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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欲品秀色须漫步-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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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也许是因为药的原因,也许是因为我会不由自主想起我、风靖寒、林紫烟的事,我的精神越发不好,常常坐不了多久就开始困倦。

“姑娘,快歇歇吧,天色已暗,莫要伤了眼睛。”立夏走上前来,对我说道。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看了看手中的账簿,对着立夏笑道:

“立夏……”

“姑娘,怎么了?”立夏立于一旁。

我望着闪烁的烛火,口里喃喃说道:“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姑娘何出此言?”立夏有些慌张。

我低下头,看着手里的账簿。

“他与别的女人已有了孩子,我却在此为他拟写账簿法。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姑娘……。”立夏看着我,眼里略带忧伤,欲言又止。

我笑,提起笔,在账簿法最后一页提笔写上一首诗:

风来夜雨寒,醉梦不知返

梦醒无归处,只笑卿太傻。

‘风来夜雨寒,醉梦不知返’是那日我问风靖寒,为何弃华锦而取糟糠时,风靖寒对我说的。(见第五十九章)

‘风’和‘雨寒’指我们两人,醉梦不知返,指他沉醉其中的感情。

“梦醒无归处,只笑卿太傻”是我自己写的。

如今看来,所有的美好,不过一场无归处的梦境罢了。

醒来后要何去何从,只能笑叹自己太傻。

我在那页左下角工工整整的写上我的名字:季雨寒。

这本账簿法彻底完成。

许是最近坚持练字,我的字已不再如当初那般难看,一字一行间颇有些他字的影子。

我只觉得心理难受至极,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来,滴在“季雨寒”三字上。

水迹慢慢晕染开来,将那三个字浸透的有些模糊。

“姑娘,切莫难过伤了身子。”立夏蹲下身,安慰着我。

我抬起头来,将账簿法合上,对她说:“立夏,你去拿个火盆过来。”

“姑娘,要火盆做什么?”立夏有些惊诧。

我笑:“你放心,我不会自杀。”

我很爱惜自己,即使我这么难过,依然每日按时吃药,按时吃睡,将自己照顾的很好。

女子,若自己都不好好对待自己,怎么能指望男人对你好。

她听话的为我端了火盆进来。

我自盒子里拿出当初风靖寒写给我的两个字条:

‘别多想,早点睡。’

‘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还有风靖寒亲自为我示范写下的两个永字,我都妥善保管了下来,每日无聊便照着这几个字练习。

我拿在手里仔细翻看,然后毫不犹豫的丢进了火盆,看着它们在火中燃烧殆尽。

立夏默默的立于一庞,并未阻拦我。

我知道每日,立夏和秋分两人都会将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汇报给风靖寒。

我也希望,今日她们能告诉他我做了什么。

风靖寒,我很想见他,很想向他问清楚。

可是,自那日以后,我再未见过他。

农历六月初五,我的生日,十九岁生日。

去年满十八后不到半月,我便来了宋朝,如今已有一年。

没有人知道今日是我生日,没有人问过,我也没说过。

今日是林紫烟入庄的第十天,我与她第一次见面。

自那日我将纸条烧毁后,反而心情舒畅了许多。

今日天气甚好,艳阳高照。我叫上立夏和秋分两人,端着葵花籽,莲子汤和樱桃,搬着一张睡椅去花园大树下乘凉。

夏日,偶有一两声蝉叫,四周静谧如夜,凉风徐徐吹来,不甚惬意。

立夏在一旁为我剥着葵花籽,秋风轻摇蒲扇,慢慢替我扇着。

我闭着眼,慢悠悠的吃着樱桃,悠闲的哼着歌。

“季姑娘!”一个轻柔的女声传来。

林紫烟。

我本想装睡,不去搭理她,可我嘴里还哼着歌呢。

我睁开眼,对她笑了笑,指了指台上的樱桃,要吃自取,不用客气。

林紫烟排场比我大多了,六个丫环跟在她身后,两个服侍着,另两个搀扶着,还有两个手里带着各项用品,是怕惊动了她的胎儿吧。

今日的她,一身浅黄色夏装,看上去很是艳丽。

而我这边,仅两个丫环,也将我照顾的无微不至,不过她们更多的作用是来保护我(怕我轻生,话说我怎么可能自杀?)或是监视我的(上茅房她们都站在外面陪我闻臭)或是来被我剥削劳动力(像此刻)。

她上前来,到我面前,温和的笑道:“多日不见,季姑娘可还好?”

