自己嘴唇,些微的痛让她有所清醒,同时也刺激了她,她用力地咬,痛感传来,才让她那渐渐远去的意识被拉了回来,同时,血腥味涌进嘴里。

饥饿、干渴,顿时被点爆了一样往上窜!她想吃东西!她想喝水!这一点点血对她来说犹如杯水车薪!她心里甚至有个欲、望在叫嚣:吸!快点吸!吸自己的血!

甜腥味越来越多地往她嘴里窜,她知道,自己真的在吸自己的血……

和那个叫嚣着吸血的***作对的,是另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停下来!停下来!不要再咬自己了!

她是渐渐停了下来的,也许是因为稍稍滋养了,她有了些许理智,也许是潜意识里的她不想一顿把自己吸光,留着等会儿再吸吧……

时间每一秒都像煎熬,有时候她真的觉得太痛苦了,这样绝望地耗着不如死去啊!然而,想到那个人,那张脸,那双眼睛,还有远在北京的家,她只能坚忍着,继续和自己斗争,继续说服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她一旦死了,活着的人该多么伤心啊……

只是,再坚定的信念也没能熬过身体的虚弱和透支,饥寒交迫中,她再一次昏迷在夜晚的沙漠,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只知道,今晚是有月亮的,她曾看到它从一边天空一点一点移到了另一边天空,在她期盼着它的最后沉落、期盼着另一边天空划亮第一道白的时候,她心里一松,再次昏迷……

宁至谦已经在沙漠了里走了一天一、夜,半天驾车,半天再加一个夜晚骑骆驼。

他按照图的指示和自己的计算,已经经过了事发地,他甚至找到了出事车辆的零件,但是,周围并没有阮流筝的下落。

他出发之前,已经有一名武警被救回,当时便问了他事发时的具体情况,他也在场,便根据武警所述和田大叔所受,来计算风力、速度和距离,估计阮流筝可能被卷往哪个方向。

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自己的计算是对的,但是如今之际也只有按照算出来的去寻找。

如此,又走了不知多久,总之,太阳从地平线升到半空了,他也四十个小时粒米未尽滴水未喝了。

今日的沙漠,没有像昨天那样狂风大作,相对而言温柔许多,太阳也明晃晃的,他觉得自己眼前在冒金星,于是抓紧了手里的绳,勉力支撑。

眼神一晃,却见不远处一个小沙丘下掩埋着的是对他而言有几分眼熟的羽绒服袖子……

他大为振奋,所有的疲惫饥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趋着骆驼前进几步,在小沙丘停下。

他跳下骆驼,扒开那些盖着的沙,渐渐露出熟悉的提醒,熟悉的侧颜……

“是她!真的是她!”他嘶哑着嗓子兴奋地吼叫,他甚至抱着骆驼脖子,用力在它脖子上蹭,“是她!她还活着!真的!”

骆驼只是将头扭向一边,不予搭理。

激动过后,他双手颤抖地想要打开骆驼身上驮着的背包,他想要自己镇静并且镇定,可是他做不到!完全做不到!他的手在拿水的过程中一直在抖。

第275章 从不曾食言

他扶起了她,发现她满脸血糊糊的,尤其嘴唇,已经被咬得破烂不堪,全是血痕,破处还结了痂,黏着头发、黄沙,曾经那张秀美的小脸面目全非……

心痛之余,只庆幸老天对自己的眷顾,竟然能让他找到她!这是几千分之一的机遇?为感谢这份机遇,他愿意用他余生乃至下辈子的好运来交换!

让她靠在他腿上,拿着水壶给她喂水。

很小心,可还是从她嘴边溢出来了一些,他停了下来,每一滴水都珍贵无比,而背包里老式的军用水壶,一共才两壶水。

奄奄一息的她,也许是感受到了滋润,皱着眉,闭着眼,迷迷糊糊地舔了舔唇。

见状,他大喜,水壶口重新对到她嘴边,慢慢地往内灌水。

她依然昏迷着,只是出于本能在吸水,仿佛一棵干涸地站在龟裂旱地里的植物,迅速地感受着被滋润的滋味,他喂得慢,正好能配合她吞咽的速度,渐渐的,竟然喝了大半壶戛。

喝完水后的她,又沉沉睡去。

他试着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烫得惊人。被困了两晚一天,这是生病了……

好在田大叔的背包里什么都有,居然还有药品,他挑出几粒,一颗一颗喂进她嘴里,用水给她送服下去。

她是太渴了,这么缓了一缓,又开始吸着水壶口喝水,他任她喝,发烧了本来就要多喝水才行,直到她将这一壶水喝光。

他摇了摇空水壶,感觉安慰了不少,还能喝水,还能吃得下药,情况就不是最糟,等她醒来再喂她些吃的,就能恢复些体力吧。

背包里有一把荧光棒,他找出来,在她手腕上缠了好几个,留了一个缠在自己手上。而后把她抱起来,想将她放到骆驼背上去,然而,猛然站起,却眼前一黑,自己先软倒了下去。

紧紧地抱住了她,不让她掉落,自己双膝跪地,闭上眼,良久才将那阵眩晕感驱走。

待确认自己能稳住了,才缓缓再度起身。

将她放上骆驼背以后,自己也坐了上去,坐在她身后,让她靠着自己,开始慢慢往回走。

吃下去的药渐渐有了效果,他能感觉到她的脸贴在他颈上有些湿润,摸了摸,的确是微微出汗了,体温也降低了不少。

阮流筝也渐渐有了知觉,感到身体起起伏伏的,不知在何处,身上却舒适了好些。

悠悠醒转,入眼是碧远的天空,身后实实在在的,靠着什么,脸颊上还有熟悉的粗糙的感觉在蹭着。

她全身顿时僵硬,不敢置信,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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