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外挂来篡位-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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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心情不佳,查处青楼时,捎带着连赌坊也一并管了管,天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见。
于是,太子被连击重创,连带着易贤也没好到哪儿去,只不过是看着太子受伤比自己重,心里也就觉得好受了。
轰轰烈烈的宵禁运动,一直持续了小半年,期间京城风气为之焕然一星,纨绔们不敢上街,流氓们不敢斗殴,恶霸们不敢逼债,所有人安分守己,老老实实。
于天子而言,最直观的好处,就是言官们上谏的折子活活少了一半,让天子很是睡了小半年的好觉。
易北那被巡查累垮了的身子,终于在宵禁运动结束之后,有了好转趋势,慢慢开始出门,在宫中露面。
江梨也终于随着侯夫人的车驾回京,重新被允许在贵女圈中露面。
王萱解了禁足,欢呼雀跃,吸取教训,重整旗鼓,当真求得了左相同意,带足人马,出京游历。
易北的冠礼被贤妃提上议事日程。
而和冠礼一同被皇后提上日程的,是易北的婚事。
毕竟皇后希望看到所有人都成家,就不希望看到易贤成家。
如今王萱回京溜达了一圈,又跑得没了影子,易贤若是不想再在王萱身上下功夫,就得重新去找下一个目标,与其先办他的,不如先办好了易北的,总不能一年之内两个皇子都成婚,易北的婚事慢慢办,易贤的婚事就能拖得越久。
何况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能找个多高门楣的王妃?
单从这一点上讲,皇后还是很放心易北的。
于是贤妃出面,提请皇后易北加冠之事,皇后又去皇上面前提请,说要双喜临门,加冠时顺带把易北的婚事也办了,早日成家,出宫建府,也不枉这两年来皇上对他的教育照拂。
天子思索良久,以易贤还没成婚,如何能轮到易北为由,断然拒绝。
皇后使劲浑身解数,分析利弊,苦口婆心,长篇大论,论证易北结婚比易贤早的种种好处,终于求得天子松口,勉强答应,但要求是让易北自己去挑,挑中谁了就是谁。
皇后满口答应,替易北连连谢恩。
于是,当贤妃在忙着为易北准备冠礼种种细节的同时,皇后也开始着手挑选宫外各种适龄而又门楣不高的闺中小姐,为易北安排一场又一场的相亲活动。
选定了人再相看,看完了再合八字,合完了八字再下聘,下聘完了还要过礼,过礼完了还要准备一应服饰事物,易北出宫之后的宅邸也要选定修缮,一水儿忙完到真的娶媳妇儿,冠礼早完了。
当然,也是皇后有心拖延,宴会办了一场又一场,姑娘们进来了一拨又一拨,今天来上三个,明天进来五个,易北耐着性子,一个两个顺着看了快两个月,终于开始正式考虑自己是不是要继续装病,看看画册也就得了,没必要每个都见活人嘛。
“十一皇弟好福气,当年我选妃时,母后都不曾如此上心。”
又一轮私宴过后,太子溜溜达达跑过来看热闹,半是玩笑半是试探,和易北说话。
宵禁早已过去,荷包瘪了总得再找别的路子来填补,经历了最初的愤怒,中间的惶恐,收尾的激动之后,如今太子早已被锻炼得十分淡定,何况还有一个易贤陪着他一块儿收入缩水,虽然愤怒归愤怒,但到底还是觉得很爽的。
何况母后也说得对,就算是易北不碰上这事儿,只要王萱跑脱了,他就没办法往外摘,王萱出逃是无论如何也安不到易北头上的,所以估计从头到尾易北都只是倒霉,被易贤抓了包,上赶着逼过来的。
而且最后左相也的确给他留了面子,没有下死手追查,想来易贤得罪左相,得罪得肯定比自己还狠,估计和王萱的婚事是泡了汤了。
只要不是易贤成婚,拉得世家有力强援,易北无论娶谁,他都很是喜闻乐见。
易北颇觉疲倦的揉了揉额头,似乎很是无奈。
“母后关心,儿臣很是感激。“
江梨绝对不能在前几轮就往他身边凑,无论如何都要拖到最后的那几批,才能被当成替补,偶然间被皇后想起。
他也绝对不能表现出对江梨很有兴趣的样子,否则皇后会很乐意自己手里再捏着一个可以拿捏他的把柄。