我点点头:“不错,多谢挂念!”

她低着头微笑道:“那日见季姑娘身上所系寒沁玉漂亮纷呈,不知可否借紫烟看看!”

我瞟了瞟她,那寒沁玉分明就挂在她腰间,还故意炫耀,想看我出丑是吧?

风靖寒说,这玉是要送给他妻子的……

我盯着眼前,难受的说不出话来,随即笑了出来。

我摆摆手:“那块玉,我随手扔了,像是被一只大黄狗叼走了吧?如今我也不知去哪了。”

我只听到立夏秋分两个丫头低低的笑。

紫烟听了微微有些不自在,大黄狗,真配她今天的衣服。

我自怀里摸出许孜然送我的那块玉,指给她看:“紫烟姑娘,你看,这块玉是不是要好看的多?”

许孜然送我的玉,是一只纷飞的凤凰,很是精致美丽,和那毫不起眼的寒沁玉相比,确实要好看许多。

紫烟姑娘看了看我手中的玉,未再说话。

她身后的丫环为她端来椅子,她在我身侧坐下。

我迅速站起身来,向一侧的立夏示意,她听话的将我绣凳移到另一侧,距离林紫烟约两米远,我才又重新坐下,然后她站到了我与林紫烟之间。

开玩笑,她坐我旁边,要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说的清楚。

一时我们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正说着,后面走来了几人。

我回头一看,却是靖宇,靖恒夫妇和竣扬、慕容惜五人。

我笑,都来齐了,只差风靖寒了。

☆、决意

我回头一看,却是靖宇,靖恒夫妇和竣扬、慕容惜五人。

我笑,都来齐了,只差风靖寒了。

“雨寒阿姨。”竣扬扑上来,拉着我袖子,我笑着喂了一颗樱桃给他。

“寒姐姐。”慕容惜走上前来,到我跟前。

那杨子馨颇为幸灾乐祸的看着我:“季姑娘,可想听一听最近庄里流传的一个笑话?”

我看了她一眼,颇为无奈。

“子馨你这么急切的想要告诉我,我若说不想听,岂不让你十分失望?”我摇摇头。

“子馨!”靖恒拉住她,想阻止她。

“哼。”她甩开靖恒的手,瞪着我:“庄里最近筹备着大哥的婚事,热闹纷呈,只是呀……。”

她一个加长的尾音。

“只是呀,这新娘,由季姑娘变成了紫烟姑娘,你说好不好笑?”她得意的看着我,想看我难过的表情。

我抬头起来,看着她带笑的神情,又看了看靖恒和靖宇。

靖恒此时微偏着头,有些略带歉意的看着我。

而靖宇,看着我,眼里说不出是什么意思。

“大师哥明明要和寒姐姐成亲,为何又突然反悔?”慕容惜恨恨的说。

“麻雀还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痴心妄想!”杨子馨睨着我,十分不屑。

我没有理子馨,继续喂了一颗樱桃给黏在我身上的竣扬,看着他笑道:“怎么你今日不去念书?”

他鼓鼓腮帮子,不满的说:“这几日爹爹都没空管我,忙着成亲。”

我笑,不管你你就逃课,真是不乖。

“雨寒阿姨,你给我讲故事吧,你都好久没给我讲故事了。”竣扬拉着我袖子。

竣扬还不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事,他甚至不明白他爹爹娶亲是何意思。

我叹口气,正视着他:“我也不知还能给你讲多久故事,竣扬,你已快七岁,该好好学习了。”

“雨寒阿姨,为什么你不和爹爹成亲?”竣扬拉着我,有些难过的扁扁嘴。

我哪知道。

那杨子馨走至林紫烟面前:“有紫烟姑娘这样一个仙子般的大嫂,总好过某些人。”

我轻摇头,那杨子馨眼里最重门第家世,她此刻耐着性子,与那风尘出身的林紫烟在一起,只怕是忍着极大的不悦。

她嫁给靖恒已有数月,却依然没有成熟一点。

聪明人应是像林紫烟那般沉默不语。

这样显得不落俗事,不染纷争。

体贴他人,顾全大局。

我笑:“去年禅茶会上,我便对紫烟姑娘说过‘女子皆有一个愿望: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如今还要恭喜紫烟姑娘终于得偿所愿了。”(见三十四章)

紫烟点点头,向我微微致意:“多谢。”

我低着头,有些难受。

抬头瞅了瞅天上毒辣的日头,又看了看旁边的几人,这么热的天,紫烟不好好养胎,其余几人又不待在屋里避暑,跑出来干嘛?