太子一脸过来人的感慨,拍了拍易北肩膀。
“娶妻娶贤,家世门楣也抵不过贤惠二字,总不能娶回家了天天后院失火翻到葡萄架。“易北洗耳恭听,一脸受教表情。
“太子哥哥是过来人,臣弟记下了。“
太子点点头。
“自家兄弟,不要那么客气,你看中了哪个?若是不好说,我去替你向母后讲。“易北回头看了一眼宴席方向,回想起姑娘们看自己那如狼似虎的目光,似乎很有些心有余悸。“母后挑的,儿臣只觉得哪位小姐都很好,实在是挑花了眼,看不出来,太子哥哥不来,臣弟也想来问问,能不能有什么建议。“太子想了想,又说了一堆什么夫妻和睦举案齐眉的废话,捎带着举了不少大臣们家的贤妻的正面例子,其中恰巧有几个族妹或是嫡妹,刚好在易北的待选未婚妻范围之中。
易北若有所思,谢过太子,表示自己回去好好想一想太子殿下难得教诲的金玉良言。
半个月后,京中莫名流行起一种病,好几家的闺女病得不轻,太医也诊不出什么结果来,只能送出京去养病。
太子所说的那几家闺女,赫然就在养病名单之内。
皇后惋惜之余,重振旗鼓,打叠精神,扩大范围,继续往易北身边塞姑娘。
贤妃借着给皇后请示冠礼细节为名,跑了好几趟中宫,正好碰上侯夫人携江梨进宫请安,皇后喝着茶,上下打量江梨良久,随后大手一挥,把江梨也塞进宴中名单。
京中流行病依然蔓延,姑娘们渐渐总结出规律,只要皇后开始设宴,回头这病就要发作好一阵子,皇后宴请名单上的姑娘,十有八九都病得不轻。
没有谁敢质疑皇后对庶子的用心,更没有人敢质疑宫中饮食器具不洁。
于是,有关于十一皇子是天煞孤星,逮谁克谁,尤其擅长克老婆的传言,就那么悄无声息的,在京中闺秀圈子里,蔓延开来。
第101章 请罪
托易北名声的福,等轮到江梨能来参宴时,同席的姑娘们相较于最初已经少了起码一半,参加的人也都表现出了良好的闺秀品质,特别礼让谦和,根本没有人去争离易北最近或是靠前的位置。
人人都恨不得往后缩成一团空气,好让天煞孤星不要看上自己。
“听说了么,王太仆家的小姐也被送出京去养病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
姑娘们绞着手帕,互相传递消息,人人自危,气氛显得格外紧张。
“还有礼部的段小姐,也是卧床不起,我前几天才去看过,哎哟哟,那脸上都快瘦得没肉了,好好一张鹅蛋脸,现在都快瘦脱形了,太可怜了。”
“听说这病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安,整夜整夜的咳嗽,偏生又不是痨病。”
“怎么会这样,不管怎么说还是命要紧。”
易北又不是争夺皇位的大热门,姑娘们看中的也就是一个皇子妃的名头,至于得了这个名头之后,能有多少好处,细算一算,就还真没多少。
毕竟没有母族撑腰,出宫建府之后,样样用度都是要花钱的,仆从车马花园陈设房屋,光皇子那一点微不足道的俸禄,只怕是连西北风都要喝不上了。
再添上现在京中风评如此之差,几下凑过来,若不是皇后一力主张,只怕相亲宴的人数都要凑不满了。
江梨一边喝茶,一边感慨。
果然人就是要靠养着,这些姑娘都是第二世时辈子她这个庶女挤破脑袋想要巴结的人,江婉倒是和她们的关系不错,平时没少联合起来挤兑家中庶女。
现如今她结交的都是王萱朝华郡主一流的人物,再看这群姑娘,很明显就有一种见惯了凤凰陡然见了落毛山鸡一般,很是不习惯。
“以前似乎没见过你,你是哪家的姑娘?”
江梨来得晚,只得了个居中的位置,不显山不露水,混在人堆里毫不起眼。
但这并不妨碍姑娘们交换完已有信息之后,有了余力来建立新的交际网。
江梨笑笑,放了茶盏。
“家父鸿胪寺主簿江淮安。”
搭话的姑娘点点头,脑中迅速过了一遍自己的闺蜜圈子,终于想起来,为什么姓江如此耳熟,自己这一堆闺蜜中的那一枝独秀的奇葩,嫡女之尊居然自请入女官所,然后就如泥牛入海一般,再无任何消息。
这事儿被当成圈中笑柄,各家主母教育自己姑娘的典范。
每每要举反面例子,说的都是,你可千万不要像江家姑娘那般想不开,大好的前程,非要去那尼姑庵一样的地界。
可似乎没听说过江婉还有一个嫡出的妹妹啊。
按说这种场合,皇子选妃,家世稍差一点没关系,但最重要的肯定是得嫡出,若是皇子之尊娶了个庶出女子,传出去才叫打皇后的脸。
搭话的姑娘看着江梨,似乎颇有些疑心。
“平时似乎不怎么见你出来走动,是身体不好么?”
江梨低头看看自己似乎已经被养得圆了一圈的腰,实在拉不下脸来说自己气虚体弱养在深闺。
“前阵子去了别庄小住,才回京不久。”
嗯,住的是侯夫人的别庄,回来蹭的是王大人家后院,这也不算真的撒谎。
姑娘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辞。
唱礼太监的声音悠扬而又嘹亮。
“太子殿下到,十一皇子到。”
原本十分热闹的姑娘们顿时齐刷刷住嘴,放下手中茶盏点心,纷纷站起,给两位天潢贵胄行礼问安。
太子笑得十分随和,点头致礼,让众人不要拘谨,端的是谦谦君子,让人如沐春风。
姑娘们低眉垂手,一改先前活蹦乱跳之态,一个两个拘谨得和鹌鹑一样,再不随意说笑。
太子坐了一会儿,看着下面一片木头人,顿时对易北生出些许同情来。
想想他当年选妃,各位美人,各展才艺,端的是长袖善舞,活色生香。
再看看易北,一个两个,唯恐和皇子看对了眼,天煞孤星之名,果真名不虚传。
“孤许久不见县主了,甚是想念,不知县主最近身体如何?”
皇后存着私心,给易北挑的姑娘都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世家贵女,太子一眼看过去,硬是只看到了江梨一个熟人,只得硬着头皮率先打开局面。
姑娘们的眼神,随着太子的目光,齐刷刷落到了江梨身上。
江梨只觉得压力如山,立刻整衣肃容,离席而拜。
“承蒙太子殿下记挂,臣女已然痊愈。”
贤妃对外宣称的是江梨身体不佳,所以随侯夫人出京疗养,虽然大家都知道其实并不是这么回事,但是摆上台面的也只能这么说。
太子笑得越发亲善,不仅让江梨起身,而且还指了离易北和他最近的位置,点名让她过来坐。
姑娘们看着江梨的目光,同情中带着鼓励,活像看着一个即将步入斩首台的英雄。
易北神情淡定,把每个姑娘都照顾了一遍,直让妹子们心生感慨,要是没有那么个天煞孤星的名头,没钱就没钱吧,嫁过去能这么体贴,也是好夫君啊。
先前和江梨搭话的妹子,终于在太子殿下孜孜不倦的给江梨刷存在感的当口,恍然大悟。
江家的确是只有江婉一个嫡出的女儿,但江家同样还有一个庶出中的一支奇葩,从女官所里发迹,先是被挑中公主伴读,然后又被封为县主,一步登天被贤妃娘娘收为义女的庶女啊!
那简直就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存在,一群嫡小姐们既看不上江梨的出身,又眼红于她的运道,这会儿看着太子和她说说笑笑,言谈间说的全是自己高攀不上的门楣,顿时觉得有些堵得慌。
“本殿也许久不见县主了。”
易北照顾完了席上的姑娘,终于把目光转向江梨,神情冷淡,不见热络,仿佛就是普通之交,很久未见之后再偶然碰到,叙叙旧而已。
江梨神情恭谨,又冲易北三跪九叩行大礼,口称不敢,继而恭喜十一皇子即将冠礼。
太子撑着下巴,似乎是颇觉无聊的看着江梨和易北之间的互动。
拖拖拉拉的饭局终于在拘谨与不耐烦和无聊三种交织的情绪中落下帷幕,太子和易北说笑几句,借口请安,不与易北同行。
江梨最近都住在宣德侯夫人特意给她置的小院中,也不能在宫中久留,和易北告了声罪,随着大流匆匆离宫。
易北看着太子离开的方向,摸摸下巴,决定去给自己那位最近又开始对太子和易贤放任自流的爹,好好请个安。
难得没有灾祸,没有战事,学子没有闹事,太子和易贤经过敲打之后也变得乖巧起来,天子最近的小日子,着实过得有些滋润,见到易北之后特别慈眉善目,招手让他来身边坐下,一起看西域进贡来的雪雕王。
“据说这种鸟都是成双成对,若一只死了,另一只复仇之后一定殉情,又生得烈性狡猾,