靖宇朝着紫烟身后的六个丫环说道:“天气炎热,紫烟姑娘切莫要中暑了。你们六个,还不快扶紫烟姑娘回去!”

六个丫环反应过来,慌忙扶着紫烟离开了。

也许是我一直忽视子馨,也许是靖恒不忍,他拉着子馨,匆匆告别。

“小惜,你带竣扬去玩,我与雨寒说几句话。”靖宇对慕容惜说道。

我没有回头看他,慢慢吃着樱桃,却再也没了心情哼歌。

靖宇至我旁边坐下,看着我半响,终于开口:“雨寒,你与大哥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摇摇头,看着前方的花园:“我也不知,就像做了个梦,一朝醒来,梦就醒了。”

他微微叹气:“大哥当不是那样的人,你们可是有何误会?”

我笑:“也许是我不够大度和识大体,不能接受两女共侍一夫吧。”

他沉默半响:“那你以后如何打算?”

我低头,看着盘里的樱桃,缓缓开口:“我想……离开。”若可以的话。

他愣,看着我有些微微失神。

我转头看他,将樱桃盘推过去:“要不要尝尝?挺新鲜。”

他低头,轻笑了声:“遇到此事,你还能这般淡然。”

我有淡然吗?

得知林紫烟怀孕那日,我曾独自一人看着账簿掉泪。

其实我很想找风靖寒问清楚,问他究竟把我放在什么位置,可是,问清楚又能怎样呢?

何况,我已经有十天没有见过他了。

他连见我一面,向我解释清楚都不肯。

我又何必执着,执着又有何用?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既然他做不到,那这种男人,我不要也罢。”

我低头,眼睁睁的看着一滴水迹落于裙摆,浸湿了衣裙。

我哭了。

我慌忙转过头,站起身来,背对着靖宇:“我先回去了。”

说完不等他回答,便匆匆离去。

今日是我的生日,我却过的五味杂陈。

《时有女子》里说: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只可惜那人,我知,我一直知。

他永不会来。

紫烟进庄的第十五日,我第一次见到风靖寒。

那是半夜,我从睡梦中冷醒,起身来从衣柜中拿出毛绒盖在被盖面上。

我很奇怪,已是六月的天气,天气越来越热,我却越来越怕冷。

刚点上灯,转过身来,猛然见风靖寒就站在我身后。

我啊了声,吓了一大跳。

外面两个丫头飞速推开门,风靖寒看也没看,喝斥了一声:“出去!”

我忽略他,上了床,闭眼躺下。

他在床边冷冷的命令道:“起来!”

我睁开眼,从床上坐起身,看着他。

我闻到他身上带着一丝酒味,微微有些刺鼻。呵,第一次见他喝酒。

他如今美人在怀,成亲在即,是应该好好庆祝一番。

这是自那晚后我第一次见到他,大约有接近二十天了。

最开始那两日,我心里难受生气,不想看到他。

他果真没有出现。

过了两日,我迫切的想找他问清楚这些事。

想见他,他却没有出现。

再过了几日,当我得知林紫烟怀孕时,我曾绝望,伤心。

想见他,他却没有出现。

这几日,我已慢慢平淡,接受了事实。

他却出现了。

我看着他,就像是第一次认识他般,好久好久,我们两人都没有说话。

“庄主。”我开口。

他沉默,并没有回答。

“你若还记得我半点好,请放我离开吧。”我只有这一个想法。

他依旧沉默,只是看着我。

眼里不再是我熟悉的温柔,而是带着微微愤怒。

“你是巴蜀哪里人?”他开口,却问了另一个问题,语气有些冷厉。

额。

去年进庄,古管家曾问过我家乡和舅舅的姓名,说要帮我找寻亲人。

我当时并不在意,随口说了一个地方和名字。

前几月在峨眉,风靖寒曾问过我,说清明将至,峨眉距我家乡不远,问我是否要回家乡祭拜父母。

哪里有我的家乡?

我只能摇摇头说,父母已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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